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在海边》（连载之二）

周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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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篇小说]<o:p></o:p></P>
< >                        在  海  边（连载之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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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8）<o:p></o:p></P>
< >现在，唐娟白天要上班不能陪我了。我一个人呆在家里看看书，看看电视，看看报纸，出门去到处转转，买些菜回来做好等她。她每天回家都很晚，天都快黑了，但一进家门，看到我为她而准备的晚餐，一身的疲惫顿时烟消云散，看着满屋的鲜花，享受着烛光晚餐，她醉了。<o:p></o:p></P>
< >我为她斟酒，她攥着我的手说：你能留下来吗？<o:p></o:p></P>
< >我笑着问：多久。<o:p></o:p></P>
< >她闭着眼睛呢喃道：永远。<o:p></o:p></P>
<P >我说：给我理由。<o:p></o:p></P>
<P >她端起酒杯：世上并不是缺少理由，而是缺少发现理由的眼睛。<o:p></o:p></P>
<P >我跟她碰杯，一饮而尽。<o:p></o:p></P>
<P >蜡烛的火苗奇怪地抖动着，象是心跳。我无言以对，心里明白回归的理由也许更加充分。<o:p></o:p></P>
<P >晚饭后，我们踏着月光到屋外散步，穿过小区的林荫、草坪，来到海边。海湾里风平浪静，倒映着高楼里的万家灯火，远处的海水呈现出墨一般的黑，深邃而渺远。唐娟看着海湾对面的楼宇，发呆。很久以后，竟有两行清泪挂在腮边。<o:p></o:p></P>
<P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因何而流泪。这是我所帮不了她的，我只能静默。<o:p></o:p></P>
<P >她自言自语：每一盏灯都让人觉得温馨、浪漫，以为在它的庇护下都有一个美满的故事和一个美满的家。其实，只有灯下的主人自己才明白，圆融的灯光下，也许是一个残缺的梦和充满离愁别绪的等待。<o:p></o:p></P>
<P >我看着她想说点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我拥着她在石凳上坐下，她将头枕在我的肩膀上，轻声念叨：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沉沉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晨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o:p></o:p></P>
<P >起风了，是那种微风，带来些许凉意。我把她搂入怀里，她躺在我的双腿上，脸仰朝着我，长长的睫毛象两把小刷子随着眼帘的闭合书写着深沉的爱意。<o:p></o:p></P>
<P >她说，我想听听你的故事。<o:p></o:p></P>
<P >我嗓子发痒、干涩，声音沙哑地说：我很普通，平淡无奇，出生在一个小县城的百姓家里，顺利地读完小学、中学，考入一所普通高校，只是在大学里这几年稍微地有些出息，担任过学生会的文体部长和校团委的文娱委员。毕业的时候被顺利地分配到一家大型的国有企业一直干到现在，毕业后不到两年就结婚、生孩子，因为厌倦日复一日的平淡生活，就主动要求到了离家千里的海边，无所事事和多愁善感搞得生活一团糟，我放纵自己，沉溺与酒色，还有强烈的自恋情结，想念家人却又不愿意承担责任，想爱却同样不原承担后果。我妻子已经提出跟我离婚，我更是六神无主忧心忡忡。我不知道我需要什么样的生活。我不知道。但我肯定，任何一种生活方式于我，都不会长久地适应。要不了多久，我就会厌倦和烦躁。我知道这是性格的原因，这是宿命，我摆脱不了，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堕落。<o:p></o:p></P>
<P >她很是同情地看着我，仰起头来吻我，但看得出她并不理解我，因为她的性格是坚强的，内心是强大的，她对我所经历的痛苦和挣扎并非感同身受，她只能靠想象去体会。<o:p></o:p></P>
<P >即使是在海边，在天涯，两个孤独的人在一起相依相偎，也还是不能彼此了解，这种孤独才是最为深刻的，我不禁悲从中来。<o:p></o:p></P>
<P >她说：你背叛你妻子以后，心里的感受是不是很复杂。<o:p></o:p></P>
<P >我点点头，叹口气道：这是一个令人尴尬的话题，我每次离家起码半年，跟妻子团聚的时候，我明白她心里有许多的疑问，但无法开口。你想啊，她要是问我有没有跟别的女人上床，我肯定回答说没有，这样，欺骗会伤害她。我要是如实地回答她，岂不是对她造成更大的伤害？这是一个两难的话题。她也是知识女性，懂得隐忍、含蓄，但她不是傻子，欺骗不了自己的感受，于是我们之间夹杂了越来越多的猜疑、隔阂，她看我的时候，眼神越来越陌生。终于，她承受不了了，她提出要离婚，我除了内疚，还能有什么呢？<o:p></o:p></P>
<P >她说：亲爱的，你是一个诚实的好人，但确实是一个拿自己没办法的懦弱的人。我想，我跟你妻子的感受一定相似，既爱你，又恨你，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唉。<o:p></o:p></P>
<P >我知道，她的这一声叹息就是对我的判决。没有一个女人会爱上一个懦夫。我也知道，诚实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倾诉和坦白又是我所需要的。<o:p></o:p></P>
<P >人呐。<o:p></o:p></P>
<P >她突然抱紧说，我冷了，我们回家，我们彻底的放纵一次。<o:p></o:p></P>
<P >我们彻彻底底地放纵了一次，我们都很清楚，经此一别，在茫茫人海里我们将成为路人。好在，我们的相识非常单纯，没有太多的濡染和牵挂。我们没有历史也不会有什么未来。我们只有现在，只要纯粹的、无与伦比的性的享受和满足。<o:p></o:p></P>
<P >第二天，她照常上班，我把屋里的花全部换成新鲜的，把房间收拾完毕，将床单、枕巾洗了，留下钥匙悄然离去。<o:p></o: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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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9)<o:p></o:p></P>
