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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克斯后最叛逆拉美作家:魔幻现实主义糟糕

2012-09-29 01:25 来源:北京晚报 作者:李衡嘉 阅读

  罗贝托·波拉尼奥:天才的叛逆

  2008年11月,纽约的出版商出版了一部将近千页的小说《2666》,作者是一位名叫罗贝托·波拉尼奥的智利作家。此时正值美国金融大崩溃之际,还有人看纯文学作品吗?但是根据《经济学人》杂志报道,在曼哈顿东村一家酒吧外,有人却为这本书沿着街角排起了长龙。而作家本人,早在2003年就已过世。

  据说当波拉尼奥知道自己即将死亡,他曾经开玩笑说:“我的名声在死后。”这些真被他言中了。在他死后出版的英译本《荒野侦探》于同年底成为包括亚马逊、纽约时报书评的十大好书与年度选书,《2666》被《时代》杂志选为2008年度的最佳图书、并获选纽约时报书评十大好书。据悉伦敦到纽约的白领们将《荒野侦探》与《2666》当作一种新的阅读时尚,组织读书会,并意犹未尽地回头寻找他其他的中短篇著作。

  罗贝托·波拉尼奥在他五十岁盛年时去世,他为这个世界留下了十部小说,四部短篇小说集、三部诗集。其中《荒野侦探》的出版,足够让他晋身拉丁美洲经典小说家行列。然而他一直是拉丁美洲文学界的叛逆者。在他将近二十岁时就下了决心:绝对不再进入任何课堂。于是他自学校辍学,到处流浪,他所学都是从阅读中得来的。此外,他拒绝在文学机构担任固定职务,宁肯将作品送去参加各种文学奖获得仅够维持生活的微薄奖金。

  波拉尼奥放荡不羁,藐视西方的规则和体系,他对于当时的文学主流非常痛恨,这种愤怒甚至一直持续到他的作品也名列经典之林后。他在访谈中经常毫不避讳地批评那些他不喜欢的作家。曾批评住在北加州的世界上最畅销的智利作家伊莎贝·阿言德“根本不知道如何写作”。对波拉尼奥来说,阿言德是畅销如何摧毁拉美文学爆炸时代遗产的典型。作家重复掠夺同样的资源:巴洛克风格家族树、殖民和后殖民动荡、超自然现象。提到魔幻现实主义,波拉尼奥给了三字评价:“很糟糕。” 在他看来,很多拉丁美洲作家都不合格,无论他们的成就如何。

  真正奠定波拉尼奥文坛地位的是长达609页的长篇小说《荒野侦探》。小说讲述由一群年轻人组成,号称“本能现实主义”的诗歌团体。该团体的领袖是墨西哥人乌里塞斯·利马以及智利人阿图罗·贝拉诺。小说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和第三部分是17岁诗人胡安·加西亚·马德罗的日记,勾勒出小说大致的轮廓。记录他加入本能现实主义诗派的经过以及诗派中其他诗人们的生活面貌。然而占这部小说最大部分的则是以蒙太奇手法拼贴而成的第二部分:由健美运动爱好者、疯狂的建筑师、战地记者以及诗人帕斯的秘书等人连缀成的口述见闻串起。总共有52个见闻者。

  有评论认为这部小说同时也是向凯鲁亚克的《达摩流浪者》致敬,而波拉尼奥则说,《荒野侦探》是献给他这一代人的情书。小说道出了从青春的洗礼与喜悦到危机四伏的成人海洋之间的困难过渡。许多细节又与他个人的经历有关。

  波拉尼奥1953年出生于智利,他的父亲是个卡车司机,还是个业余拳击手,他的母亲则是数学老师和统计学家。1968年,父亲带全家移居到墨西哥。1960年底的墨西哥社会充斥着革命气氛,正值青春期的波拉尼奥对这种骚动气氛给予了热情的回应。他成为一名托洛斯基分子,到萨尔瓦多旅行,跟一群左翼诗人为友,这些诗人身边除了用来记录灵感的笔记本,一般还带着枪。1975年他和好友桑迪耶戈推动了“现实以下主义”运动,这场运动融合了超现实主义、达达主义、写作班以及街头剧场,然而绝对是纯墨西哥风味的。这场运动希望激发年轻的拉丁美洲人模糊各种生活和文学的界线。这整段经历都反映在了小说《荒野侦探》之中。

  图书论坛的记者Alex Abramovich曾经试图联络当年与波拉尼奥一道的那伙“现实以下主义者”:“巧合的是,许多出现在《荒野侦探》中的现实以下主义者都是真的存在的。他们甚至还有个网站。我有天晚上喝多了,给他们胡乱写了个邮件,第二天下午收到了回信,有点怪异的英语,上面写着:波拉尼奥与桑迪耶戈是现实以下主义运动的发起人。然而波拉尼奥早早就移居欧洲,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这里。跟他的关系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好。不过你要知道当艺术家创作时都是那德性。”

  Alex Abramovich提出了许多问题,最后“现实以下主义者”礼貌地回绝了他的询问:“我认为我们没法回答你的问题了,我们是写诗的诗人。”

  经典经常是不完美的,《荒野侦探》这部作品也无可避免地有些散乱而且带有太大的野心。但是可以用波拉尼奥的好友罗德里格·弗雷桑说的话作为结语:“所有的东西——诗歌、文学、生、死——都在他的书中。他的作品总是让你很容易进入,迷失在里头,也同样可以让你找到自己。接着回到家中,回到这个美丽又可怕的星球,往好的方向改变,往更好的方向改变,永不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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