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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雪花的秘密(组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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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5-21 11:44:5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p align="center"><b>雪花的秘密(组章)</b><b></b></p>
<p align="center">&nbsp; ● 衣水<b></b></p>
<p align="center"><b>1.</b><b>堆雪人的小孩</b><b></b></p>
<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p><br/>
<p>一个小孩孤独了,就会出现我的梦境雪域,不断地堆雪人。一个雪人又一个雪人,充实着我越来越苍老的一生。有时候我会从门外推开虚掩的门,把我雪白的胡子,挥洒在飘舞的雪花里。我和一个孩子一起堆雪人,把人生两头的快乐,都埋进一个快乐的雪人里。这时候,我们都是快乐的人了。</p>
<p>雪花一年一年落在相同的地方,而我一年老过一年,却在另外的序列上。即将三十岁的我,不知道梦境中的我,是在那一个年轮上,那里的雪花,又会降临在什么样的岁月里。时值大风裹走了我眼前的雪花,但我脚下,雪也不会稀薄。我知道,一个人岁月里的雪花永远不会减少,即使今年它们飘落在了别的地方,但是会有陌生的雪花,从别的地方捎来它们的快乐。</p>
<p>在乡下竹子屯,我被一个冬天的雪花挤满了梦境。我们围拢在火塘周边,啃着刚从火堆里扒出来的烤红薯。如果你细心,就能尝出来钻进烤红薯中的火的味道。这是一种撕心的热和香。也正是这个时候,有一些雪花破门而入,它们径直钻进我的脖颈里,钻进透红的火塘里。我立刻听到一种吱吱的声响,我感觉到脖颈里有着裂肺的彻底儿凉。我在顷刻间感受到火,感受到雪,我在一种透心凉里感受到雪花的舞蹈。</p>
<p>我仿佛一直都在堆着雪人,从小时候起我就这么堆着,一直堆到现在。我回头看看笨拙的童年,正在一铲子一铲子挖雪。我的红围脖裹着我的皮帽子,把我的脑袋罩得严严实实。厚厚的棉袄、棉裤、棉鞋,把我装扮得像一个太空人。我在雪花的天地里,一个人玩耍。那些雪花轻轻抚摸在我的帽子上、棉袄上,偶尔一两瓣雪花钻进我的脖颈,它们就是昙花。有时候我在雪地里打滚,滚得雪像被子一样展开,仿佛大地上就是我永远的床。有时候我在洁净的雪地里,踩出拖拉机轧过的印迹,仿佛世界就在这印迹里走出山去,走到城区里,走到海边。那时候我没见过海,我仿佛就在印迹里走向未来。</p>
<p>有时候,一个冬天我能堆上几十个雪人。一个雪人一个模样,仿佛《水浒传》里的英雄,各个都有自己的性格。它们会在一个冬天的时光里,给我讲述各个的故事。我不再寂寞了,我看到那个小孩,在每个堆好的雪人面前,都要吹一口气。这时候我感觉,我的这些雪人都活了。它们在围着我,仿佛我是它们中的一员,我们在雪地里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p>
<p>每一个雪人,我都会用冻得像红萝卜一样的小手,在雪地里滚动出一个最干净的脑袋。这时候我都会把冻得不听使唤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腋下取暖,放在自己的腿弯里取暖。如果我的手,这时候仍旧没有温暖的气味,我就会把冰凉的小手捂在自己的脸上。我这是在捂一捂一双赋予一个雪人智慧的小手,干净的小手。</p>
