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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铃子:《北纬29度的芳华》序

2014-11-28 10:00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金铃子 阅读

  子衣电话嘱我为《北纬29度的芳华》作序,并说此为她和重庆璧山另外两位女诗人梦桐疏影、杨长虹的诗作合集。高兴与感动之余,我亦不免有些窘涩和紧张。

  在璧山(重庆)诗歌圈,我们几位本是诗龄相近,诗艺相当,诗质无论高下且皆互有长短的诗友,姊妹。为她们仨共同的诗集作序,无论就资历、声望还是才气、笔力等,断非我所能担当所能胜任的。但姊妹间多年来一直维系和呵护着的这份诗歌情谊,最终还是让我打消了内心的些微犹豫和顾虑,同时又想,即便作为一名普通的读者,诗爱者,仅就它们在阅读时给予着我的种种美意、感动或启悟,都不允许我无动于衷,无所表示。

  “我们出一本合集,不想有粉色诱惑,只想有点知性女人的内蕴。”子衣此言,固然谦和之至,却也精炼地概括了这部诗集文品质地、文本涵构上的一种共通性的实在。读之,便会发现“知性”,“女人”,“内蕴”,无疑是烙在这部诗集表里的三个关键词。且三人的诗作均极少染指于女性诗歌在当下所可能辐射或衍生出的肤浅的情色韵致,因而整部诗集在其北纬29度的芳华风景线上,自然又平添了几分知性女人的沉静、庄重与整肃之美。

  三人中,子衣的诗作,题材广涉,视野多维,注重形式的整饬与节奏行进又不失自然之风度。既有着对身边这片山水大地的游历咏赞,亦有着对日常生活及内心现场的专注凝视;既有着对亲情的眷顾与怀想,亦有着对爱情的深情体味与迷醉……

  “我的缙云山脉,它坚硬、起伏
  多少年沧桑的轮回中,有些风化、剥落
  依然挺立着,刚强而血性的骨头

  它的腹地,长满大大小小的城镇、村落
  重庆、璧山、江津,都是它亲爱的孩子
  在它怀里疼痛着,也努力将阳光
  爱得更加厚重

  我的缙云山脉,渴了时
  低头饮先祖们饮过的长江、嘉陵江
  倦了时,躺在先祖们的巴渝大地
  静静安睡。静静安置,爱痛交织的生存
  我是它怀里,微不足道的璧南河
  在它安谧的月光下,自由生长着爱情
  自由生长着,温情而悲悯的生命”
  ——子衣《我的缙云山脉》

  在这般刚柔相济、铿锵而温润的诗句中,子衣总能将自然风物与个人内心的情感揉为一体,让自己诗歌的胎音有机地应和着自然山水的生命律动。同该首一样,收入本部诗集的数多子衣作品中,“重庆、璧山、江津、丰都,云阳、缙云山脉”、 “香炉山、登云坪、临峰山、华崟山、璧南河、白帝城、磁器口”等诸多具有地理坐标意味的词语在间或出场与闪回,一步步印证着诗人对身边这片山水大地执着的眷顾之心,亦使其诗歌具有着某种程度上古代诗哲圣贤们一般的游历色彩。如此,便在拓展了时空意境的同时,亦使当下的诗思心绪与辉煌而辽远的历史人文有着明显的衔接与照应,自然亦使小我的内心情感路径走向一种诗意的庄严与辽阔。

  当子衣将目光收回,专注于日常生活的与内心现场的凝视时,性别及女性诗者的双重身份,又使其诗作有着女性位置的言说角度,与切身感受。质朴、明朗的诗句,也因此蒙上了一层略显感伤的阴影。

  “生活,你是否真正仁慈过?
  疲于奔命的生存中
  多少女人
  为着安居的鸟巢
  翅膀断裂,鸟羽脱落
  我们体内的伤口
  一年,比一年深厚”
  ——子衣《囚徒》

