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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华:思想失踪年代的诗歌(4)

2012-09-28 17:25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夏志华 阅读

  是的,我们在读卢辉的此类诗时发现她缺少更鲜明、更直接的、更睿利的力量,甚至缺少某个大事件、大灾难之类的依据,但是,他的诗始终没有放弃诗道德而执着于一种责任。就像一幅书法的藏锋效果一样,隐瞒了诗人的个性以及诗的个性,但他讲究的是整体风格,而诗,在整体风格下,如果不放弃对一种唯一性的追寻,那也是无可挑剔的,何况,谁让卢辉的诗恰恰陷入思想失踪的年代呢!

  卢辉的诗多有涉及颜色,如《七层纱》等等,“如果绷带绕它七圈,红色/它的去处是哪一层//就在安详里面,眉毛/一条白纱,好几个记忆/因为血,还是一次嘎然而止……”血和红重合,在摧毁一个榜样的忠厚,这首诗涉及的也许是一个旧话题,不过这个旧话具有更多的危险性,但是对一个旧话题的重新思考,显然把一个政治含义置于不信任状态。就这个话题我们做一个平反式的讨论,某种政治含义或许只适应某个特殊的年代,但它没有永恒性,也就是说,某种政治含义如果无限延长,如果想不断地注入新的政治力量使其无限化,那它就难免暴露它的庸俗化与世俗性。卢辉这首诗还是在延续他的唯一的可能性,只不过他把视角转移到政治方面,极端抽象的政治象征并不一定具有永恒价值,质疑的成份中露出了革命的必然性,这里虽然没有革命手段所采用的语言暴力和好胜心态,但是,对陈旧政治寓义发起的攻击并使之倒塌其实成正比,“越往里走,红色,还是红色……”(卢辉诗《七层纱》)。这不是简单的厌倦,在一个惯常使用或习惯于象征意义的大文化环境下,象征有时取代了对生命形式的思考,因为一旦抽象意义成立于世,它会让人忽略具体的年代、具体的社会环境、具体的生存状态,它甚至让人忽略具体的文化是否健康,究其原因,是整个社会机构将一些具体的事实抽象化,再通地一种提倡让那个抽象的象征拥有宗教般的圣经涵盖性和笼罩性,人无法问出——在一个新的时代,生命将采取哪一种形式存在。正是基于这一危险,卢辉的这首诗在一个含义饱和、指向绝对单向的问题上,再注入新的思想。

  舒尔特-扎塞说,“在具体思考社会政治含义时,本雅明通过阐述的意识形态范型的普遍性来实现对语言逻辑的剥夺。正如人人都在唱的街头歌曲那样,在一个决定性时刻,你认为,生命将采取哪一种形式?本雅明以一种‘世俗的启迪’使所谓身体与意象成为可能,反对通过将自己的伪装成具体的抽象来扼杀具体。也就是说,印在肉体存在物之上的物质经验与其所获得的具体的语言‘是如此相互渗透,以至所有革命性紧张成为身体的集体神经剌激,并且该集体的所有身体的神经性剌激成为革命性的释放。”⑺。具体和抽象、过去的和现在的,这两个对立的对象,卢辉在诗中用潜伏的辩证将抽象的具体化,将具体的抽象化,让过去的过去,让现在的遭遇质问。使其——具体的和抽象的、过去的和现在的——都必须回答生命将采取哪一种存在形式这个问题。

  只有如此,诗才有能力告诉人们对事物的正确选择,但是,诗人要做到让诗不违背诗的道德与义务,得要具备独到与体系化的思想与反叛的目光,“反叛的目光剥离了事物表面成见的烙印,事物在运动和开放的结构中恢复其纯洁的面目”⑻。其个中原因,我们可以不作说明,但是我们可以借助阿佩尔有关客观事件的文本,可以通过对相关的人类意向的理解而得到传递的说明,来阐明其原因,如果有人无法理解目前出现的灾难,那就是忽略了这一点,“对原因的理解在方法论上是由一种对那些客观上起作用的因素的分析来传递的,而有关的行为者根本就没有把这些因素视为有意义的动机”⑼。政治团体的历史动机在建设文化大国的愿望下,往往忽略了如何维护事物的纯洁,而诗在做这方面的努力时,其纯洁的文化动机往往也被忽略甚至遭到误解。

  这类问题在卢辉的诗不是写作对象,而是在涉及人的思想功能时,遇到难题时如目前的人的思想功能明显退化,或者数化人已经不会思想这类问题时,他用诗为人植入或得重造思想功能。此说法,其诗与拙论并不夸张。   承平年代的诗需要思想

  我们或许更能从诗中感觉到一些问题的严重性。如这个时代“只有知识,没有思想”,思想在文学作品中失踪,思想在艺术作品中失踪,思想在语言中失踪。在思想失踪的年代,就连哲学也变成了知识,诗也就成了被虫蛀空的语言。在这个思想失踪的年代,绝大部分的诗歌只剩下一个“诗”的标签,只剩下一个命名。诗,就连遭遇批评时的诡辩,和受人宠爱时的哗众取宠,也不如以往那样机智、深刻与动人了。睿智诗人的危言耸听,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耸听的效果了。或者,因为缺少思想,诗根本上遭遇不到批评和谴责。这与比格尔讨论后现代主义时期的特征时所说的批评对象的消失不一样,而是,批评本身因为思想失踪而失踪。文化上的承平年代拥有了绝对条件。

  这是根本原因吗?当然不是,让人确证某个年代已成其为贫庸年代,那是因为“人类已经超越了自己的可能性。有过高的潜在智力,智力器官过分发达”⑽。这导致人藐视思想,并逐渐失去思想的功能,没有思想,或者不会思想了,人们才无视一切规律。

  诗进入这个时代,就连罪恶的名份都无法拥有,罪行之所以完美,是因为有思想,哪怕罪行与时代的某些标准相悖。这看上去似乎在宣扬任何一个完美的时代都需要一些罪恶,不是!不过作一个比较,罪恶相对于贫庸,贫庸其实更可怕,因为贫庸是因为人们失去了思想的功能,当年马尔库塞担心人的向度萎缩而失去批判功能,从而成为单向度的人,孰不知目前人不仅失去了批判功能,就连思想功能都没有了。单向度病变至此,人的高级别的人性在蜕化演变,本能与欲望甚至成为制订一切社会准则的圭臬,这致使一些具有悠久历史与丰厚文化的国家也在一个大的国际环境中处境尴尬而无法应对。这虽属于意识形态范畴,但是对文化的未来性造成了更多不可定向性——这是更大的危险。人类未来由何种文化构成,是由政治、科技与经济呢,还是此类之外的事物,这都是诗要思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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