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何文庭：《母性一湖水》

毛文洪 · 发表于 2007-9-10 09:12:25

母性一湖水何文庭雷雨翻滚的七月底，我们攀煤作协一行十五人，为圆很久以来的一个共同梦，似伊斯兰教徒朝觐麦加般的忏诚，似藏教徒手戴木手套起伏磕长头那样执著，随车轮下陡坡爬高原，经九曲十八弯的金沙江边巉岩峭谷公路，像袋鼠般蹿过一处处塌方路段，夜半来到了那化石般的神秘女儿国。静谧古朴的世外景这是一处散发着原始母性光泽的土地。高昂的格姆山，就像神女清丽的头；由头伸向左所和落水那两个方向的山脉，恰似女神轻扬的两支手；那一片清亮如乳的湖水，就如同人类孕育生命的骨盆，七千多年来，这片湖水生长起一代又一代勤劳善良俊朗的摩梭人。清晨，当我们从杨翁基玛家的天湖摩梭园出来，闻着带有水气和草木清香味的空气，走在一尘不染没有吆喝售卖声和机器轰鸣的青石板街上，我不禁为这里的静谧欢喜。看到路两旁那一处处由正房、花楼、经堂、门楼构成的木楞房，被四周低矮防牲畜的围墙、花红柳绿的树木、蓊蓊郁郁的大青树和潺潺的流水包围着，又为这里的安宁而陶醉。极目湛蓝天空下围湖的座座翠绿群山，就像身穿甲胄的武士，护卫着这片神奇的湖，尤其是狮子山（格姆山）上舞动的云雾，给这方土地更增添了神秘的色彩。乘着车，迎着能梳理出好心情的风，我们开始了游玩。亲近母乳般的泸沽湖水，是我也是我们这群文友最向往的事。来到那一望无际浮荡在水中的草海，看着那水草落下的一片片像白云漂在水面上的花，简直就是一种心旌摇荡的快事。坐上猪槽船驶向葬有土司的里务比岛，手触摸着碧玉般的湖水，闭上眼睛，心随船摇，脑中细细品味着，感觉自己就似这湖中快乐的鱼儿。夜晚，在居住的摩梭人家院坝内燃起了篝火。一会儿，一吹着笛子的男人边吹边走到了院中央，随后是一队头戴宽边呢毡帽、上身穿着滚边齐腰小衣、腰扎素带、足蹬长筒皮靴、精干利落、英姿飒爽的青年男子，牵手搭肩，长龙般上场；之后是一队金色滚边齐腰黑色小衣、黑丝绒或牦牛尾毛编织的盘头、插着珠玉饰品和花、环佩叮当、下穿百褶长裙、身形高挑、别具风韵的姑娘们，也手挽着手，随着笛音舞着手踏起足来。男女舞步粗犷，节奏强烈，边跳边吼出“喏——喏”的呼喊，场面蔚为壮观。听导游介绍，这“锅庄舞”又称“甲搓舞”，是摩梭人的最爱。摩梭人认为“生活中没有歌舞，就像汤里没有盐”，只要踏上这方神奇的土地，悠悠的歌声便会缭绕着你，优美的舞步便会伴随着你。当晚，在摩梭族美丽大方姑娘手的牵动下，我们也走进了这一片歌海舞潮中。在高原有篝火的夜晚，在湖畔如水的月光下，忘却了今生来世，乘着歌的翅膀，踏着舞的旋律，沉入女儿湖舞潮的深处，体味一方土地的律动，聆听到了湖山的清音。体验了泸沽湖的山水风情，听到的一个美丽传说总在我心间萦绕，想说给读者听：遥远的年代，有一个孤儿每天到格姆山上放牧，总是把主人交给他的牛羊放的肥肥壮壮，可是主人给他的午饭却很少，饿得他皮包骨。有一天他发现一条大鱼卡在山洞里，就割下一块烧了吃。第二天那鱼又复原了，他又割下一块烧了吃。不久人长得红光满面白白胖胖。村里有人发现了他的秘密，一伙贪婪的人牵来九牛九马，拴住鱼往外拖。鱼拖出的瞬间，洪水汹涌而出，冲天盖地。一母亲刚好在喂猪，两个孩子在旁玩。母亲见洪水冲顶而来，急把两孩子抱进猪槽，两个孩子幸免于难，自己却藏身水底。为纪念那个拯救孩子的母亲，人们至今仍用猪槽船在泸沽湖上劳作，从此这个湖也称作了母亲湖。