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霜夜（组诗）

碧杨树 · 发表于 2010-7-25 02:49:47

长霜夜（组诗）
安徽/碧杨树

1.霜中的羽毛在唱歌
　　
　　针松上插着羽毛，象苹果上燃烧的色泽
　　象几个文字凹陷苏醒的图腾
　　谁在村子里看到了婚荒的年份
　　穿着写满契约的纸装
　　救活全身的按期开放的贞操
　　
　　那些安插在神经脉线上的指纹
　　饲养女人的水田，铸靠女人闺房的烟花
　　床上飘荡她们的体香，一年后
　　她们膨胀出哺育婴儿的乳房
　　
　　她们要用身体，做一夜喜宴
　　喂养，为她们奉献一场婚姻的男人
　　忙着农活的男人
　　她们喜欢预定身心的兴奋，激情
　　和疼到期限的温存
　　喜欢预定
　　过夜的冰霜
　　敲打成新娘的面罩
　　
　　全村里的老幼，把过冬的食物
　　放进鸟嘴边的水晶栅栏
　　鸟嘴边的陈谷仓，暗示吹哨的同家族
　　从黄昏起，那些鸟翘起的瘦臀
　　暴露一些闷骚病
　　
　　村头所有的出路口，布满凝重的月色
　　最后一只候鸟，扑扇着翅膀
　　搜寻冰枝上的光斑，在这里留下
　　来年回家的路标，把身上的胎记留给空巢
　　
　　它们的影子，在霜花丛中舞动
　　伸直脖子，经历十二夜的啼叫
　　忠告身上献媚的敏感区
　　来自一个国度鸟巢的红颜，分配给秋冬
　　霜中的羽毛在唱歌
　　画鸟的人，擅用刮骨刀夺标
　　刀刃上刻出交响乐，迷醉赶路的蝴蝶
　　
　　看到女人从长袖旗袍内
　　掏一把
　　春情幻象的蒙汗药，让我在梦中死去
　　女人清除肌肤上的障碍物
　　寻机暗伏，我睁着
　　狼性的眼睛，欣赏我拱起决斗的脊梁
　　暗示她，用我驯养的箭，射出她身上的水
　　那是我储藏多年，又遗失多年的心血
　　
　　2.肚脐带上的百褶裙
　　
　　早知道，她穿百褶裙
　　能凸起音乐悠扬的线条
　　十八年前，我就应该
　　给她实施胎教，应该，一百天
　　结束对女人生育的猜测
　　实现一次等待的期望，不再高估祖传的夙愿
　　
　　包谷，小米，高粱，能养人的农业大国
　　管住它体制内乐极生悲的宅男
　　想变性，对抗手术刀剔除的器官
　　某年某月某日，失算内分泌失调
　　要在抱病中，挺起男性的脊梁
　　
　　女人用一朵花开的速度泄漏温存
　　使用酒后的疯症，索取幸福
　　孝顺婚姻的女人
　　在腰间暴露自私的洁癖的花斑
　　
　　成长的女人，给身体分节
　　适合春天呈现思想的胸口，哪一眼丢魂的目的
　　劫持她二十年后的初吻
　　她真的倒地受孕，倒立隐身产房
　　她是她的雕刻肖像的种子，与色彩
　　
　　一旦无袖衫浮动在乳线上
　　那片隆起贞操的雪野
　　是男人哺育灵魂的放生地
　　不必想象一夜沧桑，从耕田开始
　　插入秧苗，眼下，算是第二季忙活
　　要遇雨防洪，遇旱防灾
　　要告诫子女“人之初，性本善”
　　要把男女拼合的家“言沟通，性和谐”
　　
　　最早从孩提起，给她棕色的手势
　　比如桔子上的手纹，和刀伤
　　向她证实蒂落，是一种“小姑未嫁身如寄”
　　时光就是她容颜的一场喜宴
　　向大地敞开第一滴乳汁的诞生地
　　这些康复的水滴
　　向她露出教育歌的音线谱
　　
　　告诉她离家的地方
　　有一条雨经常淋湿的幽径
　　它曲折，它从起步时，将春天养活
　　花朵在燃烧树枝的体液，它们正在低处生活
　　
　　卑微地欢叫，脸上的油彩
　　分角色，分时令，分贵贱
　　弃去早晚，夜夜深陷某地
　　讨回好年华，好名誉
　　歌喉里限制舌头，卷走月色
　　第一次把好的雾层层折叠，披在麦穗上
　　
