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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北方夫子

 中篇小说:蚀爱(第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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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6:02:13 | 显示全部楼层
中篇小说:蚀爱(第一部)

第一部


时间过去的很快,秋天漫山遍野的枫树和橡树由金黄到醉红,海水在被夕阳染成一道道斑斓的泓。暮云回来也三个月了,他没有得到妻子的呵护,夜里暮云想与黄莺温馨一些、得到的是冷漠和婉言拒绝,暮云沮丧极了,不经意想起回到日本的百合,不知道她现在如何?又掩饰着自己刚刚滋生出的欲念。想起百合的温柔体贴、黄莺的冷漠孤傲,自己已不是当年的暮云和那个大学助教、而是肢体和身心饱经风霜和摧残的人,还衍生出许多盘根错节的事情,一丝惆怅在眼眸闪过。芸影已经五周岁,闪烁着一双大眼睛、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她,孩子似乎什么都知道、但不多言也不问、性格有一些内向。芸影每天与艾特玩得很晚也很开心,暮云从心里感激艾特,想到如果有一天与黄莺分手有艾特在,或者是黄莺与艾特结合,那对于孩子来说是最后的万全之策。

暮云一个人在思考着,玻璃烟缸里堆满了没有吸完的半截香烟,窗外清冷的月高悬着,仿佛要泄露一些诡计给暮云,暮云轻轻地来到院落,看着花丛中阴郁的影子,不时从影草中淡出阵阵芳香,这扰人的夜色、纠结的情感,弥漫着一种蜃景,仿佛在引领暮云走一条前行的路,对心灵的踌躇和牵绊有一个定夺。

是啊!百合昨天来过电话似乎告诉和暗示什么?百合说“我在东京一所医院工作,近期身体不适在家、可能要休息一段时间”。暮云感觉百合是有了身孕,想一想三个月了,百合是如何度过的,百合与他的关系怎么办?这边黄莺不冷不热,、不是在酒吧、就是与孩子和艾特在一起、天天很晚回来,而自己被冷落在客厅有三个月了。暮云想与黄莺长谈一次,但黄莺不是回来的很晚就是推脱没有时间,暮云也就不再提起、也难得落得清闲,静下心来想着与百合那次邂逅尚有余温,两个女人的对比、对百合的怀念萦绕着暮云,百合的无私和贤惠不亚于传统的中国女性、更多的是百合多一些任怨和奉献。

百合给暮云在电脑上留言只是淡淡的说了自己和母亲,更多的是关照暮云的身体,并且给暮云开具了护理受伤皮肤的药方和进一步康复的理疗方案,暮云天天跑步、到海滩散步,有时在电脑上写一些文字寄托对百合的思念,、只有酒精的麻醉或许能忘却减少思念缠绕的痛苦,夜深人静的时候极度的痛苦击打着电脑,泪水和思绪凝成下列文字:

“岁月把你我镂空,那些恬淡和憧憬化为泡影,即使附着的一缕牵念,也是麻木僵硬、没有思想和爱情的躯壳。彼此在静静的忏悔,瞬息的萌动被道德的沉重摧毁。疼痛燃烧着悄然灰色的鬓发。渴望难浇灌干涸的心焦,有一个声音仿佛在召唤,随我来吧!朋友…兄弟不要再一次为情感的纠结和不羁自寻烦恼我知道我在沉默、或许是逃避而自行解决的自杀?没有人知道我的思念之阵痛那些悸动和惆怅经常萦回、又迷茫于一次次幻灭的浪漫凄境、人的生命很短、能为之动容倾倒的能有几次?

