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南方来信 南方美术 南方文学 南方人物 南方评论 南方图库

南方文学

夏志华:关于牧南小说《玫瑰的翅膀》(6)

2012-09-28 17:18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夏志华 阅读

  小说中的三个人物都有使命感,都有社会责任感,更有社会道德感,三个女性即使面临困难,也在尽力支撑着社会价值而不致使其从她们的肩膀上掉下来,哪怕社会价值在她们那有一些儿降低。社会价值在她们那儿滑落,那是因为她们弱小、所处的社会层级较低而思想功能在弱化,即使如此,她们只责备自己的脆弱,而从不审视社会给她们提供了哪些可支撑重负的条件,从不审视那个社会价值对于她们的份量,就像中国寓言故事《愚公移山》中的愚公一样,耗费了自己耗费了自己的儿子,也从不责怪三座大山太大太重。

  《玫瑰的翅膀》叙事表现出延宕神情,从另一侧面步入社会的一些失衡状态,告诉我们,社会价值与生命价值是不对称的。事实是,生命价值得到完善,生命才能支撑社会价值,人才能完成支撑社会价值的公民义务。但是,生命价值并没有一个良好的社会状态得以完善——悲剧由此产生了!《玫瑰的翅膀》探究到此,突然掐断语言,叙事卒然死亡。——在这些方面,《玫瑰的翅膀》的叙事并没有表现多余的延宕。

  再发展下去,叙事必然产生比危险更不良的结局,被遗忘的存在这一事件(在小说中一直当作一个事件来理解来处理),不仅能发生在某个具体的生命上,也能发生在社会文化中,叙事的含义并没有为正在悲剧中挣扎的生命们推卸责任,但是哲学家们、具有权威性的文学家们、《玫瑰的翅膀》却毫不留情地说,世界是人的状态,数化社会是人的状态,生命个体演义的是社会的命运与错误。

  《玫瑰的翅膀》并不是不具备事实的权威性,叙事死亡法造成的留白,为小说的参与者——阅读者——或让小说的参与者的生活成为小说,这不是艺术手段,而是在完成小说作为艺术的精神形式,就像普鲁斯特极力抓紧逝去的时间,乔伊斯要坚定的把握现在时刻对于生命的意义一样,它们要把与小说有关或无关的人的生活楔入人们的思考中,这比艺术的审美功能更具责任感。艺术的精神与责任大致集中体现在这一点上。

  而当今小说作家拼叙述手段的多、拼技巧的多,大家玩技巧玩得致臻完美,从而从技巧上已经分辨不出小说的好坏,这与这个科技年代有不可质疑的关系。从叙事的意义这一角度观察,只有从内容以及探讨的问题上才可以体现小说的价值,才可以分出小说的优劣。而使其成为艺术作品的条件之一,就是避免小说在不断的重复中失去其精神的形式。米兰·昆德拉说,在叙述故事的基础上,运用所有手段,不管是理性还是非理性的,叙述性还是思考性的,只要它能够照亮人的存在,只要它能够使小说成为一种最高的智慧的综合。就能避免小说在重复制造中失去其精神的形式。

  叙事死亡:语言尽头的报复

  语言永远是牧南小说的重要创作手段,也就是说语言是作为创作的综合型手段存在于牧南小说中,这不是因为我了解牧南是一位诗人,而是从他的长篇小说《玫瑰的翅膀》以及其它一些中短篇小说中得到了足够的证据。程光炜教授也说,牧南不光会运用自己的叙述手段来吸引读者,而且用语言穿透后者的心灵,把自己想说而不便直说的东西暗示和影响阅读者。

  在庞大的错综复杂的有如陶洛斯迷宫的含义世界的基础上,在意义(暗示的或企图影响读者的)的支撑下,《玫瑰的翅膀》中的所有企图具有真实性的故事、事件、人物关系、场所、年代、指涉对象、甚至文本,还真不及语言真实。《玫瑰的翅膀》共九章,从第一章到第九章,越往后看标题似乎越趋向诗义。这里有没有揭示含义的安排我们不能妄测作者的意图,但是,语言赋予故事、事件、人物关系、场所、年代、指涉对象、文本许多让人料想不到的东西,它甚至把握了叙事的方向,并从叙事的意义上把我们引向形而上的层面,而在另一方面它又彻底地剔除了故事的多意性,使小说不以迎合的姿态媚俗阴暗或是悲观心理——通俗小说的理想在这里无法实现,也使整部小说不落入积极向上的俗套——小说工于教诲那是不可饶恕的错误。语言的这些功能都是小说具备真实性的保障。

  小说中“忠诚”与“背叛”作为一组关系,在整个叙事中相影随行,忠诚有忠诚的悲剧,背叛有背叛的悲剧,在《玫瑰的翅膀》中,有时忠诚享受背叛的悲剧,背叛遭遇忠诚的灾难,这些在经验世界不需要作任何总结,我们都能意识到,可是叙事语言故意把这两种悲剧同质化,叙事成为徒劳——叙事在我们的世界中无法辨别两种悲剧加在生命之上的轻与重,除了证明叙事死亡法在当代小说中的必然性意义外,实际上它并没有获得语言的认可。王家新说,你只有更深地进入到文字的黑暗中,才有可能得到它的庇护:在把你本身吞食掉之后。在牧南小说中,语言既是小说的保障,同时语言又获取了太多的任意性,语言拥有了太高的权威,语言确实吞蚀了许多精彩感人泪下的故事,语言因作者过于宠爱而被放纵,因而出现许多矛盾与悖反,这些都阻绝我们进入更深的黑暗中。但是,这种特殊的叙事语言,在以完成含义世界为叙事目的时它的特殊性又是可以容忍的。

  这样的语言行为的依据是什么呢?小说持有的态度决定它采用何种叙事语言,歌颂或是批判的态度之别决定它采用的语言有对象语言和元语言之分。如果小说通过叙事死亡法采用元语言,那这种叙事与其语言的任务就是去发现“真实”的“形式”,而不是去发现“正确”的“形式”。罗兰·巴尔特说,语言本身不存在真实与虚假的问题;它要么是正确的,要么不是正确的,如果它包含一种连贯的符号系统,它就是正确可能靠的。罗兰·巴尔特还说,支配文学语言的规则与那种语言和现实之间的一致无关,而只是与这种语言和作家选定的符号系统之间的一致性有关。苏格拉底的描述与现实基本没有关系,比如它关于城市的格局的描述实际上是出现在未来的文化结构上的,出现在大自然与人的行为的统一的伦理上,出现在生活意义与道德的统一上,因而城市的格局具有正确的形式,为城市配备的那个鞋匠也具有形式的正确性。《玫瑰的支翅膀》的叙事因其持有批判的态度,不受正确与不正确左右的元语言让小说的目的具备了正确的形式——语言之上与言语之下的部分是一致的,就像哲学思想与语言的统一一样。

0

热点资讯

© CopyRight 2012-2023, zgnfys.com, All Rights Reserved.
蜀ICP备06009411号-2 川公网安备 51041102000034号 常年法律顾问:何霞

本网站是公益性网站,部分内容来自互联网,如媒体、公司、企业或个人对该部分主张知识产权,请来电或致函告之,本网站将采取适当措施,否则,与之有关的知识产权纠纷本网站不承担任何责任。

  • 移动端
  • App下载
  • 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