<p>我看见一个又一个雪人,和我的童年一样高了。我给那些雪人画上微笑的眼,咧开的嘴。我还用木碳给它们制作漂亮的眉毛,安装高鼻梁。当我远远地望着它们,眨眨眼睛,跺跺小脚,我会感觉我一生都在完成一个美好的使命。我在雪地里玩耍,有时候我被大人不由分说给呵斥哭了。这时候我总是用手捂住眼睛,从指缝里窥着那些活生生的雪人。它们总是偷偷地对我微笑。</p>
<p>一个少年的孤独就是一个时代的孤独。当我从大人的人群里溜出来,不再给他们做谈资,我就要和我的这些雪人说话。现在,我看到了一个孩子童年的孤独,我看见我在和一些会呼吸的雪人说话,说自己的话。我总是感觉到,这些雪人就是我生命的一部分。</p>
<p>有一天,我看见我在给一个雪人吹一口气。我这是在给它吹进一缕温暖的阳光,我给它吹进了灵魂。我们很快成了朋友,它在我的屋子里,开始和我一块长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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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b>2.</b><b>雪夜归来</b><b></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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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已经是入夜十分,大地上的雪光依然很强硬,暮色好像永远地迟到了。雪早已经不下,大地上一派白茫茫的空寂。整个小路上,异常恐怖地干净。我听着自己咯吱咯吱的脚步和心跳的咚咚咚声,不免有一些孤独,一整块冰一样的孤独。</p>
<p>我不断地倾听脚下的秘密。我每一脚踩下去,都感觉有一个生命在我的脚底下,轻轻地抱怨。也许是一株枯草,也许是一粒正在萌动的花籽;也许是一只冬眠的青蛙,也许是一只藏匿的蟋蟀。它们仿佛就跟着我的脚步,嗅着我的声音,探着我的气味,只要我的脚一落下来,就仿佛踩碎了它们的骨骼,才疼了它们的心灵。</p>
<p>那一层厚厚的雪,均匀地铺盖着我要抵达的路。在我的梦境,任何一条路都没有尽头,任何人也走不出大雪覆盖着的困扰。我不知道脚下的路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这一场大雪向哪里绵延了。不过,我的脚在不停地摆动,在不停地踩踏在满地的雪花银上。</p>
<p>我走在回家的小道上,我仿佛我踩疼了理想的肌骨。我多么疼爱这满地的洁白,我想从我的脑海里挖掘一匹白绸,给它寻觅一套合身的比喻。我想在梦境之中采撷几片音符,给它著一袭温暖的蝉翼。可是我越走越单调,越走越趋近于无聊。我不能想明白,一个世界的纯净仿佛就是一个世界凝固的孤独。而我在行走,渐趋于沉寂,将留下满地的脚印,孤零零地告诉后来人有关我的隐秘。</p>
<p>我走在路灯下面,我看见白花花的碎银子。不,天一样大的一块银子,照耀得我睁不开眼睛,我的心灵也睁不开眼。一路上我都在选择,我不要银子,我不要银子。然而撵不走、甩不掉的银子,白花花的银子,天一样大的银子,撵得我的华美的修辞无处藏匿。</p>
<p>我的修辞在哪里呢?我在哪里呢?我停下来,贯注全身的气力狠狠地踩在一层厚厚的雪上。我顿时豁然了。这个无意的动作似乎让我找到了证明自我的秘密。这是一个很简单的策划,我很小的时候就学会了。我不在别处,我就在自己的身上。</p>
<p>我把自己狠狠地摔在地上,一尺厚的雪地上。正身的、侧身的,前倾的、后倚的,一个又一个的我,活脱脱地印雪地上。我给它们吹上一口气,它们一个一个噌噌的就立了起来。像我一样,开始在雪地上行走。它们并不和我打招呼,站起来就朝着四面八方走去了。</p>
<p>一个我又一个我,从雪坑里爬出来,拍拍屁股就走了。它们消隐在我的眸光里,但我不知道它们都去了哪里。我把他们从我的身体里释放出来,我不知道它们会干些什么。他们都不像我要做一个流浪者,他们都有远大的目标,他们都有干一番大事业的梦想,</p>
<p>在那些一个又一个冠冕堂皇的我走后,身后又只留下我和他们走出的雪坑。我们呆呆地相互凝视,不说一句话。这时候我又感到一种莫名的孤独,悄悄袭遍了我的身心。这时候我仍旧不能找到理想的修辞,我不知道它在哪里。我仍旧在空寂的雪地上,犹豫、徘徊。</p>