　　3.长霜路的少年背炭工
　　
　　当他想到他是穷人家的孩子，眼泪用来冲刷尘埃
　　他眼里那些，诱色馋嘴的苹果
　　都鲜活在漫画上，它们占用一座宠大的园子
　　唯独没有他的手指，碰到甘甜
　　他今年为自己，持续生长
　　十六岁的身子，沦为五口之家的顶梁柱
　　
　　背起装着一百多斤的碳篓
　　他迷恋无月的深夜，眼前的每一盏灯
　　都在缩短山间小路，接近他领到钞票的小屋
　　途经此路的人们，都能看到
　　他形同山妖的外貌
　　他不再是校衣体面的书生
　　是活在人们眼角上的斗士
　　
　　额头上的矿灯，照着幸福的归处
　　也照着身处危境的边沿
　　此刻，他身上披着乌黑的油彩，煤灰，煤泥
　　常常在霜花丛中铸造他的面罩
　　一层一层覆盖他的胎记
　　坚厚，冰硬，密挤，无不窜入他的毛孔
　　如针，如蜂刺，如毒箭，如剔骨刀
　　深入肌肤，搜刮酸气和辣味
　　
　　他筋骨上孵出的花苞，急需血液着色
　　急需放宽有卫生习性的衣裤
　　花苞经过有营养的日子，急需盛产种子
　　
　　山间的煤窑，这个不惊传闻的
　　发财试验基地
　　给背碳工过上好日子许N次诺，最终只为平安回家
　　一筐一筐塞满沉重，祈盼，也装入少许的血腥
　　走出零距离，离开淌汗的那一秒
　　两点间的弯曲，排满交错的脚印
　　解散身心疲惫的一头
　　有吆喝，有目光的驱赶，责备，讥笑
　　
　　他昂起头颅
　　凝视深秋的夜空，相信在这条山路
　　终能看到仙女散花的那一夜
　　世界为他的生活，突然洁白如玉
　　从每人的身上看到善和大爱
　　遇热升腾体温的碳灰，象黑罂粟汁
　　渗透他虚弱，年幼，和未老先衰的个头
　　一滴汗，可以融解悬挂眉毛上的霜花
　　
　　夏天，他身上丛生漩涡样式的斑点
　　在烈日下，交织成护卫心灵的栅栏
　　歌喉泛起焦渴的音谱
　　在他嗓子眼，找到失掉火苗复燃的碳渣
　　最大的舍弃，毁掉背碳工的合约
　　自己多么象一只乌鸦投入湖水
　　引用信念，背弃贫瘠的思想
　　
　　4.苹果疼在嘴里的祭日
　　
　　它一出生，便丢失胎记
　　它知道周身的胎毛，可以经历三五个月
　　蜂语，蝶舞，蝉歌，一齐捕捉，它流彩的肌肤
　　它的农家相貌，表露雌性身躯的柔美
　　它的纤细脖颈，腰际，脚底板，系着招摇过市的彩衣
　　它的静态体液，遗失不到骸骨陈列之穴
　　
　　投身毛唇之裂，取走唇齿之寒
　　沦为孤孀欢颜的皮毛，激怒私怨
　　解除契约，和咒符，那条迷人的音乐线
　　浮动在舌尖之巅，它游走母语间
　　圈定唇上刑场，中国人，要的空中花园
　　只是面包，馒头，蛋糕上的吉祥图案
　　啃剩它，抵达苹果这枚高贵的知音首约地
　　要熬过几天穷日子
　　
　　腰藏一个受孕的腹腔，倾向
　　人惯用的剖腹产刀，接受粉身碎骨的考验
　　为挨靠手感，靠近围拢它的织布手势
　　沉重一点的指纹，随图形描红，蜜糖在闪光
　　象一个老得只享受生育年份的女人
　　烦躁一点的甘心献身，获取和占用激情
　　不属于男女方面的贞操分割
　　
　　这是早年鸟儿操练飞翔的地方
　　这里的小渔村，男人供奉传种接代的秘诀
　　村民奋斗过的荒滩
　　植活檀树，香椿树，桑树，枣树与榆树
　　这些木材合拼的棺椁，送走亲情悲伤的一天
　　
　　苹果在乡村高攀枝头，个个自立为王
　　招惹一些山寨版的手语，不可能丢掉煽情的炫耀
　　避开闪电的震荡
　　那些讨伐雨滴的雷声
　　在被人觉察的洪灾中摇摆，坠落
　　全世界都给它安全，给它洁身自爱的去处
　　唯有在人的嘴里，诞生它的祭日
　　
　　苹果在人心涣散的皇族山庄
　　死里逃生，存蓄一身绯闻
　　流落到民间，乡村，或庄园
