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沼泽

北方夫子

    我又一次前行在沼泽里、初雪茫茫一片
　　看不到前面的路、下一个驿站
　　延伸在哪里？没有一丝的
　　牵引和呼唤
　　
　　我憧憬、一种素朴，那黑色的瓦砾、茅草僐盖的
　　小屋，一缕缕银色的烟，紮树的
　　栅栏，有着云霞的夜晚
　　这一切、都将不存在
　　
　　连一望无遗的海，也割裂为井子田。我耳眸、听不到
　　也看不见，这地平线、一种盲吟、咝咝的
　　作响，一种凄冷、呼呼的浸湮
　　水无欲天无颜
　　
　　山海失去了翠烟、苍穹似一个深渊空洞的铅罐
　　一切笼罩在里面、漆黑窒息着、那些春天
　　和秋天写的诗句，遗失
　　零落在泥沼里
　　
　　几棵无头的芦根、淹在水边，浸泥的紫袍、花白的鬓角
　　那痴痴的影子、踌躇。还有气息的躯体、紧裹着
　　落魄，迷惘里学不会祈祷，总是幻觉
　　卡普里岛上的风光迤逦
　　
　　总是想聆听、稻田和麦地里、苍鹭幽会的呢喃，那织锦的
　　霞、斑斓的蝶、多彩的黄昏、湛蓝中的牡丹
　　都在欲望里搁浅。一汪残水
　　映透了一张脸
　　
　　疲倦、沮丧、多斑的眼袋已深陷，浑浊的眸子依恋着
　　围炉唏嘘的唇、含不住语言。抖动的手和那根
　　弯曲的拐杖，在夸张写意
　　一种人生的乞怜
　　
　　凝望胡桃木制作的架子，罗列着诗集。那初恋的痕迹
　　尘封在扉页里，那枫叶标志的诗句、也模糊在
　　枫叶里。我想说孤苦的心灵、曾经都有
　　一段绮丽的梦境
　　
　　我从叶芝的诗句里、读解着初衷。我知道他爱情的羁绊
　　执著和幻灭。所以有了【当你老了】的心灵的
　　呼唤。每一个人都曾经过
　　也必然归去
　　
　　我倾听到了、你弱弱之声，一种倾诉、几度伤感、无尽的
　　牵绊。逝去的不但是爱情和青春
　　不舍的是、走进的和攀爬的
　　那道风景、缱淃
　　
　　雪、把最后一片荒芜也掩埋了、冻结湖水，我看见羽毛
　　有一些凋零的天鹅、仰天长啸、那些羽翼未丰的
　　雏鹅、战战兢兢的
　　徘徊。这雪中的遗老遗少
　　
　　我在秋天路过这里、那时游人如织，那些鸳鸯和
　　野鸭们、在欢呼雀跃，溅起的水花跌落在
　　芦花色的羽翼，一层青绿、一层
　　湛蓝、波儿嬉戏着蚰蜒
　　
　　今天一切都僵硬和凝固了，小路、丛林、芦苇、湖泊
　　曾经在水面和水底的浮游、也无影无踪
　　那秋天的凝重色彩被残冬
　　洗劫的触目惊风
　　
　　怀念十月，我看到的那一幕风景。眼前这凄凉的天鹅
　　沙哑的喉音、折断的翅膀、不能飞翔在天际
　　困顿在这萧瑟中。空中、又扬起了雪
　　
　　白雾一样的迷茫，没有一点曼妙的情趣。天也
　　昏将起来、那静悄悄的泥沼，不知
　　潜伏一些什么？栈桥也斜拉着
　　
　　皱褶的绳索、在风中攒动，我看到一个智者
　　走过...没有留下踪迹和背影。我看见
　　一股股黑色的漩涡、扬起
　　瞬息就平静下来
　　
　　
　　

北方夫子

皱褶的绳索、在风中攒动，我看到一个智者
走过...没有留下踪迹和背影。我看见
一股股黑色的漩涡、扬起
瞬息就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