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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予评论海上诗歌:海上态

2020-06-04 09:56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阅读

海上态(1。)
词垒。潜能量。多维辐射。

文/盘予

时间里,我在寻觅,一个恰切的支点或原点。以期从自旋中隧穿海上的词垒,进入他的诗歌世界,尝试着解(xi)构(shi)一(hun)番(dun)。然而,这并非易事,面前摆着海上的庞大诗章,一遍一遍地盘问自己:是否已经完成了艰难的精神升维?

海上的精神领域隶属于一个更高维,一个高于自己的维度,现实的生存哲学导引思维定势形而下,突破需要不断地攀升,一级一级,一阶一阶,突然一个异变,得以窥见那高处的蛛丝马迹,“高维空间是自然规律的天然栖息地”。试想一个人从二维平面突然跃入四(多)维空间,那种震撼和恐慌,足够卸载与生俱来的骄矜与勇气。沉重的肉身,如果不选择飞升,就会自然堕落,进入那永日的黑薮。

即使黑薮也能永生,我宁愿选择另一个方向的对称。任督二脉没有打通之前,一切的一切或许都是马赛克式的拼凑,从一些意象中离散出视端的幻象,基于自己的认知空间。这也会形成一种对称,不带冲突。

在进入一个诗人的文本之前,首先就能感受到它们的呼吸方式。一种推动文字的力量,不可阻挡地隔着时空穿透而来;我常常将海上放置不同的坐标点上,试着解密他的逆向思维,如何在错觉中镶嵌语词,如何在肉身之外安放惆怅,形成自己的势垒。

海上是多面性的,他构筑的诗歌精神是多维的,以我个人浅见只能约略窥见某些部分,正如身居二维空间的人看待三维空间的人,突然现身又突然消失,保留的那份神秘感,为想像注入更加合理的多重阐释。阐释从原点开始。

海上态。

这是我觅到的原点,也是支点。

这是一个总纲,但不是唯一命名,也不是唯一阐释。当然,也无关乎恰切与不恰切。

海上态,可视作一个具有宽泛定义的名词,远大于生物学意义,远大于物理学意义,远大于化学意义,远大于数学意义……在这里,它是一个综合体,包含着所有尽可能到位(盲目)的解释。

态,状写事物(人物)的性情、属性,以及由此衍生出来的精神领域。海上是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我的诞生和我天赋的行为是威胁世界/平静的规范。我是机遇中的叛逆子”,(《岸的续篇》)惆怅和苦难在他这里更加沉重和多维,“曾经生存之岁月,旷世旷野呈现的是一片万物历经灾患嬗变的场景。”(《旷。草木原形》)从城市到乡野,从学生到知青,身份的转换为精神置换了一个新鲜领地,自由而野性。

海上一直保持着这种野性的自由,并且充斥诗文作品中,这是他强调的自由心性之体现,“要像万物一样活着”,(海上语)一生都在漂泊中傲立人世间;永不作为的民间立场永远在场,在万物之舞中参与生命的共振,“一种预言告诉我,世界在抛弃我,世界在瓜分我。我终于会搁浅……”(《槲》)

诗人的出生地是上海,因此东海岸的记忆贯穿其一生,对于海、盐、咸以及大陆架、东方铜等的叙述,是“海上态”的鳞片和枝叶,基于此才能衍生出整座海上的精神家园,“故岸!/又有一层锈斑腐落在水里/从铁块凝聚的千年傍晚伸出冻疮之手/大陆架被捞起红珊瑚/人的知觉灿烂地复活寓言/老皇历的童颜掩护一种邪念/血,追去!海底总有沉沦的黄金/在那种脉搏似的成色里……”(《海螺与夕阳》)

在东方式的寓言中,海上触摸到了“幻觉的荒原和陌生的黄金时代”,岁月演进到那一页的时候,正好赶上灾年,百分之百的幻觉用于抵御思维混沌的冲击,思想被统一切片,在显微镜下看不出分别;于是,渴望一场救赎或者呼号终将止于荒原,这是一代人的历史,但海上拒绝将其作为一个“终态”。

潜意识在觉醒。“我被填进万有引力的空间/与流浪的星群一起张开滴血的处女翼/飞往日蚀的黑暗之巢。组成部落”,(《天然浴场》)一场逃离成就了孤独,与生俱来的孤独,贴切地诠释着整个人生,独守其身,与岁月一起变成智者。写到这里,想起海上的一首近作《独处》,那种穿透沧桑劫后余生的无奈、从容、淡然都一一衍射到此时、此处。

