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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文学

浙江女诗人作品展:紫笛诗歌十五首

2016-06-24 09:44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紫笛 阅读

紫笛

  紫笛,浙江省作协会员,民革党员。著有文集4部,作品入选《当代10名诗人》、《2011中国最佳诗歌》、《2012中国年度优秀诗歌》、《2013中国度优秀诗歌》等多种选本,诗歌散见于《诗刊》、《星星》、《诗江南》、《诗林》、《中国诗歌》等文学刊物,现为《诗岛》责编之一。

  向西的枝头

  马蹄声破墙而来
  过期的面包再次被涂上厚厚的牛油,但从
  骨子里抖露出来的话是干净的,关于面包的传说
  它与我有着类同的一面
  
  当凄厉的北风悄悄把它吹向——向西的枝头
  它不得不带上泛黑的手套
  如不小心落入人贩子手中的一锭黄金
  穿着破旧的燕尾服跨过新年
  
  铁树开花时,肥硕的斑马正直穿马路
  它们像胆汁回流口腔时的阵阵苦涩
  “好人”一旦死去,它的躯体像块腊肉即被封存
  烛台、坟墓还有隐私等响亮的名号
  统统被装进瓮罐中
  
  不管你是否愿意?紫衣依旧在阳光下灿烂独行
  
  我啃着它,一如啃下风干的自己
  那些喊我的人——飘散在碎屑般的光晕里
  
  玫瑰花的葬礼
  
  又想起了你,那条濒临死亡的鱼
  你吐出的烟圈,空荡荡回旋在夜的拐角处
  
  如果神还赋予你最后的几秒
  那么请你保持冷静,还有那不露声色的眼神
  如果绝望是一帧曝光的相片
  那么曾经被记忆过的,眼前闪动的。如今已慢慢平息
  
  冬天就要远去,它将带走我们一路丢失的情绪
  
  你的体内从来没有存贮过火柴
  但为什么?我一想到你就会有被灼烫的感觉
  
  也许,你游历的正是我还在游历之中
  你展开轻盈的鳍从我的长袖中游出。亲爱的鱼
  和我一起出发吧!去找寻梦寐以求的虚幻
  去参加一场被玫瑰花簇拥的葬礼
  那是我们值得拥有的
  
  只是烟圈一样空荡荡的命运,紧箍着我们的细腰身
  但我的爱,它丝毫没有放松的迹象
  
  你的姓氏——在我梦里
  
  这一次,我总算可以将黄昏倒过来阅读
  每一缕退出温度的抒写,都会被暗夜接受
  只有大河在继续奔流,带着自己的根
  让时间像一朵镂空的花。任其在月光里漂浮
  
  我是你们一颗等待萌芽的种子么?
  这样的夜晚,易碎的不只是那轮月盘
  还有我手里的文字。灯罩。书桌上的青花
  安静已经渗透到这些泛黄的纸片上
  
  你们的胡须是大地上的一缕炊烟,宽阔的衣衫
  是昨夜闺房里刚熄灭的灯光,轻柔而弥漫
  而我要用乌黑铮亮的发辫去纠结你们
  像回旋的藤蔓,紧紧抓住了那根盘根错节的老树
  用安详去呼吸,用亲近作仰望
  
  那怕是一场空虚。一场隔岸观火的梦境
  我也会经久不息地支撑着,带着终身的风雨
  到此一游,并刻下自己的名字。在同一姓氏里
  在梧桐叶宽厚的肢体下,续上一笔
  
  流浪的绣花鞋
  
  流浪的绣花鞋
  像一滩血在我面前焚烧
  几乎是一整天或一个世纪
  身旁没人陪伴也没人开口抗议
  只有过路的暴风雪,一刻不停温柔地刺向她
  要为英雄献身的红心
  而她麦苗般青翠的螺旋桨
  已重叠在高山之巅
  
  你想要干什么?倾述什么?
  日夜流淌的暗夜站在荒芜的胸口
  发出阵阵拷问
  我不想干什么。我只是想提醒:
  群山背后的百合花已乱作一团,锈迹斑斑
  的钢刀、铁枪、红缨
  抽丝的继续抽丝,吐芽的继续吐芽
  钻石和黄叶同时吹响了号角
  
  铁树开花之后
  
  更多的想法是没有想法却又滋生
  就像铁树开出的花,一层又一层
  似乎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衰老会是一团锦绣

