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悸动在落叶的齿痕（外二首）

沙蝎 · 发表于 2011-2-9 19:10:55

春天悸动在落叶的齿痕（外二首）

时间的瘦马划过
季节的子宫。我泊在冬天的末梢，口含
一片雪花爱哭的温婉，看见
春天在落叶的齿痕里悸动。如同新生婴儿抵达
生产期，剔开一树竭色的鸟鸣

落叶。春天不朽的兄辈，它们
骑在秋风的刃口，向
蓝天诀别，向一生的高诀别，潜入根，向泥土低眉。交出
一生的阳光，闪电，灰烬。归于伊始

一只叶柄是它们无法割舍的脐带
一条伤口是树枝深情的剖腹

悸动。啼哭。——
春风打开树枝的伤口，一片叶蕾
挣扎出兄辈的齿痕，露出绿血粘稠的小脑袋。一群羊
张开前肢、垫高身体，轻启

一个冬天的焦渴，用唇
握住一抹绿晕。春天尖尖的奶头

兴奋

一条根握住泥土的黑，向
更深的黑征讨，它身体里的黑更暖了

不为疆域。它最得意的战利品
是从地狱深处、阎王手里夺来的养分：水、矿物质
它把它们一点不剩的留给了
它头顶的枝桠。它的爱人在冬天里怀孕了

春天是树生产的季节。春风的
接生婆带来预产期的喜讯，根焦躁。在泥土的黑房子里
转圈、来回踱步，不停地挠头，猛转身

揪住蚯蚓的领口：伙计
快去看一看，我的老婆生了没有

遗言

我打开地球的头颅，向深处
开采。以脑髓的腥味，点燃内心的欲火

此时。我不说高碳，不说
几处坍塌事件，它的伤口新添多少具尸体

低碳。退耕还林。我不知道
这些补丁能否填补自然的漏洞，让醒着的细胞复活

孩子。高速公路上跑来几辆卡车
它是我痼疾里驶出的魅。尾部的枪口还挂满硝烟

如果要撷取健康。孩子，请冲过去
掐灭它。像用手术刀掐灭我遗传给你的疾病

2011年1月30日

沙蝎 · 发表于 2011-2-11 21:11:06

一只叶柄是它们无法割舍的脐带
一条伤口是树枝深情的剖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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