我想说我喜欢你、我想尝试着爱的真意、但不能够,因为你的情是瞬息即逝的焰火,没有回味和浸透、连一丝苦涩和伤痕也没有,我想得到的你和你的全部,你不会给我、不是你吝啬、不是你奢侈,是你注定的来去无踪的漂泊;那种虚无缥缈和天马行空,那种火山喷发的炽热、撼动不了你冰山的冷漠。只有遗恨的泪颤满心窝。结痂的伤口又划破,渗透的不是血和盐巴,在灵魂的缺口中思考静夜里想好多少悲悯的遗言只有月亮施舍缕缕清辉、抚摸我殷血的身躯,一枝枝摇曳的柳和梅枝伴着料峭的风哭泣,一个影子被囚禁在情感的围城,有一个声音说“逃出来吧?挣脱伦理的枷锁我给你自由,与我徜徉痛且快乐的爱情。

我已死去的魂灵在沉默,只有躯壳似乎游走在梦呓中,那些被爱和性灵咀嚼吞噬的只有谎言的白骨,我看见西天燃烧的霞在舞蹈、簌簌作响的白骨如怨魂,那些附体的鬼魅沉醉于夕阳辰景,我闻到爱情被烧焦的尸体,那些蔫倒的杜鹃和百合,流着惊粟的酒红”

暮云的泪水模糊了眼睛,滴在了键盘上,这嗜血的文字不是文学和浪漫,是在用情感的尖刀割着自己的心灵和肉体,暮云呜咽了,这个坚强的汉子在失去亲人时把悲痛咽在心里、自己面目和身体的伤痕,一次次的修复手术、一次次撕心裂肺的疼痛,暮云咬着牙没有落泪,今天暮云哭了,一种孤寂和难以抚平痊愈的伤…暮云捂着嘴,抑制着自己的失态、怕孩子和妻子听到,只有海风和清晰的月光知道。暮云斟满一杯红酒一口喝尽从未有的痛快和淋漓,夏季海边的风潮湿温润,白色的窗帘微微抖动着,夜寂静极了,只有海涛的哗哗的声音,暮云睡熟了、均匀的鼾声似乎和海涛声比拟……



折腾了一宿的暮云、眼睛深深地陷了下去,他思念百合又不放心现在的百合,百合简简单单的留言以后在没有了音讯,百合的电话号换了,电脑网络地址删去了。焦急万分的暮云懵懂中想起在日本大阪医科大学的胡翔,胡翔是暮云的大学的同学、也是我初中的同学。百合曾经是他的学生,百合对于这个中国的老师很敬佩,学习上刻苦用功,经常下课了、同学们三五成群的走了,百合一个人留在课堂学习、不懂不会的地方到胡翔老师那里询问,随便帮助胡翔整理凌乱的房间,在胡翔老师心里留下影子,但此时的胡翔情正是情感的低谷时期,她的妻子李洁三个月前刚刚去世。

胡翔的妻子也是留日的学生,在大阪医科大学妇婴保健专业学习、毕业留校做助教。李洁在一次给学生实验课中突然昏倒,化验结果是白血病,虽然日本的血液病治疗在世界领先,但李洁的特殊情况和血型,李洁病情很严重、身体瘦弱的只有五十多斤,尽管医院做了极致的治疗、只有维持和等待奇迹,李洁一天天与疾病做抗争,三个月后李洁还是去了天堂。

胡翔与李洁是1986年结婚的,1988年他们去了日本留学,这期间的艰辛和困顿比小说家笔下的描述的有过责任无不及、地下室的阴暗潮湿、勤工俭学打几份工,睡眠的严重不足、身体的过度透支、病魔早已潜伏在李洁体内,只是李洁没有注意,经常的眩晕李洁以为疲劳所致,喝一杯红糖水就撑下来了。胡翔后悔莫及,我是在1995年中学联谊会上听到她的初恋讲述的,那一次听说胡翔在滨城,但他没有参加同学的联谊会、只是托老师给同学问好,带来一个大花篮。

