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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 《刁兵张晓峰》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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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4 22:24:3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我是虔谦 于 2011-10-9 07:43 编辑

前注: 虽然作者的军旅经历是《刁兵张晓峰》创作的源泉和灵感,但毕竟这是一部小说,不是报告文学。小说中的人物事件等皆系创作虚构。

长篇小说 《刁兵张晓峰》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某军大院内,吵闹声此起彼伏。张家二公子张晓峰又惹祸了:他领导的“光头仔帮”又打了李副参谋长的大儿子还有作战处长的小儿子!唉! 张妈妈正在跟两家妈妈赔不是。张妈妈忧郁的眼里溢露出很诚的泪、很诚的歉意,不停的说好话,赔礼加道歉。

    而另一头,“光头仔帮”司令张晓峰正在作总结发言: 今天行动很成功,很迅速, 取得了两大战役的辉煌胜利! 这叫: 诱敌深入各个击破。同志们都奋勇杀敌,好样的! 特别是陈勇! 不愧于名。但何坤山就他妈的扯蛋了, 再给你一次改正机会,下次再这样就连滚带爬......怎么像女人似的胆怯?哼! 大家记住了,我们都是站着尿尿的。今天的事我全担了, 假如我被赶出家,你们像上次一样多给我准备点干粮就行,记住了我不吃肉,吃多了长胖跑不动跟猪一样, 都回去吧!   

    此时的张司令员一脸怒气抽闷烟, 在客厅里转悠。“爸爸, 爸爸……”晓峰的大哥、姐姐、妹妹都在为晓峰求情。张妈妈一声不吭, 她知道求也没用, 只有闭着眼求上帝保佑这臭小子别忙着回家,先躲躲啊! 可是她知道这儿子绝不会藏起来的。他从小就倔,敢做敢为跟他爸一个样。

    “你们都回自己房间去, 你也回去吧!”张司令员摆摆手。

    房里空空的让人窒息,张司令使劲吸着烟来回渡着步,心想: 这小子给我惹好多事,前天才被班主任找去谈话,今又来了。在学校骂数学老师头脑简单净装数字,又说英语老师只懂鸟语花香。唉! 我带兵无数怎么就教不好这臭小子呢?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

    一个念头突然冲上张司令的脑门:不行,得把这臭小子送去当兵!这招准灵。司令员想好了,这次不准备“动刑”,改用软绳套“猛虎”。或许“铁树”也会受感应,开出花来。

    天开始下小绵雨了, 张晓峰也在猛吸着烟蒂, 也在思量着将要发生的命运。从他懂得辨别人脸上的喜怒哀乐那天起,父亲就是威严的,威严到有些冷酷。朦朦胧胧地懂得了什么叫军人以后,他想,父亲性情严厉,大概因为他是军人的缘故。事实上父亲不仅是军人,还是军人的头,很大的头。可,自己不是他底下的兵呀,自己是他的儿子呀,他怎么严厉到自己头上了呢!再说,自己说的话难道不对吗?那个教导主任,他难道不偏心吗?那个发福的政治老师,难道不是和刚来的年轻女老师有一腿吗?

    郁闷了几次后,张晓峰不再用这个他自己觉得很蠢的问题来困惑自己,他变得外表沉默寡言,里头硬得跟根铁似的。母亲说这爷倆脾气越来越像,敢情,一老一少要硬碰硬了。晓峰还越来越反感父亲干了一辈子的行业:军人。他发誓这辈子就算是当乞丐也不去当那不像人的军人!

