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size="2"><p><font size="2" style="FONT-SIZE: 14px;"><font style="FONT-SIZE: 12px;"><strong>1</strong> <wbr></wbr> <wbr></wbr> 所有说法都靠不住,纯粹的可能性正在被现代化种类繁多的可能性扼湮灭。我们可以为自己的作品(包括儿女),思想,阶层或职业给出一些说法。但这些说法并不是事实,如同我们的回忆总被时间抹去菱角远离本相<font color="#000000">一样,所有说法也都伴随着各自的人格缺陷变成谎言。像女人们夸耀自己的丈夫,父母夸奖自己的孩子——远非事实。你也可以从自己的语言中发现荒谬可笑的东西。如我们中学时的演讲,如我们对最初的恋人所说的那样,如我们在酒精的挑衅下化身为炫耀者那样。说法从来都远离给出说法者自身,评论一出口就被氧化成谬误。评论和艺术一样,和语言一样,和科学一样,并不是必不可少的东西。所有说法都站在一定的意义上,在说客的幻觉中,意义是巨人之肩可以让自己比沉默时更伟大。但意义这个词语原本是与虚荣、隐藏的集体性、精神上的养尊处优联系在一起的。它不过是一个有妇科病的臭婊子。哲学则是一群有妇科病的臭婊子。当部分人发现“指教性”的评论的可耻之后,便略热心于苛刻的自我批评。如我一般。但他们在自我批评时,发现自己无法做到百分百的诚恳,对自己缺点的描述总会存在或多或少的美化成分。悲剧性,借口以闪光点的形式暗藏其中。 <wbr></wbr></font><p><font style="FONT-SIZE: 12px;"><font color="#000000"><font style="FONT-SIZE: 14px;"><strong>2 <wbr></wbr></strong></font> <wbr></wbr>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经常听到这样的句子,在相亲时,在酒桌上。请注意,我们所认为的自己和别人所认为的自己都不是自己。自己是个杂碎,是上帝用不同的粉末粘和成的物体。就像没有人会在自传里完全真诚一样,没有谁可以真正撕裂自己。事实和思想之间,思想和说法之间都有不可跨越的鸿沟。<br/> <wbr></wbr> <wbr></wbr> <wbr></wbr> 在照镜子时,我们会习惯性的将面部调整到能被自己接受的程度,能被自己自恋的程度。但当我们远离镜子,我们的调整能力消失了。我们在忘乎所以之间露出太多的牙齿,或者将额头抬的过高显出鼻毛和脸颊的某些缺陷。镜子前的自己,忘乎所以的自己,并不相同。你所要描述的自己则既不在镜子里,也不在镜子外。<br/><font style="FONT-SIZE: 14px;"><strong>3</strong></font> <wbr></wbr> <wbr></wbr> 有一天,我写一篇小说。写十六岁时的自己,二十三岁时和四十岁时的自己遇在一起。三个自己一起喝酒,聊自己的近况,聊对王小波的看法。我当时写出这样一篇小说,把我自己感动死了。我觉得是天才的构想,我四处告诉别人我是小说之王,是天才。我恨不得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天才。可不久后,我看到博尔赫斯的小说中出现了相似的情景。</font></font><br/><font color="#000000"> <wbr></wbr><strong>4</strong> <wbr></wbr>
<font style="FONT-SIZE: 12px;">严肃的说法在深究下变成玩笑。金刚经云:礼佛不如亲佛,亲佛不如做佛。但鲁智深放开自己的性子做佛的时候,所有别的和尚都视其为洪水猛兽。米兰.昆德拉把文特森和另外一位稀奇古怪的女士放在一起,在月光下。他们本可以很浪漫很温馨,但文特森却偏偏冒出一句“月亮是宇宙的屁眼儿”。恶搞的泛滥是现代化泛滥的一个必然趋势,从某种角度看,恶搞是一切先锋艺术的母体。人们对之很反感,因为它不断通过胡思乱想和嘲笑抨击流行的,大众认可的根深蒂固的说法。曹植之《洛神赋》大抵将美女之美描述到及至,也将他的意淫发挥到及至。