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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滨:我对这个世界的关系是反讽的(3)

2012-10-31 09:42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王西平 阅读
  问:你目前兼任台湾《现代诗》季刊、《现在诗》诗刊特约主编,以及《倾向》文学人文季刊特约策划,就具体而言,做哪些工作?我们想了解台湾民刊的发展现状,能否介绍一下?
  答:主编《现代诗》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总共编过三期,我记得有一期的主题是“台北·北京”,还有一期是“女性诗歌”。“女性诗歌”那期我用了一幅何多苓画的翟永明作封面。不过内页的排版我并不需要负责。目前正在编的是《现在诗》。《现代诗》在社长梅新去世后就日渐式微,其中几位晚辈诗人夏宇、零雨、鸿鸿、曾淑美等之后又另起炉灶创办了《现在诗》。每期《现在诗》由不同诗人主编,所以每次的样式都是不同的。比如夏宇编过一本像粉红色电话簿一样的“来稿照登”;零雨编过一本真的日历,每页上有超短的诗;曾淑美编过一本红色封面的“妖怪纯情诗”(后来还入选了2010年法兰克福书展)。我这次编的主题是“无情诗”,不过我最大的、前所未有的创意是把这期诗刊印成了一本时尚画报——也就是说,从封面到内页,看上去基本上是一本时尚杂志,只不过文字全部改成了诗作。某一首诗可能印在时装美女的玉臂上或乳沟里。当然,很多页面我也设计成了对时尚画报的调侃和解构。

  台湾没有民刊的概念,因为所有的诗刊都是民刊。老牌的《创世纪》也接受官方资助,但并非官方主办的,它仍然定期出刊,但鲜有令人耳目一新的东西。本土派的《笠》诗刊大概也还有,但不寄送我,就基本无缘看到。苏绍连主编的《吹鼓吹》比较新一点,也有些新颖的做法,我印象较深的有“同志诗专辑”等。最新的要算鸿鸿主编的《卫生纸》,主旨往往切近社会甚至国际问题,作者也有很多新面孔。还有《乾坤诗刊》、《歪仔歪》等。林德俊编的《诗评力》是一张报纸,全部是短评或短论。《台湾年度诗选》、《台北诗歌节作品选》,基本上也都是一年一本,如果可以算是民刊,那就是综合性的。当然,我还是认为《现在诗》是最有活力、最具实验性力量的。
  
  问:谈谈最近热门的话题吧。诺贝尔奖,以及中国的鲁迅文学奖,尤其对于热炒的“羊羔体”,你怎么看待?
  答:诺贝尔奖还没有成为敏感词吗?哈。我觉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标准基本是可信的,虽然也会有失误或遗漏。我一直认为莫言是最有资格得诺贝尔奖的中国作家,当然诗人就更多了。至于鲁迅文学奖,又何必当真呢?如果我是评委,我也选车书记,很符合“鲁迅文学奖”的水准,又不是要选诺贝尔奖。不用义愤填膺,那样岂不抬举这个奖了。话说回来,车书记有的诗比当今许多口水诗人还有意思点,所以也是实至名归。但重要的是,更好的诗人只能被剔除,鲁迅文学奖不能颁给更好的诗人作家,就像你千万不能把西太平洋大学荣誉博士授予爱因斯坦。
  
  生活与梦想
  
  问:据说你在北京、上海、台北都有房子,对比性地谈谈你在这“三地”的生活吧。
  答:我目前大部分时间在台北度过,因为在中研院工作的缘故。台北的生活很方便舒适,人也相对客气,人口密度比较适中。我在美国密西西比的时候,出门常常看不到人影。在北京和上海,又常常挤得透不过气。北京和上海的市民都太“进取”了,不如台北人谦让。我去年接受上海电视台某栏目采访谈这个问题,谈到了毛文化的“无法无天”和蒋文化的“礼义廉耻”之间的区别。其实我的意思是,这正是共军一定能战胜国军的道理。不过那次录制的节目最后还是被全部咔嚓了。但是我也还是喜欢北京上海,特别是饮食。台北的异国风味尤其丰盛,你可以随便就找到日本料理、泰国料理、越南料理、印度料理……,但反而不那么容易找到正宗的贵州餐馆、湘菜馆,更不用说新疆菜、藏菜等等了。台北有很多自称为上海菜的,都改进的特别清淡。有次遇到一个顶级的上海餐馆点水楼女老板,问她怎么那么不入味,她承认是蓄意迎合了台湾人民的清淡口味。
  
  问:就这些资产早就过了百万,你也算是传说中的“百万富翁”了,呵呵。说说你的个人收入主要来源于哪些方面?那兼任了那么多工作,都有报酬吗?有没有想到将你的“后摄影”作品换成银子花呢?
  答:上海的房子其实是我父母的,只不过是我帮他们选购的,因为当时办购房手续时只有我在,需要把我名字也列为所有权人之一,如此而已。顺便一说,那个是默默策划的小区,默默才是一个一“喏”千金的富翁。我舅妈老是骂它豆腐渣工程,我购房前征求默默意见,他自己都不推荐,哈。北京的房子呢,买的时候真是便宜,当时因为打算回北京工作,绝非为了投资。台北的房子还是问我妈妈借了一万美金才付的首付款,至今还没还给她,前一阵我妈妈还斥责我是啃老族。

