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独有的平和——又读谈正衡《梅酒香螺嘬嘬菜•“糠糠屁”》

如果说 · 发表于 2011-6-29 21:12:04

小鱼独有的平和
——又读谈正衡《梅酒香螺嘬嘬菜•“糠糠屁”》

今天，心情很不爽，比走路踩到癞蛤蟆还不爽。怎么办？那就来读读谈正衡的《梅酒香螺嘬嘬菜》吧。
这一次，我决定只读一篇文章。也是天佑我也，一读就读到这篇《“糠糠屁”》，不爽很快就消散了许多。有鲸鱼，必有糠糠屁，谁也奈何不了。人，怎么都应该高于糠糠屁，但是，有人低于糠糠屁，也是地球的先知先觉：凭什么只有鱼中才有卑微如糠糠屁的呢。
谈正衡真是一个善良的人，对“糠糠屁”都低下身子看：欣赏地看。“在那些绿隐隐的水草丛中，成群的鳑鮍不紧不慢地游来游去。它们嘴一张一合着，有时不经意间一翩身，鳞片在阳光下发出五彩的光亮，漂亮极了。”这真把小小的单薄的而又妖娆的“糠糠屁”写活了。人中怎么竟然有连“糠糠屁”都不如的呢？真是匪夷所思。
不管那么多了。世事沧桑谁管得，糠糠一屁又如何。连糠糠屁都能在餐桌上百媚千娇，还有什么破事不能经眼过呢？糠糠屁之所以是糠糠屁，就因为它不怕自己是糠糠屁。有什么好愤怒的呢？听谭盾的《夜宴》，看谈正衡笔下的“糠糠屁”，其乐何极。
由此，我想到文学作品的一个功用，那就是消愁解闷。可是，这年头要找一本很好的消愁解闷的书，真不易得。这次在吃到油炸小龙虾之前，我在书店里盘桓了几个小时，除了买了一本根本称不上消遣的《人间词话疏证》，还是真没有找到几本消遣之书。像《红楼梦》那样伟大的消遣之书，空前绝后了。但是，也不是绝对没有。像谭盾的《夜宴》和谈正衡笔下的“糠糠屁”，就是很不错的消遣之物。因为，像这样的描写，多读几遍，感觉中就会不觉有滋味生焉。“冷菜中便有一道椒盐鳑鮍，置于很精致的垫衬着淡蓝纸巾的小藤篮里，数量不多，油炸过，还配上细碎的干红椒和干豆豉，脆生生的，而又绵韧耐嚼，颇具风味。”
对好东西，我们都有求全责备的习惯。如果要商榷的话，就是这篇美文结尾的那句话。“苏浙人如此嗜食鳑鮍，终归给人出息不大的感觉。”我的看法不如此，天下有怪怪奇奇之人，必有怪怪奇奇之事。
连“糠糠屁”都百媚千娇，苏浙人毕竟是苏浙人啊：成大事业者，必有他的怪怪奇奇不可理解处。
何必深究呢？有庞然大物如鲸鱼，必有微不足道如“糠糠屁”也。有食鲸者，就必然有嗜好“糠糠屁”者：吃不到大鱼，在小鱼上吃个“两涘渚崖之间，不辨牛马”，怎么就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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