宁静深邃的泸沽湖，在大山绵长的臂弯里，洋溢着一汪亘古的眷恋，猪槽船还在岛与岸间穿梭。一支支古老的民谣，旋律不变，主题不变。只有那倦了的白云，停在远远的山谷，似谛听着什么。村落里，经幡林立，炊烟袅袅，显示出一派生机。“母系”、“情人”、“净土”，这是我在泸沽湖心中常感叹的三个词，母系是我们远祖繁衍时一种结实的社会链条，情人是我们辈辈代代血液澎湃魂牵梦绕的幸福牵绊，净土是我们保护自身与自然和谐相处的最佳居所。这就是那片男不婚、女不嫁，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美丽地方。泸沽湖，你给了我很多点化。疑惑当地的藏文化在泸沽湖，无论走到那一村落，那一景点，那一路口，你都会看到转经塔、玛尼堆、风马旗、经幡纸；再看那连绵的山系、粼光的碧水、湛蓝的天空，倏忽间，似有到了西藏的感觉。转念一想，这毕竟不是西藏，是距离丽江二百公里、攀枝花二百五十五公里、西昌二百六十八公里的泸沽湖啊。我不禁疑惑，处在川滇交界，弹丸之地，周围没有紧密的藏文化习俗，与拉萨相距五千公里的泸沽湖，为什么会有如此浓烈的藏文化氛围？我向身边导游问，她只答：“我们这里不仅信藏传佛教，还信自己的达巴教。”我再问：“为什么看不出达巴教的痕迹，藏传佛教为什么这么显赫？”她摇头傻笑。我向在一路口石堆旁绕来绕去，口中念着“哦嘛呢叭咪哞”等词的老人打听，她不理睬我。拜谒泸沽湖镇喇嘛寺，我恭敬地问一喇嘛：“藏传佛教什么时候传到这里的？为什么会如此兴盛？”他回答：“这是以前萨迦时候的事了，很仔细的我也说不清。”疑惑！还是疑惑！兴趣使然，回到家，我东查西看，终于知道藏传佛教即喇嘛教，元代忽必烈南征大理时，为安抚沿途民族，争取藏族宗教人士，派人到凉州召萨迦派人士与他同行，藏传佛教开始在摩梭地区兴起。兴旺时，家有两个男儿的，必有一个当喇嘛。也就是说藏传佛教一开始就借助政治军事力量，加上它本身已经是强大的人文宗教，有寺院、服饰、法器、经书、节日、固定职业等，淹没了没有文字记载、只能口述相传的本地达巴教。我也由此领悟：任何一种文明，当它发展到一定高度时，其辐射力就会无比强大。藏文明曾在历史上辉煌地覆盖过方圆几千公里土地，就像大唐文明对周边国家和族群的影响一样。那是什么作为媒介把藏传佛教这种文明不停地传输到泸沽湖地区呢？我想应该是喇嘛和赶马人！马帮要进取物质世界，喇嘛要征服精神高原，两种力量相互借助依附，踩出了茶马古道，踏出了“南方陆上丝绸之路”，铺就成了“滇藏文化传输带”。想想吧，自元代至本世纪中叶七百多年的时间里，泸沽湖地区每年都有大批青年在永宁与马帮结伴，前往那物质与精神极盛的西藏。路途艰远，劫匪当道，命运难测，面壁青灯几年甚至数十年。当地百分之六十的喇嘛都是从拉萨学成回来。这是一种什么力量！这是一种什么精神！我的心灵被这一事实震撼了！我的心灵被这一片文化的风景震撼了！并为今天我们国家在世界的和平崛起而骄傲，并由此为今天我们国家的孔子学院在世界各地的兴起而自豪！探询神秘的走婚族走婚，一个多么神秘和富有诱惑的字眼，多少年来，无论在报刊，还是在电影电视中，这两个字所带来的视觉冲击和意念遐想，常常让人有一种不可思议和想探看一番的冲动。我们有意识地向导游询问过，与走婚桥景点牵马人搭讪过，在街上店铺驻足与商家闲聊过，可回过头想想这么庄重秘密的问题，怎能随便问！怎能得到真实的回答！“只想体验过程，不想获得结果”，这是我在泸沽湖向嘻嘻哈哈文友发表的自己想法。