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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韩少功:《修改过程》修改了什么?

2019-03-05 09:26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阅读

在韩少功的新书《修改过程》中,网络写手肖鹏成了主角之一。肖鹏将77级同学的生平经历改编为网络小说引发了风波,风波涉及到的人物、恢复高考入学的第一批大学生一一登场。

他们的人生经历极富戏剧性和历史意义。他们的命运与社会发展紧紧地连在一起。他们的蜕变其实就是一个时代的蜕变。韩少功借自己的亲身感受入笔,将一代人的青春情怀寓于其中,也使得这部作品更具纪念色彩和献礼之意。

武汉大学教授樊星表示,韩少功是“寻根文学”的代表人物。他追寻楚文化的奇丽、神秘,以庄禅修身,在此起彼伏的“弘扬”与“批判”中,寻找错综复杂的传统文化之根,韩少功的作品呈现出一言难尽的丰厚底蕴。

《修改过程》修改了什么?肖鹏的小说记录了他们的人生,似乎又在修改他们的人生,而人生更像是一个不断被生活修改的过程。

80年代有可贵的热情和勇气,但那时的精英心态也害人

中华读书报:关于《修改过程》,二十多年前您就写过八万字,是什么原因触动您另起炉灶?当年也叫《修改过程》么?

韩少功:当年的题目记不起来了。八万字的主要毛病是自恋,就废掉了。拉开二十多年的距离,用后事比对前事,才会有新的角度和聚焦。这么说吧,80年代有可贵的热情和勇气,但那时的精英心态也害人。有些老哥们甚至永远停留在那里,再没读过什么书,更没多少实践,几个招牌概念一直呱叽到今天,还动不动就怀旧,是挂勋章、上雕塑的那种劲头。在一定程度上,《修改过程》就是冲着那种心态去的。

70年代末的大学课堂

70年代末的大学课堂

中华读书报:小说由主人公肖鹏的一篇网络连载小说引起,可是我也觉得,您采用开放式的写作,这种文体实验本身也像是当下网络小说的写作,只是载体不同,网络小说的写作直接在网络上连载,读者的参与甚至有可能修改人物命运,而《修改过程》则是您本人作为导演。您觉得呢?多数网络小说,尽管读者有参与有互动,最终小说家还是要拿出一种结局的。《修改过程》AB两种版本,是不是您在写作过程中就举棋不定?

韩少功:互动是网络写作的一个特点,也可以被我们吸收,至少是吸收一种开放式的态度。比如故意“穿帮”,交代素材来源,不时透露作者的谋划过程,甚至写出AB章让作者去自行挑选,这都是开放“作者权”,把读者拉进来,几乎是部分地参与创作。读者对此是不是感兴趣,我不知道。本来我还想更激进一点,在每一个选项展开后,再分不同的选项,至少造成三四个层级的“链接点开”,更接近网络的状态,但估计到最后不容易收拢,就放弃了。

中华读书报:这样的写作,有点戏中戏的感觉,用您小说里的话来说,这种把舞台延伸到后台甚至剧场外,打破小说内与外的界限的做法,在曲艺传统里尤其多见。但是,您把写作过程当作写作对象的一部分,这种并置大虚/大实、大疑/大信的样式,固然在文体上不失创新,也有可能对阅读造成一定的阻碍。作品出版已经几个月了,目前读者和评论界有怎样的反馈?

韩少功:反应各不相同。有人说读得吃力,多是些年长的、有点科班背景的。倒是年轻人大多说读得顺,甚至说一口气就能读完。到目前为止,销售情况也证明障碍不大。对待读者,我从来就主张写作时要照顾,但不要迎合,更不能惯坏。如果故事没写清楚,那是你作者的责任。如果故事读明白了,只是不明白这样写是什么意思,那是你读者的责任,作者管不着。我们看《流浪地球》那样的科幻电影,好多地方也费脑子,读小说就想那样轻轻松松?读得太滑溜了是否一定就好?有一点摩擦系数可能才是有效的交流。

