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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天岚:浅谈路云和他的《望月湖残篇》

2012-09-28 16:43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梦天岚 阅读

  不仅仅是救赎
  ——浅谈路云和他的《望月湖残篇》
  梦天岚

  对于一个真正的写作者而言,其写作的持续性到底取决于什么?从某种意义上,那应该也是写作者生命的持续。当更多的人或背叛自己或屈服于生活的庸常时,他的生命实际上已走入岐途,或者说他终于过早地成就了他自己,再也没有别的可能。但总有为数不多的写作者在不断的探求和嬗变中独善其身,在坚守着自己宗教般的写作信仰。用克尔凯郭尔的话说,是“在绝望中成为自身”,是一种违抗。而绝望是“致死的疾病”,是罪,这同时也是写作者实现对自我的一种救赎。路云,正是这为数不多的写作者中的一个。

  我认识路云的时间并不长。2006年经诗人、诗歌翻译家韦白介绍,我们在长沙的一家米萝咖啡馆初识,之后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的交往和交谈大多也是在这个咖啡馆进行的。那时路云刚从深圳来长沙不久,协助诗人湛蓝一起操持一个公司,公司地址在蓝色地标的10楼。2007年我离开《文学界》之后,曾在这家公司“流窜”过三、四个月,日子虽然不长,但那仍是我至今想来最为怀念的一段时光。在聊天中,路云多次与我谈到深圳,他极为看重的长诗《彼岸》正是在深圳整理完成的,收进了他的第一本诗集《出发》。由此可见,深圳对于路云的重要性。2008年我离开长沙回到了娄底,我们之间的联系也变得时断时续。接下来的2009年对于我和路云来说都是极不平静的一年,我窝在广西的南宁创作长诗《神秘园》,而他所在的公司搬到了湘江西岸的望月湖。我创作《神秘园》期间,除了诗人远人在密切关注之外,路云几乎天天都要打电话、发短信给我。他以前打电话基本上处于一种“失语”状态,说不上几句就会挂断,而这段时间他打的电话往往不低于半个小时,一谈起来就滔滔不绝,完全是出于对我写作《神秘园》的期待和担忧。《神秘园》写完后,他还特意飞到南宁看我,连续几个晚上,与我彻夜长谈。从南宁回长沙后不久,路云经历了一次旷日持久的精神危机,这场危机来自于一次失窃。这可不是一次普通意义上的失窃。窃贼在窃走他的笔记本电脑时连同他花了几年心血创作的作品和搜集的大量宝贵资料一起给窃走了。数十万字,其中有他新创作的包含两部长诗在内的两大本诗集、写了几年的长篇小说、大量的随笔和诗学笔记。而他的这些东西在失窃之前几乎从未示人,电脑所存是他惟一的底稿。我相信,任何一个写作者遭遇到这样的情况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我记得当时他打电话告诉我这些时,他的声音是颤抖的,说话的语气很悲观,灰心之极,甚至连死的念头都有,仿佛这是一场灭顶之灾。这足以说明那些不曾面世的作品对他而言是何其重要。一个写作者在没有被自己击垮之前却首先要被一个无名小偷击垮,这无论如何都是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作为朋友,我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实质性的效果。

  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路云没有写一个字。通过打电话和侧面了解,这段时间他始终没有从那致命的打击里走出来。他经常一个人去湘江边上散步,去爬岳麓山,忽一日去了北京,忽一日又从台湾回来了,他的行踪显得飘忽不定。

  前几天,路云突然发短信过来,说他的状态回来了,准备动笔写作。相隔几日后,他又告诉我准备印一本诗集,诗集名叫《望月湖残篇》。作为朋友,尽管我坚信这一天会很快到来,一旦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感到巨大的惊喜和欣慰。虽然我不知道他经历的是怎样的绝望,但一切终于过去了,等待他的,是一个全新的开始。当路云把《望月湖残篇》发到我的邮箱时,我知道这是他告别过去的一种仪式,用他自己的话说,是“用于祭典刚刚过去的时间”。这里所收的作品全是失窃之前的旧作,是以打印稿的形式得以幸存下来的,故有“残篇”一说。

  因为路云的缘故,我去过望月湖多次。望月湖是一个小区,较之周边日益林立的楼盘新贵,它有一种无法掩饰的执拗和出奇的平静。有一次,他请我在小区内的一个被他戏称为“神秘园”的地方喝茶、赏月。茶,是5元一杯的粗茶;月,是一弯残月;至于湖,湖却不见,这不见之湖兀自在某个地方漾动。他和我,仿佛只是这漾动中生发出来的幻影,在迎面而来的轻风里摇曳。还有几次,他请我到他安在“西湖丽景”的新居作客,他家的阳台正对岳麓山,视野极为开阔。他的夫人总是泡好了芝麻豆子茶,他的女儿在一旁抚琴,我和他则一边抽烟,一边闲聊,很是惬意。有一晚我在他家留宿,深夜时分,他在客厅里放《云门舞集》,放斯特拉文斯基的交响乐。之所以说到这些,是因为这些关联到一个人的生存状态和精神面貌,这也是我坚信他能够化解危机的因由。按照克氏的理论,人是生活在绝望之中的。但绝望和绝望是如此不同。对于绝望的审视是需要勇气的,从绝望中获得救赎,再从救赎中获得再生的能力,光有勇气是远远不够的。

  再来说《望月湖残篇》。这部诗集共19首,其中大部分篇什我在以前读过。印象最深的有《某年某月某日》、《北风姑娘》、《5·12悲歌》、《不是岁月而是泉水》、《麓山》、《望月湖》、《同一个人》,这些诗篇中,我最喜欢的是《5·12悲歌》和《不是岁月而是泉水》,两首诗都是因为悼念,前一首是悼念一群人,后一首是悼念一个人。这两首诗我个人认为无论是从哪一个层面来说,都将有可能成为现代汉语短诗之中的经典之作(当然,经典是需要漫长的时间来进行检验的)。记得路云在南宁的时候,我曾情不自禁地当作他的面翻来覆去地诵读这两首诗。《5·12悲歌》是一首风格独特、立意奇崛、情绪饱满的诗,读这首诗,你能在极快的语速当中感受到排山倒海式的力量在托举着你,是一次穿越高空气流的飞翔。《不是岁月而是泉水》是为了悼念“七月派”诗人彭燕郊先生而写的,我也反复读过多次,并发自肺腑地喜欢。这首诗的基调从诗题开始就已确定下来,相比之下,它是缓慢的,娓娓道来,却蕴含着深厚的情感。我之所以特意提到这两首诗,可能还不仅仅是因为喜欢,我更看重从这些诗句中所显露出来的属于作者本人的特质。当然,通过对作品的阅读去感受这样的特质并不难,难的是通过文字把这些特质准确地传达出来,与写作者本人的特质基本上吻合,不走样。中国的大多数新诗评论之所以不尽人意,问题往往就出在这里。现在我所面对的正是同样的难题。对于诗歌评论,我一直心怀警惕,只能说出我最直观、最真实的感受。

  我想说一说路云诗歌的结构特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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