<P >一回到北海，不甘寂寞的我就邀约几个跟我一样的单身男人到一家四川老板开的火锅店烫火锅。这几个朋友严格地说都是玩伴儿，在一起打打麻将、喝喝酒、唱唱歌、吹吹牛，大家聚在一起，少不得划拳赌酒，天南海北地聊天。单身男人聊天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女人。谢总讲了一个故事：他的一个朋友是某公司的经理，姓刘，年纪比我们大一点，四十岁，他的妻子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总，在外地，两口子都算是成功人士了。这个刘总在这边有个情人，其实就是他的秘书，两人感情很好，刘总带着她去各种场合，也不忌讳什么。女的很年轻，三十刚出头，人长得很漂亮。前不久，刘总出车祸死了，妻子过来出席追悼会，秘书一直陪着她让她很感动，她自始至终不知道死去的丈夫跟秘书的关系。可见在她过来之前，秘书是独自一人忍着悲痛，把刘总和她共同生活的痕迹一一抹去，作为女人，她不仅爱着同一个男人，而且非常善良，不愿意去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o:p></o:p></P>
<P >故事很简略，他讲得也很平淡，但完事以后大家沉默不语。<o:p></o:p></P>
<P >外面下起了很大的雨，天色灰暗。<o:p></o:p></P>
<P >我的感受非常复杂，我率先打破沉默，提议为爱情干杯，为宽容干杯，为对人性的尊重干杯。我说祝愿她们两个今后成为姐妹。大家都举起了酒杯。朋友说我很幽默。<o:p></o:p></P>
<P >酒桌上的话题是转移得很快的，有人又开始闹酒了。我相信，除我之外，不会有第二个人还沉浸在这个故事里。但我不能，我为这个女人而感动，为刘总能遇到这样的女人而羡慕不已。<o:p></o:p></P>
<P >饭后，朋友们又去唱歌，我谎称疲倦溜回家里。我急切到想见到燕子。我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坐台，电话里的声音很嘈杂，我说你如果不便走的话，就下班以后再来吧，我等着你。挂了电话不到十分钟，她就急匆匆地来了。我问她这样走了不好吧？她回答说：管他呢，我的老公叫我，我能不回来吗？她嗅了嗅问道：你刚喝了酒？我点点头。她说我想喝酒，你能陪我去海边吗？我点头同意。<o:p></o:p></P>
<P >海边已是密密麻麻的人，当地人把暑天在海边喝啤酒、珍珠奶茶或别的饮料等统称为“喝冰”。一张小桌子，几把沙滩椅，一盏红烛小灯，三四个朋友围坐着，给人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此时的海边已是人满为患，我们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几乎找不到座位了。多亏燕子眼睛尖，发现有一桌人象是要离开的，立马过去把位子占住。我们坐下，燕子一开口就叫了四瓶漓泉啤酒，全部是冻过的，然后在推着单车叫卖的女人那儿要了炒田螺、卤鸡翅膀、鸭脚，我们边喝边聊。我问她跟鸡头谈得怎么样了？她的表情一下暗淡了，她告诉我，鸡头说如果她离开他，他就走投无路了，只好破罐子破摔，并威胁说要回去叫人把她全家灭了。我说，这么说来，你不打算离开他换一种生活哪？她说需要等待，先稳住他，过一段时间鸡头要回去接小姐过来，到那时她再设法离开。<o:p></o:p></P>
<P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就给她讲述唐娟的故事，当然隐去了我跟她的关系。显然，我是想通过这个故事对燕子有所启发，希望她象唐娟一样能改变自己的生活和命运。我说有一种哲学叫存在主义，它的精髓就是主张人有权对自己的一切作出选择，并承担由此所带来的后果。它首先强调的是权利，你却把这个权利交给了别人，这是很可悲的。当然，你也可以继续你目前这种生活，这也是一种选择，但你必须承担的结果，就是连起码的权利和自由都必须经过鸡头的赐予，你愿意这样一辈子吗？她一个劲地喝酒，什么也没说，我不知道她是否听明白我所说的。<o:p></o:p></P>
<P >我注意到周围几张桌子的人是做传销的，因为他们每人手上都有一个小本儿，而且说话神秘，交头接耳，再看他们的长相也不象是本地人，操的是东北口音。我们已经接到派出所的通知，说最近有一伙传销分子从外地流窜到北海，要我们密切注意，不能把房屋出租给这些人。<o:p></o:p></P>
<P >我问燕子知道传销是怎么回事吗？<o:p></o:p></P>
<P >她说知道，她住的小区就有，这些人看上去并不坏呀，好象还挺讲组织纪律，外表彬彬有礼，他们住的地方干干净净。<o:p></o:p></P>
<P >我笑着说，就凭你对他们的好感，完全有可能被发展成为下线。<o:p></o:p></P>
<P >她说不可能，我这个人最不会骗人。听说传销专门骗自己的朋友和亲人。<o:p></o:p></P>
<P >我们又是沉没，各自喝着闷酒。<o:p></o:p></P>
<P >过了很久，她突然问我：如果我出去打工，你能帮我吗？<o:p></o:p></P>
<P >我被她这个没来由的问题懵住了，我说：你说的具体一点，你需要什么样的帮助？<o:p></o:p></P>
<P >她说我也不知道，我没有打过工，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困难？<o:p></o:p></P>
<P >我倒是对她的这个想法很感兴趣，这说明唐娟的故事对她起了作用。但我不知道她擅长什么，或者对什么有兴趣。<o:p></o:p></P>
<P >她说：我比不上唐娟，人家有大学文凭，可以当文秘，我只能做粗活，可是挣钱很少。<o:p></o:p></P>
<P >我说：你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钱多钱少是一回事，你首先要考虑的是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才是最重要的。你想打工，这很好，希望这不是一时的冲动，同时要做许多准备，包括心理的，因为打工会很苦的，比起坐台来可没这么轻松。<o:p></o:p></P>
<P >她说自己想好了，等鸡头回老家她就回去办身份证，然后去深圳打工。<o:p></o:p></P>
<P >我这才知道她才十七岁，出来之前连身份证都没有。<o:p></o:p></P>
<P >晚上，她去了我那儿。鸡头一连打了五个传呼她也没回。<o:p></o: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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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10）<o:p></o:p></P>