　　用长势良好的心态
　　暴涨体液，给世人托付显善现恶的欢宴
　　
　　　5.七月已至
　　
　　请原谅，我婚后的身体
　　被男人开垦的荒凉之地
　　突然繁花似锦
　　
　　从我睡觉出汗起，质保过期的淡妆
　　临时不授香给任何人，我的躯体频现暗语
　　这些遗情不菲的体液，帮我，解读昆虫论的术语
　　一场雨告别窗外的黑暗，窗帘，这块遮羞的布
　　只有深夜存在，它不需要烟花点缀
　　
　　那些被闪电撕破的树冠
　　隔离，入夜前的蝉鸣，它展开大翅膀
　　躲进鸟巢，这个福祸难测的隐秘处
　　是它，寄身一夜的家
　　
　　它有了不劳而获的居所，没有设想未来和憧憬未来
　　它只将行乞的手掌盖在脑门上
　　这个佯装信使的家伙，操作与草种同眠的筋骨
　　
　　它有独唱宣言的触须，嘴角暴露出雕花剔骨刀
　　不容辩解的决口，积累一些庞大的水蜜桃
　　填补虚设秘诀的唇，它不会取宠民众的手语
　　
　　一只蝉锤炼森林之王的威信
　　火候已到，那件缠身的盔甲，舍弃战败地的人种
　　争取独立身体和头脑，终结四海为家
　　旗帜插遍的地方，建国盛典，从历史中移交过来
　　
　　蝉求生画佛，吟风雅唱，持着高调易怒的脾气
　　揭示孵化鸡统领的小崽子，安定羽毛下的大家小国
　　首脑们的文明古堡，盘根于结帮的民族
　　用一切合法的信念，创造一段童话奇迹
　　
　　我适时翻个身，纳凉的一面
　　与竹席，一起私藏闷燥的蝉鸣
　　这些大眼睛的昆虫，靠牙床泄露诚恳
　　它执行七月已至的身孕，黎明前要熟落童贞
　　
　　6.六月未央
　　
　　夏种的忙，停息下来
　　从衣衫上抖落一把盐霜，闪电
　　照亮它雕琢皮肤的光彩
　　眼下，汛期已至
　　住在一条浍河两岸，扩建村庄的村民
　　一起等着那个
　　速度如风的信使，只将脚下路的走完
　　把信函上标有十万火急的鸡毛
　　丢在民间酒场，当一封村姑的情书，交给对方
　　
　　想幸福家庭的男儿，半睁着
　　骚情撩人的眼神，给享受婚龄的女子
　　补充一些挑逗的手语，她们等着
　　有人从她们嘴唇上夺走
　　骚动的吻
　　“这颗青春期熟落的验贞果”
　　六月未央，只剩下新娘着装的日子
　　
　　六月未央，女人们私自穿上裙子
　　拢着光与影耸动的花瓣
　　诸多次的第一眼，目光盘根于
　　女人衣裙上开放的花坛
　　乳房上挂着甘露，也挂着彩虹
　　白昼，从东方亮到西方，她们坐地施舍
　　镜中的灵魂空壳，白嫩的腰际，露一条婚姻底线
　　
　　曾忙于农田的手足，象起飞的翅膀，轻盈，灵敏，活泼
　　给大地传递乡村音乐
　　女人的黎明在江东，男人的黄昏在河西
　　带着诱骗民心的空中幻景，榨取西瓜和芝麻的体液
　　象男人跟这个泄漏春情的六月
　　一起宠爱荷，把忘我的清纯留给欲望
　　
　　屋外到屋里
　　过日子的男人女人，聆听月光下蝉的打更声
　　顺从剪发后的模样，合床后
　　恩爱默契动作，上演一夜鸳鸯配
　　“今夜怎样暴动
　　或攻陷处子的城堡，都合乎国法民情”
　　
　　屋里到屋外
　　两手伸入泥土，找到种子
　　高出我们目光的媚态
　　结束身体过滤的
　　雨季，学着我们把六月说出嘴外
　　“把干的热与湿的热拧在一起”
　　顶着炎热，打开天窗释放受孕的信息
　　
　　蛙鸣胀满耳道
　　这里的人，身居的不是深家大院
　　所有滴水降生的地方，都为终止尘土飞扬，升腾
　　水洗出六月的丰满
　　“养活一半春天萌芽的绿”
　　鲜活，富足，把胎记抛向蜜汁
　　向枝节脱离的褶皱，平缓一些成熟
　　记录沧桑的齿痕
　　
　　7.关门打狗
　　
　　夜赶在，风的后面
　　纸窗，一面虚幻的墙，帮助闪电
　　收藏村外明亮的季节