有些表情不可共享  沮丧的时辰
属于个人隐私的沉思和瞌睡
譬如每当黄昏  心情忽然降温
下意识地寻找丢失的灵性  倦了
瞳仁躲藏起来  眼帘关闭
自我允许的莫明忧伤和懒散
在出神和入神的时刻
必须是一个人在寂静的黑暗中
情绪泛滥  浑沌的思维全部溢出脑海
心理生理的小气候出现灾患时
表现得十分不安和狂躁  逼近疯狂
一个人的世界如同寺庙
呢喃抵御一切  放逐面容
时间  灵性  还有心空里的闪烁
这世界没人窥伺的眼睛
你是孤独的  隐私完好无缺
它只是一只陶缶
你不愿任何人看见它的黑孔
然而你会往里面贮存心灵
你的约定不能空口无凭
陶缶就是一个易碎的物语

“古老的盟约撕成了碎片,人类至少知道他在宇宙的冷冰冰的无限空间中是孤独的,他的出现是偶然的”,雅克·莫诺说道。一种命定的寂灭,悲凉在底色上缓缓流淌着;需要一种力的介入,从内部裂开,或羽化或堕落。

海上选择了与宇宙对话,学习万物的生存方式,“必须嚎叫着并隐遁于物的沉睡中。”《旷。草木原形》失眠是唤醒沉睡的最佳方式?大面积的失眠促成海上与暗物质的对视,“进入精灵的咒语”,在裸露的存在和既定之物中剥离出此在与非在的阈值,“从枭的眼神里看见精灵的来龙去脉/俯瞰  土地的神圣之处/乌鸦传播信息的范围内/一颗不安之心所形容的气候/唿哨的倾斜度  枭的衡器/测出世纪的危机”。(《进入精灵的咒语》)

任何形式的沉思都有其价值高度,世纪危机正是灾年的呈现方式,“让我们经受一次冶炼性的酷刑/或生得自由自在高于液体,或死于矿石/温暖的感化中无忧无虑/我们的居住暂时听从那个力度的/安排!”(《东方复活的岸》)那个力度为命运排演了一出悲剧,苦难接踵而至时,海上以个人的内在介质一层层包裹,如蚌壳内的演绎,那种苦楚只有当事人(物)才能丝缕分明。

喧嚣终于熄灭。海上却早已进化出了鳞甲和复眼,看待自然万物的方式多了几分透彻的繁复,它们“是一种超越,属于另一种维度,在人类之上;然而,它却可能以一种可以感知的‘内在性’允许人类通过参与来领会,以此向人类显现。”(《知觉之门》)内在世界得以丰盈,“以树的阅历镇静下来/通过思索之外的闪念萌发新枝”,体制外的新枝藉着自由的野性,繁育出一整片森林,这里是“东方整体思维空间”。

然而,海上始终保持“隐孵”,这是他并非刻意经营的常态。

词垒。

这是一个积分过程。用以描述海上态的方程,两端都充满了异数,数与术的融混,诱人一步步求解,把头脑中的那些未知数全部代入;不同的思维运算模式总会得到不同的答案,每一个答案都接近真相,真相是静观大千世界后的潜意识储存。

时而倾泻,时而喑哑。

诗人如何借由语词表达自己的自由心性?显然,公共语言不足以构织自己的心灵版图,“一个诗写者常常找不到词”;既定的词语组合常常令思绪陷入空白,如何从这道囹圄中突围,无数次挣扎是必不可免的,“世界要比用任何单一语言所能表达的更为丰富。音乐并没有被从巴赫到负力柏格的因袭所汲尽;同样,我们不能把我们的各方面经验集中在一个单一的描述之中。我们必须寻求多种描述,不能把一个归纳为另一个,但能用一些恰当的翻译(技术上称为变换)规则使它们相互联系起来。”(《从存在到演化》,第31页)

海上潜心研究汉字四十余年,或许得益于某种天启,他破译了汉字密码,找到字字并置的源迹。古人造字的思维方式是与宇宙平行的,玄机暗藏。正因为如此,海上才能大胆地玩出字字并置的“新花样”,语言与众不同,进而遭人诟病晦涩难懂。“不同的文化灵魂落巢于不同的文化结构(智性结构)。单一的结构绝不是平衡现象。”对此,海上在《人海》后记中写道,“解读并不是重要义务,读不懂的现象等于解读的另一种结果。我和你必须有这种经历。人的胃口是有限的,消化系统和免疫力也异常脆弱。有时我愣神一想,这世界我们能知道多少?别说你听不懂别国语言,即使是中华地图上的各种方言,我们又能听懂多少?别说你不了解历史,即使是中华文明的历史我们又能准确地记忆多少呢?在我们的大脑里仍然顽存着一种对某种信息拒绝的物质或意识。”

