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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人大女生做人体模特被说成“坐台”

    前日,苏紫紫接受采访。她的房间挂满字画,都是她自己所作。本报记者 郭铁流 摄

     
     

    前日,苏紫紫接受采访。她的房间挂满字画,都是她自己所作。本报记者 郭铁流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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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紫紫在校园自习室看书。视频截图

      对话人物

      苏紫紫 女,中国人民大学艺术系二年级学生,人体模特。1991年,出生在湖北省宜昌市,自幼父母离异,在爷爷和奶奶呵护下长大。

      中国人民大学的本科生,每场五百元报酬的全裸模特。两个天壤之别的身份,让90后的苏紫紫(艺名)陷入争议的漩涡。有人说她是自强自立,有人说她所谓的艺术离色情只有一步之遥。2010年年底,人民大学徐悲鸿艺术学院,苏紫紫自办的《Who am I》艺术展低调开幕,展出自己的人体照片。尽管校方屏蔽了一些照片,不少学生还是被这种“大胆”震惊了,就连母亲也认为苏紫紫“神经病”。这个不满20岁的女孩,有着怎样的经历?如何面对争议和不解?昨日,本报记者对话苏紫紫。

      打K粉“坏女孩”考上名校

      新京报:听说你小时候很叛逆?

      苏紫紫:我父母离婚比较早,我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那时候不懂事,抽烟,打K粉,打架骂人,是叛逆的坏女孩。跟家里闹脾气,离家出走,后来警察把我带回家。

      新京报:怎么考上人民大学的?

      苏紫紫:我家遇到难事,房子被拆了,奶奶住进医院。家没了,看到奶奶成那样,很无助,很绝望。我没办法,去市政府告,那天大雪,我在市政府门口站了一个多小时,没人搭理我。后来,我跪下来了,还是没人搭理我。连保安都藐视地看着我,就想说你告也没有用,你来干吗?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为什么会受欺负。这件事后,我发誓要通过读书来改变自己。

      上大学为交学费做人体模特

      新京报:怎么想到做人体模特?

      苏紫紫:我上大学,家里实在没钱,只能靠自己去挣学费和生活费。那时候做勤工俭学,经常打零工,做过促销员,还做过平面模特。一次,我跑到一家酒店应聘模特,进门才发现招“坐台小姐”,他们玩文字游戏。2009年12月中旬,我在网上看到一家摄影工作室招聘人体模特,每天500元报酬,连续拍摄10天。我打电话,跟女老板聊得很投机,就约定时间视频试镜。

      新京报:当时有过犹豫吗?

      苏紫紫:我在课堂上画过人体,但自己做人体模特还是想了很多很多。第二天下午,我趁着上课的空隙溜回女生宿舍,打电话约女老板上网视频面试。我当时也怕遇到骗子,要求对方不断切换摄像头,后来确定是真的。女老板让我脱光衣服,站在凳子上展示身材。

      新京报:紧张吗?

      苏紫紫:宿舍里只有我一人,我还是很紧张,像做贼一样。我扯下被单,挂在宿舍的窗户上,然后快速地脱掉衣服,打开日光灯,站在凳子上随意摆了几个造型。女老板很满意,让我尽快去上海拍摄。后来突然紧张起来,想到今后可能将面临巨大的世俗压力。   “你都脱了,还装什么清纯”

      新京报:拍摄顺利吗?

      苏紫紫:女老板很有经验,她让我拍照时把眼睛蒙起来。我当时没有细想,谁知拍完后,看到几个摄影师笑得不对劲。后来,一个摄影师单独约我吃饭,他告诉我被拍了很多走光照片。我当时也不知道签合同,这个摄影师说我太单纯,提醒我别人可能会把照片卖到色情网站去。

      新京报:你听了就不害怕?

      苏紫紫:一开始我不相信。第7天的时候,来了一个50岁的摄影师,想让我去卧室单独拍。我一开始不肯,女老板就让我帮她忙,我只好配合。这个摄影师一开始蛮正经,拍着拍着,突然让我摆一些令人难堪的姿势。我不同意,这个摄影师竟然骂着说:你脱都已经脱了,还装什么清纯?

      新京报:现在做人体模特是签合同吗?

      苏紫紫:这次之后,我每次都签了协议,摄影师没经过我允许,不得私自发表我的人体照片,否则追究法律责任。这样我心里更加踏实。时间长了,我对这个行业越来越了解。人体摄影有三种,有摄影家协会组织的正规拍摄,有商业拍摄,还有色情图片拍摄。不少摄影师拍摄人体照,不仅是为满足“个人收藏”需要,还拿到国外的人体杂志或者国内的人体网站卖钱。

      新京报:怎么看待这个圈子?

      苏紫紫:这个圈子里的模特素质良莠不齐,比较乱。在摄影师中,有真正的人体摄影艺术家,也有披着艺术家外衣的流氓。有些摄影师没有职业道德,把女模特照片卖到色情网站。如果女模特将来成名,这些照片就会成为艳照,对她们伤害很大。还有一次,一个摄影师约我出去吃饭,跟我说“我看过你的身体了,要不,你跟我在一起吧!我养你!”但我接触的很多摄影师还是好的。

      被说成“坐台”才公开身份

      新京报:作为人大的学生,你担心同学的非议吗?

      苏紫紫:我去当模特,经常很晚才回宿舍,有同学都怀疑我在外面坐台。我不敢说出真相,做人体模特有一个行规,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身世,以免影响自己平时的生活。我当时没有澄清,但后来在班里传开了,班主任知道后批评我。当时我觉得很冤枉,我告诉老师是做人体模特,老师听了很同情,并为我保密。

      新京报:后来为何选择公开,甚至办起展览?

      苏紫紫:有个事情刺激了我,一天晚上回来,我遇到两个男同学,一个问我包夜多少钱。人体模特虽然被人看不起,但也是一份合法的职业。与其被人说是“坐台”,还不如说明自己是人体模特。去年4月,学校组织美术展览,我对着自己的人体照片,画了一幅人体像参展。后来,许多老师和同学都夸这幅作品不错,但还是有很多争议。我走在校园里,有人在背后议论,这女的真敢脱。

      新京报:父母对此态度怎样?

      苏紫紫:先告诉妈妈的,她一开始认为我“神经病”,看到我很坚持,也慢慢理解了。我从来都没有告诉爸爸,直到他上网时看到QQ上的新闻报道,就打电话给我,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问完这句,他就不说话了。他知道我的经历,我这么做,他并不会感到惊讶。

      我不用真名,用“苏紫紫”也是保护家人。爷爷奶奶都住在医院,我怕他们知道。

      新京报:办展览向校方申请顺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