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海浪雪亮》组诗（一）

看海 · 发表于 2011-12-6 00:37:09

文/看海

1

我便舍了这混沌肉身，欲，色。我怕我的心
再刺进你的泪水。关于海，它自由空旷的一面
预留着时间的瓦片。十二月，海浪雪亮。布满天空的神与仙
在此，已查无实据。谁手持海面最初生长的唇，接近
腹部里游动的鱼群。我想敲敲你贝壳的耳朵
安置晦暗的铁皮，螺旋桨。蓝色，停泊在远方
我将看不见我的眼睛，身体，它们哑语一生。总有
被你切碎的波浪，在你贫穷的声音外，悄然发育成形
譬如，珊瑚，雪鸥———
将安静逐放我丰饶的手掌

2

如此，不管吃生，吃素，都是吃着你流泪的心
这将让我失眠，随性赋月，安放内心
那些，被你蓝色吹起的巴布亚新几内亚，东印度群岛
所罗门的刀剑，神灯。在爪哇，在台北，在台南，在波斯湾
无法深入沉睡的盐层。尽管在我的布衣上
你让风迫降我死亡的眼皮。我又如何保存
你蓝色引擎里，西行，北行，南行，东去的飞机
推动，我体内潮水，扑向生命初始海岸
在这里，我多么愿意
遗失你，隐身体外的风，雷声，以及闪电

3

他们都有你的名字，随你褪尽尘埃，退向蓝色深处
但我却不认识他们，不认识。无论谁为此清醒的沉入海底
耳廓上，都会挂满潮湿新鲜的海草，鱼鳞
我只能选择小心翼翼委身于你。如浮生于深渊的渔网，骨骸
在每颗水滴中心，死去的海外表光洁，深入陆地
至今，有未被我认识的夜色，拿什么来洗净我混浊的泪滴
当一切远离陆地。在你最隐秘的地方
一些魂魄幼小，足够影响，我朴素生长，轮回的声音

4

坐下来，你是我手上一直备受宠爱的
月光鱼，电鳐，灯笼鱼。它们在你胸口上，转移我的视线中心
大致以这样的时刻，我会拒绝
你递进我胸口的明灯。这一切都妙不可言
春来春往的汽笛声，吵闹着，顺着你凸起的肉体塌陷下去
那些，被指明的归途，疏远着
我内心远去的船舶。你可以回来，扔掉我头中残余的金色碎片
包括，黄金，铁
包括，现金上喧闹的绿色。在各色人面上
你可以短暂停留，看风如何闪转腾挪，赎回你死亡的嘴唇

5

如今，能够把我带向黑暗底层的铁锚
仍牢牢抓住，极寒地带飞翔的翅膀
它们，顺服你眼内蓝色指引，任由我皮肤生锈，纵欲无度
它们，是最有效的誓言。在人生，反转胶片上
我从不认为，你可以，让满页被泪水摩挲的诗句，重新
放弃我内心的针。那由棉线织就的水面
被挖空的词语。暴雨中的蓝色，一夜满指凉风
而令我至今活着的，是你身体上，让我感兴趣的冰
它们，早已绝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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