<p>而在我的梦境之中,我终于看到我从雪地和小路上突围出来了。我在我释放的每一个人的雪坑前,给他们名字。一一登记造册,它们永远也跑不了。最后我写下自己的名字,在洁白的大地上,他们不再孤独,这些名字将熠熠生辉。</p><br/>
<p align="center"><b>3.</b><b>雪压坏了我的梦境</b><b></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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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我的梦境之中,那些可爱的雪花,蓄谋已久,决定在某一时刻发生暴乱。起初我并不在意,雪花在我的内心世界,都是柔若无骨的,都是像花一样炫耀在我的枝头上。我对雪花有着与生俱来的怜爱与渴望,它们在我的梦境,总是闪烁着晶莹剔透的笑圈儿,总是给我的心灵一个又一个诗意的青眼儿。</p>
<p>我从来不会想到,一瓣一瓣的雪花,发生暴乱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我看着它们,轻轻地飘下来,飘在我的眉睫,飘在我的唇边。除了感觉浑身清爽之外,我从来没有感觉雪花的重量。雪花是雨的精魂,我想,雪花是没有负重的。</p>
<p>我看着雪花飘下来,一瓣一瓣,一层一层,一天一天。它们仿佛铁着心肠,要凝固我似的。之后,它们不再是天使,而是天使堕落人间。它们遮天蔽日,最后哗啦哗啦地大片大片地盖下来。它们盖成厚厚的雪被,盖成重重的雪墙。绿色不见了,太阳不见了,我看见大地上终于白茫茫一片。</p>
<p>白茫茫一片,除了雪,什么也没有。就连一些麻雀,也覆盖在厚厚的雪下面了。有时候我会听到咔嚓一声,我知道这是积雪不仅仅埋没了世界的色彩,而且也打折了这个世界的某一根肋骨。一些小树已经经不起风寒,遭遇了断头的致命一击。一些大树已经把自己拆散了,各自行走在人们的火炉里。</p>
<p>我看到这个世界的白,白茫茫的白,残忍的白,铺天盖地劈头盖脸。这些白是一种干干净净吗?在一个浑然一体的巨大的白面前,就如同航行在浑然一体的海洋上一样,单调、乏味和油然而生的无奈的孤独。我害怕,在某一个不幸的时刻,毫不知情地就被它们吞噬了。</p>
<p>我开始想呕吐。这种驱赶不走的干净,几乎会击垮我。我在狼嚎,北方的雪包围了我的身体。雪花在一天、两天,或者一个星期,我都会兴奋、欣喜,然而雪花挤满了我四周以上的时间,我在我梦境的国土上,已经被它们逼疯了。我要见到炊烟,我要见到树木,我要见到行走在我梦境中的野兽。</p>
<p>而我知道,此刻的南方,也正被一场巨大的白包围着。它们一开始就在蛊惑南方人的心灵,使南方人尽情享受在自家门前就见到雪花的快乐。之后,它开始损伤南方人的肉体,让他们在痛苦中品尝从天空中贸然劈下来的巨大的孤独。这是一种危险,也是一种冒险,它让南方人不仅品尝了雪花,也品尝着痛苦。</p>
<p>雪花还在无休止地来访,我的待客之道,是把它关在门外。我在我家的炉子里升起大火,我想烤走来自莫名方向的孤独的白。我在火炉边,我听到收音机里传来南方的每一条消息,都是雪闯的祸害。我在想,雪花的美丽外衣里,柔弱的灵魂里,是不是也有着某一种不祥的暗示?我想,我们应该堤防那些弱不禁风的雪花。</p>
<p>我走在我梦境的雪地上,雪花在不停地敲击着我的背。雪花也在不停地敲击着死去的人的背。我听到满世界的白上,都有叮叮当当的响,清脆极了。我感觉我背似锣鼓,但是我在弥漫的白中,莫名地喘不上气来。我伸出手,想扒开雪,竟然抓出来一把活人的骨头。</p>