中华读书报:为什么要把一部涉及真人真事的网络小说的写作作为引子?您在作品结构上是如何考虑的?我感觉这样的写作特别考验作家的智力,也考验读者的智力。

韩少功:生活与文学好像是两回事,把它们变成一回事,像一个物理学里的莫比乌斯环,两面变成一面,会有什么效果?其实中国人有一句老话:舞台小世界,人生大舞台。差不多也是讲这个大道理。我这一次不过是用小说的形式,把虚与实、假与真双方互相依存、互相渗透、互相转换、互相塑造的关系,强调得更加突出一点,更加具有画面感一点,让人们都发现自己既在生活中也在文学中,如此而已。

中华读书报:《马桥词典》《日夜书》《修改过程》……您不断地书写一代人的命运。您认为自己笔下的知青或77级大学生,有何独特性?在我的阅读体会中,感觉您是用了极简的笔法,但是每个人的命运折射出的国家命运却入木三分。

韩少功:写明朝,写宋朝……这些作品都是需要的。但写好现实,当然是作家最重要的职责,也最有可能写出逼真入微的质地。知青或77级是我最熟悉的一代,承载了从革命时代到市场时代复杂的社会变化,经历了大转型、大折腾、大悲欢。如果比对台湾、香港的情况,他们之间的差异就更明显。用小说里的话来说,这些人“理想的修辞”里早就伏有“世俗的语法”。这可以解释“文革”为何在中国迅速坍塌,市场和财富为何喷涌而出。他们后来在世俗的驯服下,是否还是游走和燃烧理想的幽灵?能不能或多或少影响未来?不管怎么样,他们的很多生活细节重要而微妙,构成了历史的具体纹理。回顾这四十年时,学者们去谈GDP,谈制度,谈大事件……文学家可能更应该看到台面下的人,看到人性的秘史,人们最容易忘记或掩盖的东西。

音乐、舞蹈、书法、电影、相声、小品等方面的硕博学位以后最好都取消。“种桃树”的效果其实有限。如果“种”出了各种翟天临,那就更不像话

中华读书报:很多作家在不断地创新,文体上或内容上,但也有很多作家,即使创新,也逃不开终极一生的目标,似乎一生都在写一部书。您呢?77级的特殊经历,给您的创作带来怎样的影响?

韩少功:有的多变,有的不大变,只要写得好,其实都无所谓。至于77级,总的来说,文学创作与大学教育的关系不大。这并不妨碍我鼓励作家都去读大学。我赞成北京大学苏力教授的意见,音乐、舞蹈、书法、电影、相声、小品等方面的硕博学位以后最好都取消,因为这些创作主要靠个人禀赋和实干摸索,课堂帮不上多少忙,方帽子戴得有些尴尬。文学创作还得靠各自独特的阅历积累,无法对外复制和灌输。父母教子女都难,老师带学生就更难,眼下满世界的“写作班”几乎都证明了这一点。如果有学生打响了,成器了,那也是靠精选特定生源在先,学校不过是“摘桃子”。“种桃树”的效果其实有限。如果“种”出了各种翟天临,那就更不像话。

中华读书报:在小说中暗含了很多伏笔,也隐含着您对人生、对社会的种种思考和追问。但是这种追问,在这样的一种虚实相间的叙事中被巧妙地隐藏了。不同阶层、不同领域的每个人身上,抽丝剥茧都能呈现出若干戏剧性的情节和细节,都会带给人无穷的想象空间。但是,我还是想请您概括谈谈,给读者一些提示:您最想表达的是什么?

韩少功:不好意思,也许正因为一两句话说不清楚,才需要写成一本书。这样说不是搪塞。文学存在最大的理由,往往在于细节,在于众多细节所组成的氛围、情感、价值观、精神指向,在很多时候还具有某种多义性,是模糊的发散和辐射。而这恰恰是理论家所不屑做、不愿做、也做不了的事。硬要概括成理论话语,有些勉强。

中华读书报:《修改过程》中有若干赵汀阳的插图,这是谁的创意?和赵汀阳的合作,是您自愿的吗?您觉得他的插图,对作品有何帮助?