  我也从来没有买过股票,收入基本是靠工资,要不然就是还有微薄的稿费、演讲费、兼课费。“后摄影”在北京和台北展览时都卖出过,虽然售价低廉,但总算可以收回成本。你说的对,我一定要努力把后摄影换成银子,免得像梵高那样百年后才被认识到价值。
  
  问:酒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听说你在朗诵诗、唱歌或拍节目的时候,总要喝海尼根或二锅头?
  答:一言以蔽之,酒可以让人克服理性的压抑。这个社会总是有挥之不去的肃杀气氛,迫使你不能偏离“正常”的轨道。酒可以让人兴奋起来,让原先三缄其口的话能够自由地表达,或者能让你在表达的时候将这种洒脱的表达推向一个更加充分而极端的境地。当然,跟推心置腹的朋友也是必然如此。幸运的是,我的酒量尚可抵挡大多数的酒友。
  
  问:像你这样的 “绅士”或“达人”,对穿着应该非常考究吧?在你的一段文字里我捕捉到你上街买菜的信息,莫非你也“下得厅堂”?你喜欢吃山东大葱蘸酱,还是上海的鸡肉生煎馒头?喜欢吃台湾的担仔面,还是法兰克福香肠+面包?
  答:怎么说呢,我的穿着其实还算随意,跟“绅士”的形象基本不吻合,台湾天气很暖,我差不多有半年时间是穿短裤和凉鞋,舒服肯定是第一位的,所以我一定要穿纯棉制品。形象么,只要不做作,也不邋遢就行了。

  我长期担负了买菜的任务,也担负了烹饪的任务。前几年有一阵和妈妈同住,因为以前同住时都是她做菜,有意要接手。但我当时已有了更高的期待,总觉得只有自己烹调出来的才能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也就是说,我只能自己做,才能做出我想要达到的口味。这跟写诗颇有相似之处,烹调,也是要把一堆原料组合成鲜美的的享受,在烹调的过程中,也同样需要感性的、灵感的倾注。

  看来你没有读到我写的那篇广为流传的文章《上海生煎吃法指南》,用了差不多三千字几乎是手把手地教你如何把一颗貌似简单但“气象万千”的生煎馒头咽下肚。还有,上海的生煎绝无鸡肉,唯一的馅子就是猪肉馅,但是经过特制的,主要是加了肉皮冻。每次别人请我吃饭问想吃什么,我一般都会说,只要不是西餐就行。平心而论,西餐不是不可能好吃,但几率太小了。在美国的十几年,常常因为思念一碗阳春面而口水长流。不过,尽管我血管里流淌的是山东和上海的血液,诡异的是,我的味蕾主要是被川菜、湘菜、贵州菜和湖北菜所俘获的,虽然我对淮扬菜和上海本帮菜也有相当程度的热爱。台湾菜对我来说太清淡了。这和我的诗歌口味也很相关:我一直无法欣赏缺乏语言起伏的,平淡的风格,而对奇特的、震撼的,甚至古怪的效果有更敏锐的感受。
  
  问:最近在读什么书,看什么电影?给我们推荐一下。就创作而言,有什么长远规划?
  答:我在大量地看拉康,或者别人对拉康的评述,大多是英文的。拉康的理论,好玩,有难度,故弄玄虚,天花乱坠,无法卒读,这些都是让我迷恋的地方。拉康曾主张终极的言说是胡言乱语。这大概也是诗的最高境界。

  我的确很少去电影院看电影,但搜集了上千张影碟。以往我大多看欧美的艺术片,尤其是经典的费里尼、布纽埃尔等,可以看好几遍。不过最近空闲比较少,又要教华语电影课,外语片就看得少。蔡明亮的《脸》我去全球首映式看了,也买了碟片再看,还跟蔡明亮做了一次访谈,《收获》约的稿。贾樟柯也是我十分倾心的导演,也刚买了他的新片《海上传奇》来看,但除了对老上海的怀旧气氛把握得还不错以外,还是比不上他拍故乡山西的那几部。

  我的创作没啥规划。写作不是事业,而是某时某刻心绪的表达、抒发、倾吐,当然以某种特有的方式。也许会有一个时段的兴趣。比如前一阵都在写“……主义”系列,最近突然想写一系列“女……”诗:《女动物园游览指南》、《请喝女啤酒》、《一对女耳朵的故事》、《下榻女酒店》、《为女太阳干杯》、《谁怕女人民币》、《致女苹果》……。我不是想女人想疯了,而是想女世界想疯了,哈。
  
  试题起草:2010年10月27  星期三  早间9时20分  银川 晴 11— -1℃  
  交卷时间:2010年  月  日  星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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