我所知道的胡翔、中等个子、微胖、白白净净的脸,不喜欢说话,学习成绩很好,他的作业每一次都是同学的标准答案,笔记本在同学中传来传去有时候折破了,他也没有脾气重新用浆糊贴好熨平。他总是笑眯眯的和蔼样子,其实那个时候胡翔心目已有了初恋,班级那个文静懂事的比我们打两岁的孙莉,孙莉喜欢文学,在小学六年级就在滨城文学发表过诗歌小说和散文,我想那时候的胡翔喜欢孙莉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吧?我原以为他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但他们没有结果,而与胡翔结婚的李洁是胡翔爷爷好朋友的孙女,是胡翔读大学三年级时,胡翔的爷爷(一个德高望重行医五十多年的老中医、我们那条街的患过疾病的大人孩子们都得到他的帮助)说要见一见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也是在五七干校的患难之交,要胡翔陪着一起去。我记得胡翔的语文成绩很好,他与我讨论憧憬过大学的专业,想报考复旦大学的新闻专业,想当记者或从事文学写作。(最终胡翔大学的志愿还是尊重爷爷的意见。)见到爷爷的老朋友(一个研究治疗肿瘤很有名望的专家)、巧的很正是胡翔的大学二年级的老师,已退休在家,偶尔去学校参加一些学术讨论,近期有病在家,从厨房走来一个秀气的姑娘,胡须飘逸的老教授介绍说这是他的外孙李洁,在省城一所中药学院读书,李洁长的小巧玲珑一股淑娟气,穿着素花布艺裙子、白色的府绸上衣、穿着一双黑色的娃娃皮鞋,这是李洁妈妈的遗物,(李洁的妈妈是在五七干校劳累过度病死的、那是1970年)李洁端着檀木托盘轻轻地放下溢着芳香的茶水,给胡翔的爷爷斟上一杯、又给外祖父斟上一杯,给胡翔的不是紫砂杯、是用玻璃杯斟了满满的红糖水。这可能就是他们的初始吧!

对于胡翔与班级的孙莉恋情,我与班级的一些同学一直看好,有时候觉得沉默聪明的人更有自己的浪漫情节,胡翔与孙莉的要好也是有案可稽的;他们的父亲都是船务公司的,一起在五七干校,他们与父母一起插队四年,在农村一起读书、放学后砍柴割草挖野菜;落实政策回来又在滨城的一个学校一个班级,到后来为什么分道扬镳了?至今是一个谜。有时候生命中或冥冥中的真是扑朔迷离难以搉多啊……

胡翔的爱情充满磨难又极度多舛,孙莉的爱情也是一波三折。孙莉没有上过大学,是后来在夜大读完中文本科,她的丈夫是一个大她七岁的当过兵的男人,没有文化人很厚重,孙莉与他有了一个女儿,女儿四岁时孙莉的丈夫从塔吊上摔下来成了植物人,花去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四年后也宣布死亡;胡翔给予了孙莉经济上一些帮助,我的那些大款同学也伸出了热情的手,后来孙莉又嫁人了,后来听说她的第二个丈夫不但是酒鬼还是瘾君子,把同学帮助的和孙莉省下来的钱花的精光就失踪了…孙莉的女儿很优秀,大学毕业在一家出版社做编辑,孙莉还是一个人。我与孙莉都喜欢文学,中学时候我们很谈得来,我敬重她大姐姐的平和稳重;十几年前的那一次同学联谊会上真想询问一下她的生活和状况、但终究没有启口。

