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地里的灵魂

北方夫子

初夏微微发着低烧，躯体痉挛的
漩着风騒
这是中午柳絮烦恼的飘摇
那些忧郁的麦田起伏

场院的磨盘碾子悠闲、锐利的镰刀
和板斧
落满蜘蛛网如戴着锁链的囚徒
接受 仲夏的审判

我想那些身亡在地下的诗人，那些
寡欲清廉的
守望者，稻草人还在泥土里，只有
筑巢的
燕雀奔命一样

它们掩饰不住伦理的底线，嗷嗷
待哺的雏
泄露了它们暧昧的浪漫。乌鸦逆着
阳光，袈裟乌云一样

在树杈教堂、那些能招摇撞骗的墓地
说着
流言蜚语，遗屎在理石的台阶，摇曳
那轻狂浅薄的羽毛

亦步亦趋想学着鹰隼的桀骜，颓废的
脉搏在
撕扯骨骼暴露，糜烂的腐肉和
嗟来之食、毛孔里溢着

腥臭恶骚。粼粼幽灵学着飞翔，嗜血的蝙蝠
嘶嘶歌唱
那些庙堂和海的峡谷处
乌鸦
冷冷观望，一个个

薄薄的燕窝淋着血脱落，真是鹫占燕窝的荒诞
海只有湍急哀叹
沉默
是永远和永恒的
抗争，带着无序的呐喊

在这个初夏，漂泊和流放一样，汪洋里没有
负载和寄托，
那些
咒语和血写成的
诗句和谎言一处羁押

为谎言的几何是真理，那真理的裂变
即使
谎言。这个夏季又来了，该发烧的
还在
发烧、癫痫的还在癫痫

痉挛的依旧痉挛，我只能凄凄的说：
“朋友，等待吧
大海
与你做伴、蓝天与你同在，你没有
看见天际
幽幽的云朵变幻

那是你们的灵魂绽现，太阳浸过的霞霭
红似火、嫣如血，那些
湛蓝的海水和枯瘦的岩石
是你
坚硬的脊骨和通透的肉体

我看见溅起的波涛缠绕你身旁。我
很窘迫
泱泱大国五千年文明，却容不下
一个
——纤弱的女子

我想起秦朝、焚书坑儒始皇，也保留了历史的
车辙，我想起
“一二九”的水龙和南京镶着雨花石的
街道
历史的波涛在这里跌碎

粉饰了近五十年的虚噪。在今天
这湛蓝的海水边
我默默地祈祷，为那些雷雨闪电中
搏击的海燕

也为那些卷曲在岩洞中的鹂鸟
我想燃烧的海、炽热的岩浆会涅槃你们，会唤醒
你们尚存未泯的灵魂，为又一次
摧枯拉朽咆哮呐喊

深夜，有灵魂在痛哭、不为死去的肉体只为不变的
信仰和期望。过去了已近五十年
那些
掩埋花朵的泥土长出高楼大厦

那些肥沃过麦子的白骨没有了残渣，只有
灵魂和岁月
刻蚀的
记忆，谁能记住
你或他、青春的思想和铮铮的傲骨

那些梅已萎缩颓废，只有油彩涂抹的清辉，记忆的
水粉
褪尽最后的鹅黄，痕迹磨砺成一纸
空白
那些粗粝的布、斑斑驳驳的褐色

模糊了几个时代。我看见天堂的逝者
至今苍白的
脸、没有一丝血色，
我想
那几万字的血书是啼血的杜鹃，

今天，是今天。不是偶然、我在一个论坛
看见、侩子手还在强奸
死去的灵魂。那些
惯用伎俩重现什么“男女之间的暧昧”
“骄傲小资”的语言。

我惊悸这个时代还有这些
不见天日的鼠辈
在狂犬繁臊…我疑惑我悲哀

记忆你们的、不仅仅是我们，还有那些侩子手
和屠夫
我想田野的麦子快成熟了，那些稻草人
还有用处
不管是人类的傀儡

还是麦田的道具，它们贪婪的灵魂还在，那些
血迹斑斑的
镰刀斧子，那些碾子和
磨盘，在展览馆的犄角旮旯

与春秋战国的陈迹、与腐朽的战车残缺的
浮雕
敦煌的壁画齐名，它们在朗朗地述说
昨天
曾经杀戮的辉煌
……

白鹤林

用词比较生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