韩少功:是我请他插图的。我喜欢他的漫画。

中华读书报:《咱们干部子弟》一章中的情意兮兮的旧体诗词,是您本人创作的吧?还有一段写给王牧师的快板词令人捧腹。您当年是有记录吗?还是完全靠回忆?

韩少功:快板是凭记忆写的。旧体诗词是我的短板,但小说里需要这个,自己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凑几句。

中华读书报:小说中有多处方框,有何暗示?必须要以这样的形式呈现所要表现的“内容”?

韩少功:有省略号,有留白,都能表达隐去不说的意思。但“不说”有多种情况,有不必说,有不能说。留方框显然更合适表现后者,《金瓶梅》里的方框也是这种,可强化一些视觉刺激。显然,一部意在表现“修改过程”的小说,有必要保留或暗示一些修改痕迹,就像网络里折叠、屏蔽、打马赛克、拉黑名单什么的,留不留下这些处理痕迹,味道不一样。

中华读书报:无论是所谓的成功人士马湘南,还是命运多舛的史纤、毛小武,结局都令人唏嘘,亡的亡,病的病,是悲剧式的人物。是命运还是故事情节让他们必须有这样的走向?很想了解您在写作时,是怎样的心态?

韩少功: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财富梦,权力梦,情色梦,颓废梦,英雄梦,家国梦……每一个梦其实都有风险,都有酸甜苦辣,都可能大起大落和阴差阳错。连马家的两个儿子,一个张狂的土豪,一个高冷的精英,作为80年代的一种延续,是否也构成了回过头来对80年代的不同追问?我这次写作,差不多就是跟随他们追梦。有时同他们一起笑,有时同他们一起心酸和流泪,常有百感交集。也许伟大的时代这种纠结最多。当年狄更斯写《艰难时世》,雨果写《悲惨世界》,马克·吐温写《镀金年代》——听听这些书名吧,也许正因为那些“艰难”“悲惨”“镀金”的人生悲剧,正因为能直面这些悲剧,才撑起了历史上西方那个高歌猛进的大时代?

历史上一批又一批的“文青”,开口就酸,动手就错,总是在生活中碰到头破血流,构成了文学的沉重代价和凶险后果。但人类的一座座精神高峰,又总是浸透了文学的血质

中华读书报:和其它作品相比,《修改过程》对您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韩少功:最大的技术性挑战,是如何把“戏中戏”的两个层面揉为一体,出戏和入戏能无缝对接,盆里的一团面要和熟。

中华读书报:小说中,“文学”是被嘲笑的对象,无论是肖鹏还是《修改过程》的叙事者。肖鹏对作家们也极力嘲讽,他们好像更喜欢聊版税、评奖、文坛八卦,聊足球和古董,聊文学本身反而变得稀奇。从文学传统、写作技术、文学与现实的关系、文学生态,书中做了一次远距离评判式的全方位检视。林欣在聚会记录片中有一个配音:“在很多人看来,林欣的失望就是文学。不是吗?文学是人间的温暖,是遥远的惦念,是生活中突然冒出来的惊讶和感叹,是脚下寂寞的小道和众人都忘却了的一个微不足道的约定……”您对“文学”失望吗?您对文学的认识,应该也发生很大变化吧?

韩少功:我说过,文学是一种必要的危险品。说危险,是因为它总是冒充生活,实际上很可能曲解、矫饰生活。说到必要,是因为若无广义的文学,若无文字这种工具,人类就会退化为猴子,一切知识和文明都无从谈起。这个人间还值得我们待吗?换句话说,文可载舟,文可覆舟,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历史上一批又一批的“文青”,开口就酸,动手就错,总是在生活中碰到头破血流,构成了文学的沉重代价和凶险后果。但人类的一座座精神高峰,又总是浸透了文学的血质。这是一个悖论,得话分两头说。

中华读书报:第十八章《重新开篇》是一个反转,到十九章《现实很骨感》,更有穿越式的与惠子的一番对谈,完成了对文学等的哲学思辨。您认为这一章在全书中起到什么作用?

