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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凌云的诗

2012-11-16 21:08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池凌云 阅读
池凌云
  池凌云,1966年出生于浙江瑞安,1985年开始写诗,当过工人、教师、记者、编辑,著有诗集《飞奔的雪花》、《一个人的对话》、《池凌云诗选》。现居温州。
  
  海百合
  
  当它一步步退到深海
  开成一朵海百合,这世上
  最孤独的花,现出了地平线。
    
  我的道路也在悄悄回转。
  风吹着流水也吹着新建的塔楼,
  潜流在栅栏之间打上金黄的印记
  送出海百合的种子。
    
  这守护光明的柔软的黄金,
  轻如羽毛的叶瓣与火焰共舞。
  这古老的深海之殇,退守的
  终点,让一切死而复生。
  
  让枯萎长高一点
    
  让枯萎长高一点,再去收割。
  让接骨木,接住渴念死亡的沟槽。
  让灰色的嘴唇独自言谈。
    
  让天黑得晚一点,草木在地上画出颜色。
  让泉水带上微光,经过绝望的黑洞。
  让笔锋站立,刀斧自己出门。
  
  黄昏之晦暗
    
  总有一天,我将放下笔
  开始缓慢的散步。你能想象
  我平静的脚步略带悲伤。那时
  我已对我享用的一切付了帐
  不再惶然。我不是一个逃难者
  也没有可以提起的荣耀
  我只是让一切图景到来:
  一棵杉树,和一棵
  菩提树。我默默记下
  伟大心灵的广漠。无名生命的
  倦怠。死去的愿望的静谧。
  
  而我的夜幕将带着我的新生
  启程。我依然笨拙,不识春风:
  深邃只是一口古井。温暖
  是路上匆匆行人的心
  一切都将改变,将消失
  没有一个可供回忆的湖畔。甚至
  我最爱的曲子也不能把我唱尽          
  我不知道该朝左还是朝右。我千百次
  将自己唤起,仰向千百次眺望过的
  天空。而它终于等来晦暗——这
  最真实的光,把我望进去
  这难卸的绝望之美,让我独自出神。
    
  雅克的迦可琳眼泪
  
  富于歌唱的银色的雨
  锦瑟的心。唇的
  吟诵,改变着一棵静止之树。
  
  你的月亮追过白桦林
  拨弄松的细枝。我竟会以为
  是大提琴扬起她的秀发
  她的眼神胜过菊花。
  
  我看见她不会走动的黑色腕表
  向她倾斜的肩。他们的笑容
  都有挥向自己的鞭痕
  这痛苦的美,莫名的忧郁
  没有任何停顿。
  
  只有白色的弦在走动
  它们知道原因,却无法
  在一曲之中道尽。
  
  遥远的雅克的迦可琳
  这就是一切。悲伤始终是
  成熟生命的散步。提前来临的
  消逝,拉住抽芽的幼苗
  正从深处汲取。
  
  (注:题目取自巴赫曲名)
  
  
  ——致大提琴演奏家杜普蕾(Jacqueline du Pre,1945-1987)
  
  带着你的殇,我独自穿过
  四月的晚风。一切才刚刚萌芽
  自由灵魂的舞蹈
  让滚烫的眼窝深陷。仅有的翅翼
  供我们重返灼烧之焰。
  
  我在你患硬化病的手中回旋
  对痛的启发,让我
  伏倒在一个重大的颓丧里
  你这短命的天才,向每一个密闭的
  房间,供奉我的姐妹
  暗哑生活的乐器!
  
  这黑夜,一点点被抚触过的
  危险的光。请停一停,杜普蕾
  时间又快要到了。时间又快
  到了。你溢出来的
  多余的激情,穿上迷人短裙
  却将我绑在一根易断的弦上
  
  将我摇晃着往远处拖
  我几乎窒息,水的深蓝
  堆叠,拼缀出另一种颜色
  供我们冲破。而我终于可以
  感谢这绝望的日子,当受损的
  耳廓耸起,你不知道的
  结局,传来赞美的哽咽。
  
  所有声音都要往低音去
     
  日出时,所有声音都要往低音去。
  夜的运动把伸出的幼芽压碎,
  露珠与泪珠都沉入泥土
  一切湮灭没有痕迹。惟有
  盲人的眼睑,留在我们脸上
  黑墨水熟悉这经历。一种饥饿
  和疾病,摸索葛藤如琴弦。
  我们的亲人,转过背去喘息
  他们什么也没说,他们无法洗净
  身边的杂物。黑夜的铁栅
  在白天上了锁,没有人被放出去。
  没有看得见的冰,附近也没有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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