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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端”之后:当代艺术期待返朴归真

2012-09-29 00:04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宋永进 阅读

 自近代以来,中国传统艺术在内忧外患的政治背景下出现了停滞甚至衰败的局面,后来又遭到主流艺术的冷落或遗弃。时过境迁,当有识之士对传统艺术的文化价值和社会价值进行重新考量时,发现遭遇断流的传统艺术虽然蕴藏着巨大的精神内涵和文化潜能,却已经无法直接与当代对话了。然而,面对当代科技的迅猛发展和生活的日新月异,人们又无法回避文化艺术的当代性问题。随着西方文明步伐的加速和日益全球化的趋势,在继承中国传统艺术精髓的前提下,汲取西方艺术的精华,并借鉴西方艺术道路的成功经验,无疑是中国艺术步入当代的一条便捷途径。

    然而,一提起当代艺术,人们便不知不觉地会联想到极端而缺乏内涵的的“前卫”艺术,有恶搞的、刺激的、色情的、变态的、暴力的、自辱的、自残的……“极端艺术”不单单指极端的行为艺术,也包括某些偏激的架上绘画。这些行为艺术家和极端的画家既缺少对中国传统艺术的继承,也缺乏对西方艺术的深入研究。他们打着“当代艺术”的旗号,以西方的审美观和价值观为参照标准,以迎合西方中低阶层的欣赏口味为目标,以图个人私利为目的,并依靠媒体的窗口、批评家的笔和投机商的资金进行炒作。在国内大众文化消费刚刚兴起之时,媒体利用“极端艺术”的新奇可以提高收视率,投机商借助“极端艺术”的新潮也可以牟取暴利,都能够得到双赢的目的。同时,某些唯利是图的批评家也乐于把目光投向极端的艺术家,因为这些艺术家愿意为圆一夜成名的美梦而不惜工本;某些纸上谈兵的批评家也乐于把目光投向极端的艺术家,因为这些艺术家身上一目了然的贫瘠不仅易于解读,而且可以任凭他们随意发挥,从而使自身那些被尘封多年而又尚未消化的理论知识获得了展露的机会;某些急功近利的批评家也乐于把目光投向极端的艺术家,因为他们可以倚傍这些耐不住寂寞的艺术家自我炒作扩大知名度。于是,许多虔诚的艺术家反倒暂时被极端艺术家疯狂的张牙舞爪所遮蔽。“极端艺术”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抢占了中国当代艺术的话语阵地和商业舞台。这样一来,一些非极端的艺术家就不免担忧自己的艺术定不了名份,纳不了某某派系或主义,得不到某些把持当代艺术话语的批评家的认可,因而陷入了彷徨。

    事实上,“极端艺术”不过是假借“当代”名义而制作的“当代艺术”,既缺乏当代意识和独创精神,又脱离了中国当代的客观现实,完全是西方当代艺术的拙劣翻版,是被所谓的“当代性”所蒙蔽的伪当代艺术。“极端艺术”的兴风作浪在艺术界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而且至今仍然象瘟疫一样在某些范围里蔓延。

    “极端艺术”阉割了艺术的传承文脉

    在当代,人们对西方古典式的完美、现代艺术理性化的形式追求和中国传统诗性的文人艺术进行反思和革新是十分有意义的,是对美的内涵的拓展和延伸,是时代的需要,是一种进步。但是,这种革新应该建立在文化传承的基础之上,不是简单地丢掉这个拣起那个,而是承接过来继续前行。清朝学者张澍说:“参天之木,必有其根;怀山之水,必有其源”(1)。文化艺术何其不是如此。表面上看,“极端艺术”是后现代观念下对传统经典文化的解构和重构,极端艺术家似乎是艺术变革潮流中的急先锋,是敢于向传统思想宣战的文化勇士。事实上,极端艺术家一方面完全放弃中国传统的文化遗产;另一方面,对自身所推崇的西方现代艺术和后现代艺术的方法论也缺少全面而深入的研究和体验。他们回避对艺术规律的基本认识,漠视当代的生活环境和文化背景,企图凭空进行肆无忌惮地自由表达。李泽厚说:“只有在客观行动上驾驭了普遍客观规律的主体实践所达到的自由形式,才是美的创造或美的意境”(2)。极端艺术一味强调破坏性,阉割了艺术的传承文脉,“美的创造或美的意境”也就无从谈起了。