韩少功:这一章是点题,把有关思考打个结。其中,从“事实”中剥离出“可知事实”,借以突显文字的功能,自以为在认识论上是可以敲黑板、划圈圈、给高分的,能与一些哲学前辈对上话。比如维特根斯坦等人就不大注意这种必要的剥离。这个就不说了。接下来,可知事实也不等于已知事实,只是构成了认识起步的门槛,正是这个“门槛”搁置了黑暗的史前时期,还有知识边界以外的一切。

你可能注意到了,在这一章里,我还忍不住捎上了两个串场人物,一个是志在快钱的网络写手,一个是无奈改行的研究生。两个孩子或创作或研究,都在往“文化产业”的大道上狂奔,其实是朝我最担心的方向狂奔。我的意思是,这种“产业化”如果失控,会不会是文字和文学的至暗时刻?假新闻,烂小说,文凭工厂,文化泡沫等等,会不会是文明的慢性自杀?

中华读书报:您的担忧并非杞人忧天,但这种思虑在浮躁的时代,多少显得微弱,隐藏在小说里的声音又有多少人能注意到呢?您对此是否也有一种失落?还是听之任之?

韩少功:大变革都是危机和灾难倒逼出来的,非人力所为。但千万个微弱力量的逐渐积累,能使到时候的变革更成熟一些,更顺利一些,更有建设性一些,而不是相反。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或者说成事在势。真正现实主义者对理想的态度,是既不夸张也不放弃。也许是这样吧。

中华读书报:小说中人物的命运轨迹,是他们自己在修改,也在不断被修改,您的笔端不无怀念、不无眷恋,也不无反省、不无慨叹。《修改过程》完成,您本人作何评价?

韩少功:说实话,眼下的时代过于功利化和物质化,不是写小说、读小说的最好时期。地球人大概都知道这一点。我只是完成了对自己的许诺之一,没写好也算尽力了。

中华读书报:语言非常精彩,既符合当时的语境,也有当下的特色,新老读者都会欣然接受。这样的语言特色自然流淌,是天然生成还是您刻意维护的?

韩少功:动笔前会有个大体设计,因为是写都市、写大学生、写80年代,整体上会热闹和活跃一点。这不同于我以前写乡村题材,不能是慢板和小夜曲。至于具体写到哪里,就只能怎么顺手怎么来,跟着感觉走,贴着人物性格走,该静的时候静,该闹的时候闹,该文的时候文,该野的时候野。

中华读书报:《修改过程》提供了不同的人物命运结局的可能性,这样的创意有怎样的隐喻?按您的说法,小说里的一些人物确有其人,您担心自己会像小说中的肖鹏一样惹来许多麻烦吗?

韩少功:我的本科同学有个微信群,我没用微信,但借老伴的在那里发过消息,可见我不担心老同学来读小说。小说里有些老同学眼熟的素材,但几个人物原型与这个班几乎无关,即便有哪个鼻子、哪个耳朵、哪顶帽子似曾相识,大家好歹都是中文系毕业的,知道文学是怎么回事,哪会大惊小怪?

中华读书报:小说最后的附录一、附录二,注明“班会筹备小组撰稿2007年1月第三稿”,是真是假,我也搞不清楚了。这提纲,真是十年前写的?似乎没有这附录,小说也是完整的小说。特别希望了解您的想法。

韩少功:我给班庆聚会确实写过一个视频脚本,确实写在2007那年,连题目都是这个《1977:青春之约》。只是我这一次,把几个小说人物插进去,可能让有些同学吃惊:哪来这几个家伙?捣什么乱啊?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附上这个脚本。也许,这样做可以扩展一下小说的背景,留给读者更多想象的线头,也可把大实/大虚的关系推到一个更加紧张的程度——但愿能达到这样的效果。

诗歌字数少,比较容易建立大数据样本库,因此机器人“写诗”似乎进展最快,三、四流的诗人,包括文抄公,可能很快就要没饭吃了,会死得最早

中华读书报:在我有限的阅读中,网络小说被传统文学纳入书写对象(也许这么分类不太准确),还不多见。我想您至少关注了网络文学这个庞大的群体和他们的高速写作。您怎么看待网络文学?