    快到家了,警卫员小何拦住去路说:“哥们去躲躲吧! 老头儿正在生气发火呢。”晓峰听也不听,看也不看,甩开拦腰手,阔步进屋。

    “回来啦?”冷不防父亲一声异常柔和的话。

    “嗯!”晓峰答道,心里却纳闷:这太奇怪了啊,父今怎么会......过去可不是这样的,过去早就“疾风暴雨了”。

   “坐,还没吃饭吧?”父亲又柔柔的一句问。

   “没有。”晓峰的回应慢慢不自然了起来。

   “哦,今天的事我全知了,都过去了,一切不提了。”

    哇,父亲这是怎么了?父亲变了!此时, 张晓峰真想哭,大哭! 他眼睛从父亲的脸上掠过,父亲的眼神里仿佛有道闪电让他心惊: 那眼神是那么和蔼,那么慈祥。十几年了,张晓峰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同性”的爱和宽容......一声秋雷大地颤抖了, 哗哗大雨浇注着窗, 狂风送雨淋湿站窗前的晓峰。“把窗关了吧”父说。    晓峰急忙关了窗,一转身父亲已用毛巾擦拭自己满脸的湿 --- 不知是雨水还是感动的泪花!

    “爸, 我错了。”张晓峰再也忍不住了, 顺势扑进父亲怀里大声哭泣。司令员紧紧搂着儿子不说话,双手抚摸儿子的头望空长叹,颤栗音中冒出几个字:“是男人就去当兵吧! 这样好,爸心慰啊!”

    张晓峰使劲用头碰着父胸。尽管一直不愿“承前启后”,还跟自己发过誓,但此时已经无力反抗了。父亲很是激动地说:“好小子,有种! 去洗洗你的满脸珍珠吧,今天爸亲自给儿下厨做面吃!”

    “向前! 向前! 向前! 我们的队伍向太阳......”父亲哼唱着烧起了水。“傻小子,你真去当兵吗? 我的天那!”母亲哭骂着,打着晓峰。

    晓峰木然,抱着妈妈任母摆布,一言不发......只有秋雨在缠绵,在诉说着那措手不及而又无法更改的命运:他很快走向军营的那一天。(作者:张玉红 曾明路)
    (待续)


四川荥经的几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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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刁兵张晓峰》序言之一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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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5 21:16:49 | 显示全部楼层
拜读学习,欣赏笔力!
 楼主| 发表于 2011-10-6 21:57:15 | 显示全部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1-10-6 22:01:4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我是虔谦 于 2011-10-9 12:10 编辑




    命运,刚过十七岁生日的张晓峰咬着牙品着这两个字的味道。命运的钢轮干脆利索地碾碎了他的誓言,捉弄了他。人,就像空中那个风筝一样,随你飞多高多远,总被一种力量控制着。命运颠倒人的意志,叫人违心服从还要显得心甘情愿。自从“中计” 答应父亲当年冬去当兵后, 张晓峰心事重重, 这几天老爱一个人背着吉他转操场。一会坐草丛中,一会躺下来望着天空发呆。十七岁少年仿佛变成了“少女”。我的将来在哪里呢? 一片迷茫。心里总舍不得离开的不仅是心爱的吉他、口琴、同学伙伴,还有那歌舞灯红的舞厅、喇叭裤、花格衬衫 …… 更有天马行空独往独来的自由。这些很快将随青烟飘得无影无踪了。