    “极端艺术”放大了表层的个人体验和失真的概念化图像效果

    许多极端的艺术家都缺乏应该具备的文化涵养,缺少对生活体验的深层思考,内心隐藏着极度放纵的某种偏激和无限膨胀的潜在欲望。任何一点微不足道的新发现或者表层的个人体验都可能被极端艺术家明目张胆地极度放大,并以艺术的名义争先恐后地四处亮相。他们以此招揽好奇的看客和投机的画商,从而获取物质利益和精神满足。在这里,艺术犹如一面大镜子,任由一群贪婪的猴子争夺,而后被摔得支离破碎。细碎的镜片虽然数量很大,但折射出来的不过是一个个残缺和畸形的变相猴子。癫狂的、丑陋的、艳俗的、缺德的、虚假的、消极的、概念的画面形象和贫乏的、重复的、套路的艺术形式充斥着当代艺术。他们已经习惯于用大嗓门费大劲去解说一个自以为极其深奥的幼稚问题。强烈而刺激的视觉图式并不能承载丰富的内在精神,厉声的尖叫也无法表达朴实而细腻的情思,概念而夸张的图像效果更难以表现真实、鲜活而丰富的当代人的生活状态。极端行为的目的不过是为了掩饰自己内在精神的匮乏、情感的虚假和心灵的肮脏,正可谓文过饰非。

 “极端艺术”丧失了当代艺术家应该具有的真爱和人文关怀

    古人云:“小成在智,大成在德”。虽然当代艺术从宏大叙事转移到对个体生活现象或个人心理的描述,但艺术家仍然需要具有真爱和人文关怀。人文关怀是对人的生存状态的关注,也包括对原生态文化的尊重和对文化现状的关注。当代艺术家不仅应该传达个体的情思,更应该以积极的姿态和新的文化视角关注当代人的生存状态和文化发展现状,并以当代人的文化人格和个性魅力感化观众。

    然而,在传媒飞速发达的今天,任何具有真爱和人文关怀的作品,都可能被淹没在由无限垃圾文字和大量带着“多元化”桂冠的新奇图像所编织的汪洋之中。而那些纯粹追求视觉刺激并缺乏精神内涵的“极端艺术”,却因既能够引发无聊家的起哄和片面追求收视率的媒体的追捧,又能够激起正义力量的群起而攻之,反而夺人耳目、享尽风光。极端艺术家的各种极端行为不仅玷污了当代艺术,也给社会造成了严重的负面影响。恶搞政治助长了反华势力的肆虐,颠覆经典加剧了对文化的无知,无视道义滋长了邪恶和贪婪,宣扬色情激发了私欲的膨胀,制造暴力和自残催生了野性的萌发……极端艺术家为了一己私利费尽心机,而置文化良知和艺术人格于不顾,抛弃了自尊、自重、自爱、自立和自强等为人的基本准则,逐渐背离了正义、阳光、包容、健康和进取的心态,完全丧失了当代艺术家应该具有的真爱和人文关怀。

    “极端艺术”亵渎了观众的真诚期待

    极端艺术家企图通过主动引诱和虚张声势把一些观众吸引到自己的艺术舞台前。台上煽情的鼓动或低级的幽默虽然可以获得台下条件反射式的掌声或起哄,但并没有打动观众的心灵,而幕后的不良动机必然使人们对当代艺术更加敬而远之了。通过艺术作品,人们期待看到的是艺术家独特的审美视角、坦诚的情感和纯真的心境,而不是披着艺术外衣的苍白、贪婪和虚伪;期望得到是美的精神享受,而不仅仅是物质的占有和虚荣的满足。人们宁可缺少艺术,也不能没有真诚。因此,“极端艺术”虽然占领了中国当代艺术的话语阵地和商业舞台,却遭到绝大多数观众的冷落和唾弃。

    上世纪九十年代以后,大众艺术消费的迅速膨胀使艺术家与观众的亲密关系逐渐向生产商与顾客的利益关系偏移;网络虚拟的艺术对话方式的普及,在带来时间和空间上便利的同时,也大大减少了艺术品与观众面对面接触的机会;代表“当代艺术”的极端艺术家则不再以虔诚的心态从事艺术,而仅仅将其当作了一种谋生的职业。功利性、娱乐性、瞬间性、间接性的对话方式使艺术逐渐失去了在人们心目中原有的神圣地位。若长此以往,“当代艺术”将有可能沦为供路人娱乐的马戏或猴戏。面对这样的危机,当代艺术家应该静下心来细细思考,抛弃浮躁、功利、冲动和偏激,回归平淡、平和、朴实和本真;应该在积极借鉴西方当代艺术成功经验的同时,充分尊重因农耕文明长期形成的独特审美方式和人文价值观,保持文化的独立和尊严;应该脱去浮华的外衣和虚伪的面纱,走出闭门造车或无病呻吟的空虚和无聊,热切关注当代人的生存环境和生活状态,积极面对当代文化的发展现状及其所面临的问题,并以虔诚之心描述当代、表达自我。只有如此,中国当代艺术才能最终受到人们的关注和青睐。当代艺术期待返朴归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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