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首

墨舞 · 发表于 2011-8-21 17:14:46

五首。

《山鬼》

祖父病重
我们准备了寿衣
白、红、青共七套
鞋底绣着76颗寿星

二叔请来跳神的导师
导师讲起祖父的往事
我看到祖父偶尔微笑
祖父被安排坐在堂屋正中
导师开始跳神
直到赤裸着上身
在雪地里跳，说抓到了山鬼
祖父开怀大笑

导师离开时
病愈的祖父送到村边

祖父还是抽烟
还是四处夸耀着家族的子孙
却从来不提山鬼

《另一种生活》

楼房上去涂鸦，
几个塑像，
正向下行走在垂直的红色楼面。
照片上看到教授，
像圣徒一样膜拜。
和艺术就隔一道电梯门，
刚听到招呼你，
他已到了20楼。
不，也许是向下的，
18层。

《瞬间》

我进了竹林，
还有说话声，却没有人影。
草垛！草垛！在草垛里躲藏。

跳进河里，消失了。
洞中天游玩去。

有一天，我真的离开。
没有人记得？

《坐在门边》

秋阳暖暖的晒着
向晚的风吹拂着我的短发
没有果树的村子如此单调

向往那结实的苹果压满枝头
和着你的歌声
片片玉米郁郁葱葱

我的黑衣略显粗鄙
温暖的木房子啊！
我就要告别
小河边竹林里
传来鞭炮声
我身着红装，
发髻上别着新鲜的百合花。

《万福铁厂的白鸽》

铁厂的高炉一个个冒着烟
公路上的卡车扬起灰尘
眼触的每一处都是黑碳和
褐黄色的毛铁

还好，五楼的舞厅可以栖身
我搂着你的腰，踏着节奏
却感到你的拒绝
后来你是那般的温柔
就像一枚冻硬的汤圆
在滚烫的水里变软

两河口的公路边
月光如纱，河水如琴
我融化在你的怀抱
很久了，
都如那汤圆芯子一样甜蜜

白鸽，一只受伤的白鸽
被我们拾起
多年了，我还担心它
就像担心你一样
远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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