<p>我从梦境走出来,手中还在抓住一把骨头。我不知道这些骨头是谁的,我把它们放在了雪域的最高点。我看见它就像指南针,一头指向死去的人,一头指向活着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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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b>4.</b><b>雪花下面的麻雀</b><b></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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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雪花越飘越白,我从来没见过的白。雪花藏着不忍,藏着移动的刀刃,几乎把我击倒了。这时候,我在一个弥漫着雪花的纯净世界,一步一步走进我的童话城堡。我相信,一路上我会遇见白雪公主。</p>
<p>我在雪花的原野逶迤,那两串留给雪白大地的印章,使我一下子感觉到,我在我的梦境中,是多么自主自在和独立敞开。我在冰清玉洁的肌骨中,看着身后留下的满世界我的印章,我仿佛能够听到呼喊,整个世界的雪花都是我的了。这几乎是我以后的所有理想所在,但是,我在Z撑生活很多年后,世界依然还停留在已知的印象里。</p>
<p>我继续往前走,我感觉雪花已经慢慢淹没了村庄,淹没了所有的城区。这些宏大的雪景,把我砸花了眼睛。但我更相信一瓣雪花,给我带来的内心的微小的震颤。我看到一瓣瓣雪花,毛茸茸地耸立在草尖上、枝条上,没有风吹和鸟扰,它们僻静得有些孤独,有些难过。不过,雪花一瓣一瓣会继续落在同一个制高点,那些枝条或草尖,偶尔一个哆嗦,一瓣一瓣的雪花,打着团儿就滚落到我的脚边了。</p>
<p>这个时候,我会以为是一只冒失的麻雀,不小心从树上跌了下来。我会急急忙忙跑过去,看个究竟。我找了好大一会儿,仍旧不见麻雀的身影,就有些愤愤了。从此,我不再对麻雀有好感了。我正一边往前走,一边想着在竹子屯时候的傻样,碰巧一团雪花受了惊吓似的,从枝头跌进了我的脖子里。 </p>
<p>雪越下越紧,我还在梦境的雪域一步一步往回走。我已经好多年没回到故乡,卧在我家土院子前的大黑狗,我想已经不认识我了。路上,我看见越来越多的麻雀,我开始走进了村庄的氛围。开始有麻雀叽叽喳喳的叫声,开始有一些凌乱的脚印。我正迟疑地摸索着被雪覆盖的我已经陌生的路,一只麻雀就就径直朝我撞来。我以为是一大团会飞的雪花,待我伸手抓住它的时候,它的翅膀上也沾满了晶莹的雪花的凉。</p>
<p>它似乎很冷很冷,它似乎被雪花的重量,埋藏了飞翔。我看见它的两只圆鼓鼓的小眼睛,闪出纯净的光,仿佛沐浴在世界最纯净的身子上。我想,我不能入侵她,我必须匆匆逃离她。让它继续在沉重的雪花里,练习洁白的飞翔。我知道,白色的味道袭击了我的寂静,我的脚步开始乱了。</p>
<p>在雪的夜晚,我又踱出来看雪,我希望能够看到,那只对雪花充满梦想的麻雀。可是我只看到了雪花擦亮的下弦月,我看到它的脸和它的一脸的不高兴。我顺着村庄的墙根走着,琢磨它的心事,但我并不不明白,它在想什么。</p>
<p>我不知道雪花和麻雀的关系,我也不知道下弦月和麻雀的关系。当我从城区一步一步逼近乡下的村庄,当我看见更多更多的麻雀,我的寂静的生命已经开始萌动了。一个有着松软的雪花做地毯的夜晚,我听到了那只麻雀的一声瞅啾。我仿佛感觉到,下弦月一下子照亮了我的胸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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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center"><b>5.</b><b>一个人的桃花雪</b><b></b></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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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雪下在三月,下在葱绿的眼睫。我喜爱的残忍的白,随手抹在殷红的唇边。我的舌头就是那桃花,要走出来探探春天的虚实。原以为春天就是一个温暖的子宫,鲜艳的桃花就开始蠢蠢欲动。不想这季节突如其来的雪,仿佛就是冬天最后的一场葬礼。桃花在瑟缩着身子,等待那送行的队伍杳远了,它才露出姗姗来迟的笑脸。</p>