<P >香港公司发来一份传真，同意跟我们合作，条件是我公司以土地作价入股，他方以现金入股，双方各占百分之五十。这个应当说是没什么问题的，关键是我方以什么样的价格将土地作价。从这些地方就可以看出人家的狡猾和办事的细致。他们公司上次派团来考察的时候，我们还没有意识到这点，就已经叫人悄悄的到相关部门去了解到了土地价格，并在补充协议里头就明确了这点。对此，集团持不同的意见，认为与其这样，倒不如让政府托管了还省心，我跟成总在电话里交换了意见，我认为，我们公司应当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要转变观念，眼睛不要老是盯着帐面上的土地价格，这已经成为历史了，我们并不是要清算过去，但要正视以前的决策失误。香港公司有合作的诚意，而且提出的条件在情理之中，试想，如果不按照现行价格作价，人家又能接受什么样的价格呢？成总反对的理由有两条：一是，按现行价格作价，不如交政府托管，我们何必劳神费事呢？第二，明明帐面上是八千万，现在要以不到两千万作价入股，谁敢承担这个责任？他问我是你还是我？他在电话里气咻咻的说：“正视过去的决策失误”，还轮不到你！哪一天有这个必要的话，也是我的事情。他说，我只知道八千万一下子变成不到两千万，知晓内情的人倒也罢了，不知道的人肯定会怀疑这中间有什么猫腻，国有企业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一旦项目中再出点什么纰漏，到那个时候就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我本来还想做进一步的说服工作，虽然眼下以土地作价入股从帐面上看我们的确是损失了，但要看到这块地具有很大的开发价值，按照我们集旅游、度假、产权酒店为一体的这个思路，项目一旦合作成功的话，获利将是长远的，这才是认真负责、实事求是的态度，总比不作为地，听任其自生自灭的态度积极。但是到了这种地步，成总已把话挑明了，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并且，他顺便在电话里告诉我说为了照顾我的家庭集团已经决定调我回去，让我尽快把手头的工作移交给刘东。<o:p></o:p></P>
<P >我无话可说了。这就是国有企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成总想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级别和乌纱帽，而我们只是想实实在在地做点事情，两种想法代表着不同的利益，必然发生冲突，就只好牺牲国家的了。我为国家拥有这样的干部悲哀，也为成总悲哀，名义上是一个企业家，可是他所看重的是自己的级别和位子而不是企业的效益，这也是他的无奈，国企领导人的待遇是跟着级别走的，成总的副厅级要是没了，车子、房子、票子也跟着没了，这的确不是他的错。<o:p></o:p></P>
<P >工作移交一个上午就足够了，马小伟张罗着要给我开欢送会，我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刘东一下子从中层越到了公司一把手的位置，凭借的东西大家到现在也不清楚。而原来的几个管理层成员除了马副总还有两个助理突然从领导变成了被领导的，心里的滋味肯定不好受。见事不妙，我篡夺了主持人的权利，把握了主动权，匆匆结束了会议。看看离饯行晚饭的时间还早，我把小伟叫了出去，到海边散步。<o:p></o:p></P>
<P >夕阳把海面染成金色一片，海水仿佛融化的铁水一般浓浓地、粘稠地很有质感。我说，夕阳多美。小伟叹口气道：可惜是夕阳了。我笑起来：多大的事啊？值得这样吗？小伟也笑了，但笑得很勉强，他说：其实对我个人来说倒也没什么，只是觉得集团这种做法让人无法接受。你走，倒是可以理解，回去跟嫂子团聚，弥补这几年所欠的债，大家都为你感到高兴。我打断他说：谢谢你，小伟，这些年对我的关心和工作上的支持。说着我动情地楼着他的肩膀往前走。可是他又接着说道：你说要是重新派一个人来，大家倒也没什么好说的。这么一下子把他弄上来，不是对我们几个人这几年工作的否定吗？我说：小伟，你这么想我完全能理解，也许集团考虑问题是站在别的角度，比如怎么样才能有利于下一步的工作。你知道，我们的国情就是这样，关系也是重要的生产力，听说刘东跟这家香港公司有点什么关系，这也许有利于今后的工作。小伟哼了一声，反问道：管理层七拱八翘、人人心里都不舒服，这利于团结、利于工作吗？而且，这个合作项目不是泡汤了吗？我被他这么一问弄得无言以对，的确，我的回答是苍白的，不具有说服力。我只好不做声，默默地往前走。<o:p></o:p></P>
<P >小伟突然从后面赶上来，狡黠地冲我眨眨眼说：大哥，这儿有我你就放心走吧，有什么人需要我照顾的话请说一声。我听出他的言外之音了，难道我和燕子的事情被他知道了？我的脸微微有点发烫。但一想这只不过是句玩笑，就顺着说：好啊，以后还少不了麻烦你替我买奶粉给人家送去。说完我自己笑起来，而小伟却没笑，他说：集团让你回去你真的以为就这么简单吗？我说：我不知道还能有别的原因。这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交给我说：有人暗地里做了手脚你还没有丝毫察觉。我打开一看头都大了，这是封打印的检举信，内容是关于我跟燕子交往的来龙去脉整个过程，包括如何招惹了黑道上的麻烦，被人敲诈等等，通篇胡言乱语，添盐加醋。开始我以为是鸡头干的，但接下来的内容又排除了这点：张川同志由于沉溺于这种婚外恋不能自拔，从而导致了工作上得过且过、疏于管理，公司上下运作混乱、人心不稳，开支上大手大脚，大吃大喝成风云云。我问小伟这东西从哪儿弄来的。他说是集团转来的责成他进行调查。我看见信封的确是集团发过来的。我说是谁会干这种无聊的事情呢？他说还能有谁呢？其实，我心里清楚，把种种迹象联系起来看，极有可能是刘东干的，但他是从哪儿知道我和燕子的事情的呢？唯一的可能就是从鸡头哪儿，鸡头恨我是肯定的，他要告我也是有动机的，这我能理解，但他是如何跟刘东结合起来的我就不得而知了。我猜测，他既然拿了燕子手里我的名片，就很容易找到我的公司，或者打个电话就可以了，也许是碰巧遇到刘东这个有心人。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想叫我公安上的朋友把鸡头抓起来一问就明白了。但转念一想，还有什么意义呢？倒是可以借收拾鸡头出口气，可于事又有何补呢？何况，鸡头也挺可怜的，一个男人混到这种份上，靠着女人吃软饭，并且现在手里的几个小姐已成鸟兽散，象他这样的人，做出这种事情来不算卑鄙，他是在捍卫自己的东西。这样一想，我便原谅他了。我所不能原谅的是刘东这小子，他这样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这就是赶走我然后取而代之，这样做就叫卑鄙了。而且添盐加醋胡说八道。<o:p></o:p></P>
<P >小伟说，我们本来打算借机修理这小子的，可你匆匆结束了欢送会。<o:p></o:p></P>
<P >我说：有这个必要吗？而且我们没有证据，虽然明知道是他干的，即使这样也不能成为修理他的理由啊。<o:p></o:p></P>
<P >他不服地说：难道就这样放过他哪？<o:p></o:p></P>
<P >我说：你还能怎样？对小人只能是敬而远之，今后离他远点。还有，晚上吃饭的时候也不要对他发难，就算给我一个面子吧。<o:p></o:p></P>
<P >（11）<o:p></o:p></P>
<P >不言而喻，晚饭的气氛让人很不舒服，虽然小伟听从了我的劝告没有对刘东发难，但在座的谁也不理他，刘东灰头土脸地坐那儿很尴尬，每个人轮流敬我酒的时候，他也很别扭地端起杯子要敬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响应，他说：同事多年，我很敬重你，希望你回集团后好自为之、步步高升。<o:p></o:p></P>
<P >他最后着句“步步高升”差点让我呕吐，我哈哈大笑，说：“好自为之”你我共勉，至于“步步高升”嘛，留给你自己享用吧。说完我自己把酒干了。<o:p></o:p></P>
<P >饭后，小伟提议去唱歌。我犹豫地说：算了吧，招待费已经不多了。谁知道这句话激怒了小伟，他指桑骂槐地吼道：我花自己的钱谁能把我怎么样，不愿意去的可以走。说完拉着我就上了车。刘东自然是没有去。<o:p></o:p></P>
