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在口中的隐秘》

凸凹

<  align=center>含在口中的隐秘<o:p></o: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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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lign=center>◆<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凸<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凹<o:p></o: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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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有多种功能：咽食，说话，唱歌，亲吻，盛装并倒出垃圾……<o:p></o:p></P>
< >提一口内力，拉长嗯哼一词低吼着，把一粒痰从身体的深井处吸上来－－兽的表情，扬程器的工作。痰吸上来的那一刻，是快乐的：就像，卫星总装厂，在产品出厂、升空前，工程师和工人们，终于从它的体内找到了那粒深藏不露、让人坐卧不宁的多余物。但更多的时候是表情的浪费，工作的无效。有一年冬天，一粒痰，整整折磨了我两个月，它出来的时候，我看见它既圆滑又倔犟，还硬朗。那年冬天三分之二的时间里，我每天早晨、傍晚都要若干次低吼，啊哈着，嗯哼着，重复兽的表情和扬程器的工作。我发觉，重复并不是一件坏事。你看，你千方百计要找寻的那有效的一次，正被重复打通关节、隘卡，被浪费的时间和笨拙的工作重复出来：毕露，敞开，呈现－－在你面前。口痰如此，人生如此，历史如此－－从量变到质变。我曾在多种书中目睹过这样一些场面，病榻上的人，无论乞丐、书生、新贵，还是暮年的帝，当他们正要说出遗言中那个关键词的当口，却因为一粒痰挡在呼吸的瓶颈处，提不上来，一命呜呼。<o:p></o:p></P>
< >一粒痰滚到口中，是一捧文火的温暖，是，怀抱一个刚分娩出来的婴儿的温暖：温暖也是快乐的。把痰轻轻吐出，准确而及时地移交到另一个地方，那最终的收藏处：移交也是快乐的。如果就近没有移交的对象，不妨吐在纸巾里，牢实地叠裹着，而后将纸巾轻轻捏在手心，一路走行，遇到垃圾桶，或走到一处僻地，便悄悄移交了去。这个过程，几乎是平和的，不思想的，无所谓快乐也无所谓不快乐。<o:p></o:p></P>
< >我曾亲自处理过一粒痰，但那是一次失败的记忆。公共场所，痰到了口中，却无力把它移交出去－－纸巾、手帕、垃圾桶和卫生间，都没有。衔着一粒痰，穿人群，过弄堂，一路走着，寻着。刚开始尚能感知它的温暖，之后便丧失了感觉－－它与口腔的温度达成了一致，只觉得有一个东西粘黏在舌尖上。微呲着唇，身形像惨遭内急一般，走着寻着。后来，感觉它在冷却，冷却，直至寒冷。多么不协调的弃儿与家之间的大反差的相处！既然没有去处，哪里来回哪里去吧；口腔，只是客栈。憋一口气，我硬生生把它咽了下去，像耍蛇人吞一根吐着火舌的眼镜蛇。没有人知道我发生了什么。那一刻，脸青一阵、白一阵，几乎不能把持自己，几乎又让它随着哇一声呕吐蹦了出来。最终，我还是呕吐了，在当天晚上，倚在床头，一想到这事的时候。有一段时日，我特别青睐和器重药物的效用，汁呀浆呀肓呀什么的，样样都吃，巴望如造药人所说，把痰化了。但是，我发见，被化的往往不是痰－－相反，是痰，把药化了。“如果赐我以药酒，我就是那毒芹。／如果要将我欺骗，我就是那谎言。／如果要将我焚烧，我就是那地狱”（引自博尔赫斯《帮凶》）。<o:p></o:p></P>
< ><FONT face="Times New Roman">                  </FONT><o:p></o:p></P>

曾蒙

写"痰"啊,有些邪门.不过,很独特的思维.

凸凹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曾蒙</I>在2005-12-3 23:56:53的发言：</B><BR>写"痰"啊,有些邪门.不过,很独特的思维.</DIV>
<>技不如人，就捡别人没写过的整，取巧啊，哪怕脏的亦不妨，哈哈：：
<>
<>这是个几年前的旧东东</P>

曾蒙

哈哈,老大很幽默哈.

紫陌红尘

<>       一粒痰滚到口中，是一捧文火的温暖，是，怀抱一个刚分娩出来的婴儿的温暖：温暖也是快乐的。把痰轻轻吐出，准确而及时地移交到另一个地方，那最终的收藏处：移交也是快乐的。如果就近没有移交的对象，不妨吐在纸巾里，牢实地叠裹着，而后将纸巾轻轻捏在手心，一路走行，遇到垃圾桶，或走到一处僻地，便悄悄移交了去。这个过程，几乎是平和的，不思想的，无所谓快乐也无所谓不快乐。</P>
<>---------------------</P>
<>   痰在老兄的笔下能得如此妙境，也算是发挥了“它”的效用！写痰如此，可见兄长笔力之老到，视角之独特！如果不是后面那一口痰堵在心中，紫陌又要擅用权力，加为精华了。</P>

周瑟瑟

有点意思

杨岷

有意思是有意思,只是我跳着读的,因为感觉还是怪怪的哈.虽说写的时候要写别人没写过的,视觉独特,可是这种独特读者接受起来好象还是不太容易.    ,俺感觉心里翻得慌.

凸凹

<DIV class=quote><B>以下是引用<I>杨岷</I>在2005-12-20 15:17:13的发言：</B><BR>有意思是有意思,只是我跳着读的,因为感觉还是怪怪的哈.虽说写的时候要写别人没写过的,视觉独特,可是这种独特读者接受起来好象还是不太容易.    ,俺感觉心里翻得慌.</DIV>
<>谢直言。
<>倘写的痰都不能让人“翻”，那这个人的笔力真有问题啦。
<>问好！</P>

毛文洪

<>喜欢！首先的感觉，是写出了人人心中所有，个个笔下所无的事情。接着的感觉，作者是在用诗的的语言写散文（随笔）。你看，“一粒痰滚到口中，是一捧文火的温暖，是怀抱一个刚分娩出来的婴儿的温暖：温暖也是快乐的。”这不是诗的语言么？</P>

王柳峰

<>提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