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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童:我有很好的作品,但它们很“沉默”

2019-06-17 09:22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阅读

  在由欧盟驻华代表团与中信出版集团联合主办的第四届中欧文学节上,中国作家苏童和克罗地亚童书作家薛蓝·约纳科维奇(Svjetlan Junakavic)进行了一场对话,围绕“我们的写作世界”这个题目,两位作家各抒己见。

  “甚至数学系的学生也在创作”

苏童

苏童

  小时候,苏童曾生过一场重病。谈到童年经验和记忆时,主持人问到了这场病和创作的关系。苏童不认为这里面有因果关系,生病的结果不一定产生作家,也可能产生医生或工程师,但苏童认为童年生病是创作的一个内在因素:

  “你让一个八九岁的孩子想到死亡其实蛮残酷的,他也有恐惧,想活下去,所以他的心灵会承受一些别的孩子不需要承受的东西,他会有很多胡思乱想。”

  苏童说,这种东西从某种意义上会塑造孩子的气质,而胡思乱想中有一部分其实就是文学。文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与人的想象空间是有关系的。

  “我从大学时代开始写作。我1980年进入大学,那正是文学爆炸的时代。”苏童追溯自己写作生涯的开端时说,那个年代根本没有别的精神出口,那时候中国人的精神生活还不是由音乐、电影、网络等去完成的;但那个时代有大量的文学杂志、报纸,精神生活通常是在阅读当中完成的,而阅读的主体部分是小说与诗歌。“我恰好是在那个年代受影响走上了文学创作之路。”

  苏童记得很清楚,大学时代,几乎每一个中文系的学生都在创作,甚至数学系的学生也在创作。苏童有个同学,以前没听说过他写得好,有一次“突然出手”,写了一篇令人震惊的特别漂亮的散文,贴在教室门口的墙上,把苏童都看傻了。追问之下,同学憋不住吐露实情:觉得大家都有作品,都写得那么好,自己着急就抄了一篇。“那时候你如果不写点东西,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健康的人。”苏童说,80年代你问别人有什么爱好,通常百分之八九十的回答是文学创作,而今天这已经变成了小众的兴趣爱好。

  至于自己能坚持写作到现在的原因,苏童觉得很简单:

  “在写作的过程当中,越来越证明我适合做这个,而不适合做别的,我自己也发现在写作过程当中世界变得越来越大,写作满足了我。当然我写得还不错,这是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我有很好的作品,但很‘沉默’”

  说到作品的主题,主持人几次提到苏童小说中对于女性角色的塑造。苏童自己也看到过网上的一些说法,总是说苏童写了特别多的女性,“其实我写得特别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会有这样的印象,我写的男性其实也挺好的”。不过,苏童改编成电影的小说大都是写女性的。他认为自己只有四个中篇小说是认真写女性的,其中有三部被拍成了电影。“但是我有几百万字的作品,我相信是电影把我带到沟里去了,也把很多读者带到沟里去了”。苏童自己不觉得对于女性的塑造有多么好,但是每个读者都会搜到相关的内容,“应该这么说,我的作品都蛮好的”。

  “我的《妻妾成群》被翻译成了很多种文字,那是因为它很幸运,有张艺谋的那部电影给它带来更大的传播。但不代表那是我最好的作品,我有很好的作品,但很‘沉默’,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我也没有理由去推销它。”

  在苏童看来,创作和传播是两回事儿,一个作家能关注的、应该关注的是创作本身。至于他的作品会获得什么样的读者,这完全是由作品决定的。而传播的工作则是出版社和经纪人的事。对于读者群体,苏童认为毕竟是用中文写作,毫无疑问最主要的群体是中国读者。“我有中国读者,有人能看到就可以了。至于你的作品如何跨越国界和文化,一般都不是作者自己能掌控的事情,能跨越很好,不能跨越也没什么。”

  “短篇小说相对来说比较愉悦”

  活动现场,有一个读者问苏童,他的短篇小说创作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物象为道具,然后到意象,再到不规则的篇幅,这么多年里,对于短篇小说文体的认识是不是有很多变化?有读者能关注这个问题,苏童很高兴,认为这位读者对于自己的创作是真正了解的。

  “我特别喜欢写短篇小说,其实我是在最好的创作年龄,90年代到2000年以后,所谓年富力壮的时候,把主要的精力集中放在短篇小说上了,我的几部短篇小说都是在那个时期写的。”

  苏童有个宏愿,想写100部以上能够被大家喜欢、热爱的短篇小说,但不知道能不能完成,因为要“避免拘泥于某一种题材、某一个主题、某一个方向”,有一种惯性是复制自己,每一篇复制上一篇,但作家要一直和这种惯性做斗争,自觉地把这篇故事类型和那篇故事类型拉开一点,以避免自我复制的危险。

  回答另一个读者“有没有憋大招在创作长篇小说上”的问题时,苏童有点后悔说八九十年代是状态最好的时候,“这意味着我现在状态不好”。早晨起来刷牙洗脸的时候,苏童发现自己的胡子白了,这个细节令他印象深刻,人是会变老的,人的精力、体力会下降。而长篇小说创作不仅是一种思维劳动,它本身就是个体力活儿。相对来说,苏童认为短篇小说创作是比较愉悦的,再艰难,几个月就可以写完,写完一个作品会有收获的喜悦。而长篇小说给人的感觉是永远在劳动,不知道哪一天有收获,而且随时都可能出现“天灾人祸”,突然把作品的建筑结构都打塌了。

  “我现在在写一个长篇,写到今年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中间就是因为发生过‘小地震’,房子塌了重新砌,还是蛮艰难的。”

薛蓝·约纳科维奇

薛蓝·约纳科维奇

  对谈中,苏童还就童年记忆、传统阅读如何面对新媒体冲击等话题与薛蓝·约纳科维奇交流了看法。薛蓝·约纳科维奇是画家、雕塑家、平面设计家,也是一位童书作者,他的绘本被销售到亚洲、欧洲、北美等30多个国家。薛蓝·约纳科维奇一直将图画看成自己的语言,特别想要用图像表达自己的意思,并享受其中:

  “我的生活如果没有了这样的创作肯定就不行了。对我来讲,我就是喜爱绘画这样一个全球通用的语言,不管是在亚洲也好或者在欧洲也好,它都能让大家有共鸣,都是可以理解的,包括在中国也是这样。如果画家有能力通过画面表达概念的话,小读者是可以理解的。”

  他认为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取代书籍,创作的过程中想象力是不可替代的,读书的过程中想象力也是不可替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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