    这几天母亲的眼睛流完了所有的润剂,开始红肿,布满了天罗地网般的血丝,好像想要用它网住儿子 ---- 母亲仅有的、束手无策中的一策。张晓峰是个有泪不外溢的人,可这些日子常跪伏在妈妈怀里小溪般呢喃。母亲总是轻抚儿子的头爱怜着、久久凝视着,好像要“生离死别”了一般。严父在一旁骂加叹:“慈母害儿,慈母害儿!唉!”
    晓峰的母亲是个很平凡的女人,中等个子,娇小身姿。她在丈夫1.79的绿色军装呵护下绽放着永不褪色的桃花样笑脸。十八年前,一粒晋西北种子撒在肥沃南国的土地上,一声声疼痛伴着婴儿的呱呱啼哭 --- 张晓峰来了。
    “你小时候很乖,很听话的。也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开始变了……”妈妈说,抚摸着晓峰的背。
    是的,张晓峰记得母亲说了好几次,初一的时候,一向乖巧的他简直变了一个孩子:抽烟、打架、逃课......
    初三时还干过一场“大事”:打群架,差一点变“独眼龙”。事情是这样的: 张晓峰所住地段的“老大”和邻街“老大”闹矛盾了。双方约在黄昏后河边进行最后谈判。由于都在学港台“黑老大”的作派,互不相让大打出手。结果在混战中晓峰被对方用匕首刺伤右眼。当时血流如注,着实把晓峰吓坏了,他大叫了一声:“坏了,我的眼睛!”不过晓峰还是很勇敢,也算镇静。他先用双手蒙住双眼, 右手擦去血迹的同时, 发现右眼能清楚看见对方,心中便有了数。怒从胆边生,十五岁的光头张晓峰夺过同伴手中的铁捧, 像箭一般冲向对方,一阵狂舞,打得对手抱头鼠窜。他还不罢休, 紧追不放。有几棒触地,火花四溅。
    这次恶战显示了他的勇猛之风,从此他便有了美名“拼命三郎”。这一战晓峰这一派胜利了,还“收编”了对方。战后张晓峰到医院缝了两针:右下眼皮,好险!    通过这次“实战”,张晓峰名声大震,在各“帮派”里坐上了第二把“交椅”。名利双收的张晓峰神气了:上街左右有人跟着, 掏烟就见火, 口渴茶便上。

    再后,在高中的两次“战斗”中,张晓峰留下了终身磨不去的荣“彩”:左食指一刀缝两针,左小脚侧一刀缝三针。(待续) (作者:张玉红 曾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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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小说《刁兵张晓峰》序言之一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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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0-7 20:22: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一个青春凶猛的故事!
 楼主| 发表于 2011-10-9 07:33:55 | 显示全部楼层
期待一个青春凶猛的故事!
田大安001 发表于 2011-10-7 20:22


谢谢大安。好啊,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楼主| 发表于 2011-10-9 07:36:0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我是虔谦 于 2011-10-9 07:45 编辑




    八十年代初的张晓峰已是1.72身高,穿上接尖高跟皮鞋长了五公分,一尺二喇叭裤含盖整个皮鞋,一条黑色皮带扎着红方格大尖领衬衣,一脸清秀还透着点奶气,一双圆圆的眼睛犹如夜明珠般射出征服黑夜的寒光。那副大墨镜遮盖不住满脸的酷气。他习惯左手夹烟,右手时不时摸摸不长庄稼的光头。这个身影常出现在闹市区、歌舞厅、茶馆。他喜欢唱歌、跳国标舞,舞姿优美动作阳刚。他特爰华尔滋、探戈,也爱跳迪斯科。说到学习,他从小喜文厌理,喜欢四大名著,还有伟人的自传、元帅的故事等等......别看打起架来霸气十足,看书时还挺像书生。亦武亦文的他,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不乱动。

    张晓峰想着自已的以前, 真......唉!往事不堪回首。昔日叱咤风云,一朝就被父亲一句话吹得七零八落;如果说还有点影踪或者说痕迹的话,那就是脑中模糊的记忆了。

“晓峰哥,你醒醒啊!”一个甜甜的声音仿佛由远而近。张晓峰惺松眼一看: 是何政委的女儿何蓉蓉。“哦!是蓉蓉啊!”他轻唤。

    蓉蓉小晓峰不到一岁,常常在一起玩。她爱唱歌跳舞,是校中名花。
    “晓峰哥你怎么啦? 在这睡着了。陈勇、何坤山还有其他人都找你呢。你哭啦?”蓉蓉心疼,掏出手帕想擦拭晓峰的眼眶。
    “哎! 没事,我刚困了打哈欠打的。”晓峰手一扒拉。
    “晓峰哥,今天放学时姜雪蕊让我递一纸条给你。”
    “啊!快拿来,快点!”张晓峰一下子直起了身。
    “你急什么嘛?真是的,也不谢谢人家。刚才还没精打彩的, 一听是她就来神来劲了。哼! 一点也不在乎我。我一大姑娘黑灯瞎火的找你,你也不问候一下,还哥哩,什么都不是,是个大坏蛋,就不给你又怎样?”蓉蓉醋意大上。

