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助者的生存之痛

高松年

<p>无助者的生存之痛<br/>高松年</p><p>知道应湘萍是10年以前之事。那次在创研室组织的千岛湖崂山岛的小说笔会上，她第一次来参加。那时她初涉创作，当时写了什么和怎么写，均印象不深。以后在几次笔会上，也都碰到过她，但对她的作品，均无大的印象。直至她以方格子为笔名在《花城》等杂志上发表作品，才对她有一种刮目相看的感觉。以后，又不断听到她的作品被《小说选刊》等选刊所选用的消息，及至去年她的短篇《锦衣玉食的生活》上了全国小说的排行榜短篇小说第3名，对她真有一种"横空出世"的感觉。杭州近年常有新人的作品在全国重要的文学杂志上发表，说明杭州近来文学创作发展势头不错。而在这支新起的创作队伍中，方格子应属名列前茅的。<br/>因为要开研讨会，我集中读了她的几篇小说新作。我感到，她的这些近作中，在小说的审美向度、叙事态度和叙事策略上，的确有着不少是属于她自己的独特之处。她的小说，虽然也都是取材于当下的现实生活，但出现在小说中人物大都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无助者，而且都是女人和少年，像《锦衣玉食的生活》写的是下岗离异、生活无着的艾云，在极度的生存危机之中对于美好生活的期望和幻想；《上海一亱》写的是从农村到大上海当小姐的杨青，对于理想的情感生活的渴望和追求。然她在小说中，并没有刻意去描绘这些底层民众日常艰难人生中的一些表象形态，也没有从对一些生活表象的展示中，去发掘其中的种种伦理价值。看得出来，方格子是有意要使自己的叙事，与现实生活的表象形态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而抽出笔力来集中去描绘这些生活在底层的卑微弱者的被曲了的精神追求，并从这种追求之中，让人感受到她们切肤的尖利的生存之痛。有意思的是，小说在传达这些卑微弱者的尖利的生存之痛时，我们从小说中读到的却是小说主人公们充满美好的幻想，和充满诗意的瞬间感受。艾云在生活的极度孤苦无助之中，却把生活的希望寄托于来世。为了来世能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死后所穿的锦衣的设计上，以至于反复地设计自己的死法。在这个过程中，她似乎并不感觉到生活苦楚，而却是充满着对幸福的期待；杨青也一样，在现实生活之中她得不到真正的爱，却在虚拟的网络中她终于找到了这份真情。在招待所与研究生相会的诗意瞬间，究竟是生活的真实，还仅仅是杨青的一种幻觉，已令人莫辨，但在杨青这里，是确乎其然地享受到了。当小说的主人公义无反顾地走向她们为自己设计的"幸福"幻想的时候，明眼的读者却从中读出了一种心酸，一种悲哀。把真实之苦隐于背后，而去极写一种虚幻之甜，实际上是写出了这些卑微弱者反抗、挣扎的无力，是痛到极点的一种反常表现。这是一种非常聪明的叙事策略。在这种策略的演绎下，可以在阅读中产生一种震憾人心的阅读效应。方格子以这种独特的审美向度和叙事姿态进入叙事，使小说产生了一种张力，一种耐读性，也体现出了她的善良和对于无助卑微心灵真诚的关怀之心。<br/>我们看到，尽管方格子的小说也是直面当下的现实生活，但她习惯透过人物的心理剖示，来展现人物隐秘的精神追求，又从这种精神追求的破灭之中，让人看到这些弱者人物在生存情状中的感伤、无奈和无助。这种不同于传统现实主义的独特的叙事姿态，使她的小说从人性的角度，在对于底层民众的生存本相的描写和开掘上，显得更为深刻。因此，年度小说排行榜将她列于其内，也就不足为奇了。　<br/></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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