  那雨后春笋又是什么,情节在努力攀越
  泥土的尾巴被雨水拉扯转眼上了云霄
  只好空着心思。在风里摇摆

  击掌者的摩挲是如此粗砺
  风尘里的笑,每一声都是拒绝的令牌
  我们在光天化日之下彩排
  观众却只有一个:背后哭泣的爱人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靠的越近
  彼此却越陌生
  像开花的铁树倾斜着绕过身旁那棵枯萎的茶花

  古 宅
  
  一定不能停下来,我不能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要固定,像墙上的十字架
  固定在茅草上或一片瓦中,或在树上搭个鸟巢也行
  只要风吹不进,雨淋不到,还能经常啃一根骨头
  我还要和心爱的男人结婚,养育孩子、花生、青菜
  在房前屋后种上几棵桑树,几株棉花

  走进破旧的老宅,我忽然想到这些
  想到这些在这里老死的人们及他们的思想
  他们也曾和我一样,努力地活下去,或更好
  让生命的血液流光溢彩,千秋万代
  让塞满泥土的靴子不再彷徨门外,足足睡上一觉
  让临终的女人,目光澄澈透亮,不再流泪
  让每一个孤独的行囊,不管是盛夏还是严冬
  都能找到一粒米的微笑

  一定不能停下来,我不能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
  我要和那些在老宅里曾经的他们
  一样。流血,流汗
  走进破旧的老宅,我忽然想到这些,对了
  我还要把多余的脂肪堆积后燃烧,直至灰飞烟灭
  把花蝴蝶珍藏在最高的铁塔,谁也别想偷走
  我还要越过死亡的边界,趁着月色,沿着湖边的小径
  宣泄爱情,塑造马克思主义雕像
  我甚至想把骨灰滴入瓦罐,当教堂的第一缕钟声响起时
  我以家族的名义起誓
  这里曾经是一块乐土,一块永恒、闪亮的乐土
  
  走进破旧的老宅,我忽然想到这些
  
  夕阳如雪,在我的眼底
  
  夕阳如雪,在我的眼底
  离别的日子,没有庄稼和孩子
  天鹅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且越来越细,像一根银针
  直接进入殷切的喉咙。一颗心的抵达
  让一无所有的手掌突然丰盈、激动,宛若
  疲倦的鸽子,停在透明的房檐上,遇见的那道光
  
  这样的夜色很美,如一轮圆月
  轻轻地滑过天边的残红,把不朽的名字凸显在唇边
  于是我飞翔,我和我的亲人一起纠集在一张相片上飞翔
  他们的衣衫是秋阳下最美的云彩
  
  我是你一枚等待开花的种子么?在被钟声包裹的霞光里
  在铮亮浓密的发结中,在所有等待掌纹的草垛上
  我努力并举起一把正在发育的紫藤,呼吸并仰望
  村庄依稀,而流水枯萎
  但老人沉缓的脚步,一次次激活僵硬的头­
  那些相逢的日子,有血也有肉
  快乐——像老屋墙上的红灯笼,跳跃而芬芳
  
  夕阳如雪,在你的眼底
  片片光影中,我把自己的骨骼点燃且歌唱
  把你的名字再一次唱响或回旋
  
  宁静的下午
  
  宁静的下午是迟到的一小段
  大地已留出凳子与树荫的空白
  有一只梳理羽毛的麻雀
  停在墙头将悦耳的遐想叫成时光
  
  接下来,它又将做些什么
  像葵子花一样面朝太阳
  或唱暗淡的歌,或跳喜庆的舞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
  那安静又该回到何处
  