<P >几个人到了歌舞厅，小伟拿出手机问我电话号码。我问他给谁打。他说给她，你的燕子，叫她过来陪你。我说算了。可他不依，坚持要叫她来。他说，你是因为她遭人暗算的，我倒要看看她哪一点值得你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再说了，你明天就要走了，也该跟人家告个别吧。我只好把燕子的电话号码告诉他，他歪歪倒倒地出去了。隔着窗户，我看见他激动地说着什么，一只手不停地比画着。半天，他回到大厅里对我说，大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放心，她马上就到。看见他醉醺醺的样子，挺可爱的，我为他叫了一个很漂亮的小姐，给其他几个也作了安排。助理问我：怎么，你要走吗？我说不走。他就急着要把他的小姐让给我。小伟说：你就先玩儿吧，张哥要等人。助理问等什么人？小伟说：你嫂子。几个人就哈哈大笑起来。我知道小伟没有半点恶意，他只不过是喝多了，有点失态。我也想了，反正是要走的人了，而且这几个又都不是外人，也就不忌讳什么了。<o:p></o:p></P>
<P >燕子来了，眼睛红红的，我问她鸡头欺负你啦？她摇摇头，不顾其他几个哥们看着我，一下子扑进我的怀里嘤嘤地哭了。哥几个不仅年纪差不多，平常相处得很好，再加上今天都喝了酒，都有些激动，竟然自发地为我们鼓起掌来。我对燕子说：好了，别哭了，大家都笑你呢。燕子这才停住，乖乖地坐在我腿上，楼着我一直把脸埋在我腮边。<o:p></o:p></P>
<P >小伟带头过来敬酒，他打开一听啤酒，在三个杯子里倒上，然后自己端起一杯：张哥，我为你们而感动，这是缘分啊。他指着燕子说，为她受这点委屈，值！说完一饮而尽。<o:p></o:p></P>
<P >接下来，几个单身男人纷纷拉着自己的小姐双双为我们敬酒，哥哥、嫂嫂地喊得象是真的一样。所有的人是第一次在我的面前如此的放纵、如此地融洽和友好，场面真是令人感动。<o:p></o:p></P>
<P >我一看，小伟起码叫了二十瓶啤酒。这架势是要一醉方休了。我主动跟每一对敬酒一圈，因为刚才在饭桌上气氛不对，没喝太多，所以显得游刃有余，而哥几个就不然了，包括小伟在内，都已经过量了，开始端着杯子缝人就喝，几个小姐起哄，他们又玩起他毂盅抢酒喝。包间里一时间乌烟瘴气，鬼哭狼嚎。燕子拉着我到没有灯光的小间里跳舞，她整个身子紧紧地贴着我，不停地吻我，抚摩我。<o:p></o:p></P>
<P >后来我醉了，第一个醉。是燕子和小伟把我送回家的，小伟让她留下来看着我，他自己开车回去送其他几个。<o:p></o:p></P>
<P >半夜我因为口渴醒了，见燕子眼睁睁地坐在床上看着我，我头昏脑胀根本就起不来。燕子给我兑来杯糖水用小勺子喂我。我喝了以后感觉好多了，起来用冷水冲了凉，顿时浑身清爽。我让她也去冲凉，她脸腾地红了，柔声问我：你行吗？我点点头。<o:p></o:p></P>
<P >她一件一件地脱着衣服，然后转身去了卫生间，我迫不及待地跟进。在水下拥抱、亲吻，让我们都很激动，我们颤抖着、抚摩着、她完全要融化了，瘫在我怀里任我摆布。我只好抱起湿漉漉的她朝卧室走去。<o:p></o:p></P>
<P >她呻吟着说：亲爱的，知道吗，我一直想有个我们自己的家，在那里我可以大声地、肆无忌惮地叫，叫给你听。亲、爱、的------<o:p></o: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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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我走了，燕子没来送我。是我不让她来的，我让她尽快了结这边的事情，然后回家办好身份证到深圳去找我。<o:p></o: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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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12）<o:p></o: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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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回集团报到以后，我请假回家办离婚手续，一切都很顺利。回到集团，我向成总打了辞职报告，应朋友的邀请，到了他的房地产咨询公司。他刚接受一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委托，负责一个楼盘的全程策划。而我呢，具体负责营销策划。我介入的时候，项目已经进入到主体封顶的时候，开盘已经两个多月，看来销售情况并不理想。我看完资料马上要求到楼盘去实地了解情况，朋友让我先休息几天再说。我坚持马上就去，他很高兴地开车陪我去了。开发商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农民企业家，在办公室接待了我，我们想听听他对营销的意见和看法。他让人泡茶、拿资料，不一会儿，一个漂亮女孩拿着东西进来了，我一看，不是别人，她正是唐娟。我以为她见到我会显得慌乱，我错了，她一点也不慌乱，甚至连应有的惊讶都没有，她和我的朋友早就认识，周总只是为她介绍了我，她很职业地很我握手说：张总好，相信我们今后的合作会愉快的。说完就退了出去。我相信周总和我的朋友谁也没看出我们过去认识，唐娟做得实在太好了，可以说是天衣无缝，没漏出丝毫的破绽来。她现在已经不是什么文秘了，而是总经理助理。当然，一个乡镇企业，随便封个什么职位倒不足以说明一切，然而唐娟的变化或者说表现倒是令人吃惊的，要不是亲身经历，谁也不会相信她曾经做过小姐。她还是那么妩媚、漂亮，但身上多了几分职业女性所特有的沉着与自信。在跟周总讨论完营销的意见以后，他让唐娟陪我们去看楼盘，朋友因为对情况已经很熟了，说跟周总还有别的事情要谈，就没陪我去。唐娟带着我出了总经理办公室，她拿了顶安全帽和一瓶矿泉水给我，然后给了我一张名片。我在心里说：还用得着吗，周总已经介绍过你的职务了，何必弄得这么假呢，跟真的似的。她好象看出了我的心思，但没做更多的解释，只淡淡地说了句：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o:p></o:p></P>
<P >看完楼盘以后，她带着我到休息室去，说周总晚上要宴请我和我的朋友。一进休息室，她就忙着开空调、泡茶，等一坐下来的时候，她就急于让我谈对于营销的想法。我笑着说：唐总真是性急啊，我才走马观花地看了一下，还谈不上什么成熟的想法。我故意把她的职务错叫为“唐总”，想必她应该感觉得到我对她隐隐的不满。果然，她宽容地笑了笑，说道：我是“助理”这点请记住，以免在将来的工作中带来不必要的误会；至于看法，我尊重张总你，你要是觉得不便马上就谈，我也勉强不得，但以后营销归你负责，我少不了是要请教你的。<o:p></o:p></P>
<P >我说：唐总真会说话，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点呢？<o:p></o:p></P>
