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去灾伤【下】

碧杨树 · 发表于 2010-10-27 14:14:34

本帖最后由碧杨树于 2010-10-27 14:15 编辑

下篇：曲舟

【街上泥石流河】

冲到黎明前的街道上
粗笨的碎石，在一路滑坡的洪水中
弥漫干裂的气味，撞落青涩的树叶
一起围攻没有跑出人影子的民房

一扇冒出水花的门窗，瞬间拦截危险的结果
一对男女，不适应婚床上的夜，交给身躯的一些俗事
有两个失眠处，看到街灯的光影，突然摔碎

今夜，一些人，要在曲舟的大街小巷里
移动火把，重新绘制一张地图，一张年画
分解黯然神伤的脸庞

一路没有睡醒的曙光，雷雨中漂泊的青苔
不是同一时间遇见石头和花朵
滚动着烂漫的躯体，那种冷淡我们神情的肢体
为了阻止我们虐待朝生暮死的植物

房间里的人，在晚饭后沉默那么久
一个冷暖的眼色，和睦家事
今夜，风雨交加时的墨色，太浓了
淡下去的鱼花纹，在天际，房檐下
寻找一个人的脚印，这么难

镜子里没有他们要等的月色
只剩下，穿越闪电的目光
抵御涣散的泥石流，这条街站起来的石雕
成群结队，喻示欢舞的手语
召回牌坊下，为幸福遇难的媳妇们

在床上，把梦放逐到荒凉的地带
用臂膀抵挡泥石流中的黑色焰火
紧闭嘴唇，慢慢咀嚼，昨夜存储的干粮
救援听号令的人，登上高地

一开始，深居此地的人们
举着民间的火把，看遍身外的时光
在黑夜吹响天籁中结束，一种信仰的经过

这里没有等人的码头，只有替客人隐名的客栈
泥石流悖逆风的牵引，使用
不曾驯化的野性，流窜城镇，乡村

门朝闹市，繁华的交易所
已在昨夜失去踪迹
街上泥石流河，卷走盛夏的美景
增加了，许多承载宗教颂辞的面颊
损伤肌肤
      牙齿
         瞳孔的色彩
涂到墓床上，被夕阳吸收光泽
画出跑进激流的打碗花

【时刻从险境出发】

我总想提前，去住一住
      那里吃粗粮的村庄
一个大民族，年年验证
我嘴上的吉言，手上的积德行为
让我爱上祖国山河，神州大地

我在思高堂的地角，天堂
在我的眼里，鲜亮不计年份的春天
买通了一个人生活的天涯
我从小看到大的，那堵白面墙，挂在
上面的民族风采画，毁在泥石流中

一夜过去了，会再来一夜净化烦恼
这里人的六神无主，等着
         偏方中的草药慰籍
伸手摘果子的园子，在泥石流前面
跑得比风还快，三两束电光
         绕着果树的脖颈
如霞光刺破乌云，有时风声，在树冠外
翻起鸦鸟脊梁的羽毛

曲舟，此地人，接受心伤，左倾的眼睛
一直在扭曲的黑光里
      指挥右倾的手，摸到地面上
            流动的水纹线
今夜，我们时刻从险境出发
这个吉日许给哪一个回家的人
      挂上一盏菊花灯，把眼底
还能辨认的草道，民道，官道
盘结人间疾苦的地方，离开天灾，勤耕
      天使患疾下葬的薄田
深入民间点灯，还是平安的

将这走过来的时间
      呼吸有限的时间，叠加起来
直抵祭文昭告天下的日期，一碗饭，昼夜
等着一个人到来，时刻从险境出发

白葡萄活在水气缭绕的山下，爬棚挂果
我们深居此地，用八辈子祖恩，山上植树，山下垦田
爱惜足下的泥土和庄稼
可以用吹箫的嘴，唱一段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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