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指涉的不是外在之物,而是女性内在的华美与暴戾,外在的一种显现。传统的刻板印象里,女性是乖顺、纯情、温柔的代名词。然而,有的女性,她们生来便具有女武神般强劲的生命力。这种生命力既有蓬勃之气,亦裹挟着野性的暴戾,让她不能屈服于庸常的生活。豹即是人,人即是豹,豹人一体,戛金振玉,有时候难免伤人伤己。所谓牧豹,是自我规训、自我抑制内在的狂暴与野性而已。
镜子,自古以来就具有自我观察的功能。我们借助镜子凝视自己,凝视那个并不熟悉的自我。镜子有时候是一种反思工具,有时候又是迷宫——当镜像在镜子里不停地繁衍时,观察者就会迷失在镜像的森林,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实的“我”,哪一个又是虚幻的“我”。整体而言,我绘画里的女性,有一种地母般的丰腴与壮硕。这可能和我更欣赏那些有着壮丽之灵魂的女性有关。因此,镜中的牧豹女,亦指涉的是那些把自身的血肉与艺术,铭刻进历史裂缝中的女人,诸如阿赫玛托娃、茨维塔耶娃等等。
——马小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