“对于一个诗写者来说,创造是兴趣所致。”海上的写作是纯粹的、形而上的,再加上海上独特的字思维造诣,独创出来的语词带有一定的神性意味,经由诗者的思维逻辑转换,形成蔚为大观的诗学盛象。

我们先从一个词介入:还魂鸟。

翻遍鸟类图谱,也找不到这种鸟;但它真实地栖居在海上的精神领域,为每一种苦难找到科学的阐释,为每一个灾年拟定视死如归的标准。“观察世界长度的翅  表达世界宽度的呐喊  进入世界的每一种沉默!”就这样,“一个偶尔的时辰  你突然被一掠而去的飞禽异想灿烂”,世纪朕兆在腾空而起的瞬间完成叙述,还魂鸟在某个能量节点上现身,它们“破天荒地飞过大白天的气候,它们语言的背后是一片红树林,它以亡者的乳名作语言!”(《关于情人,关于生死,关于还魂鸟》)

鸟灵击中了诗人的长梦,在悼念亡者的日子里,还魂鸟时时显影,引领生者穿越那一层层迷雾,跌跌撞撞地走出死亡谷底。当岁月藏起了鸿运,诗人只能在自己的旧巢里隐孵,耳轮中响起难民们喋喋不休的诵经声,超度亡灵,也超度自身。鸟,化身为“日月鸟”,被诗者惦念,为生者“休魂止魄”!

“还魂鸟”的意象贯穿于海上写作的整个背景,作为诗歌的一个“显性质素”,它以灵的超越性而高蹈而神性。诗人为鸟做了定义,鸟为精神做了备注,二者在一定的临界点上遭遇,熔炀更多的元素,进而蘖生一片丛林,在岁月里袅娜。

曾多次阅读海上的《关于情人,关于生死,关于还魂鸟》这首诗,每一次都会被席卷,身不由己地进入海上的磁场(关于“场”将在《海上态2。》中详细阐述)。鸟,是诗人惯用的一个意象。毕竟鸟是可以飞翔的自由精神之象征,从渡鸦到雷鸟,从朱雀到凤凰,从青鸟到家雀,无数代的鸟跨越了广阔的地理维度和精神维度,慰藉了无数代的人。

海上通过“还魂鸟”寄寓了更宽幅度的象征和隐喻。山海经中藏着岁月密码的日月鸟,一直在宙际飞行,“认识灾情从日月鸟开始”,思绪接通的一刻,所有的苦难都化作光颗粒,充饥混沌。从混沌中突围出来,海上体认了命运,世纪末的黑暗只是影子在迭加,“是影子烙上的凶兆”;还魂鸟衔来诗人的魂,一觉醒来,视线晴朗,身心已经“走出病情”……

“受难而纯”,在岁月的磨砺间,诗心逐渐生成纯粹的属性;诗性则是还魂鸟设置的一个猜想,需要求解和论证。

认领苦难、认识自我是否能实现内在延宕?摆脱稚虫态,不仅仅需要一个词:蜕变。意识的对跖点上,元素正在聚集,光在闪耀,琥珀星正在生成。

琥珀星,是海上锻造的又一个代表性专属词。琥珀,藏着远古纪密码的一个存在。按照百度百科,琥珀生成于中生代白垩纪至新生代第三纪,属于地质学上所称的始新世纪,是一种透明的生物化石,是松柏科、云实科、南洋杉科等植物的树脂化石。树脂滴落,掩埋在地下千万年,在压力和热力的作用下石化形成,形状多种多样,表面及内部常保留着当初树脂流动时产生的纹路,内部经常可见气泡及古老昆虫、动物或植物碎屑。古人也称其为虎魄,顾名思义琥珀即为老虎的魂魄而成,因此认为琥珀具有趋吉避凶、镇宅安神的功能。

2016年3月6日,中国科学家发现了至今为止世界上最为古老的琥珀矿石,其年龄在9900万年左右。2018年7月19日,来自中国、加拿大、美国和澳大利亚的科学家团队宣布,他们首次在琥珀中发现蛇类标本,并揭示了一个前所未知的物种,一条0.99亿年前的小蛇,定名缅甸晓蛇。

先做一个深呼吸。

诗性一旦生成,诗心则自然演绎。琥珀星,是海上典型的东方式的命名,也是寓言(喻言、预言),琥珀带着旷古讯息,沿着时光隧道进入诗人的意识阈;琥珀星是意识的产物,融汇了人文、神话、地理、历史、数术等多种元素,海上在对其“演绎”的过程中,展示了“人不仅生活在更为宽广的实在之中,而且可以说,他还生活在新的实在之维中。”