    张晓峰连忙装笑脸:“嘿嘿,蓉蓉辛苦了!哦!你生气的样子好可爱,看把你急的小脸白里透红像樱挑,比月中嫦娥还美哩。”晓峰哄人是轻车熟路,特别是哄小姑娘颇有一套,嘴上抹油,好话成串。
    “真的吗晓峰哥?”蓉蓉果然被哄得甜滋滋飘飘然的。  
    “真的。”晓峰的神态越发的认真诚切。他的招数再一次奏效了。少女把条子递给了他。
         “给你,我可没偷看哦!这姜雪蕊找你干啥? 神秘的很。过去你们不认识,是不是找你帮她打架,不许去哟!是不是爱上你了? 哼!”。
    张晓峰接过条,亳无顾忌地打开,看着这字字值千斤的字:“嘿!光头。听说你去当兵? 明晚八时下大雨,江水暴涨信不信?”
    蓉蓉见晓峰看得入神,有些好奇,有些心焦,说了句:“给我看看?”不等同意一把夺过纸条来就看。晓峰心想: 看吧看吧,让她知道也好。免得每天烦人。(待续)(作者:张玉红 曾明路)


为兄弟而骄傲:《刁兵张晓峰》序言之一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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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9 12:06:56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我是虔谦 于 2011-10-10 04:14 编辑




  蓉蓉家五姐妹,蓉蓉最小。她家和晓峰家是世交。 两家父亲不仅是老战友更是老搭挡,还是老乡:都是从晋西扔掉羊鞭拾起钢枪的人;又一同随大军从北打到南,都是身经百战的指挥员。所不同的是一文一武之别。前几年从军区调到一起工作,生活一直都不分彼此,工作更是配合默契;加上话语投机,两家简直是浑然如一体。两个主官曾在省城相处多年,如今工作在一起,住的仅隔几米。政委常救晓峰于“水生火热”之中,原因是张晓峰太皮了,常被父“严打”;张妈妈管不了,心疼难受,只有政委才能阻止得了晓峰父亲。蓉蓉也很疼晓峰, 更喜欢张晓峰的个性和他的那副傲骨。何家跟张妈妈商量着在两房之间牵一条绳,明是凉衣服,实是救人的信号。
    这个计谋竟瞒过了游击专家张司令员。每次晓峰挨打,何政委就如“神兵”突降,总是扳着面孔怒吼:“老张住手! 不像话!” 张司令员歪着头怒斥加讽刺:“我说大政委,你管天、管地、管思想多辛苦啊!还管我教育孩子吗? 歇着吧你!不是工作上的事你管不着。”
    “怎么管不着? 你别忘了党管一切。我是党委书记什么不能管,反了你? 孩子是我们的未来和希望,你采取打骂的方式是不对的,是法西斯。”
    “好!好!好!我说不过你,你来教育你来管,行了吧!”张父愤然离去。何叔抚摸着被打伤的晓峰说了句: “你太那个了!唉!”便背着手追司令员去了。
   
    这会儿,伤还没全好利索的张晓峰因了一张神秘纸条又把个何妹妹给得罪了。   
    “张晓峰你行啊,偷偷爱别人,哼! 真不要脸,羞耻! 我说呢这段老躲着我。我好几次听别人讲你和她在沿江路约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主动追别人, 她那一点比我好? 以为我看不懂她写给你的几个破字? 不就是约你明晚见面吗? 我真傻哟!还帮你们传递情书! 你是个骗子、木偶,没心没肺,哇哇......”