<P >她依然宽容地笑着：我不想人人都知道我的过去，尤其是在公司里，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想忘掉过去，包括你。说完她站起身说失陪一会儿，你先在这儿歇着，那儿有今天的报纸可以随便，我还有点事情必须处理一下，呆会儿吃饭的时候我来叫你。她说完出去了。<o:p></o:p></P>
<P >我拿着报纸翻了一会儿，怎么能看得进去，也许是太累了，觉得精神有些恍惚，在柔软的沙发上躺着躺着居然睡着了。等唐娟把我摇醒时，我才知道刚才睡了足足一个小时。唐娟把我摇醒了，我刚从梦中醒来，还带着睡意，看见她半蹲在身边就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和冲动，她带着责备的语气说，看你，怎么这么疲惫，象是没人疼你似的。她已经脱下了制服换上了便装，性感和女人味又回到身上。我忍不住一把搂过她吻了一下，她推开我嗔怒道：坏蛋，这里是公司！说着在我腿上轻轻拍了一下：走，吃饭去，人都在楼下等着。<o:p></o:p></P>
<P >酒桌上，我的朋友大肆地把我吹嘘了一番，说我是地产营销的高手，成功地策划过哪几个项目，还一一地道出这几个楼盘的名字，我暗自脸红，幸好大家都喝了酒看不出来，并且，周总肯定是初涉房地产业，对情况还不是太了解，要不然这个项目就不会这么糟糕。几杯酒刚下肚，周总的豪言壮语就出来了，他为我们回顾了自己的创业史：带着村里十几个人到城里闯天下、包工程的时候才二十多岁，如今十多年过去了，包工队发展成为资产几千万的房地产开发公司，龙飞花圆是他独立开发的第一个项目，只要卖得好，还准备开发二期、三期。<o:p></o:p></P>
<P >大家就举杯，为合作愉快，为龙飞花圆的二期、三期干杯。<o:p></o:p></P>
<P >饭后，周总意犹未尽，提议去唱歌。朋友征求我的意见，我表示同意，因为再次见到唐娟心里真的很高兴。谁知道周总却放唐娟先走了。我挽留道：怎么要先走呢，大家一起去嘛。唐娟歉意地说：对不起，我真的有事，改日再陪吧。周总马上就附合道：去吧去吧，女孩子家就是事多，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去就是了。唐娟就一一告辞走了。<o:p></o:p></P>
<P >我怅然若失地跟着周总和朋友上了车，去了才知道哪里是唱什么歌啊，是去看艳舞表演，难怪不想让唐娟一起来。我对此毫无兴趣，而周总和朋友看得如痴如醉，借着酒性跟着别人吼啊闹啊，完事之后又去洗脚，一直折腾到一点多钟。和周总分手以后，朋友把我送回住处也回去了。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想唐娟，不知道她是否睡了，想起上次她所说的“倒时差”的话，想必是睡了。但是我还是控制不住自己，非常想见见她，最起码也要听听她的声音。于是我决定打个电话试一试，如果关机也只好算了。<o:p></o:p></P>
<P >我拿着手机调出她的电话号码，费了好大的劲，看来真的喝多了，眼睛是跳的，手也是抖的不听使唤。好不容易拨出去，却被告知“你所拨打的用户已停机。”我一下子懵了，失望得想哭，我非常孤独，非常想见到她。到这时，我才知道我很爱她。我跟她在一起的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她的妩媚、她的楚楚动人、她的性感、她的无助、她的坚强、她的奋斗、她的沉着------我发誓说，她要是在我面前，我会大声对她说：我爱你，唐娟！我在屋里走来走去，象一头困兽那样无可奈何。猛然间，我清醒了，酒意全无，我高兴得跳了起来。她下午不是给了我一张名片吗？我怎么这么蠢呢？我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巴子，手忙脚乱地把名片找出来，照着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有一段空白，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在心里祈祷：千万别关机！信号响起！是一声长长的“嘟——”，只响了一声，就传来唐娟甜甜的声音：“喂——”，我太激动了，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她又“喂”了一声，声音轻柔得让人想哭，她说：是你吗，亲爱的？我更不敢吱声了，万一她把我当成了别人怎么办？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张川，我知道是你，除了你没人会这么晚给我打电话。你说话呀，我可一直在等你的电话啊，宝贝！<o:p></o:p></P>
<P >我的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我哽咽着说：唐娟，亲爱的，我想见你，就现在。她回答说：来吧，我还住在老地方。我等你。我突然犹豫起来：不影响你明天上班吧。她咯咯笑起来：明天，不，应该是今天是星期天，我的小傻瓜！<o:p></o:p></P>
<P >太好了，这么晚居然还有出租车。<o:p></o:p></P>
<P >一路上我跟司机谈天说地，连他也能看出我很开心，他说：这么晚了，还去会女朋友？我点点头。他又说：按理说，我要收老弟双倍的钱讨个吉利。我笑着说：是不是见我高兴想宰我？好吧，就付你双倍的钱，谁让我今天高兴呢！他叫苦不迭地说：不瞒老弟你说，如今的生意真是不好做啊，这不，从零点接车到现在，拉你才算开张。我说：是吗？有这么悲惨吗？他赌咒发誓说：我要是骗你，送完你回去我撞车！我说算了算了，我相信。<o:p></o:p></P>
<P >说话间车已经到了，我没有食言。付完钱后我转身上楼，听见脚步声门自己开了，唐娟站在门里，把小脸从门缝里伸出来。我要进去她却不让，她说：先生，你找错门了吧，我好象不认识你也。我愣了一下，呆呆地瞪着她。她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瞧你着傻样，我的宝贝。来，亲亲我才让你进来。我们长时间地吻着，突然，我一把将她抱起，吓得她“哇”地大叫一声。我用屁股将门顶上，抱着唐娟往客厅里走，我把她放在沙发上，凑近她说：亲爱的唐总，让我好好看看你。她用小拳头轻轻地擂着我说：你坏，你坏。我伸手解她的睡衣，她笑吟吟地阻止了我：瞧你，满嘴的酒气、一身的汗味，去冲个凉，我替你泡杯茶。说着起身从鞋架上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在我脚下说：下班回来，路过超市的时候给你买的。我说谢谢。然后起身到卫生间去。洗浴的设备全部更新了，热水的龙头也好使了。我大声问道：看来你是打算在这儿长期作战了？她在外面答道：这儿难道不好吗？我可是分期付款把房子买下来了。我说好是好，就是离你上班的地方太远了。她走到卫生间，站在门口说：我舍不得搬走，因为这里还有你的气息。说完深情地看着我。我洗完澡，她拿着浴巾替我擦背上的水，同时推着我到客厅里去，把我摁在沙发里擦我的头发，我端起热茶喝了一口，说：好茶。她一下子拱到我怀里，抱着我脖子说：你辞职哪？我点点头。她又问：这次，可以多住些日子？我吻着她说：你想我多住些日子吗？她点点头说，想，我常常梦到你，你在外面也租了房子？我说还没呐，暂时住在宾馆里。她说，把房间退了，明天就搬过来。我说：这不，人已经在这儿了吗？她把脸埋在我胸口上长长地舒口气说：你来，我真是太高兴了，真的。我拂着她的头发说：唐娟，刚才在宾馆里打你的电话没打通的时候，把我急的。我非常想你，我发誓说，见到你我一定要大声对你说我爱你。她说：我也爱你，亲爱的。说完，我们紧紧地抱在一起。过了很长时间，她突然兴致勃勃地问我：你困了吗？我说见到你就不困了。她起身说：不困就好，我考你一道题，说着到卧室里拿来纸和笔。他叫我坐好听题：有一个男人L为了见他的情人H，必须渡过一条河，而要过这条河必须得到一个人的帮助，他首先遇到的是M，M答应帮助他，但条件是L得付给他一笔钱，可是L没有钱；L只好另找别人，这次他遇到一个女人S，S同意帮他，也有一个条件，L必须跟她睡一觉，L为了见到自己心爱的情人就答应了。L过河以后，把自己一路上的经历如实地告诉了情人H，H听后拂袖而去。好了，你现在根据自己的好恶把这几个人从喜欢到不喜欢排个队，我来分析你这个人的性格。<o:p></o:p></P>
