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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汉学家顾彬拒绝“帝国主义”帽子

2012-09-28 11:21 来源:新民晚报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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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彬

  66岁的他用连篇的译作、几百场大学讲座,不计名利和精力地向西方出版社推荐他心目中的汉语佳作。德国著名汉学家顾彬昨晚造访上海,和文学爱好者一起观看自己的传记片。顾彬的演讲不必劳驾翻译,他用德、汉两国语言“自说自话”。会后,他接受了记者专访。
  
    拒绝“帝国主义”帽子
  
  由ICS外语频道制作的文化纪录片《中国通·顾彬特辑》昨晚放映。“这部纪录片让我很感动,”灯亮了,观众席上的顾彬给了纪录片导演陈若平一个拥抱。纪录片是拍给大众看的,撷取了很多顾彬的生活片段——他很好客,中国作家去他家乡波恩,他都要陪同参观德国大师们的墓地;他很贴心,走动在德中之间,向全球各地的学生弘扬中华文化;他热爱单车和足球,喜欢在运动中思考。顾彬用德国式的幽默说:“我不看别人夸我什么,我怕我会骄傲。”
  
  然而回顾近年来中国媒体对这位德国老头的报道,诘责多于褒奖,对此顾彬带些反感地说:“我无所谓媒体怎么说我,无所谓制造什么公众形象,我来这里不是为满足媒体需要的。”在各种文学研讨会上,顾彬的脸上总刻满了烦恼和忧郁,他的论调也往往不合时宜。比如,他始终在呼吁,中国作家应该学英语学法语学德语,有反对者给顾彬套上了文化沙文主义的帽子。入乡随俗,顾彬似乎少了些西方人的直爽,他很少说“是”或者“不”,只是在接受记者专访时,他表示:“把各种‘帝国主义’‘文化殖民’的标签贴我身上是不公平的。通用语言会更多地为中国作家提供帮助。”
  
  用心推荐优秀作家
  
  常被问及好作品的标准,昨晚顾彬不在乎再回答一次:“作家应该娴熟地掌握语言,作家必须有思想,作家要创作他的形象。”“一个作家销量高,未必是个好作家。”顾彬始终坚信,文学的塔尖是由精英构筑的,“和足球一样,在街区踢球的水平不是我想看的,那么多业余作家写什么,也不是我关注的。”“80后”新生代作家也未能入得顾彬的法眼,他认为,“一个作家不考虑为所有读者写作,不考虑未来的读者,不考虑其他年龄、其他地域的读者,作家就会被遗忘。”他举例道,“李白是人类最伟大的诗人,《诗经》读三千年还读不够。”
  
  在顾彬的赞许名单里,有诗人翟永明、欧阳江河和王永新等。顾彬告诉西方的出版社,他们是中国一流的诗人。别人问何以见得?顾彬说,那我一首首翻译给你看。翻译一本诗集,多的能赚1000元人民币,通常情况下,没有经济收益。顾彬没有将此视作徒劳,他说:“一流的当代诗人中国是有的,都在文学界边缘。今天没人知道他们,我们明天会知道他们。杜甫的诗作被苏轼发现,才被后人视作极品。”
  
  爱做中西文化桥梁
  
  顾彬表示,他的学生已经具备翻译中国当代小说的能力,可替代他的工作,但翻译诗歌还欠火候,所以这方面工作目前无人接替。“我喜欢孔子,希望能像他一样谦虚,也希望中国知识分子可以多听听我的心里话。”如果再有一次机会,还会选择研究中国文学这条路吗?顾彬答道:“我踢球时,感觉现在确实有点老了,但是我不后悔。我想再多活30年,多介绍些中国作家和作品,继续做东西方的文化桥梁。”
  
  从2005年到2009年,他编纂了《中国戏剧史》。眼下,煌煌巨著《中国文学史》(10卷)正在编撰中。德文版的《中国古代思想家文丛》的孔子卷和老子卷则刚刚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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