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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华:思想失踪年代的诗歌(3)

2012-09-28 17:25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夏志华 阅读

  卢辉诗极力为人的认识制造和投射机遇,启发人们对思想的新的兴趣,但是,努力好像是以失败为结局,因此,我们发现他的一些短小的诗作中埋藏着巨大的、喑哑的文化陷阱,但是,正直与虚设并存,——诗人自身的苦难并不等于人类应该享受这类苦难,因而他更强调了诗人的责任与诗的道德。诗,可以保护生命免受沉默之害;诗,可以保护人类免受失忆之灾……,因此有诗人说,诗人及其诗职责之一就是“给读者创造出一个将日常生活变得极其动心的境界”。⑸。这十几年来,卢辉就是秉持着这一精神而一直在行使作为诗人的文化责任。   诗 为人重植思想功能
  
  卢辉所处的年代,直到2010年,都是一个让诗人忙于忧郁的年代了。就这个年代的总体特征,以及所表现的某种强势来看,诗人除了忧郁,还能干什么呢?这或许是我个人的悲哀,而并不是诗人的悲哀,事实上也是,卢辉从不这么看,卢辉说,诗人要有良知,要敢于让自己的作品有必要的精神储备。诗出于观念(诗不一定出于情感),在这种观念下,诗道德之下的义务必然让诗人从忧郁中走出,即使诗人遭遇到了一个思想失踪的年代,但也要承担对于人类的文化义务与精神责任。

  在这一责任下,有些诗人的诗解决问题并承担灾难,有些诗人的诗仅仅只收获成就。显然,卢辉不是一个成熟季节的收获者,在他的诗中,他把思想失踪之后的所有社会现象都容纳到一个不成熟的季节中,这让他的诗跃入理性的层面,反叛的目光剥离了时代表面的辉煌,而露出日常生活惊心动魄的本相。

  比如在他的诗著《七层纱》中,有这样一首诗,“兀鹫在饥饿之前/在毛羽之前/在蛋之前/只是一个比喻:比如/一个赤裸的女孩//在整个非洲蹲下去的时候/死亡就是女孩的背后/一丝不挂/她弯下去的姿势/与非洲一样/不过几株茅草而已//走不动了/这段距离:被叫做/饥饿的东西/都在兀鹫的嘴里//滋润开来”(卢辉诗集《七层纱》之《饥饿的女孩——为苏丹凯文·卡特同题摄影作品而作》)。显然,一个生活中的问题,可以对称于一个物资问题,这是这个思想失踪年代最简明的而且是认为最为有效的处理方式,可是卢辉的诗,有意识地走出这个时代的视线,也有意识地走出数化社会主义的视线,卢辉借助一个平面表达,将自己的情感搁置在其他诗人习惯的浪漫主义之外,尽可能地让所有知道非洲这个词汇的人思考饥饿这个问题。这首诗不以同情为主调情感,也没有谴责人类的不公平等等表面现象——何况许多诗人曾经反复表达过这类情感,而是在物资污染的大时代背景下,揭示出物质的另一种污染——饥饿,以及物质另类污染的原因。

  理论家们在总结法国诗歌时说,诗总是要“说出一朵花”,对于诗,“说出一朵花”当然可以用词语的方式,或者,诗要说出一朵花,首先选用词语也不算为错,即便马拉美,他的全部的诗都渴求以文字之神力说出一朵花,一朵鲜活的文字之花,一朵美妙的思想之花。身处承平之年的卢辉呢,他要用诗找到一种人类进化的营养——思想。

  请读《梵高之宽》,“阿尔的稻田,如果真到秋天/比如成熟,一定多出一份/耳朵的重量//这个时候,如果是腥味/随你怎样/是割是剁是剐,是一滴滴/见底的阳光//秋色,一捅就破/画布里/一朵鸢尾花开了//这个时候,比血还利的耳朵/比秋天最远的嗓门,只有梵高/敢把整个世界/逼上绝路”。可见,用诗说出一朵花,未必全部美妙,这在写诗的人们快要忘记波德莱尔的时候,属于恶之花的一支鸢尾,给平淡的人们带来极其惊心的境界。

  在贫庸年代,或者说是在承平年代,卢辉为什么要像波德莱尔一样,要将一支鸢尾描绘成一朵恶之花呢?除了张扬诗的社会义务外,他要比谁都大胆地承认,社会提供的事实只在满足人的需求性、理想性经验,他要断送直接性在诗中的使命,而这样的勇气,需要有独到的认识与思想来作为支配,正如本雅明所说,“如果一个人将艺术的社会功能理解为对整个社会的认识性理解,那么超现实主义者所追求的‘纯粹的直接性’实际上不能构成任何具有社会性的经验形式。”⑹。“纯粹的直接性”可能破坏卢辉诗中的沉思,也可能让诗的语言不能成其为诗性语言,那只能让诗获得语言的好胜性,这比较适合提倡诗到语言为止的诗人们的写作,而不适合卢辉的思考。虽然卢辉在这类诗中大都是借助一些他人的艺术作品来表达自己对社会的理解,其中的某种间接性,让他的诗有了更大的反思空间。

  我们不能说卢辉的反思就是反叛,但是,卢辉的诗确有反其道而行之的行为。他的平静的语言下对政治含义的吸纳,以及对社会问题的问诘,显然在剥夺政治逻辑,显然在阻遏人们凡事都觉得理所当然的习性。这正如本雅明所说,社会性的经验形式进入诗中,就会遮蔽诗的道德与正义,即使再诗化的语言也无法揭示事物的本来面目。

  当然,这不是仅只有诗才面临的问题,这个时代的所有文化形式包括哲学也是如此,当哲学面临太多虚伪的命题,外部推论或假设不可能发现社会中存在的唯一可能性,诗应该最执着地寻访那个唯一的可能性,卢辉在《纸:比灰烬快了许多》这首诗中写道,“小时候,我就懂得/翻翻日历:薄纸一页/比房屋耐寒//12月31日:谁/都有一页薄纸作陪/纸太伟大了/它包不住火//岁末/最需要温暖的时候/谁来燃烧/已无足轻重:纸/一点火星,比灰烬/快了许多”。这首诗没有把对生命的理解放在一个大事件中,没有让一个大事件包容一切可能性,因而一些可能性都是存在的,那个惟一的可能性也相伴其间,只是在等待会思想的人。而在另一首诗《死亡只是时间的暂时丢失》中写道,“死,就在晾开,就像你/总要在下雨的时候打着伞/让每个雨滴都有出路”。这首诗只给定了一种可能性,也许这个可能是短暂的,可能只属于这个贫庸年代,但是这一类诗改造许多的可能性而归宗于一,这虽然只是诗人的一种企图,需要摆脱知识的束缚而进入理性的理解,更需要摆脱政治给定的利益性方向,而通过语言一味地服务于那些陈旧的认知。这从一定的意义上摆脱了诗的服务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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