我喜欢孙莉的文字柔和深邃一种淡淡的忧伤,我保留了她十年前的一首诗【苦涩的艾】“是啊!很苦很苦的的艾,有一些凄然有一些/青涩。那些茎蔓和蜡质被触摸过/曾经亢奋和迷惑//那些荆棘鸟凄厉的哀鸣穿透了心房,滴落的晨露/沐浴着紫罗兰的叶瓣,坚硬的卵石/聚拥在兰的周围//冷清的是孑然孤寂的自怜。那些热情洋溢的杜鹃/和一品红招摇或摇曳,夕阳也留恋着/落魄的潜影//只有你、生于斯养于斯的桀骜,一丝丝忧伤和少许的/不羁难掩。从骨子里所传感的/灵魂难以征服//那些亲历的春夏秋冬、凌厉的秋天和寒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柔情似水的暧昧和虚荣。我看见/那些熬过凛冽的艾草//磨砺和煎熬历历在目,伤痕和蹂躏过的裸戮/惊粟着过往的小鹿,只有褐色的岩石/坦荡着心扉不惧怕阴霾的残暴//我曾经想往和痴迷过瞬息的幻境,曾经心悸和喘息/在晨曦和阳光下遍布着低俗与龌龊/那些尖刻所虚拟的绯闻//比青铜剑亵渎,流血粼粼浸透了——那条/迷茫殇怀的情感之路”......

对于她与胡翔为什么没有结果?没有任何人知道、只有他们两个知道,也可能深深的埋藏着吧。或许从上面的诗句中扑捉寻觅那些青涩的心霾?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6:02:50 | 显示全部楼层
[quote]中篇小说:蚀爱(第一部)

第一部



暮云给胡翔发了一个邮件,简单说了与百合在美国的相遇,委婉的希望胡翔寻找百合的下落并且给予她帮助。百合的妈妈栀子是胡翔的老师,栀子是1945年2月在中国哈尔滨出生的,栀子的父亲是铁路的工程师,在日本军国主义疯狂抵抗扩军时,不满十四五岁的少年、老人、一切能行走的男人、包括一些女人纷纷被征兵入伍,栀子的父亲已五十五岁了,在栀子降生的第三天、一纸通知被争去到了硫磺岛…从此没有了音讯。纪子也是后来百合的奶奶,当时是栀子母亲的邻居,纪子的丈夫也是应征入伍的一个医生,她们同病相怜互相帮助,纪子经常在市场买一些廉价的土豆和蔬菜做一些腌菜和代食品,纪子也是一大家子,两岁的浩太,浩太上面有三个姐姐,家里没有了男人,纪子一个人白天把家里能变卖的东西到郊区与农民换一些粮食和土豆干菜,回来周济一些给栀子的母亲,很少的大米、牛羊的骨头给栀子母亲吃,她们没有饿死维持着生命(纪子百合的奶奶和百合的姥姥就是这样认识的)。

栀子的母亲最后得到一个存放骨灰的陶罐,里面只有硫磺岛的一捧泥土,而纪子的丈夫连骨灰也没有,传说纪子的丈夫是逃兵被枪毙。战争给这些无辜的妇女孩子心灵的创伤整整地的跨入一个时代,亲历的人们不曾忘记,也不会忘记。

七十年代栀子的母亲和纪子结伴来到硫磺岛,这里已是旅游胜地。昔日战争的残酷、1945年2月,虽然欧洲战场上的硝烟已经要接近尾声,但在太平洋战场的炮声还在继续。太平洋战场上的硫磺岛战役是一场极端惨烈的战役,短短一个月里先后有22000个日本人和26000个美国人战死。在经过了浴血战斗之后,最后美国人取得胜利,六个美国士兵将美国国旗插上硫磺岛最高点,胜利的旗帜将被永久的铭记!

八十年代、她们来到美国看到华盛顿广场飘扬的星条旗,只有从美国华盛顿广场上,树立着一座雕塑——在枪林弹雨中,六个美国士兵将一面美国国旗插上了硫磺岛最高点。那是美国二战历史中最标志性的一刻,而那些士兵们却从来没有想过能否成为英雄的问题,对于他们来说,那一刻只不过是战争的残酷、战友的手足之情、正义的反击和胜利的象征。

对于中国、在这次战争中死去了近六千万的人口,日本在南京的大屠杀,在沂蒙山去的大屠杀,我的亲人有十几块死在日寇的烧杀中…中国人们经历了亚洲和世界最黑暗的年代、最后在强权和政治的利益的驱使下、已割裂失去了蒙古高原的大部分土地为代价苏联出兵东北,苦难深重的中国从日寇的铁蹄下挣脱出来,这是多么惨痛的历史和代价!而今天的中国人们、那些新生代是否记起?