也许是在泸沽湖获得的只言片语信息无法体验过程，也许是只能自己找自己体验。回来后，我独自上网查询，向朋友借来有关泸沽湖风情考察书翻阅，摩梭人高尚持久美好的婚姻风俗，如彩虹般展现在我的眼前。泸沽湖地区现有三种婚姻形式：母系大家庭的异居婚；母系父系并存的同居婚；父系家庭的一夫一妻制。尤以母系婚姻最稳固优越。走婚在摩梭语中被形像地称为“走来走去”，有学者称为“阿夏异居婚”。女情人被称为阿夏，男情人被称为阿注。这种男不娶，女不嫁的婚姻，其实完全是以感情为基础的，是以双方情感交流的浓厚决定时间长短的。一旦感情破裂，男不再来，女不再开门，这一婚姻关系告终。所以，在泸沽湖地区从没发生过诸如情杀、强奸之类的丑恶事件，婚姻法庭也是“门前冷落车马稀”。恋爱期间，男子送手镯、耳环、戒指、围巾之类，女子回送腰带、鞋子之类等象征性礼物。并按约定好的同房暗号，男子踏着夜色翻墙入女方卧室，鸡叫头遍又踩着露水匆匆离去。随着时间的推移，双方觉得可以信赖持久，男子就带点茶和酒，登门祭下女方家的锅庄，女方家人皆大欢喜就可公开来往了。女人有了孩子，生育后也是女人家的后代，男人家的姐妹提上点孩子用的礼物登门认下亲，男人年节提上点礼物看看孩子就可以了，没有教育扶养的责任义务。女人家的姐妹在观念上认为孩子也是自己的，不分彼此，孩子们也不分母亲和姨妈，都喊作“妈妈”。生孩子尤以生女孩为荣，因为家庭离不开女人。故此，摩梭地区计划生育搞得十分出色，从没有超生现象。家务一般由女性分担，种田耕地起房盖屋出外经商等由家中的舅舅承担，并且“舅掌礼仪母掌财”，这样的家庭经济结构，财物不易疏散，各家家底殷实。不是说每个舅舅或每个女人都如此，而是每家挑一个聪明能干、有威望、有善良公平心的舅舅或女人掌控传承，只有一条不能经手，就是婚姻完全自己撑控，舅舅或母亲无权干涉。但是，一旦发现双方是同一氏族内的人，舅或母才出来劝阻，以避免一场近亲婚配的危险。舅舅老了，也天经地义地由甥生甥女养老送终。在摩梭地区，即使是几十个人的大家庭，也充满了欢乐祥和。年轻人围着老人转，像众星捧月，像鲜花绕大树。孩子们有着欢乐的童年，得到众多母亲的爱。正是母系大家庭有自己的特殊性和优越性，所以，从古至今没有被同化，较好地延续了下来。<span style="FONT-SIZE: 10.5pt; FONT-FAMILY: 宋体; mso-ascii-font-family: 楷体_GB2312; mso-hans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bidi-font-size: 13.5pt; mso-font-kerning: 1.0pt; mso-bidi-font-family: "Times New Roman"; mso-ansi-language: EN-US; mso-fareast-language: ZH-CN; mso-bidi-language: AR-SA;">这样的婚姻形式，这样的家庭经济结构，这样的扶小养老特点，不禁让我对现在其它地方离婚率高、一成家就分家、不养老等现象较多，产生深思。

曾蒙 · 发表于 2007-9-13 15:3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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