    蓉蓉捂着脸跑了。

    望着蓉蓉奔跑的身影,张晓峰无所适从,呆若木鸡。他心里很委曲,和蓉蓉从小青梅竹马,那只是“兄妹”啊! 晓峰自始至始没说过爱她、娶她。她只是妹妹,妹妹就永远是妹妹。小时扮“家家”时,倒扮过她“郎君”,在大院时也对唱过情歌, 那又说明什么呢? 只是一场游戏或者是瞬间一梦。姜雪蕊也真是的,怎么叫她送......哦,难道是有意安排的? 一定是。唉!凡女人都这样耍心计,吃亏总是男人。这下倒好了,说破了,安了!是悲剧还是喜剧呢? 听天由命吧。
   
    张晓峰爱看所有的书,就是不爱看情啊绵啊爱的书。真是烦,剪不断理还乱。望着满天星光灿烂,看着月儿笑脸,沐浴在秋风中晓峰感到怎么这么冷啊! 被坐过的草儿随风凄凄,挣扎着想恢复生机。无奈,薄霜未融化难以如愿挺直它们的身躯,它们在等待着晨曦的到来。不知那曾经温暖的昨天还会有吗? 唉!晓峰无意回家,抓过吉他胡乱拨弹几下,又掏出口琴吹一曲不着调的歌,干脆全扔掉,往后一仰什么也不想了。警卫员过来叫他回家,他才勉强起了身。

  第二天,张晓峰出门前像做贼似的,东瞧西看的生怕被蓉蓉看见,心里却也很担心蓉蓉到底怎么样了。躲在大门口到处观察,确定安全了才悠闲地揣着手吹着口哨走了出去。
    “张晓峰, 站着,我等你许久了!”后面一声喝,晓峰心想完了,完了。怕家里母亲听见,他三步当一步跑上去捂住蓉蓉的嘴说:“小姑奶奶,小点声啊!有话到外面说,求你了!”
     张晓峰拉着蓉蓉向树林跑去。来到树林中间, 蓉蓉甩掉晓峰的手,气冲冲吼道:“说呀!”
    “说什么嘛?”
    “你和她。还有我和她你选谁? 没良心的人。”
   
     张晓峰见蓉蓉满脸灰色知道她一夜未眠,恐怕是哭至天亮,心很难过,无言以对,好像自己真是“犯人”了。唉!千不该万不该在三月前去租书店。那时,临到高中毕业了(哦,他是初三毕业后没读高一直接升了高二),几个同学去书店租书复习。刚一进门晓峰就被端坐在角落的女孩磁住了。他用手捋开遮掩的睫毛,尽情享受着那女孩的笑脸。她微微抖动的齐耳黑发在阳光折射下闪着瀑布莹光,一对含羞的眼眯合微张,一缕乌发漫过纤细的柳条眉坠入酒窝里;装着甜甜笑意的小酒窝很快被收敛的樱桃小嘴轻轻抚平,整个脸形还原到“贵妃醉酒”般的妩媚态,让人心旷神怡。
   “美!真美啊!”晓峰脱口而出。
   “你怎么啦? 借不借啊?”同学催道。
   “不借了,不借了。”
   “真不借了? 那我们走吧!”
   “好的。”晓峰边走边回头,见那女孩又笑了,晓峰也跟着傻笑。
   “你笑什么呀?神经病。”同学奇怪地看了看晓峰,独自走了。

   (待续)(作者:张玉红 曾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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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1 10:15:11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我是虔谦 于 2011-10-11 10:20 编辑




