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杀手》：爱你，只好杀了你

无耻的赛车

好莱坞中能保持每年一部作品的创作频率的高产导演不是太多，而能够游弋在人间情欲和残酷暴力之间的导演，更是屈指可数。迈克尔·温特伯顿就是这么一位执着而另类的导演。新作《心中的杀手》正好将情欲和杀欲融合在男主角卢·福特身上，伴随着委婉销魂的爵士男声，影片展现了一位反社会分子的成长悲剧和对成长的报复。
童年受母亲的不良诱惑，对抽打女子的臀部产生了无法抗拒的瘾，这种和母亲的畸形关系扭曲了卢·福特对异性爱情的态度。卢·福特的成长就是与这个非常规家庭的演变相随的。在卢的自白中，观众得知他小时候只要做错一件事，就得做另一件事情为其埋单。他杀了仇人为父报仇，精心设计的案件现场却被他人洞察，他只能继续拾起屠刀杀死那些知道实情的人，他的神经越来越敏感，无论是爱还是恨，他都无法用正常的态度审视，直至将自己推向万劫不复的境地。
但观众却难以对卢·福特作出道德上的谴责，迈克尔·温特伯顿的镜头里不存在道德现象，甚至是对现象的道德诠释也不存在。卢·福特这位小镇警长表面看来文质彬彬，说话温软，语气平和，如果走在大城市的路上就是一普通白领、所谓的弱者。但他不是尼采眼中那种寻求道德保护和公平对待的弱者，一旦自身空间受到挤压和崩塌的危险，卢·福特便愤而反击，他在杀人时伴随着大爱和大恨。他对妓女乔伊斯拳打脚踢，一边狠狠地击打乔伊斯的面额，一边还含着泪水说“我爱你”。两人间的爱情无疑是真挚感人的，电影中不时穿插的第一人称视角的闪回是这种感情的证明。观众很容易被沉浸在这种慵懒散漫的情调中，加之卢·福特一直喃喃自语的自白，带有自我剖析和辩白的意思。如同片名一样，迈尔克通过画外音、闪回、外在环境的对比将观众引入到男主角的内心。
这种代入无疑是成功的，不过正如迈克尔的过往的作品一样，他处理的极端敏感题材总能会产生一种不动声色的抽离。正当我们深深为主角的遭遇而心生同情时，卢·福特再起杀机，几乎是用同样的手法杀害了自己的女友，而杀人的原因一如以往：为之前所做的事情埋单。于是，观众又伴随着这种暴力，和镜头一起冷静地转身离开，静候主角最后的灭亡。
迈克尔·温特伯顿的作品永远都不是生活的波澜这么简单，他必然走在生活的风口浪尖之上。但即使是触碰到敏感的题材，却能保持着难得的客观和冷静。很多人说卢·福特是人格分裂或者双重人格，角色本身也提到自己有这种倾向，但毫无疑问，事情的起因并非源自主角天性使然，他不是嗜血法医，他只是畸形社会下的凡人畸形后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