琥珀星的意义远从一个词语的符号化扩展到了立体多维的宇宙空间,它存储着人类起世场的关键信息和画面,为人类的涅槃之路提供了灯塔式的指引效应。“生物或植物软软地狂欢,羲和的儿子面朝东方鸟瞰。”“星子们从一颗土星里诞生,离开母系便向四处游窜……多么自由、无足轻重的天界呵。”命运赋予人类一片新的丛林,所见之物皆是孤独意识的抵消品,生命如何繁衍出此番镜像?“群体为个体喧哗。一种宣谕拥有创世权,另一种复嚣声包围某一个石核,心脏流动以万能的液汁。”

元素游离出石核,液体接纳了生命的种子。万物共振,万物并联,那些远去的神话杳然于一座曼陀罗,“纤维圈内珊瑚或佛手触动时辰之频率,被一座熔炀的精液组成八卦,始于沉沦的阴阳斡转中的火矿杲然滚动在意识之中。”

万物演化,时间藏起了触角,在此“时间显然被约化为一个参数,未来和过去是等价的。”对于海上而言,时间是一个轴?一个矢量?抑或一个对称?他并不急于回答这个问题,夜潮远远地涌入视线末端,“一支东方人的长棹延伸出光的渴望,深深地连接环宇之声。”光缕析出第一道声音,菩提树下,玫瑰绽放,必将有什么事发生。

“一种现象从化石堆中与沉睡的病床远远地拉开梦的距离。天壁上挂起唯一的钟……”,在混沌中洞悉时间的倾向,“东方人贮藏的智慧”正在浮出大陆架。

《琥珀星》用了三个小节,完成了诗人对洪荒时代的想像和诠释,那些随时跃迁的字思维,那些费尽思量的句式关联,还有那些宗教(神话)式的场面描写,读罢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更有一种史诗级创世影片的观后感。

攻破了词垒,接下来就可以进入下一关了。

潜能量。多维辐射。

在海上这里,“词的用途不仅是作为机械式的信号或暗号,而是一种全新的思想工具”。没错,海上藉助个性化的语词,表达自己对东方智慧的探寻与深谙,他拒绝浅层的叫嚣,也拒绝肤浅的白描,每一次抒写,都是其深邃思想的供呈与过程见证。

来到冬季  想起鳄鱼的黄昏
河岸恐怖的静物
知道我的归期

归鸟溅起血色的寂寥
脊背上冷冽的咬噬
像鳄鱼的咒语
我的创伤流出东方的乌血
大陆架在肋下苏醒
回归线以往的痛痒纷纷涌出
它们的脂肤
牙龈上的吃水线淹没了
蛀虫的龋洞

河水穿过静物绕开宗祠
背着我的黄昏
离开冬季

静静地读完这首《以归期为盟》,画面依然浅浅地流淌在视觉层面。背景是灰色的冷色系,冬季黄昏一个冷血动物趴在画面正中间,静物一般的素描。这仅仅是一个开场白,诗人并未以此为点而画圆,思绪辐射开去,“语言背后的语言”才能打开真正的“知觉之门”。

鳄鱼这一意象形成了一个神经递质,从视觉到知觉,意象被不断放大;这种放大并非无意识的波动,而是借助了强大的想像力,找到事物的潜在秩序,向外推动,直至有限的无穷远。你看,静物知道“我的归期”,它们是默守岁月的知情者;归来之前,“我”在灾年流浪,创伤似冷血的咒语,如影随形,怎么也摆脱不了的运道,时时修正“我”的潜意识流。

东方流着乌血,那是记忆中的归属之地,此时却被“归鸟溅起血色的寂寥”,俯瞰肋下的大陆架,渐渐苏醒的东方意识,“真谓真实,显非虚妄。”回归线归纳的属性,在脂肤上流淌着,淹没了千疮百孔的苦难结疤。

正如气候干旱时,松树会发出超声振动,这些振动是由于木质部维管所含水分发生改变引起的;灾年中流浪并不诗意,诗人想归来,想回到记忆中的大陆架,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诗人内心的一维振动触动了多维波动,整个画面立体起来,鳄鱼、归鸟、黄昏在各自的维度共存,“河水穿过静物绕开宗祠/背着我的黄昏/离开冬季”,归去=皈依,说不尽的寂寥……

通过大面积阅读海上的诗章,可以发现:字-词-句-章,这一梯度等级已经形成了海上自己的词垒,暗暗涌动着潜能量。这不是一道墙,也不是一种摆设,在它上面投射着海上诗思的形成过程和涉及维度。诗人并不拘泥于一个点,思维总是呈辐射状,在一滴水中见到彩虹,在一根弦上触到整个宇宙的震颤。

盘予

盘予,广州媒体人。著有《光。产卵》,《红蒺藜》……等诗集多部。现在广州专事写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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