     张晓峰马上找来陈勇、何坤山,用命令口气说: 你俩速到书店,看准坐角落那女的,在明天太阳下山前把关于她的详细资料报我,搞不定的话别见我。说完便扭头而去。
    从那时起,张晓峰立竿见影地“得病”了。神色恍惚,心像江河,走路做事像企鹅,。也不如怎么搞的,魂魄总飘浮难定。也许因为他是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胚胎里成型的人,被运动给动了胎气,加上“军阀”的管制,所以就如生理学家说过的那样: 受惊吓的孩子易早熟。
    天黑时分,陈、何满载而归,把侦察到的信息如爆米花似的尽数兜出。晓峰笑得开心,决定明天就行动。他连夜疾写一封情书,洋洋洒洒千余字,改了又改,看了又看,品了又品,直到精疲力尽了,便和衣一睡到了天明。

    一早醒来,张晓峰精心装扮一番,忽见两只鸟儿站枝头,一只在上,一只在下,在下的喳喳望上叫,一会儿的功夫便挤一起交颈努嘴窃私语。晓峰心想今天肯定有戏,有喜。 他大步流星赶到校门口。 这地方是正上高二的姜雪蕊的必经之路。
    来了!二百米、一百米、五十米......张晓峰像兔子一样窜到她面前挡住去路,心跳得几乎窒息,全身也突然麻木。
    姜雪蕊被这突来的人吓坏了:“你......你......干什么?”
    “没什么,只想和你认识一下交个朋友。”张晓峰很快恢复了镇静,“在下张晓峰 高中刚毕业。我要说的话全在这里请详阅,也请你好歹给个回音!”
    姜雪蕊不接情书绕道想走,无奈被张晓峰缠住不放。雪蕊想: “要是被同学和老师看见了可不得了!”
    是,那个年代还很“封建”,很不“开化”,男女同学几乎是不说话的。姜雪蕊想赶紧脱身,心想干脆接了再说。于是她小指尖一捏信纸,一溜烟似的消失了。
    也意外,也不意外,从此, 爱来了,情越来越浓了。一个是铁,一个是磁, 终于碰撞了……

    “嘿!想什么呢? 说话啊!哑巴啦?”蓉蓉一声问,把晓峰丛回忆中扯了回来。
    “让我说什么啊?!”
    “给, 昨晚忘了给你了,我偷我爸的烟。”
    晓峰偷偷瞟了一眼少女手里的烟,这回不敢伸手去接。蓉蓉为了他什么都敢做,自己真是有些惭愧。
    “你不说是吗? 那我说。这样吧,你要公平的话就我和她都别理,行不? 今晚你不准去。”
    “蓉蓉听我说,咱俩不是那个嘛。”晓峰极力想辩解,“你搞混淆了,你也从来没对我说过和暗示过什么的,我们只是好兄妹嘛!”
    这话把蓉蓉给激的:“兄妹,好啊!你大男人还要我一个小姑娘开口吗? 你感觉不到吗? 木头吗? 你要亲口说讨厌我, 我就走,我不是那种小女人的。”
   
    晓峰心想: 是该作抉择时候了,不然会没完没了的。她竟这样一直喜欢我,而我真的从内心把她当妹妹的。唉!只有下狠心才能拯救她,让她慢慢醒来。宁可她恨我一辈子也不能害她一生。于是哓峰很认真、很严肃的对何蓉蓉说:“蓉蓉,我真把你当妹妹,我爱的是姜雪蕊。”
    蓉蓉涨红的脸一阵愕然,接着便是山洪爆发:“你......你你......我如道了,我明了。呜呜......哇哇......你走吧! 求你了! 我......求......你......了......”
(待续)(作者:张玉红 曾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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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X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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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10-13 09:45:35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我是虔谦 于 2011-10-13 09:47 编辑



    张晓峰默默地走了。可蓉蓉的哭声敲击着硬汉的心。往日的情景既像白云一样老是飘在眼前, 想不看都不行;又如火辣辣的太阳灼肤,进而渗入内脏燃烧, 溶化了一切坚强......蓉蓉使劲吸入的是瑟瑟的秋风,而吐出来的是恨的火炮, 弹头还会转着弯、绕着圈的击中张晓峰。这一点不奇怪,不是偶然,是必然......勇敢对于张晓峰来说是用在追求心爱女人身上的,不会用在其他女人身上。对其他女人多情的勇敢、怜香惜玉的勇敢,只会是自寻烦恼。
   