日本投降后,百万日本侨民被遗留在中国东北,成了无家可归的难民。在那兵荒马乱的日子里,等待他们的命运又将是什么呢?不知有多少日本青少年、妇女、悲惨地倒在中国东北严寒的冻土地上,他们有的是自杀、有的却是被自己的亲人杀死的。惨无人道的日军竟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亲人。而活下来的人们不会忘记战争带来的那些惊栗,不会忘记中国人以德抱怨的善良。我从朋友的孩子在日本留学得到那些日本善良老人的帮助和资助,他们有的是为日本曾经的历史而忏悔,也有的是为在日本战败后那些滞留在中国的妇女儿童得到中国穷苦人救助而活下来的感恩,更多的的一种善良和对于战争的反省,也有一些顽固不化的极少数把罪恶带进坟墓或灵魂在神社的佛龛中徘徊。

纪子和栀子的母亲是不会忘记中国人民的友好和善良,那是在她们走投无路时。

东北各地岀現很多“日本难民”,中间大部分是老人、妇女和儿童,他们的生活,吃、住、行都陷入困境,善良的滨城人们,伸岀援助之手,曾帮助那些陷入困境的日本难民(老人、妇女、儿童)。当年的很多情景又浮现在我的眼前;多少连自己也不得温饱的中国人不计前嫌救助过“日本难民”。

据一位亲历者说:苏联红军进驻东北,有一段时间,我的家乡黑龙江省宁安县城处于“无政府状态”。当时我只有八岁(读完小学一年级),记得我和哥哥背着父母亲,和邻居的大人、小孩到日本人的商店、住宅抡东西,大人们都在抡整袋的大米、白面、白糖,和衣服、被褥……小孩子抢糖果、玩具、文县、自来水笔………据母亲回忆,居住在滨城的日本侨民把家里的值钱东西变卖,钢琴在我们居住的那条街摆了长长地一街有几十台、很便宜给钱就卖。那些流浪的日本侨民很凄惨,我在一篇散文根据母亲的诉说这样写到:“朋友,你看到上面这张照片了吗?照片上的青花瓷点心盒是我母亲留给我的,今天是母亲的92岁生日,看着青花瓷礼盒..那釉色的沉寂着松柏苍翠、绽放的梅花,淡然的秋菊、含蓄的兰草四种图案它已有七十多年的历史了,今天她似乎有永恒的灵魂和生命一样,这个青花瓷礼盒是日本1905年的产物。单从一个普普通通的青花瓷礼盒它没有其特别的意义,但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的礼盒记录了一段纯真和凄美的故事。

1938年、是我母亲与我父亲结婚的日子,母亲的好朋友美惠子送给她的礼盒就是图片上的青花瓷还有她精心制作的糕点。美惠子是一个小巧漂亮的日本妇女,当时她与她的丈夫从日本到中国,她的丈夫在当时的满洲铁路局做技术工作;我的父亲也是做技术工作的,由于父亲在技术方面的娴熟,受到同行的青睐,父亲憨厚和诚实,与工友们相处的融洽,与日本技术人员亦和谐相处,父亲说过美惠子的丈夫就是一个真诚善良的日本人,他们夫妇两个对中国人很友好的,对中国新结婚和家庭感兴趣,他们征询父亲意见想来我们家看看。看看中国新婚夫妇是怎样生活的…

一个休息日,美惠子与丈夫来了我家,那个青花瓷礼盒就是他们带来的见面礼物…母亲说美惠子当时已经是四个孩子的妈妈,二十四岁,每天拖着木屐在青石板的路上噶及噶及的走着,穿着漂亮的和服,领着四个孩子买菜,早晚接送丈夫;美惠子人很干净,丈夫和孩子的衣着总是利利索索的,她对孩子的教育很严格,从礼节到学习抓的很紧。有时候她的孩子也与中国孩子打架,她每一次都是把自己的孩子带回去,询问后教育、然后体罚;她们在中国生活亦是凄苦,孩子多,男人下班没有按时回家的习惯,每天丈夫都是醉醺醺的回家,美惠子总是耐心的把孩子哄睡觉后,又伺候丈夫休息,每天都是很晚睡觉。

