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失去眺望大海的左眼》

看海

1

若无云，我将失去眺望大海的左眼
他们是远行的火。母亲，我喜欢坐在你的灯下
细数稀疏的河水，怀抱害羞的村庄。躲过诗歌诚实的谎言

（我喜欢侧卧在你的子弹下，倾听
它们脱离枪口的声音。这样的姿态，我保存了一个世纪
在一面雪白的墙壁上，母亲，一枚最初善良的果核
习惯向黎明寻找我荒芜的脚趾）

只是，请别随意伸手翻阅这本《四库全书》
它们步履沉重，压断在清朝召唤天空的手臂

别去猜测女人们整洁令人费解的领口
这条掩埋在胸口的棉绳，情愿纸上伏兵千万。奔赴黑夜
我糜乱的左眼，将秘密潜伏进福建水师提督衙门

2

这只沉睡的麻雀通过一条秘密洞穴
吹起我陷落在秋天的泪水。我已经偿还
来自天空陌生的声音
一千只鸟落在岁月的枝桠上，它们的
尖喙啄开时间坚硬的外壳

母亲，我拥有千张被兽蹂躏的皮

我期待，它们能够
在春天的雨水里抽丝发芽

3

这不是我的城市，谁把这瓶风油精
错误的涂抹在夏天火热的太阳穴。整片整片清凉的风
会仔细覆盖我们裸身的海洋

母亲，我刚刚接收到人保部通知：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近日下发通知，对失业人员
参加职工医保做了详细规定：领取失业
保险金人员在失业期间可参加职工医保，保费
由失业保险基金支付，个人不缴费；失业保险在异地转移时，
其职工医保也随同转移。”

这些资料详实程度，将转移一面旗帜艳丽的色彩
天空的引擎，失去足够的马力推动我隐蔽在海面的疾病
母亲，这杯微凉的酒，不是我悲伤的栖息之地

我的眼睛，将“执行转入地职工医保政策”。这很愉快
它让一片云带走我身体内整齐的音乐。我会是
一条幸福的小鱿鱼，从蔚蓝晴空，吞吃降落在海面的阳光

4

我们是久别尘世的燕子，谛听来自天空遥远召唤
继续回到风中腐乱，我不是你的名字。请把我所有的
泪水举起扔进海浪。我是沉进水底的岩石，细心
生活在冰凉的泥炭纪

母亲，我在整座空旷的教堂
与你倾心交谈关于中国货币的含金量

大麦，小米，黄豆，今夜进出口的意义如此重要。它们
拥有各自生存的语言。母亲，在祈祷的力量指引下，我们
将对圣洁的教堂实行灯火管制

——这只远离大海的久别燕子
是沉溺在深渊的空气。这里的空气
没有我们想要的小天气
没有女人腰肢上细腻摆动的花格衬衣
没有大海细碎的芬芳

5

鱼群抬起整齐的前额瞭望远方，它们的
舌头舔干净海水沸腾的盐粒。母亲，请不要
在这艘远行的木船上铺满陈旧的海浪。我手中
一片远征大地的羽毛，亲吻着未被融化的天空
我会亲自带上巨斧砍伐抬向空中的水滴

鱼儿永远吃不光海水，它们是多么的蔚蓝

依着尘世标准，我们脱下的外衣应该是幸福的
点在黑夜的灯，远离那片白雪很远了。春天不用转向
脚下这片狡黠的海浪，不分善恶
早已让我脱下从冬天带来的新棉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