韩少功:“融媒体”是发展大方向,这意味着以后作品都是亦“网”亦“纸”,严格地说,所谓网络文学和纸媒文学的区别将很快消失。剩下的区别,还是回到严肃文学/通俗文学——这些概念不够准确,暂时用着吧。李敬泽有个看法是对的,说网上的类型小说其实就是通俗小说,不过是把以往的张恨水等等做得规模更大了,传播得更快和更广了。只是对于我这样的一般读者而言,这个规模已大到没法看。据说一百万字在那里才算“短篇小说”,字数动则数千万、过亿的司空见惯。那还怎么读?不读又哪有发言权?

有一次我见到几位网络作家,问他们互相之间读不读作品,没想到他们也摇头(这一点我已写进小说)。那么他们除了说说自己,对网络小说看来也没多少发言权。在这里,我们只能猜测,做什么都分上中下,新的通俗文学将来可能出大作,出高峰,但肯定也不会是大多数,不会都超过张恨水。这同过去的纸媒文学一样。我们没必要一见互联网,就以为是文学的阿里巴巴来了。

中华读书报:听说有些网络写手在使用相关软件写作,比如要写战争,软件就会提供若干有关战争的描写。高科技发展对时代、对写作者和其它领域来说,大家都能意识到是双刃剑,但置身其中,恐怕很难超脱。您有危机感吗——面对这样的发展迅猛的科技和文学生态?

韩少功:他们就不怕电脑给你一个“查重率”吗?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可以肯定,借助机器的写作每发展一步,借助机器的检测手段也会更进一步,将来完全可能出现有关“查模(仿)率”、“查近(似)率”、“查借(鉴)率”一类的软件。有句老话,说天下文章一大抄。文抄公们过去不少,将来也不少,似乎永远构成了文坛庞大的底部,只是他们钻营成功和挨打出局,其形式都在高科技化,如此而已。

眼下情况是这样,诗歌字数少,比较容易建立大数据样本库,因此机器人“写诗”似乎进展最快,三、四流的诗人,包括文抄公,可能很快就要没饭吃了,会死得最早。小说的字数太多,数据库建立不容易,但这个问题也是可望解决的。到时候小说界的文抄公必因人工智能而暴增,但也必因人工智能而逐步冷却,至少是处处被查,举步艰难,好日子不会太多。这就是说,不论发展到哪一步,哪怕机器的“学习”能力不断提升,但仍然只能依托数据库,即数字化的人类经验积累,进行一种跟踪性、低价值的工作。

这当然也意义重大,当然了不起,是历史上继机器替代人类体能之后,机器进一步替代人类的部分智能,特别是逻辑化、技术性、可重复的那一部分智能——但愿我们都能紧急行动起来,不再把这部分智能当饭吃。问题在于,人类永远需要高价值、创造性的工作。若谈到文学艺术,像莎士比亚、卡夫卡、曹雪芹、鲁迅那种,恰恰是千差万别和千变万化中的天马,是无所依傍和不可重复的唯一,超出了人工智能的机制原理。数学既不能万能,艺术创作就死不了。其实,至少到目前为止,不光是文艺,就连餐饮、物流、制造、医疗、建筑、财会、法律等领域,人机结合模式中的引领者和主导者,还是人类优秀的大脑。人们在某些技术商家的舆论忽悠之下,在工具理性一根筋的狂热面前,大可淡定一点。这也是我们高度重视人工智能的题中应有之义。


(来源:中华读书报  记者/舒晋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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