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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文学

帕斯(OctavioPaz)的诗

2012-09-29 22:10 来源:中国南方艺术 作者:董继平 译 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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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克塔维奥·帕斯(Octavio Paz, 1914-1998),二十世纪墨西哥著名诗人、散文作家、拉丁美洲三大诗人之一,生于墨西哥城的一个知识分子家庭,早年就读于墨西哥大学,三十年代开始文学创作,1938年在巴黎参加了超现实主义文学运动,四十年代进入外交界,后来作为外交官出使法国、日本和印度等国,1968年为抗议墨西哥政府镇压学生愤而辞去墨西哥驻印度大使,然后到英美一些大学讲授文学,1971年回到墨西哥继续从事文学活动,先后创办文学刊物《复数》和《回归》,直到1998年去世。他一生著述颇丰,诗集有《在你明澈的影子下》、《灾难与奇迹》、《一首圣歌的种籽》、《鹰还是太阳?》、《狂暴的季节》、《法定日》、《火蛇》、《东坡》、《朝向开端》、《布兰科》、《回归》、《影子草图》、《内部的树》等;散文集和文论集主要有《孤独的迷宫》、《变之潮流》、《淤泥的孩子》、《汽笛与贝壳》等,他于1990年获得了诺贝尔文学奖。

    帕斯的创作融合了拉美本土文化及西班牙语系的文学传统,继承欧洲现代主义的形而上追索以及用语言创造自由境界的信念,在他的诗歌世界里,强烈的瞬间经验和复杂的历史意识,个人的生命直觉和人类的文化传统达到了强烈合一。他的后期诗作更自觉地将东西方文化熔于一炉,其诗作由繁复回到具体明澈,可以说是受到东方古典诗歌的启示。他翻译过王维、李白、杜甫等中国古代诗歌大师的作品。


  ● 街
  
  一条沉寂的长街。
  我在黑暗中行走,跌倒
  又站起,我盲目而行,双脚
  踏上静默的石头和枯叶。
  有人在我身后也踏上石头、树叶:
  如果我减速,他也减速;
  如果我奔跑,他也奔跑。我转身:无人。
  一切都黑暗而无门。
  在这些角落中间转折又转折
  它们永远通向那无人
  等待、无人跟着我的街道,
  我在那里追逐一个人,他跌倒
  又站起,在看见我时说:无人
  
  ● 黎  明
  
  寒冷而迅速的手
  一层又一层拉回
  黑暗的绷带
  我睁开眼
          我
  仍然活在
          一个
  犹新的伤口中心
  
  ● 这  里
  
  我那沿行这条街的脚步
  回响
      在另一条街上
  那条街上
          我听见我的脚步
  沿这条街走过
  这条街上
  
  只有雾是真实的
  
  ● 友  谊
  
  这是被等待的时刻
  灯盏松开的头发
  漫无止境地
  飘落在桌子上面
  夜晚把窗口变成无垠空间
  这里无人
  无名的存在包围我
  
  ● 触
  
  我的手
  拉开你存在的帷幕
  用一种更远的裸覆盖你
  揭开你躯体的躯体
  我的手
  为你的躯体创造另一个躯体
  
  ● 乌斯蒂卡①
  
  夏季的一连串太阳,
  太阳及其数个夏季的连续,
  所有的太阳,
  那惟一的、炼金术士的金子
  如今变成
  顽固的黄褐色骨头,
  物质的雷雨前的黑暗
  冷却了。
  
  石头的拳头,
  熔岩的松果,
  纳藏遗骨的瓮,
  不是泥土
  也不是岛屿,
  脱离岩面的岩石,
  坚硬的桃子,
  太阳之滴石化了。
  
  一个人透过夜晚听见
  池塘的呼吸,
  被大海烦扰的
  淡水的喘息。
  时刻迟来而光芒变绿。
  沉睡在坛子中的酒的
  模糊躯体
  是一轮更暗更凉的太阳。
  
  深处的玫瑰在这里
  是一个在海床上点燃的
  微微粉红的脉管之烛台。
  岸上,太阳熄灭它,
  苍白的白垩花边
  仿佛欲望被死亡操作。
  
  硫磺色的山崖,
  高高的严峻的石头。
  你在我身边。
  你的思想是黑色和金色的。
  伸展一只手
  就是去采摘一簇完好的真理。
  下面,在迸发火星的岩石之间
  一片挤满手臂的大海
  来来往往。
  眩晕。光芒让自己向前猛冲。
  我注视你的脸,
  我俯看深渊:
  死亡是透明的。
  
  纳藏遗骨的瓮:乐园:
  我们扎根,纠缠打结
  于男女之中,于被埋葬的母亲
  未开启的嘴里。
  那在死者的领地上
  维持
  一个花园的乱伦之树。
  
  ①西西里中部的火山岛,中古撒拉逊人的墓地。
  
  ● 唐吉-加鲁关隘①
  
  给E.西奥兰
  
  被刀子划开的大地:
  冬天用武器标明的土地,
  春天披上刺藜之衣。
  
  云母之山。黑色山羊。
  在它们那梦游的蹄下
  石板闪烁,冷酷无情。
  
  固定的太阳,钉在
  石头的巨大伤疤上。
  死亡想到我们。
  
  ①在阿富汗喀布尔通往巴基斯坦白沙瓦的路上。
  
  ● 释  放
  
  给辛提诺·维提埃
  
  在一阵鼓声的雨点中
  笛子的黑茎
  生长、枯萎、再次发芽
  事物被抛离其名字
  我流动
        于我躯体的边缘
  于被释放的元素中间
  
  
  ● 花园音乐会
  
  (维那与默里丹加姆)
  
  给卡门·菲格罗亚·德·迈耶
  
  天空下了雨。
  时辰是一只巨大无垠的眼睛。
  它的内部,我们来往如反影。
  音乐之河
  进入我的血液。
  如果我说身躯,它则答以风。
  如果我说泥土,它则答以何处?
  
  世界,一朵双重之花,开放:
  因到达了而悲哀,
  因在这里而欢乐。
  
  我在自己的中心迷失地行走。
  
  ● 兄弟情谊
  
  向克劳迪乌斯·托勒密致意
  
  我是人:我最终做得很少
  而夜晚硕大无朋。
  但每当我仰望:
  群星写作。
  我无意中明白了
  我也被写下,
  就在这非常时刻
  有人费力地拼读我。
  
  ● 开始之前
  
  声音的混淆,不确切的清晰。
  又一天开始。
  这是一个房间,半明半暗,
  两个躯体伸展。
  我迷失在我脑海中的
  一片空无一人的平原上。
  钟点磨快它们的刀片。
  而你我身边,呼吸着;
  被掩埋得深远,
  你没有移动而流动。
  如同我想象你那样不可企及,
  用我的目光触摸你,
  用我的双手观察你。
  梦幻隔开我们
  而血液又连接我们:
  我们是一条脉动之河。
  太阳的种籽在你的
  眼睑下成熟。
              世界
  仍不真实;
  时间惊叹:
            那确切的一切
  都是你皮肤的热量。
  我在你的气息中听见
  存在的潮汐,
  开始的被遗忘的音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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