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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迪:我从不敢和史铁生相比

2012-09-29 23:30 来源:新京报 作者:曹雪萍 阅读

新长篇《天长地久》聚焦当代知识分子,回顾26年被当做榜样的历程

    从没有见过雪山的张海迪在写了一群登山者的小说《绝顶》后,由于疾病,她曾说那可能是她最后一部小说。然而时隔五年,她再次拿起了笔,长达34万字的新作《天长地久》日前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期间她的左腿严重骨折,每天只能保持一个姿势躺着,写作因此中断八个月。昨日,张海迪在德国接受了本报记者的采访,对于多年来公众赋予她“榜样”的想象,她说:“我身上的光环只是人们的臆想。”

  谈成名

  身上光环只是人们的臆想

  新京报:你的身体还好吗,治疗的效果怎么样?

  张海迪:我的身体还可以,患病残疾已经47年了,每天依然要克服很多麻烦,品尝的痛苦比一般人多一点。我的病一般不做治疗,我只是吃一些常规药,维生素B族,有时候吃一点钙片。还会定期针灸,并且每天睡觉前给自己按摩双腿。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精神要健康,不惧怕疼痛,也不忧郁,学会自我鼓励。

  新京报:多年以来你作为一个英雄出现在大众视野中,光环背后的你是什么样子?

  张海迪:确切地说从开始被宣传到今天,二十六年过去了。我想,我的存在使人们消除了一种迷信,偶然被媒体发现和宣传的海迪只不过是一个普通女性,我身上的光环只是人们臆想的。我倒是希望人们见到我本人的时候会多多少少感到失望,因为不太见太阳,我的脸色不怎么好,有时得斜靠在轮椅扶手上,这一切让我看起来有些病态,可这确实是生活的现实……我惟一让人们喜欢的大概就是我开朗的性格。我觉得一个女性要会笑,笑出声来,甚至笑出眼泪,这才是可爱的。

  新京报:写这部长篇小说克服了哪些障碍?

  张海迪:《绝顶》出版后,我才恍然大悟,我想,一个人越是不可能达到的境界,对于他才是最有诱惑力的。也就是说,当身体受到残疾限制的时候,想象是一种自我的精神解放,想象让你“灵魂出窍”,可以带你飞越千山万水,飞越疯人院,后来我想既然写了登顶的人,我抬起头,看到了无边的宇宙……接下来遇到最大的障碍就是左腿严重骨折,我几乎被击垮了,什么灵感都没有了,只剩下了痛苦和绝望……我中断了八个月的写作。

  谈小说

  写作是给书中的人物输血

  新京报:为什么会写一个起源于星空的故事?

  张海迪:很多年以来,我一直有一个愿望——在我还能握住笔的时候,写一部关于星空的书。这个愿望来自我童年时对天空的冥想,也是成年后对时光飞逝如梭的怅惘。我在夏日的夜晚仔细观察过天狼星,我很想知道,为什么自古以来天狼星被人们当做凶险的侵略者。面对着深远的幽蓝,那些与望远镜相伴的天文学家,还有挑战者号和哥伦比亚号的宇航员们,他们想要什么呢?这种想法一直困扰着我。于是,有一天我开始写这部书了。今天,面对生活浮华的光影,思想已经变成了一件很沉重的事情,可是,一个人只有躯体,没有思想,也许还算不上真正地活过。我希望躯体倒下时,思想的灵魂还在风中伫立。

  新京报:你认为哪些读者会对这个故事特别感兴趣?

  张海迪:我想也许心态沉静的人会感兴趣,还有业余天文学爱好者也许会感兴趣,因为很多情景都是我的文学虚构,比如我在书中曾经提到了苏梅克—列维9号彗星被木星巨大的引力撕成碎片,并引发震撼世界的世纪大冲撞。列维就是一个业余天文学爱好者。当然,我相信还有相当一部分女性会感兴趣,其中一位是女动物学家朱丽宁,这也是我个人偏爱的角色,她的丈夫多年前在一条河的尽头失踪了,她后来发现了丈夫的秘密,却更加怀念他了。写作其实就是作家给自己书中人物输血的过程,作家苍白了,可人物却获得了生命,这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新京报:在小说中这些当代知识分子如文学家、雕塑家、河流专家中,有你个人的影子吗?

  张海迪:我想这些人物都离我的生活很遥远。今天,文学想像力越来越衰弱,有很多作品,特别是长篇小说,总是直接临摹生活情境。想象中的人物才会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就好比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还有玛丝洛娃。我说这些人物是因为这些天在重读托尔斯泰。

  谈作家

  史铁生是真正的作家

  新京报:你喜欢史铁生的小说吗,你认为你和他作品的不同是什么?

  张海迪:我在中国作协的会议上见过铁生,我们也交谈过,说的最多还是疾病,还有各自的生活,也谈过对安乐死的看法。铁生是一个真正的作家,是一个灵魂非常安静的人,这是今天很多健康的男作家所缺少的魅力。请恕我直言,但这却是我真实的感受。

  我因此很喜欢铁生的小说,读他的作品要有耐心,一种宗教般的力量就隐藏在字里行间,要是有耐心读完,就会走进史铁生的心灵,或许还会像他一样平静从容地生活。我说过,铁生是真正的作家,我从不敢把自己的作品和他做比较,我只是一边思考一边写,常常在文学的边缘徘徊。虽然都在轮椅上生活,但是所有的作家都不会相同。

  新京报:《天长地久》是一部充满哲学思辩色彩的作品,是基于你对生与死的理解,你创造了这样一部小说吗?

  海迪:是的。这是基于我对生与死这个人类终极命题的深入思考。人们往往在日常生活中回避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很多文学作品总是在反反复复地描述、夸张、虚构生活的表面现象,而不能深入到思维的更深层面,原因就是不敢或者不能从本质上讨论生与死的问题。

  新京报:你在德国巴伐利亚的一个国际艺术家之家工作一年,观察到什么有趣的现象吗?

  张海迪:很多年前,我自学过德语,一直没有用过,都忘记了,现在要重新开始。当然主要任务还是写作。哲学对德国人的日常生活也有根深蒂固的影响,但是当代德国似乎已经不是一个能够再产生大哲学家的沃土了,从海德格尔之后,哲学好像被人们疏远。

    《天长地久》简介:小说将目光聚焦在几位科学家和艺术家身上,细致地描绘他们的爱情生活、科学艺术探索和现实困境。比如天文学家杜克成用近乎疯狂的猜想建构着他的宇宙图景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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