    晓峰不敢走远,他躲在一棵大的白桦树后闭目集神,静观其变。
    这时何叔叔、何妈妈的笑脸和谆谆教导无可抵挡地、像放映机似的不间断的在他大脑里播出;身边蓉蓉情绪的失控让晓峰揪心扯肺。何妈妈一直疼爱晓峰, 倒不是因为她没有儿子,而是晓峰确实有特别招人喜爱的地方。不管是以前在省城还是而今在家乡,何妈妈每次叫晓峰来家玩,都会悄悄的递给他糖吃,还会搂着晓峰亲热半天,让晓峰去掉“何”字直叫妈妈。不说何叔叔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就拿他常耐心的、真诚的教育晓峰,引导他怎么走人生路这一点,也让晓峰感到无地自容,感到自己欠了何家难以还清的情债。此时的张晓峰,看着白桦树叶上的水珠,竟觉得那水珠仿佛是眼泪,那树,也在责怪他。罢了,罢了,看来我是个“祸水”,晓峰想,干脆走得远远的别再害人了。还好马上要去当兵,过去特讨厌兵营的他, 现在倒盼着早点出发。
    只是,眼下又怎么面对蓉蓉呢? 蓉蓉这么伤心难过,她父母肯定要知道的,就算她不说她父母也能猜中。这怎么办啊!如何是好啊! 我真没脸面对她一家人。
   
    无边的烦躁突然找到了出气口:姜雪蕊! 姜雪蕊! 我恨你......张晓峰最恨的是“耍心计”的人,也不会原谅这种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有事明来明去他最喜欢,搞诡计的话他发现了是要暴跳如雷的。周边的人都夸他为人干脆、光明、义信、善良,值得信赖,叫人信服。十三岁步入社会混到如今实在是个奇迹,上管大哥们,下带一帮小弟,要是没几招谁服! 每次打架他都身先士卒冲在最前。文的么,他能说会道,动之于情,晓之于理。受了父亲和何叔的影响,吸取两人的精彩处,他能在一分钟内道出连珠炮般的语句,思维清晰,不胡说、没脏话。父亲对他抱很大希望,何叔也是。不知是老天捉弄人,还是命运安排,还是,竟是自己不争气?
此时, 蓉蓉的抽泣声又让晓峰回过神来,他忽地一下站起来, 两眼冒出寒光,狠狠地、自言自语说了句:“姜雪蕊,让你永远等下去吧!”

     他很快又靠在树上闭眼苦叹! 脸上的肌肉痛苦地痉挛着,抖动着。所有的曾经在那颗泪砰然下滴的时候顷刻消失,一个念头猛地冲上张晓峰的脑门:不呆此地了,立刻到姥姥家乡去应征入伍吧。对!是个好办法, 不仅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而且蓉蓉也会消气的,爸也一定会高兴的。
    对,就这样定了。晓峰说话做事向来有主见,也很守信。
   