多么美的说法,但我在读这篇说法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屁眼儿和肛交。就像用淫秽的语调去读一首纯洁的诗。</font></font></p><p><font color="#000000"><strong>5 <wbr></wbr></strong> <wbr></wbr><font style="FONT-SIZE: 12px;">鲁迅和王尔德。当你耗费巨大的精力去完善自己的说法时,你是在完成一种虚荣的自欺欺人的工作。鲁迅说自己不是阮<font style="FONT-SIZE: 12px;">藉,不会哭哭啼啼赶辆马车一边喝酒一边哭。当然,我们都知道鲁迅是斗士。毛泽东用了五个“最”形容他。王尔德一生就没停过论战,他的口吻既像亨利勋爵又像发春时的莎乐美。这两者曾努力试图通过辩论去显得聪明一些,电视辩论赛里能经常见到那样的嫩货。他们不断在洋洋得意中露出一张胜利的愚蠢的笑脸。米兰.昆德拉也在完成自己的说法,他是所有小说家中最理智的一位不断给出说法的人。<font style="FONT-SIZE: 10px;"><font style="FONT-SIZE: 12px;">他说“<font size="2">没有人,请相信我,假如卡夫卡是捷克人,今天没有人会知道卡夫卡是谁,没有人。”他很真诚,但他未必信任自己的任何说法。</font></font></font></font></font></font></p><p><font size="2"><strong><font style="FONT-SIZE: 14px;">6 <wbr></wbr></font></strong> <wbr></wbr>政客歌颂党派,艺术家为自己赚吆喝。所有政客都说:“在党的领导下——”世界上最伟大的事是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的引导下张开双腿把阴户露出来,这不需要党的领导,生小孩和工作也不需要党的领导。所有艺术家都曾为某种不朽的愿望放屁,高谈自己作品的价值和思想体系。残雪是中国最好的女作家,过去几年她放了很多屁,这一点和二流三流四流作家没什么两样。有时,我想,要是残雪一直不出名呢?要是她出版一部小说只有三个人购买呢?她有这样的潜质。当她自言自语地说出那些字句时,她是否有相同的耐性和激动?</font></p><p><font size="2" style="FONT-SIZE: 14px;"><strong>7 <wbr></wbr></strong>
<font style="FONT-SIZE: 12px;">任何交流都是白费力气,因为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一本正经的语重心长,一本正经的醍醐灌顶,一本正经地心悦诚服。虚伪在这些时刻泛滥成灾。</font></font></p></font></font></p><p><font style="FONT-SIZE: 12px;"><font color="#000000"><font style="FONT-SIZE: 14px;"><strong>2 <wbr></wbr></strong></font> <wbr></wbr> 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们经常听到这样的句子,在相亲时,在酒桌上。请注意,我们所认为的自己和别人所认为的自己都不是自己。自己是个杂碎,是上帝用不同的粉末粘和成的物体。就像没有人会在自传里完全真诚一样,没有谁可以真正撕裂自己。事实和思想之间,思想和说法之间都有不可跨越的鸿沟。<br/> <wbr></wbr> <wbr></wbr> <wbr></wbr> 在照镜子时,我们会习惯性的将面部调整到能被自己接受的程度,能被自己自恋的程度。但当我们远离镜子,我们的调整能力消失了。我们在忘乎所以之间露出太多的牙齿,或者将额头抬的过高显出鼻毛和脸颊的某些缺陷。镜子前的自己,忘乎所以的自己,并不相同。你所要描述的自己则既不在镜子里,也不在镜子外。<br/><font style="FONT-SIZE: 14px;"><strong>3</strong></font> <wbr></wbr> <wbr></wbr> 有一天,我写一篇小说。