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剧]不速之客

byronrilke · 发表于 2005-12-14 23: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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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中人物<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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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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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因加特 炼金术士、卡斯托尔养父<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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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托尔 米兰大学学生、歌唱家<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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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吕丢刻斯 斯卡拉剧院音乐总监<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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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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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莎贝拉<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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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 侨居意大利的外国公主<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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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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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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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洛那郊外波吕丢刻斯别墅的花园。<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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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因加特上（坐在树上）。<o:p></o:p>
塞因加特 我要告诉你一件极其真实的事。在完成一桩独一无二的“伟大工作”的奇迹中，下界之物如同上界，而上界的也与下界无异。也许你已经知道我是一位炼金术士——古时候在遥远的东方有我的一位同行名叫葛洪，人们称他“大仙”、“牛鬼蛇神”或是“中国最早的化学家”。称呼随着时代而改变，关键要看何人掌权。那位高权重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信口雌黄天花乱坠，可是普天下的人都知道汉成帝逛窑子化名叫做张公子——我曾为枢机主教服务，也当过提琴手、彩票贩子、小偷和演员。我云游四方只是希望我的孩子平安无事，在他需要的时候用我全部的智识帮助他。我翻译过《伊利亚特》，并且有一千零三个情妇——每个女人都有可爱之处，而你只需爱那一点便足够。但女人也是一种可怕的动物，倘若你无法满足她们的贪欲便只有可悲的下场。里甘和戈纳瑞也曾吻过苍颜老父干枯的手，发誓说从未有一位父亲如此被爱着。可是有一类女人比那两个忘恩负义的悍妇更加凶猛，她们口呼着动人的爱，却不仅仅褫夺老父的权利和扈从，不仅仅在暴风雨的天气把光着头的老人赶到旷野中去。她们荒唐歹毒的念头比女巫锅里煮着的蛤蟆的种类还要多。我那可怜的孩子如今名满天下，能否逃过那些女人的狂想？我且在这枝叶茂密的老树间观望吧。<o:p></o:p>
【波吕丢刻斯、卡斯托尔上。<o:p></o:p>
波吕丢刻斯 没有纷扰的人群，正是休憩的时光。太阳不吝他的光明，我却更愿意在树荫下伸个懒腰。（向卡斯托尔）你打算读点什么？<o:p></o:p>
卡斯托尔 舰船驶入大海，再也看不到陆地，到处是海，到处是天。这时一片混沌的雨云出现在他们头顶，带来了黑夜和风暴，海涛在幽暗中汹涌。<o:p></o:p>
波吕丢刻斯 万事皆落泪的维吉尔？不，那岂不是辜负了这良辰美景？还是读一点奥维德吧。譬如《爱的艺术》。<o:p></o:p>
卡斯托尔 （佯嗔）宣扬放荡淫邪的人要下地狱。<o:p></o:p>
波吕丢刻斯 那也比不上宣扬伪科学之徒——<o:p></o:p>
卡斯托尔 我站在叹息桥上的时候，想起但丁的诗句，伪科学家将要坠入地狱的倒数第二层。<o:p></o:p>
波吕丢刻斯 杜卡<st1

