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路历程：武当山的闪电

h好好 · 发表于 2010-7-31 10:16:05

（一）

多年前，途经武当山。这座被小说和戏剧反复渲染的大山，突然就被开车的小刘随手一指，漫不经心地说：“看，那就是！”……昨晚游哥突然在QQ上对我说，曾蒙回达县了，明天来喝酒。听闻此讯，心中一股“终于要见到武当山了”的感慨油然而生。导致这种感慨的另一个理由是我已经有很长时间没去游哥那里混吃、混喝了。

诗人如金。我说这话的意思不仅仅是指诗人像“金子”一样纯洁，还指有的诗人像“金钱”一样不纯洁。游哥临时变卦的理由是如此正当，以至于当我想稍稍表达不满的时候立即就感觉出自己的可耻。只得哑口。我想：假如游哥不丢下我和曾蒙自顾而去，那么，中国诗坛今后的格局和走势将有可能发生革命性的改变。但他还是走了。把曾蒙和我丢在达州城南北两头。中午，我坐在一家马路食店靠墙的位置上，给自己点了回形针那么大的一份烤鱼。面对这可怜的水生动物，我感觉特委屈，像失去黄包车的祥子——曾蒙的感受，应该和我是一样的吧。

事情后来出现了转机。据游哥回忆，他坐在缺少了曾蒙和我的场合，突然心神不宁。一道闪电击中他左腋。游哥幡然悔悟。这也最终促成了我作为一棵卑微的野草与整座武当山的握手……

（二）

游哥曾无数次向我说起诗歌。但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口吐白沫、意气风发、滔滔不绝、面红耳赤。如水坝突然开启闸门，窦娥遇见包拯，淫妇邂逅奸夫……即使是曾蒙的一句驳斥，也像是期待已久的慰藉——人啦！为什么总要找个人诉说？找个人诉说又为什么如此不易？

言谈间，他们的自信更像是自负，这种自负又因为有了另一个人的附和与赞同而加倍膨胀。不管怎样，他们对诗歌的理解和认知以及所表现出的前瞻性是毋容置疑的。我偶尔在游哥和曾蒙的对话中插嘴，并为能够插上嘴沾沾自喜。他俩都是中国当代诗歌辉煌期的见证人和亲历者。那场轰轰烈烈的诗歌大潮所催生出的诗人情结已经融入他们的骨髓，不管他们在余生里会选择怎样的生活，这种情结都将像影子一样挥之不去，并反过来影响他们的生活。只不过游哥在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间游刃有余，而曾蒙还是那个不轻易对外人表露野心的理想主义者。

这是2010年7月30日晴朗的午后。我们可以满怀侠客之心但绝不可以有侠客之举。“被单位上的领导把你当做一个文学青年看，你就完了。”游哥如是说。后来，虽然他们只是很轻的提起往事，但是从他们突然加快一拍的语速里，我还是能够听出他们对过去的依赖与对未来的觊觎。当曾蒙对游哥头上的白发表现出恰当的幸灾乐祸的时候，我看出他们之间的友谊仍然保持着当年的纯真与率直。游哥坏坏地笑着，像某种程度上的孩子。曾蒙也是。

“你头上的白发都有三分之一了。”曾蒙对游哥说。我看了看，根本就没那么多，只有几根，璀璨如夜空里刚刚升起的寥寥星宿。“十分之一。”我纠正说。看来职场真的不易呀！

我们用力地抽着烟。短短一个半小时，茶楼的服务员就上来更换了九次烟灰缸。思想斗争的激烈与情绪的波动可见一斑。仿佛我们的意见还不统一，对四渡赤水还没下定最后的决心……

（三）

如此短暂的相聚，曾蒙留给我的只是一个并不清晰的影像。曾蒙和他的家人站在达州街头一株叫不出名字的树下。小小的树荫里站着曾蒙和他的妻子、女儿，显得有些拥挤。转身与他们挥手作别，看见远处我们刚刚搭建起来的诗歌之神殿，轰然坍塌。只在心里留下蜻蜓掠过湖面般细微的痕迹。我们穿过飞扬的尘埃与烈日，回到各自的生活里去，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悲伤与惋惜。因为用不着。我们可以在任何地方，任何时间，随时随地构建起一座诗之神殿——只要我们愿意。

“看，那就是。”开车的小刘随手一指，漫不经心地说。我摇下车窗，看见夜幕下武当山黝黑的剪影……我们没有停车。车窗玻璃又徐徐升起，睡意袭来，武当山划过一道闪电……

(2010，7，31日）

曾蒙 · 发表于 2010-8-1 09:47:45

第一次读你的随笔。真的不错。
下午飞北京，就要离开故乡了。择日以诗句表达。
洲河在我键盘的左边，凤凰山在我的右边，他们和我一样见证着友情。
保重。

游太平 · 发表于 2010-8-3 18:23:05

巴适

		自动登录	找回密码
密码			注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