<p>我踩在如江南玉肌的桃花雪上,一小步一小步,我不敢狂奔。我怕那些柔软的雪花地太过温馨,我害怕踩疼它,我害怕它会伤心。我听着缓缓的咯吱咯吱的骨骼私语,总感觉心里软乎乎的。我的每一小步,都轻轻踩在雪姬心跳的点儿上。我越来越迷糊了,我和这些桃花雪有着怎样万般缭绕的关系?絮絮乱乱,缠缠绵绵,我也道不明白。</p>
<p>在万物复苏的三月,一场雪开遍了所有桃花的故乡,也开遍了我粉红的梦境。所有的桃花都消融在一个季节的素雅里,所有的桃花女子都胜似桃花。这是一幅值得流连的古典山水,有殷红的花瓣,有素洁的花瓣,还有那些比花瓣易凋的女子。我看到它们,年年岁岁花开有期,岁岁年年人有不同。</p>
<p>我知道那些雪花在春天的大子宫里,孕育得晶莹剔透。它们擦亮了桃树的花枝,擦亮了花枝上伸展的翅膀。雪花首先梳理着春天的过度繁衍,它把品行不端的花瓣,落英缤纷在大地上。这时候,无奈的残红把我的梦境都浸透了。它湿漉漉的,携着落花流尽的失意,彻底把我扔进远逝的溪水。</p>
<p>桃花就像灿烂多姿的蝴蝶,栖息在水淋淋的花枝上。一个雪白的梦境之中,有成千上万的花蝴蝶,在有些清冷的阳光里,一起扑扇着翅膀。谁知道这些蝴蝶,到底要干些什么呢?它们莫不是在开展行为艺术的博览会?该不是吧!我以为它们是在花枝上,卯足了劲儿,梦想着结出青青的桃子呢。</p>
<p>底色是白纸一张,而在这底色上生长着展翅欲飞的蝴蝶。上帝的想法真是大胆,它竟然给我们留下这么大的飞白,满世界都是它的飞白。我们在这飞白里,东一头,西一脑。起初我们还埋怨整个世界的单调与乏味,直到后来我们在单色的世界里看见了桃花,你不能不佩服,上帝就是上帝,只有它才有这个无与伦比的大智慧。</p>
<p>我这样想,就在桃花雪里奔跑开了。两行深深的脚印,踩着桃花雪的洁白的梦,那是我的吗?我在不停地问自己。那绝对是我的,我回答。四十四号的大脚印,带着泥土的眷恋,带着桃花和雪混合的清香,尾随我兴奋的奔跑飞过来了。</p>
<p>然而它们却追不上我,它们怎么会追上我呢?我一直走在未知的桃花雪里,那里没有任何的脚印。我在往回看,我的小脚印不见了,昨天的也不见了。现在,只有这粘满污垢的大脚印,清晰地印在桃花雪里,或者印在美人的桃花红上。我知道,它们很快也会不见的,随着这落英缤纷的桃花,随着消融在泥土里的桃花雪。</p>
<p>我最终确信,这些脚印就是我的。也许在此之前或者之后,这脚印就不是我的了。我是路上的人,那些雪花呢?那些桃花呢?也都是路上的风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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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衣水,1980年1月出生,2004年大学毕业。曾在《诗刊》、《星星》诗刊、《诗选刊》、《当代诗人》、《世界诗人》、《诗潮》、《中国诗人》、《红豆》、《文学港》、《福建文学》、《安徽文学》、《牡丹》、《都市文学》、《青海湖》、《黄河文学》、《青岛文学》、《小说月刊》、《青岛文学》、《天池》等100多家刊物发表作品500多首(篇)。入选20多个选本。小说和诗歌曾部分译到国外(德语、英语)。现居郑州。</p>
<p>现在主编《中学生学习报语文周刊》《东京文学》《中》三种期刊!</p>
<p>450045河南郑州市工人第一新村中学生学习报社语文周刊 喻艳和</p>
<p>&nbsp;&nbsp; 手机:13733850541</p>
<p>&nbsp;&nbsp; QQ:84184085</p><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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