  “爱情也不能保持
  一个女人曾经年少的清纯
  生活,生育
  日复一日的皱纹
  让我们曾经丰美的身体,垂垂老去”
  ——子衣《无法保持少女时期的鲜美》

  子衣非常谦卑而及物的诗句中,每每崛起着坚强、硬朗的精神意志,凸显出对人格尊严的固守与“在最低处,开出最高的尊严”的生命追求,生活立场。诗歌意境也因此散发着“一种成熟而坚定的暖意”。

  “开不到更高的枝上去。你的春天如此低矮
  潮湿的流水,打着卑微的烙印
  ……

  再低矮的开放,也是开放
  高处的芬芳是她们的
  一束小野花,可以移动悲凉的夜晚
  可以在暗夜里,一朵一朵
  开出孤独
  开出爱

  不再追赶春天的光环
  你有成熟的紫,纯净的蓝
  在浩大的荒芜里
  你守住内心的火焰
  在最低处,开出最高的尊严”
  ——子衣《低矮的开放》

  也许是璧山所特有的自然地域与人文背景的熏陶使然,子衣的诗歌在具有着江水赋予的千转百回、清澈灵净的特质之外,亦有着“大山磨砺出的坚韧豪爽”(语出梦桐疏影)。

  “我喝下一座大海的悲歌
  用飞溅的浪花,抛洒爱情
  我饮下一座天空的雷鸣
  用闪电的疼痛,学会生存

  我沉溺于一朵野花的鲜美
  为今生,成为一个女人而干杯
  谁能解读我,肝肠寸断的诗句
  我愿为活着的泪水,意乱情迷

  请给我赞誉,这冲锋陷阵的生
  请给我安静,这,含笑作别的死——”

  ——子衣《我对生命的热爱远末结束》

  诗中,“死”已全然脱离了死亡一词所框定的语义,而是一种醉,一种美,一种“含笑作别”的洒脱之姿,一种超越死亡的飞翔之韵,一种爱的极致之表达能指。

  而一旦触及对已逝亲情的眷顾与怀想,或对爱情的体味与絮说,子衣的笔触则转而静默与端凝,或柔情而缱绻、湿润而干烈。

  “坐在父亲对面。坐在
  一座山对面——

  跟着他在风中静默
  看世间的云,一群群,往山后退去
  坐在父亲对面。坐在
  墓地对面,就像是坐在时间对面
  它教会我,在天空下
  要活得像泥土一样,不说话,也不流泪”
  ——子衣《坐在父亲对面》

  在诗人笔下,诗人对父亲思念的情绪变得神秘而玄远。诗人坐在“父亲”对面,在用精神的超验去领会,体悟父亲的墓地所喻示出的生死深意。“坐在墓地对面,就像是坐在时间对面” “要活得像泥土一样,不说话,也不流泪”。诗人用静默无声的诗句,吐露着一种生命境遇中难言的悲凉:在坚忍中从容,在从容中沉默,在沉默中面对一切变故与衰亡。诗人借诗句来对时间中的生命哲学进行着诠释,温婉而恰切地表达着诗人对生存方式、生命人格的深度理解。

  “这是静美的周末。只有你,只有温润的海水
  蓝色的爱,静静泡开我们的呼吸

  阳光缓缓渗入。爱如海水,轻轻荡漾
  在你静默的呵护里,我惬意地生,柔软地死”
  ——子衣《爱,海》

  “一定要含住我的水声呵!
  她时而湿润,时而干烈。她风情万千的音波
  只为渗进你的灵魂,成为你骨血里
  生死缠绵的,另一半。”
  ——子衣《爱情的瓷器》

  “惬意地生,柔软地死”,“ 只为渗进你的灵魂,成为你骨血里生死缠绵的,另一半。”这是子衣对爱情时光精粹而迷醉般的感受,亦是诗人刻骨之爱的铮铮誓言。

  子衣之爱,也并非仅寄托于身边之亲人,拘泥于一己之悲欢,在《请让我在诗句里黑暗一会儿》中,已俨然扩延升华至一种悲悯情怀中的人性之仁爱,之良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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