<P >我拿着纸笔想了一会儿，按她的要求写下的排序为：L，S，H，M。唐娟让我阐述理由。我说：首先，我最喜欢L，他为了爱非常执着，不辞劳苦历经磨难，虽然最终没有得到H，但这种理想主义精神我很钦佩；其次是S，她成全了L ，虽然她也有条件作为交换，但也许她是喜欢L的，这可以理解；我不太喜欢H，她的观念太陈旧了，只着眼于L跟别的女人上床，就没想到L是迫不得已的，而且L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我最讨厌的是M，他不懂感情还趁人之危。<o:p></o:p></P>
<P >唐娟先亲了我一下，说：亲爱的，这是对你的奖励。当初别人考我的时候，我的答案跟你一模一样。好了，我现在来分析你的性格：在这里，L，S，H，M分别代表的是浪漫，性，家庭，金钱。它们分别是这几个英文单词的第一个字母，从你的答案可以看出，你这个人最具有或者说最看重的东西是精神上的富有，追求浪漫；其次，你的生命力很旺盛，S代表的是性，你很注重性的满足，或者说你很好色。 说着她自己先笑了，说是开玩笑的。她接着分析道：你不太看重家庭，或者说你这个人不太有责任感；最后，你最不看重的东西是金钱。<o:p></o:p></P>
<P >我说：你这都是些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o:p></o:p></P>
<P >她说：你别小看这个，它可是一个著名的心理测试题，很权威的，在分析人的性格方面百试不爽。亲爱的，我们俩的答案完全相同，这说明我们的价值取向是一致的，这难道不是缘分吗？<o:p></o:p></P>
<P >我抱起她朝卧室走去，我说：那好，为了我们的缘分，我们庆祝一下。<o:p></o:p></P>
<P >（13）<o:p></o:p></P>
<P >我正式到公司上班了。在龙飞花圆的售楼部，我把他们以前的售楼记录调出来看了，并跟几个售楼小姐谈了话，全面地了解了公司以往的营销情况。我总体上的感觉是，整个项目的前期策划和设计存在着先天的缺陷，花园所处的位置又比较偏，在运作过程中，有经验的营销人员介入太晚了，以至于在后来的销售过程中客户或者准客户对项目的意见无法反馈到项目上。如果把客户的意见当真，项目的设计就得修改，这当然已经是不可能的了。那么，我现在只能尽可能地采取补救措施。我首先着眼于营销环节的整改，包括统一售楼人员的说辞，规范举止，加强售楼现场的管理，要求售楼人员口勤、腿勤，并与一家报纸合作，不仅增加了硬性广告的投入，还配合着软性广告的宣传；同时，组织策划了看房直通车等等。通过半个月的实践验证，以上措施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房屋设计方面不合理的地方主要体现在户型上，这是无法更改的了，凭着经验，我提出通过后期的小区绿化和景观设计加以弥补。周总让我把具体的方案和预算拿出来。显然，这比以前的方案要增加投入近两百万，这让年轻的农民企业家很不以为然，他只看到两百万平摊到每平方的成本，就不知道如果不增加投入进行弥补的话，很有可能绝大多数房子卖不出去，到时候的损失可能让他倾家荡产。<o:p></o:p></P>
<P >谈判是艰难的，争执是不可避免的。会议长时间地陷入僵局。我朋友没怎么说话，因为他曾经对周总提过类似的建议没被采纳，并且在会议之前他已料到会出现这种结果，所以我们约定，由我唱红脸，他唱花脸，可以留有回旋的余地。我本着受人之托得人好处就要尽力的原则据理力争，我举出许多例子想要说服周总：一个项目的前期设计存在缺陷是很正常的事情，随着工程的进展，不断进行完善，不仅必要，也是衡量一个企业家是否具有魄力和远见的指标。我说东方花园的老总虽然不懂房地产开发，也是在景观上投入了三百万仍不理想的情况下，采纳了别人的意见，毅然把已经做完的绿化、景观推倒重来，追加预算三百五十万。这样的气魄和胆识最终为他赢得了更多、更长远的利益。<o:p></o:p></P>
<P >周总还是不说话，也许是我的话说得太重，伤害了周总的自尊，他的表情非常难看。唐娟也一再用目光制止我。说得自私一点，作为一家咨询公司，我们已经拿到了我们应得的咨询费用，到最后你的房子卖不卖得出去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可是，我依然认为这个项目还是有救的，既然有一线的希望为什么不努力争取呢？这关键在于周总本人了。<o:p></o:p></P>
<P >我没猜错，周总果然对我说的话耿耿于怀，他听完以后看都不看我一眼，象是对着天花板在说：我是没有什么魄力，也没有什么远见，我只知道老老实实地盖房子。你倒是有魄力，一开口就是两百万！钱不是你的你不心疼。我二十几岁就带着队伍闯天下了，什么世面没见过，你还在我面前摆老资格，拉倒吧。我话就撂这儿啦，多余的钱我是一分也不投了，你们爱干不干，请便。说完他起身就走，把一屋子的人晾在那儿。唐娟小声地责备我道：你这是何必呢？费力还不讨好。说完她也跟着出去了。屋里只剩下我跟朋友，我惭愧地说：都怪我，这下完了。朋友倒是不太在意，结果是早就知道的，只不过没想到会闹得这么僵，他笑着说：算了，别往心里去，他这人就这样。再想想别的办法。<o:p></o:p></P>
<P >晚上，我跟唐娟说起这事，我觉得没必要再到龙飞花园。她也觉得我跟周总合不来，她说彭总（就是我的朋友）比起你来可圆滑多了他的想法跟你差不多，也跟周总提过，周总不采纳他就不在坚持了，哪象你，一条道路走到黑。<o:p></o:p></P>
<P >于是，我给彭总打了电话，说明了我的意思，他说这样也好，免得两个人见了面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让我先休息一段时间，等下一个项目到手我再去。这就意味着我将暂时失业，下一个项目谁知道什么时候能到手？唐娟看出了我的忧虑，安慰我说：亲爱的，没什么，我养着你直到你找到新的工作。退一万步说，即使你不工作，我也养得起你。我说，我堂堂一个大男人，还要你一个女人养活，你不害臊我可害臊呢？她笑着说：也不叫你白吃饭啊，你看，我上班这么忙，你可以替我做饭、收拾屋子、洗洗衣服什么的。我说：拉倒吧，我成你的男保姆了，晚上还陪你睡觉，亏你想得出来。她说：这不暂时的吗？等你找到合适的工作我决不拦你。对了，你不是说爱好文学吗？你这段时间呆在家里没事干，可以写作啊，能挣到稿费更好，挣不到权当作练笔吧。我高兴地说：你说了这么多，就这个听起来还象是合理化建议。她说：不知道你的文笔如何，你会写言情小说吗？那玩意儿有读者还挺挣钱的。我说：你让我成为琼瑶还是张恨水？她说：那就张恨水吧，琼瑶的东西连我都不喜欢。哎，你就写写我们俩吧，我觉得我们的故事也很感人。我说：既然你同意把我们的事公开，我干吗不试试呢？<o:p></o:p></P>