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马拉">马拉</st1

ersonName>博士发明了什么奇妙的学说？是否有下坠之虞？<o:p></o:p>
卡斯托尔 不，博士是想说服主持科学院的某个偏执狂放弃一种明显谬误的理论，可是他们为之耗费半生，已经停不下来了。为了欺骗自己，他们无视更多人被误导。博士的逆众之举使他在科学院处处碰壁。<o:p></o:p>
波吕丢刻斯 你是想通过别的途经来帮助他？<o:p></o:p>
卡斯托尔 盲信的人个个自以为思想独立，他们出尔反尔、口是心非，用一种桎梏圈套别人，却不知自相抵牾不可胜道者，正是他们自己。<o:p></o:p>
波吕丢刻斯 你要让所有人都拜倒在你的脚下，让那最洋洋自得的比狗更谦卑。令他们前言不搭后语，射出的冷箭拐个弯飞回来，正中放箭傻子的脑门。啊，还是读一点奥维德吧：“当你一无羁绊，随意游历的时光，去找一个可以向他说‘你是我唯一所爱’的人……”<o:p></o:p>
卡斯托尔 然后在你的猎物身上写道：奥维德是我们的老师？<o:p></o:p>
波吕丢刻斯 我并不需要别人的教导，他写诗也并非为了教导我——布告贞洁婚姻的屋大维，他的女儿是全罗马最放荡的女人，诗人是想让人们知晓如何过上皇帝女儿般的生活。<o:p></o:p>
卡斯托尔 塞维丽亚的儿子不失为忠直正义之士，丽维亚却生下一个木脑壳。<o:p></o:p>
波吕丢刻斯 有时候我并不觉得提比略多么呆憨，因为有人比他更加麻木。<o:p></o:p>
【管家上。<o:p></o:p>
管家 先生，有三位公主来拜访您。<o:p></o:p>
波吕丢刻斯 让她们去见鬼！<o:p></o:p>
管家 可是先生，您真的要我这么说吗？<o:p></o:p>
波吕丢刻斯 从前她们为着我而来，出于礼貌我不能对她们说“见鬼”，可如今她们却想做我的对手，（看卡斯托尔）简直是异想天开。这样明媚的时光用来打发聒噪的乌鸦，岂不煞风景？就让麻雀和鹌鹑作一堆，排练它们的合唱曲吧！（管家下）<o:p></o:p>
卡斯托尔 我的指挥先生，您真不懂得待客之道。<o:p></o:p>
波吕丢刻斯 我的客厅可不是银行家情妇的沙龙，哪个小白脸马屁拍的最响就捧红他——不，这些女人蠢不可及却自以为是。伊莎贝拉公主旁听了一门关于地球密度的课程，却最爱写缠杂不清的第三者介入的爱情小说。没有一个正派人能看懂，只有她自己感动得痛哭流涕。往往越无人问津的女人越喜欢构思第三者、第四者、第五者的故事，让卡拉拉的大理石去追求石膏的碎屑，借以幻想着一切男人众星捧月地企望她，她便可摆出一幅冷若冰霜的模样挑三拣四，仿佛那些男人尽是她囊中之物，如隔日变换佩戴的首饰般仅仅用来炫耀。可真相如何呢？在埃及的筵席上由四个奴隶抬上来一张可以躺具尸体的盘子，本以为里面坐着一只趾高气扬的孔雀，谁知揭开盖子只看到一只吐着泡泡的蛤蟆。<o:p></o:p>
卡斯托尔 您的比喻生动到刻薄。<o:p></o:p>
波吕丢刻斯 哦，我知道您是有教养的人，如果不能把某些女士叫做蛤蟆，把某些蛤蟆叫做女士总没有错吧。<o:p></o:p>
卡斯托尔 您的朋友真有特点。<o:p></o:p>
波吕丢刻斯 我可从来没承认过这一点，春光明媚的时节我们打开窗户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可是总会有嗡嗡乱飞的苍蝇撞进来——<o:p></o:p>
卡斯托尔 那么再说说安娜公主吧，她也许是个批评家。<o:p></o:p>
波吕丢刻斯 一点也不错。她是个把虔诚挂在嘴上的批评家。可是我们都知道，懦夫的信仰，犹如娼妇的贞节，就像狂风中偶然缠上树枝的一根破布条。他们爱得不要脸，恨得不成器。全部的视野不超过一只蚊子可以看到的景况。他们像蛆虫一样蠕动着趋近潮流，像被人遗弃的犬彘一样在垃圾堆里翻捡，如果偶然捡到一本被人随手扔掉的色情杂志，便对着那抄袭的段落感叹道：“太伟大了！堪比古希腊的悲剧！色诺芬的《俄狄浦斯王》也没有这样击中我！”<o:p></o:p>
卡斯托尔 请不要再谈论了夏洛特公主了，你若经常学着那样文理不通的腔调，最后自己也会失掉优雅的谈吐。<o:p></o:p>
波吕丢刻斯 只要能看到你，我的灵感就永不会枯竭，虽然我这拙劣的言语不足以赞美你，但我仍然可以采撷最优美的曲调唱诵你。<o:p></o:p>
【三公主及管家上。<o:p></o:p>
管家 对不起，主人，我这卑微的人挡不住音量巨大的合唱队员。<o:p></o:p>
波吕丢刻斯 算了，你先退下吧。（向三公主）听从歌声的召唤，从地下升起的埃尔达带给人们未来的消息，可是殿下，你们是不速之客。<o:p></o:p>