写十六岁时的自己,二十三岁时和四十岁时的自己遇在一起。三个自己一起喝酒,聊自己的近况,聊对王小波的看法。我当时写出这样一篇小说,把我自己感动死了。我觉得是天才的构想,我四处告诉别人我是小说之王,是天才。我恨不得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天才。可不久后,我看到博尔赫斯的小说中出现了相似的情景。</font></font><br/><font color="#000000"> <wbr></wbr><strong>4</strong> <wbr></wbr>
<font style="FONT-SIZE: 12px;">严肃的说法在深究下变成玩笑。金刚经云:礼佛不如亲佛,亲佛不如做佛。但鲁智深放开自己的性子做佛的时候,所有别的和尚都视其为洪水猛兽。米兰.昆德拉把文特森和另外一位稀奇古怪的女士放在一起,在月光下。他们本可以很浪漫很温馨,但文特森却偏偏冒出一句“月亮是宇宙的屁眼儿”。恶搞的泛滥是现代化泛滥的一个必然趋势,从某种角度看,恶搞是一切先锋艺术的母体。人们对之很反感,因为它不断通过胡思乱想和嘲笑抨击流行的,大众认可的根深蒂固的说法。曹植之《洛神赋》大抵将美女之美描述到及至,也将他的意淫发挥到及至。多么美的说法,但我在读这篇说法的时候突然想到了屁眼儿和肛交。就像用淫秽的语调去读一首纯洁的诗。</font></font></p><p><font color="#000000"><strong>5 <wbr></wbr></strong> <wbr></wbr><font style="FONT-SIZE: 12px;">鲁迅和王尔德。当你耗费巨大的精力去完善自己的说法时,你是在完成一种虚荣的自欺欺人的工作。鲁迅说自己不是阮<font style="FONT-SIZE: 12px;">藉,不会哭哭啼啼赶辆马车一边喝酒一边哭。当然,我们都知道鲁迅是斗士。毛泽东用了五个“最”形容他。王尔德一生就没停过论战,他的口吻既像亨利勋爵又像发春时的莎乐美。这两者曾努力试图通过辩论去显得聪明一些,电视辩论赛里能经常见到那样的嫩货。他们不断在洋洋得意中露出一张胜利的愚蠢的笑脸。米兰.昆德拉也在完成自己的说法,他是所有小说家中最理智的一位不断给出说法的人。<font style="FONT-SIZE: 10px;"><font style="FONT-SIZE: 12px;">他说“<font size="2">没有人,请相信我,假如卡夫卡是捷克人,今天没有人会知道卡夫卡是谁,没有人。”他很真诚,但他未必信任自己的任何说法。</font></font></font></font></font></font></p><p><font size="2"><strong><font style="FONT-SIZE: 14px;">6 <wbr></wbr></font></strong> <wbr></wbr>政客歌颂党派,艺术家为自己赚吆喝。所有政客都说:“在党的领导下——”世界上最伟大的事是一个女人在一个男人的引导下张开双腿把阴户露出来,这不需要党的领导,生小孩和工作也不需要党的领导。所有艺术家都曾为某种不朽的愿望放屁,高谈自己作品的价值和思想体系。残雪是中国最好的女作家,过去几年她放了很多屁,这一点和二流三流四流作家没什么两样。有时,我想,要是残雪一直不出名呢?要是她出版一部小说只有三个人购买呢?她有这样的潜质。当她自言自语地说出那些字句时,她是否有相同的耐性和激动?</font></p><p><font size="2" style="FONT-SIZE: 14px;"><strong>7 <wbr></wbr></strong>
<font style="FONT-SIZE: 12px;">任何交流都是白费力气,因为从来没有真正的感同身受。一本正经的语重心长,一本正经的醍醐灌顶,一本正经地心悦诚服。虚伪在这些时刻泛滥成灾。</font></font></p></fo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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