  呵!美丽的西班牙女郎——
  来了。阳光里的它不再胆小
  它敢脱掉袜子步入云端和仙女
  翩翩起舞
  
  宁静的下午。一只鸟这样想
  我也这样想
  
  天黑时,我拒绝半张脸的邀请
  
  天黑时,我拒绝半张脸的邀请
  她轻盈的手势掩饰着凝重的表情
  仿佛每一绺气息都是虚构的
  我担心它会弄脏我清净的耳廓
  
  蝴蝶展开白色的床单
  沿着狭窄的走廊,翩然起舞
  而飞蛾在阴暗的电梯里发抖
  这对孪生的姐妹,选择阳光与黑暗
  成就了自己课文里的插图

  面对破损的茧衣,在灯光下游离的魂儿
  我记住了你们的痛,而你们
  是否也记住这一次虚妄的夜宴
  
  天亮时,我拒绝做一个孩子的母亲
  
  天亮时,我拒绝做一个孩子的母亲
  因为,他怪异的神色让我不安
  他刷牙的动作机械而又麻木
  从他嘴里吐出的泡沫,像一口年久失修的枯井
  
  孩子!你不该如此光滑,虽然你很聪明
  小小年纪,学会唱歌、学会跳舞、学会背唐诗
  还能变魔术
  舞台是你的一张桌子
  
  孩子!这样对你不公平
  你心里早已没有了米老鼠滑稽的影子
  小白兔可爱的睡姿,还有蒲公英稚嫩的儿歌
  
  孩子!我可怜的孩子!
  黑猫警长像你这般年纪,是山里一朵迎风的花萼
  嫩黄又自然
  唐老鸭叔叔像你这般年纪,仍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孩子!你甜甜的梦话如夜空里一闪一闪
  的星子,让妈妈欣喜
  孩子!你上学的步伐,应该
  如初春枝头的红尾巴松鼠,快乐而又雀跃

  猫鱼
  
  在美国西部,有人喜欢吃猫鱼
  它斜飞的姿态和猫的眼睛一样明亮
  它睡觉时浑身散发出的味道,很像十九世纪马车上
  一只旧闹钟,在印第安人的领域狂飙……
  听说,它曾是美国西部草原上最性感的牛仔
  女人手上的一枚金戒子
  
  美国印象
  
  白皮肤和黄皮肤的区别,在我看来
  只是多了一条长毛的尾巴。这条尾巴,在曼哈顿的街头,
  五颜六色,非常迷人
  它动人的皮毛,在米老鼠的调侃下异常活跃
  宛如一只毛绒绒的绿眼睛熊猫,在午夜的郊外
  沿着州际高速公路一直向前摆着POUS
  
  都说基督徒是这个国度的顽固分子
  他们手上的旗帜,隐匿在自由女神的门楣之下
  但不管歌声多么嘹亮,手势如何漂亮
  巧克力的滋味多么纯正,在晨曦降临的那一刻
  都将化为一滩血水,清凌凌的高挂在海拔四千米的高空
  
  这是一个自由的国度,吉祥鸟和刺猬同时佩戴胸章
  受孕的女人在基督徒的保护下,无须养育孩子
  撒谎在野外也乱了秩序,但他们一定
  或必须是——两袖清风,互不侵犯
  
  情绪,像一根瘫痪多年的发辫
  
  情绪,像一根瘫痪多年的发辫
  缠住了我的身体,用手拼凑成梳子
  却无法从哪里找到它的入口
  
  一些曾有过的梦境纷纷逃离
  有风掠过的地方,鸟语僵持不下
  清晨被堵在门外不断嘶鸣
  
  炎热的夏季,激愤的情敌躲到了哪里?
  
  发丝散落一地,它们纷纷退出狭窄的战壕
  与悠扬的笛声同吃同住
  
  湖水倒影时,堆积在体内的脂肪
  被南来北往的风,半边抛向空中。今晚
  将何去何从,越过一枚粉色的羽毛
  我写下了一首想你的诗篇
  
  春天已被鸟翅叼走

  清晨,看到檐角的蜘蛛就像遇见熟人
  它刚从我荒凉的梦境里走出
  我是它地盘里一小段擦伤的午后
  
  我不知道它冰冷的身体里有几个春秋
  一次次晕头转向,最后回到世界的中心
  等窗外的风景变色。等过往的虫子敲门
  
  春天已被鸟翅叼走
  我摊开手,看如何对结掌纹里的痛
  溅起一个季节回声

  感觉是个迟钝的人
  
  感觉是个迟钝的人,山里的清风轮不到我
  怀里的春天要到秋后才能绽放
  
  平静贯穿着悠闲的时光
  如冷却的睫毛膏。爱上黑眼圈的女人
  在纤细的腰肢上晃荡数年,果实累累的季节
  我去了哪里——?
  
  裸露的冬天,雪花飞舞。我发黄的唇
  梦呓的脸,在南方波浪的小镇里,在一块
  半透明的玻璃上不断打滑

  这是一首经久传唱的革命老歌
  也是今年冬天我必须回到台上的一张王牌
  
  2016.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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