伊莎贝拉 别紧张，最英俊的指挥！我们不会给您的前途带来厄运——（旁白）瞧他身后的那位更让人神魂颠倒。<o:p></o:p>
安娜 我们在所有的场合称赞您——（旁白）这样才能显示自己不是白痴。<o:p></o:p>
夏洛特 从未有一个年轻人如此幸运地得到这样慷慨的赞美——（旁白）以显示我和你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如何接近那个新贵？他的朋友像个铁桶一样箍着他。<o:p></o:p>
波吕丢刻斯 （冷笑）太荣幸了!那把不列颠的锦绣河山拱手送给狗才的国王也要羡慕我。<o:p></o:p>
安娜 哦，好先生，您说两位公主是狗才！我要晕倒了！<o:p></o:p>
夏洛特 她们的确没有善待父亲，可是自己也难逃悲惨的下场，唉，何必再提那不愉快的话题？<o:p></o:p>
卡斯托尔 我亲爱的指挥大人，这一场似乎没有我的戏。<o:p></o:p>
波吕丢刻斯 什么样的女子可以和你同台共演？恐怕只有生养了卡厄斯·马歇斯的伏伦尼亚。（耳语）这样一出蛤蟆企图爬上月亮的闹剧中怎么会有你的角色？设若蛤蟆真的爬上了月亮，上天都会发怒，乔武也会亲自把那光辉的一轮从天上抹去，免得丢人现眼。蛤蟆在亏蚀的月亮上呆不住了，便会滑下来，仍旧掉回它所应属的泥淖。<o:p></o:p>
伊莎贝拉 迷人的先生，你们在相互吐露艺术的真谛吗？<o:p></o:p>
卡斯托尔 不错，艺术之神只对感激的心灵讲述永不枯竭的话题——并非用日常的言语，空寂中的鸣响才是要义。切莫忽视大自然的暗示。殿下，智慧是永不流失的美，你们何不就此与缪斯畅谈？<o:p></o:p>
波吕丢刻斯 而我们，则要准备新的演出，各位，告辞了。（同下）<o:p></o:p>
【别墅外。卡斯托尔、波吕丢刻斯上。<o:p></o:p>
卡斯托尔 如果她们不走，我们就一直在外游荡吗？哪怕月亮播撒清辉，直到百草披挂露水？<o:p></o:p>
波吕丢刻斯 我宁愿在树上过夜，也不愿住在鸱枭盘踞的屋檐下。<o:p></o:p>
卡斯托尔 可那是你的家。<o:p></o:p>
波吕丢刻斯 只是一幢房子，送给她们也无所谓，只要我唯一珍视的人与我同行。那些夸夸其谈的蠢妇，就让她们用狂想度过一生吧。（看到卡斯托尔手中的书）这是什么？只有我们两人的时光何须读别人的词句，不管是谁的诗集都扔了吧，语言永远通向误解，我的心只追随光明之神。<o:p></o:p>
卡斯托尔 我告诉白昼你光芒四射，纵云遮丽日，你亦可使白昼辉煌；我又对夜晚说一旦星星消残，你也能使夜空光亮。<o:p></o:p>
波吕丢刻斯 这正是我想说的，而你的话太多了。（同下）<o:p></o:p>
【塞因加特在树上。<o:p></o:p>
塞因加特 据说儿女永远毋须防备母亲，因为那爱最真纯，可以使命运永世阴霾的卷轴上保有几分色彩，可以在时间的荒凉中给那迷途的人一丝暖意。可是怎样的爱情可以抹平世界的荒谬，给焦灼的心以安宁？我们且拭目以待。（下）<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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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卡斯托尔在本文开头吟的诗选自维吉尔《埃涅阿斯纪·卷五》，结尾“我告诉白昼你光芒四射”选自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第28首。<o:p></o:p>
 2、《俄狄浦斯王》的作者是索福克勒斯，文中波吕丢刻斯故意学某些人的调子张冠李戴。<o:p></o: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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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5-12-14 23:05:13编辑过]

byronrilke · 发表于 2005-12-14 23:04:35

没找到相关的版面，所以就发在小说区了。[em04]

曾蒙 · 发表于 2005-12-15 10:06:51

写舞台剧了,好样的!你真是多面手,学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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