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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揭秘纯文学杂志现状:供过于求 靠销量生存困难

    正版《大家》和山寨《大家》(右)

      这些文学杂志曾经很辉煌,确实发挥过作用。但是到了当下,人们的兴趣变得多元,新生媒体很发达,纸质阅读式微,大家对文学的兴趣降低,纯文学已经非常边缘化。种种情况下,纯文学杂志的供给量已经超过读者的需求。生存变得异常艰难,就不难理解了。

      据6月25日的《中国青年报》报道,“90年代文学转型期最具影响力的纯文学杂志”、“唯一与《收获》一道两摘‘鲁迅奖’的国家核心中文期刊”的著名文学杂志《大家》,被调查发现,该杂志存在一个“野鸡版”:同一个刊号、刊名、类似装帧,且是同一个编辑部。据推算,该“野鸡版”每年为杂志社敛财不会少于2000万元。该新闻引发热议。曾经风光一时的纯文学杂志,当下的生存状况到底如何?

      生存艰难

      “不少纯文学刊物都变相这么做”

      《大家》杂志社党委副书记王建南在接受中国青年报记者采访时透露,自从杂志社改制走上自负盈亏的道路后,日子并不好过。“截至2005年,《大家》杂志社为了维护这个品牌,已经亏损了近2000万元。”他表示,无奈之下,出版《大家》理论版,成了“补足”成本的手段之一。《大家》的主办单位——云南人民出版社社长刘大伟接受采访时表示,“扩刊、收费发文,成了全国很多刊物的普遍做法”。

      《收获》杂志执行主编程永新在接受华西都市报记者采访时,也表达了基本相同的观点,“现在大家都关注《大家》收版面费发稿,其实,别的不少刊物也变相这么做。这种做法,我觉得他们也是迫不得已。”

      程永新说:“这些文学杂志曾经很辉煌,确实发挥过作用。但是当下,人们的兴趣变得多元,新生媒体很发达,纸质阅读式微,大家对文学的兴趣降低,纯文学已非常边缘化。供给量已超过读者需求,生存异常艰难不难理解。”

      吉林省作家协会主办的纯文学期刊《作家》杂志主编宗仁认为:“具有一定水准的纯文学杂志,客观上扮演了公益性服务的智能。比如为刚起步的青年作家,提供一个培育的苗圃,这一点是没有经济效益可以直接赚取的。网络平台固然为文学青年提供了表现的舞台,但是纯文学杂志对文学口味的高标准要求,仍是不可取代。第二,目前中国人的阅读水平还是有限的,要让纯文学杂志靠销量生存,是非常非常困难的。”据宗仁介绍,《作家》杂志是月刊,“月发行量大概是两三万册。”

      生存标杆

      《收获》《人民文学》内容为王

      虽然艰难,但并非没有亮点。今年5月,上海《收获》杂志对外透露,他们主动将作者稿费提高到每千字400—500元,成为文坛佳话。据该杂志执行主编程永新透露,《收获》销量目前每期能达到10万册,与《人民文学》成为纯文学杂志生存的“标杆”。

      对于成功之道,程永新说:“第一,一定要坚持原创作品,在选稿的时候,要坚持高水平,高门槛,选真正有水平的作品。每一期刊物出来,至少要有一篇给读者留下深刻印象,这样才能让刊物形成持续的影响力。第二,艰苦摸索和经验积累。比如说,我们自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摸索开创出一个文化散文的栏目,当年余秋雨《山居笔记》、《文化苦旅》都是从这个栏目中走出去的。这个栏目的成功,也为杂志培养了一批固定的读者,支撑住杂志的生存。文学虽然小众,但喜欢文学的人还是有的。总之,还是要靠作品说话。”

      《人民文学》杂志社编辑部主任邱华栋说:“我们不会向商业性妥协,太商业化的事情我们不会做。不但要坚守文学高品位,而且还要在这条道路上做得更好,吸引更多的高端读者喜欢纯文学。要知道,纯文学杂志并不一定全部都是低销量。中国人的阅读,大体上还是一种中低层的阅读。这需要慢慢地提升。《纽约客》一期发行量可以到达到100万册,《大西洋月刊》也是每期大概40万。在咱们这里,做得好的像《人民文学》、《收获》,也就一期10万册左右。”

      《文艺风赏》《鲤》个性十足

      2010年底,郭敬明推出旗下高端文学杂志《文艺风赏》,由80后作家笛安出任主编。在创刊之际,笛安就曾对华西都市报记者表示,“我们杂志锁定年轻读者,就是要在呈现纯文学内容的形式上做一些创新,将纯文学以一种更新颖和活泼的方式呈现出来。”

      另一位80后张悦然主编的纯文学杂志《鲤》,带有强烈个人风格的杂志,每期关注的话题,或者是孤独、或者是暧昧,小众而偏锋。这本每季度一期的杂志,已经连续出过十多期。出版方上海文艺出版社工作人员陆先生透露,“《鲤》每期的销量大概都维持到10万册以上。”提到成功之道,陆先生说:“在这本杂志中,张悦然坚持自己的纯文学趣味,

      以文字为主,形成自己的风格,她的文学视野、文学趣味,都深深地影响这个杂志。久而久之,形成一批非常固定的粉丝群,让这本杂志能持续存活。”

      生存之道

      走市场并非走旁门左道

      成都职业女作家洁尘表示,自己几乎不看文学杂志,也很少在纯文学杂志上发文章,“因为稿费标准太低。”

      也有人指出纯文学刊物存在的弊病:千刊一面,装祯设计简陋,市场营销基本没有。洁尘说:“这并不是时尚类杂志,还是要看内容。我觉得,未来的发展方向是寻求社会力量的支撑。国外的纯文学杂志,很多都是有文化类基金会给予经济支持。”

      中国文字著作权协会总干事张洪波长期关注期刊的生存状况,他认为:纯文学杂志要生存,但最终还是要靠自己。《人民文学》、《收获》之所以能办好,跟自身在内容上的努力分不开。如果实在无法生存,那就要反思一下:我们真的需要那么多纯文学杂志吗?

      张洪波认为,在当下办纯文学杂志,也要按照市场规律,“走市场并不一定要走旁门左道,不是让你违反规定,纯粹为了钱,去卖版面。而是靠内容发力,认真组稿,策划编辑,贴近读者、贴近市场,按照市场规律办事。”

      资深纯文学杂志《星星》诗刊主编梁平则认为,“文学刊物的版面不是自由市场,可以随意叫价。但是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如何办好纯文学刊物,吸引更多的读者,增强自身生存和发展能力,确实是值得深入思考。《星星》诗刊作为一个诗歌杂志,同样也面临这个挑战。但是,我们要用积极的态度面对这个挑战,寻找更多的发展路径。比如说,我们可以向《人民文学》、《收获》这种纯文学杂志学习市场生存之道。” 华西都市报记者张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