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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原:作为公众艺术的小说死了 已成标本

2013-09-06 10:52 来源:乌鲁木齐晚报 阅读
马原:作为公众艺术的小说死了

  在马原看来,新的小说已诞生,但他不认可。

  作家马原最近很忙。7月,他的最新长篇小说《纠缠》推出,这是马原在“复出”小说界两年之内的第二部小说,小说因为涉及当下的财产故事,再次引发文坛热议;8月,他的解读文学的著作《阅读大师》由花城出版社重出了三卷精装本,这其实是他在同济中文系任教时的文学教案的结集;连续两个月有两部著作推出,马原马不停蹄地在多地做新书宣传,其间还出现在8月的南国书香节上。他在演讲中谈到自己“着手畅销书的写作”,甚至还肯定了郭敬明的成功是“精确地抓住了时代脉搏”,但他依旧称“郭敬明的书看不进去”。9月1日,本报记者电话联系到马原,与这位“文学顽童”畅谈文学。  

  在读过马原小说的读者那里,读《纠缠》遇到问题了

  记者:《纠缠》带给我的阅读体验,与您的其他作品完全不同。对于一向以“叙述圈套”闻名的您来说,“好读”只是其一,而现实题材的书写,让人有些意外。

  马原:说的好听一点,叫接地气,说的难听一点,就是马原终于回归现实了。实际上,它就是一个题材呗。每一本书都有一个故事题材,适合哪一种写作方式,我觉得小说家都是随机的。很多媒体也都在说,变化这么大,是不是回归写实?我说,可能原来太偏重形而上了,《纠缠》本来我以为也是一个形而上的故事,因为,我觉得它特别卡夫卡,但是,故事的形态又是形而下的,都是很具体的,钱、利益和中国当下走入有财产的时代之后遇到的太多诸如此类的问题。所以,在以前读过马原小说的读者那里,读《纠缠》就遇到问题了。没有读过马原小说的人,当马原是一个新面孔,一个新的小说家,读《纠缠》可能不会有这么大的疑窦。

  记者:可能吧。不过对于很多读者而言,“马原”这两个字,就意味着“先锋”,这一次突然写一部有关遗产的小说,“从天上回到地下”,多少有些难以接受。

  马原:年龄不同,可能关心的东西不一样。年轻的时候可能不大关心钱,觉得很没劲,但是,你老了,钱对你的意义不大,但你发现,钱对别人的意义挺大的。这时候,用钱做题材,在钱里找故事,也挺好玩的。我的态度是没变的,从骨子里对以钱为一切标准的这个时代充满鄙视和嘲弄。

  记者:在您的《冈底斯的诱惑》里,一个中篇的容量,讲三个不同的故事,这里面有叙述技巧的实验和探索。但在《纠缠》里,是一个线性的叙述。就阅读而言,挑战性不如以前了。

  马原:这个跟故事不一样有关。《冈底斯的诱惑》是一个小说家从一个无神社会走进一个全民信教的社会,所带来的心里面的冲击,和《纠缠》里写到的大家都关心的利益再分配、遗产继承这些关乎个人具体的利益的角度应该是不一样的。所以,不是马原个人易弦更张了,而是你遇到了这个故事,和《冈底斯的诱惑》的故事完全不是同一个故事。这个故事你可以把它作形而下的理解,当然它同时也是形而上的,这个就是年龄带来的不同。我写《冈底斯的诱惑》的诱惑的时候,三十岁;写《纠缠》的时候,六十岁。三十岁和六十岁的时候,对世界的关心、对故事题材的关心可能会不一样。如果我六十岁的时候,还要故事题材有挑战性,故事的方法论也有挑战性,那个好像也不正常。现在选择这些吃喝拉撒,生计,在具体的个人利益点上的关注,我个人以为应该也是可以理解的。所以有人问我,是不是以后的方向就变成写实了,变成线性叙述了?我说,这个得看我遇到什么样的故事题材,故事题材决定方法论。写《冈底斯的诱惑》或者是那一批小说的时候,实际上是一个全新的充满挑战的故事题材,让小说家选择了同样富有挑战性的讲故事的方法。而《纠缠》,可能选择线性的叙述更合适。

  郭敬明的小说,跟我说的小说不是一种东西

  记者:从去年的《牛鬼蛇神》到如今的《纠缠》,前后不到两年时间。对于在文坛沉寂二十多年,并不以高产闻名的您来说,这种创作节奏,有些出人意料。

  马原:其实我不止写了两个长篇,是三个长篇。可能我也是憋的吧,二十多年写不出来,突然大释放。二十年前写了二十年,只完成了一个长篇,现在这是第二个回合,我已经有三个长篇了,而且还不止,就好像第二春似的,想想也挺奇怪。看前辈作家,像墨西哥的胡安·鲁尔福,青壮年写小说,开创了拉美魔幻现实主义的潮流,但他自己马上就不写了,中国的青壮年时期写出很大名声的,像沈从文、钱锺书,后面都没有回来。我属于那种很特别的,二十年了又回来了,而且还有些一发不可收。我挺开心的,写小说是一个开心的事儿。

  记者:我记得在《冈底斯的诱惑》里,结尾是姚亮和陆高的长诗。现在,您肯定不会走这个路数了。

  马原:那时候是诗意盎然的时代。现在我们出去,经常被小商家称呼为老板——社会通行的称呼,现在老板比诗人中听。

  记者:这种称呼的变化,对于所谓的文学和艺术,有特别意味么?

  马原:这个时代哪有文学了?哪有艺术了?现在是资本决定什么是艺术。谁的作品卖的钱多,谁就是大艺术家,谁上那些大的媒体,谁就是艺术家。一切都是钱,都是利益。所以,十二年以前,在同济的课堂上,我第一次提出来,说小说死了。

  记者:您现在还是坚持这个判断?

  马原:对,作为公共艺术的小说死了。新的小说已经诞生,但我不太认可它们是小说。比如说,在网上大量出现的玄幻小说,包括郭敬明的小说,跟我说的小说已经不是一种东西了——那些同一种称谓的东西,实际上内容彻底不同了。

  记者:但现实是,郭敬明他们的书卖得很好。小说出来之后,传播当然是很重要的一个部分。

  马原:我没期望过自己的书卖100万或者几百万,我也不会断然否定,认为卖的好的书,价值不高,因为我不懂。我尝试过去读《哈利·波特》,我发现完全不得要领,不知道作者在说什么。我也曾经读过郭敬明的小说,也读不进去。但是,我还是知道《小王子》在说什么,《霍比特人》在说什么,安徒生的故事我也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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