母亲说有了我大哥以后家里没有一粒细粮,当时供应的是高粱米,还是有限的,父亲很焦急;美惠子的丈夫知道后,晚上美惠子与她的丈夫用红布包着有五斤大米和红糖送来,还有贺礼;母亲说其实她们的日子也很紧张的,他们的亲属在日本北海道亦是农民,美惠子她们家里有四个孩子,日常生活中他们亦经常吃萝卜饭的。接受了美惠子的经常帮助,我母亲经常用舍不得吃的面粉包成饺子送给美惠子的孩子,美惠子也学着做。美惠子把她孩子穿小的衣服浆洗的干干净净送给母亲的孩子,她们这两个母亲就是这样互相帮助着对方…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1945年8月15日大连解放了,美惠子的丈夫在42年被征兵去了东北,后来在战场被俘,解押在抚顺监狱,美惠子领着四个孩子很艰难,母亲亦经常帮助她们,送给她们一些地瓜土豆和玉米,那是日本侨民最凄苦的日子,战争给两国人民带来的都是灾难,两国人民亦在艰苦磨砺中帮衬着沉淀了友谊;美惠子很感激母亲在他们苦难时候的帮助,50年他的丈夫与孩子见面了,后来一起回日本了。

1986年他们夫妇一起来过大连,到大连市中山区桂林街18号,寻找他们曾经居住过的地方,我父母亲也接待过她们,母亲说美惠子还是不减当年秀气的美,只是头发全部白了,他们夫妇都是清清爽爽的老人,母亲和美惠子这两个花甲女人还是抱着哭了...

我母亲是1918年生的,美惠子是1916年的;今天我的母亲和美惠子两个勤劳善良女人都去了天国。历史上日本这个国家对中国人犯下了滔天罪行,但是两国人民还是息息相关休戚与共的,尤其两国妇女身上的折射的美德...韧性和执著,人们是不会忘记的。在日本新首相即将访华的日子,看着这美惠子当年送给母亲的已经斑驳痕迹的青花瓷礼盒,从心里祭奠两位老人的同时,祈望中日两国不要再有战争…人民世世代代友好下去 …和平永存

……

是啊!岁月沧桑故人去只留念想扰人心。看着已有破碎痕迹的斑斓,回忆更多的是

滨城大连,从1905年日俄战争到1945年,经历了近四十年的日本奴役统治(日俄战争20世纪初日本和俄国为争夺中国和朝鲜而进行的一场帝国主义战争。它和美西战争、英布战争一起构成了自由资本主义进入帝国主义阶段的历史标志。)我的祖父和父母都在这种边缘化的罐头一样的殖民状态生存、四十年没有祖国和民族的概念,日本关东军侵佔东北三省十四年,东三省父老乡亲成为“亡国奴”,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很多中国人被抓“劳工”,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中国人不能吃大米饭(发現吃大米者被抓后定为“経济犯”)。……多数中国人对日本人都有“仇視”的心理。

日伪统治东三省时期,日本人是一等公民(享有很多特权、可以吃大米);朝鲜人是二等公民,比中国人地位高,有一些朝鲜人常協助日本人干坏事、充当打手,被中国人称为“二狗子”“高丽棒子”;中国人是三等公民,社会地位最低。1945年“八一五”日本天皇宣佈“无条件投降”,县城的日本人大部分撤离了县城。