<P >从第二天起，我就呆在家里开始了的待业生活，我喜欢提着菜篮子到市场上去逛，看着琳琅满目的蔬菜和瓜果，我就觉得很满足。采购回来后的烹饪工作也让我乐此不疲，我觉得自己是天生做厨师的材料，一干起这事来我就耐心十足，俗话说：食不厌精，我的烹调准备工作做得异常地细致、周密，第一天，我就足足花了两小时的时间在晚饭上面。晚上，唐娟回来享受着美味佳肴，听着我的表白，非常感动，感动之余也对我提出了善意的批评，她说：亲爱的，你的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但你不必把大好的时间花在这上头，别忘了，我还等着看你写的小说哟。说着她夹起菜喂到我的嘴里。我说：小说嘛，只有等到以后了，我现在哪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我看我还是到哪家饭馆去打工做厨师吧，我对烹饪很有兴趣。唐娟听完后大笑不止，说：别人要是听说我的老公是小饭馆里的厨师，肯定会笑掉大牙。我说：谁爱笑让他笑好了，我总不能因为不让人家笑而饿肚子吧。她说：我宁愿让你呆在家里我养着，也不同意你去做厨师，那不是牛头不对马嘴吗？国家培养你这么多年容易吗？我说：国家培养我的确不容易，可我现在失业了国家怎么不管我呢？她说：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是你自己辞职的好不好。我说：不好。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讨论。她说：我有一个惊喜送给你，你接受吗？我说：当然，只要是你给的我都要，包括你在内。她高兴地说：那好，你不是喜欢唱歌吗？晚上我请你唱歌好吗？我说：好是好，但老让你破费我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她说：说什么呢？只要你开心，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o:p></o:p></P>
<P >饭后，她不想洗碗，耍赖说：我们两个划拳，谁输谁洗。我说：你想得美，饭是我做的，我才不洗呢。她说：我在外面挣钱，不比你更辛苦吗？我说：你看看，这才一天呢，就说这种话了，还养着我呢，这样的软饭不吃也罢。她急了，争辩道：你这坏蛋，你知道我又不是这个意思。好好好，我洗碗还不行吗，老爸？我笑着说：你叫我什么？我有这么老吗？她答道：不是因为你老，而是你让我感到很安全，跟你在一起我很幸福！说完她独自洗碗去了。<o:p></o:p></P>
<P >唱完歌出来，我们顺着海边慢慢地走，经过一个大排挡，她坐下来说肚子有点饿，想吃烤鱿鱼。我只好跟着坐下。一个挎吉他的长发小伙拿着歌单走过来，我一下认出他了，高兴地叫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他也认出我来了，笑着说：哈，世界真是太小了！我忙着给唐娟介绍说：他是我在北海的朋友。唐娟起身跟他点头打招呼。小伙说：怎么样，还是合作一首《红河村》，我看看唐娟说：行，就《红河村》。旋律响起，我和他一起唱起来，他唱低声部，我唱高声部。在北海，我们多次合作这首曲子，可以说已经达到默契和珠联璧合的水平。周围的人被我们的歌声吸引住了，不约而同地为我们鼓掌。唐娟感动得流下了泪，起身抱着我亲了一口，抓着小伙说谢谢，欢迎你到我家去玩。小伙笑着，拨弄着吉他去了别的桌子，食客们争着点歌。是我为他带来了好运。<o:p></o:p></P>
<P >鱿鱼烤上来了，我们为方才的成功干杯。唐娟问我：你歌唱得这么好，怎么就没有想到往这方面发展呢？我想了想说：别人我是不会告诉的，在这件事情上我是有情结的，你想听吗？她点头说当然。我喝了一口酒，故作深沉地说：我大学学的就是声乐，我的老师是一个刚毕业的年轻女教师，在琴房练声的时候，她勾引了我，我们就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一切。后来，她的肚子鼓了起来，可是当时她并未结婚，可以想象，我们的事情暴露了，我被学校开除了。从此，我再也不搞音乐了。她张着小嘴听得入了迷，表情异常的可爱。我忍不住先笑了起来。她这才意识到上当了，用拳头擂我说：你这个坏蛋，我说嘛，你的经历还这么复杂，又冒出另外一个版本来了。她皱起眉头问道：你说的话究竟哪一句是真的？我说：“我爱你”这一句是，你以为在唱歌这方面发展很容易吗？得投入和包装，而且，我都老了，你都叫我老爸了。她天真地瞪大眼睛说：我又多了一个梦想，等将来有条件了，我要让你成为大器晚成的老歌星，白发苍苍的象王骆宾一样。<o:p></o:p></P>
<P ><o:p> </o:p></P>
<P >                    （14）<o:p></o:p></P>
<P >我的女儿要放暑假了，前妻打来电话说女儿希望假期里能够跟我在一起，她也想利用暑假进修。她并不知道我失业的事。开始我感到很为难，怕唐娟不同意，就没有提这件事情。可我心里却老是牵挂着我的女儿，我对她们母女俩一直很内疚，始终想着要弥补。现在机会终于来了，可是我又处于这种景况。我整天闷闷不乐，心不在焉，长吁短叹，终于引起了唐娟的注意，她问我：亲爱的，你成天这样闷闷不乐地，我很心疼。有什么事情不可以告诉我吗？你是大男人，我们这个家还要靠你来来支撑呢，连你都这样，我这心里就别提有多乱了。天大的事情都不要瞒着我，好吗？我这才把事儿跟她讲了。谁知她听完后不以为然地说：亲爱的，我当是多大一件事情呢！让她来，我还真想看看你女儿长什么样子，她象你吗？我说：象极了。宝贝儿，真谢谢你。<o:p></o:p></P>
<P >我女儿的性格有点内向，也许跟我们大人离婚有关。她不大说话，看什么东西的眼神都是冷冷的。唐娟对她很好，可以说是非常用心，她每天上班就已经够累的了，回来以后还要尽可能地带着女儿玩耍，不是带她去逛商场、给她买东西，就是带着她去看电影，倒好象没我什么事情。对所有这一切，我都默默地看在眼里，在心里对自己说，我会好好地爱你的。<o:p></o:p></P>
<P >星期天，我们带着女儿去野生植物园参观。出发前，唐娟到超市买了许多吃的东西，还特意买了台照相机，说要给女儿多拍些照片带回去留作纪念。植物园的各种各样希奇古怪的植物激发了女儿浓厚的兴趣，尤其是那些只有在沙漠里才能见到的各种仙人掌、仙人球，浑身带刺还开满五颜六色的小花，女儿看了爱得不得了，咯咯的笑着。唐娟把她难得的笑脸抓拍了下来。还有四方竹、光棍树，我女儿连做梦都想不到竹子会是方的，她抚摩着四方竹又是困惑又是惊喜的表情实在天真可爱，唐娟也不失时机地把它抓拍下来。最后，是我们三人比赛爬山，就是那座披着巨大的中国地图的山。唐娟跟我女儿很卖力也很认真，不一会儿就爬到了山顶。而我却气喘吁吁、走走停停，累得满头大汗，才在半山腰上就听见她们俩在山顶上齐声嘲笑地喊道：蜗牛，蜗牛。<o:p></o:p></P>
<P >下山以后，我们在植物化石林中吃午餐。我发现女儿的话明显地多了，而且开始接受唐娟了，两个人互相照顾着，你塞给我一根火腿肠，我递给你一小块榨菜，其乐融融，旁若无人。我虽然受到了冷落，但心里却很高兴。<o:p></o:p></P>
<P >华灯初上的时候，我们三人才疲惫却开心地往回走。<o:p></o:p></P>
<P >到家以后，唐娟忙着给女儿洗澡。我说没必要，她都九岁了，可以自己洗，女儿也说自己能洗。可唐娟瞪我一眼说：又没让你出力，你喝你的茶吧。说完拉着我女儿就进了卫生间，不一会儿，两人在水里嬉笑打玩起来。<o:p></o:p></P>