     “晓峰,晓峰!”是蓉蓉在唤他!晓峰疾步上前一看, 蓉蓉依着树睡着了,嘴里喃喃细呢。他看着她,他们一道长大,她在他心里引起一种难以形容的亲切感。他紧锁着眉头脱下外套轻轻盖在蓉蓉身上,掏出手巾擦去蓉蓉脸颊上还没有全干的泪痕,然后轻轻地挨着她身边坐了下来,注视着她, 生怕小虫、蚊蝇来袭扰她。不知是晓峰身上为蓉蓉所熟悉的汗味,还是女人天生敏感,蓉蓉醒了。
    “你怎么还不走啊! 你还敢面对我,呜呜呜......你走啊!”蓉蓉哭腔又上,泪又涌了出来。
    “好啦,好啦,怎么没完没了了你?”晓峰连安慰带兄长式的训责,接着有些语无伦次地连连说道:“我一直没走就在前面躲着的,一直关注你的。真是的,一点小事倒来劲了。别生气了,我不好! 我想过了,你和她我都不理了,今晚也不去约会了,赶明儿我就到姥姥家去。”
    “真的?”蓉蓉一下子坐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我信你,你是个男人。”
    “好了吧? 小姑奶奶,咱回家吧?”
    “嗯!我要你牵我起来,没吃过饭浑身没劲!”蓉蓉努着小嘴,向晓峰伸出手臂来。
    “好的,回家后马上吃饭啊!”晓峰抓住了蓉蓉的手。
    “好的,那你背背我。”蓉蓉娇声抿嘴。
    “别得寸进尺! 正烦着呢!”晓峰说着,牵起蓉蓉的手走了一段路。到了三岔路口,晓峰又安慰叮嘱了几句,两人便各自回家了。  

    张晓峰回家后便把想法告诉了父母。父亲高兴得跳了起来,连说几个好!妈妈没表示反对。晓峰说:“爸妈,我想马上走。”“为什么啊?”妈妈问。 “我想去陪陪姥姥。”“也好。反正几十公里,不远。”爸爸说。妈妈不同意,说:“不行!还早着呢,去干啥?你去又皮谁管得了你啊!”
    “妈,你让我作一次主行吗? 求你了!”
    “好嘛,他妈,你让孩子去吧? 都那么大了怕什么。再说马上入伍了,让他单独过过也好适应部队生活啊!”父亲出来挺儿子。看见母亲不语,父亲径自去叫了驾驶员来。
    送晓峰的路上,妈妈叨叨着,从头到脚的都叮嘱了个遍后,又交代晓峰好好待姥姥,别累了老人家。晓峰的心被初恋的伤心事和挫折感盘踞着,无暇琢磨妈妈的叮咛,也无暇顾及一切在前面等着他的琐碎,也顾不得担心害怕,很快的,便上了车。
    车开得很快,但是时间却走的很慢,离晚上八点仿佛还很远。虽然晓峰意已决,但毕竟和姜雪蕊相爱了几个月了,往日的欢笑和舒心,现在都随着车窗外往后倒的树而去,前面的树又重新映进眼帘。事情总是这样重重叠叠的让人不知何去何从。车轮在不停往前转,而坐在车上的人的心却往后滚。姜雪蕊是晓峰第一个倾心追求的女孩,过去都是别的女孩主动搭讪他。唉!想不到初恋竟是这样的结果,这个挫折感叫张晓峰寻味半天。他闭了一会儿眼,心里竟吟出了一首诗:
                             
                               你不经意 甩甩长发
                               惊露 表演天才
                               在秋波翻滚的刹那间
                               我倒了 压倒一大片
                               那彩虹在雨后 艳丽
                               又把 驿动心放飞云间
                               不忍踏你棉一样的玉体
                               只能 抱你随浪漫
                               消失在 一眨眼间

   
    时间转瞬即逝,到姥姥家已一月。 熬过了那最难熬的第一夜,骚动心总算平静了。那一夜晓峰也不知是怎样度过的,只记得有一种死去活来的感觉。

    又见冉冉升起的太阳 ,久违的初冬来了。那株梅树提前受感召,在频频随风点头致意;整整荒废了最宝贵的春、夏、秋,却在最冷时候笑呵呵的。这是一种精神。晓峰看着床上崭新的军装暗自发笑,自问:我真的是“解放军战士”了吗?大红喜报是帖在姥姥家门上的,真是怪!这是我真正的家吗?一月之间不仅变了“身份”而且还改了 “姓”。不管它了,听天安排吧!快刀斩乱麻,他期盼着早点踏上征程,杀出人生一条血路来。  
(待续)(作者:张玉红 曾明路)


为兄弟而骄傲:《刁兵张晓峰》序言之一 (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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