听说在城边留下的日本人,多是老人、妇女和大一点的孩子,(战败国的人们,开始常常遭到了一些曾经受过日本人欺负过的中国人的讥讽打骂!但多数中国人伸出善良之手。

苏联红军进城后,在县城西南关办了个“难民营”收容了不少无家可归的日本难民,多是老人、妇女和儿童(其中也有孤儿)。他们沒吃、沒喝、沒被子,已经是冬天还穿着单衣!他们不得不向中国人乞讨食品和衣物。苏联红军的很多士兵纪律很差,这些“老毛子”大兵(当地百姓都这样称)经常抡夺中国人的财产(金银手饰、手表),强奸中国妇女。对于“难民营”中的日本年青妇女,“毛子兵”更不会放过。

大多数县城百姓还是善良的,他们同情、可怜这些遇难的日本老人、妇女和孩子!

一些沒儿沒女的中国夫妻收养日本孤儿;也有的日本妇女,为了活命把年幼正在哺乳的孩子送给中国家庭哺养;有些没钱结婚的青壮年(多是农民)收养日本姑娘或年青寡妇作妻子。

直到改革开放后,这些遗留中国的日本“战争孤几”和“妇女”才陆续回到日本。有人说,数量不下数万人。至今还有数千人定居中国东北生活。我的中学同学就有日本女人与中国女人生的后裔,他们的智商感觉很低,他们在72年最后一批回到日本;后来听说他们回到日本也没有工作技能、靠政府提供抚养金生活。

1948年辗转流浪的百合的姥姥与纪子一家面临饿死的绝经,秋天她们来到滨城,躲在农民家的草棚里,奄奄一息的栀子和纪子骨瘦如柴的几个男孩子,纪子在晚上到地里偷挖没有长大的红薯,被张大爷发现,没有惩罚,而是把蜷缩抖成一团的大大小小两家子让到屋里,烧了热水给她们洗去脸上的污垢,热气腾腾的玉米棒子和白菜粉条汤端在热炕头上,纪子和栀子的妈妈简直不敢不敢眼前,热泪模糊了她们的眼睛,她们在这个贫苦善良的中国家庭生活了三个月,张大爷采来草药治好了栀子的痢疾,纪子的四个孩子脸上渐渐地有了光泽,后来经过滨城政府和日本的联系,栀子妈妈的哥哥找到她们,在她们回到日本的六年后,传来纪子丈夫俊夫还活着的消息。日本侵华的42年,俊夫从医科大学被征调上战场作了随军医生;日本投降后,被国民党阎锡山部收编,又作了国民党部隊随军医生,解放战争中,解放军攻下太原,被解放军留用,和很多日本技术人员(几十人)一起,在迠国后留用在铁道部卫生院。据曾经与俊夫在一起工作的中国医生说,俊夫是个和善平易的人,有很好的文学功底,对于中国的古典文学很有研究,闲暇写一些诗词,喜欢与受伤的战士聊天,他能用汉语与战士闲淡聊天,讲诉日本的富士山和鹿儿岛,他很想家,想老伴和儿女,希望早日能回家!俊夫是作为友人于1954年回到日本的。纪子一家团圆了,而栀子的父亲永远不知道在哪里?

百合是在纪子奶奶的故事中长大,她对于中国从童年就有神往,对于中国的男人内心的神秘更渴望了解。

对于百合,暮云是他渴望不渴求的,生命中曾经有过的挚爱和过程足够,那些天长日久的厮守对于百合简直就是奇谈和奢侈。百合现在怀着暮云的孩子在喜悦的瞬息也有叹惜和忧郁,看着即将隆起的身体,思念的泪水又一次嵌漫,与暮云的事情、母亲和年迈的奶奶丝毫不知,百合也没有与她们说起过暮云,更不知道暮云是个有妻子孩子的男人,从未有过的恐惧一阵阵向百合柔软的身体袭来……

未完待续
 楼主| 发表于 2011-6-17 16:04:36 | 显示全部楼层
回复 10# 刘成渝


谢谢关注,今天写了4.5.6.7章节。
发表于 2011-7-1 21:27:2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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