<P >我为自己泡了杯茶，坐下来打开电视，正准备享受这一天难得的休闲时，我的手机响了，我接听才知道是燕子，她已经到深圳了，说是第一次来深圳，两眼一抹黑、人生地不熟，要马上见到我。我赶紧走到阳台上去对她说：我女儿在我这儿，实在抱歉现在去不了。燕子在电话里就哭了，说这么老远跑来就是为了你，我身份证倒是办好了，可没有边防证，警察不让我入关，我该什么办啊？说着就又哭起来。我叫她先别急，就在电话旁边等着我不要走开，我想想办法再给她去电话。挂了电话，我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阳台上走来走去，不知怎么办。<o:p></o:p></P>
<P >这时，唐娟推开阳台的门梳着湿漉漉的头发来到我的面前，脸色红扑扑地很好看。他见我眉头紧锁，又拿着手机站在阳台上，似乎明白了什么，脸上有一丝阴影掠过，但只是一瞬间便镇定下来，拉我进了客厅，走过去抚着女儿的肩膀说：张川，我很爱你，也爱你的女儿，我希望等有一天你安顿好了以后，征得她妈妈的同意，把你女儿接来跟我们一块儿生活，你同意吗？我茫然地看着我女儿，她难为情地低下了头。唐娟说我刚才跟她讲好了的，是吗楚楚？我女儿点点头。唐娟接着说：当然，这一切仅仅是我一相情愿，我真的好想有个家。张川，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能当着女儿的面说说吗？我恼怒地说：你真是的，这些问题干吗非要当着孩子的面说不可呢？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她把女儿往自几身边靠拢一点，象是壮大了自己的队伍一样，颇为委屈地说：好吧，这个问题可以以后再谈，但有一句话你必须现在对我说，而且必须当着女儿的面说，你爱我吗？我看了看女儿，窘迫地点点头。她说：好，我也不逼你非得说出声音来，点头也算。你愿意跟我一起生活吗？我说当然。她说：你很干脆。但是你必须作出选择，这儿是我和你的女儿，是你必须承担的责任，你既然选择了我们，就一定得放弃以前的那种生活。我知道你以前的生活是什么样子，我理解你，而且接受了你，但我不希望你继续那种生活。你有跟过去告别的决心吗？<o:p></o:p></P>
<P >我得承认，第一次，我一个自以为阅历丰富、曾经沧海难为水的，年近不惑的大男人，被这样一个二十几岁的小姑娘给问住了，我这才真正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某种力量，你或许不会完全赞同她，但你无论如何不可回避她。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这是因为我清楚自己的弱点，我对我的性格不太有信心，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能止跌回稳，遏制住堕落的惯性从而跟她一起攀升。<o:p></o:p></P>
<P >唐娟走近我，爱怜地用手理着我的头发说：亲爱的，你这个样子真的让人很心疼的。我给你时间容你好好想想。你现在是不是急着要出去办事？<o:p></o:p></P>
<P >我点点头。<o:p></o:p></P>
<P >她说：你去吧，我跟女儿在家等着你，快去快回。<o:p></o:p></P>
<P >我走到门口她又把我叫住，回身到卧室里拿着一把钱出来塞在我手里说：拿着，也许用得着。<o:p></o:p></P>
<P >我转身出去的时候，泪水涌了出来。<o:p></o:p></P>
<P >我在梅林关找到了燕子，帮她补办了边防证带她入了关。在一个还算过得去的招待所为她登了记，然后带她到外面吃饭。她对我非常地不满，但是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吃着。我清清嗓子，试着开导说：燕子，你能来，我很高兴。深圳很开放，这里的机会很多，只要你决心改变以往的生活方式，我会替你想办法找一个适合你的工作。她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似想问什么，但什么也没问又低头吃起来。我说：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是的，我已决心改变我的生活，在这儿，我找到了自己的家，有我的爱人和我女儿。我必须对她们两个人负起责任来。我现在暂时也没有工作，但我愿意尽可能地帮你。说着我把唐娟给我的钱塞到她手里说：这个你先用着，没事可以到劳动力市场去转一转，看看有没有适合自己的工作，我们都留意着好吗？她抬起头来冲我笑了笑，笑得很凄凉。我心里抽搐了一下，一伸手就把她从对面的椅子上拉了过来紧紧地搂在怀里。她没有出声，潸然泪下，一任我疯狂地吻着她。<o:p></o:p></P>
<P >回到招待所，我本来打算马上离开，可燕子要到公共卫生间洗澡，我只好留下来替她看着行李。在这段时间里我几次犹豫要不要给唐娟打电话，因为我出来的时间已经够长了，怕她会起疑心。我想暗示她不会发生什么的，让她放心，等事情一完我就回去。<o:p></o:p></P>
<P >这么犹豫着燕子已洗完澡回来了，她看着我嘴翕动了一下，我没有意识到什么，还在那儿无话找话跟她聊。最后，她满脸通红地小声说：对不起，我想换衣服，请你出去。我这才恍然大悟，也满脸通红地站起来，心里清楚我们的确该结束以前的关系了。我说：燕子，在深圳，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坐了一天的车，一定累了，就先休息吧，家里，我爱人和女儿还等着我呢。我明天再跟你联系好吗？她平静地点头说：再见。<o:p></o:p></P>
<P >回到家，女儿已经睡了，睡得很香。唐娟好象在写信，见我回来就忙着起身为我泡茶。我阻止了她，说晚上不用泡茶了，喝了会失眠的。我在她身边坐下，问道：写什么呢？她说：给妈妈写信，我想告诉她我过得很好，还找到了爱人。说完就起身钻进我的怀里，叹口气到：张川，你究竟能让我托付一生吗？她仰起脸逼视着我。我注意到她的眼角有泪痕，一定是刚才我不在的时候哭过。这一次，我没有犹豫，肯定地点了点头。<o:p></o:p></P>
<P ><o:p> </o:p></P>
<P >                  尾   声<o:p></o:p></P>
<P >彭总又接受了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委托，我重新干起了自己的本行。暑假很快结束，我把女儿送回四川，并跟前妻谈妥，女儿到我这儿来上中学。燕子到几个劳动力市场去转了转，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最后是经过唐娟介绍，去了龙飞花园的售楼部做售楼小姐，工资虽然不高，但比较适合她，她现在知道了自己缺少什么，正利用业余时间读夜大，连周末也很少到我们家来一次，但绝对不是因为唐娟的缘故，她们俩相处得真的很好。</P>
<P > </P>
<P >（连载完  与我联系：13882323393）</P>

周强

<>对不起，让大家等久了！之所以如此，是一直对这样的结局不满意，俗套了。又想，我们都是俗人，不是吗？</P>
<>请批评！</P>

曾蒙

在写自传了所.

小你

下了细细品来.

孙其安

在海边过了几年"没有历史,没有未来,只有现在"的好日子.的确值得回味哈!

周强

批评得非常精到。其安兄，过来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