　　将混乱的空间，归还给肃静的场地
　　那时还有水滴，活跃在叶片上
　　
　　在今夜，我数次
　　测量我身上各处需要的平安
　　肉体是肉体，疆域是疆域，虚有的诚信
　　一个耍霸权的外地庄园
　　常到邻村收购卖身契
　　
　　我腹内，那个穿血衣的隐形人
　　成天想走偏门
　　绕过十月漫长的征途
　　蜗居我一命换一命的战场
　　听信我颁布敬爱母体的尊严，颂词
　　及爱国图案
　　
　　黑夜的一部分时间
　　遗留给白昼，我就在那些时间内
　　打开胎儿走向的阳光之门
　　经过微小手势教育的婴儿
　　聚积力量哭出第一声
　　“中国，遍地英雄”
　　
　　等到我脱落裙子，躺在床上的一夜
　　是我操练兵马供应粮草的一夜
　　呼吸与睡眠在同一分钟内，碰触黎明
　　
　　中国人，在数百个年代里
　　手和脚，在同一分钟内，护守国门
　　
　　黄海不远，却有几个
　　喂饱狼心的野狗，它们长着叛祖
　　叛宗教的舌头
　　让疆域外的唇冷齿寒
　　它们喜好给鼠辈们助威
　　它们惯用老鼠过街的名气，争地盘撒野
　　
　　它们的脑子里，弥漫着火药味
　　常把危险，带回养命的老窝
　　一边，想赤裸兽心给我们看
　　一边，想打探中国的果园

碧杨树 · 发表于 2010-7-25 02:50:45

8.黑夜如昼
　　
　　他在暗地里酗酒
　　夜的一角，有他画仙患疾的时间，眼神
　　糜烂的下身，要避开猫叫春的日子
　　腰以下的，裸给天白
　　那里有毁掉遮羞的食物，有斜阳的跑道
　　他会在别人的婚礼盛典上，手舞足蹈
　　把他自己幸福的疲劳，带上床
　　
　　有了这股升腾的迷幻月色
　　他就能坐在门槛上
　　尖声叫着：“大北风中的狐媚，来了”
　　他还想到，女人前额上的烟花痣
　　给他大雪扑面的威胁
　　
　　有时，他的头
　　会随着大脚的昆虫旋转
　　他认为
　　提着灯笼的昆虫，领着他
　　去远处能抱着女人的胸脯哭泣
　　他只认识自己的祖国
　　迷路的时候，他能在世界地图上
　　迅速找到中国的位置
　　
　　他一直不敢承认
　　“生身地，是母亲留给他的”
　　他一直耿耿于怀
　　“在这世上，父亲为何不是他的血亲”
　　谁合谋偷来，他的性别，名字
　　和三十年，伤及他人的弱智
　　
　　要把这身皮肉藏到哪里去
　　不露声色的夜景，被一场雨
　　洗得原野尘埃未落
　　
　　他常在伞底下，躲过闪电的光芒
　　在麦田里，和稻草人站在一起
　　他会提前空喊一嗓子
　　那些丢下饥饿的麻雀，搅碎一处安宁
　　腐烂吸草烟的人，傍晚吃进嘴的素食
　　
　　没有一个人预料，他会走完一夜的梦境
　　跑遍全村，他因未显露的疯病
　　讨不到老婆，或早年的女人，留给他守墓的空地
　　有一些，立刻想
　　送出体外的渴望和喜悦
　　不能被他享用
　　
　　9.举火为号
　　
　　你在这棵树上，又看到一个春天
　　那些枝叶，向地面投下浓厚的凉衣
　　你视它为独木成林，进入冬天
　　你当它是一根枯木呼吸空气
　　等你哪一天，左手给它砍下刀口，右手施展女性的怀抱
　　保全他体质的伤感，无花无果，它丢掉离开唐朝的发簪
　　淡忘实践轮回的岁月，晚秋，潜入它的枝头，举火为号
　　原谅鸟枪吧，准许掏空它怀里的鸟语
　　
　　你拒绝老人
　　审视它的目光，和爱护它的笑，怕它受恩不起
　　他们大牙碾碎过蜂蜜
　　“老人要的不是爱情果，是寿星的桃”
　　他们要停止走过，树心
　　外圈的年轮线，它碰触老人纪念的寿辰
　　“乖乖，打一口棺椁，死可安身”
　　
　　你宁可树倒地为琴，收回大地的深情
　　交给它音质纯正的身心
　　如果抵御外来侵犯的消息
　　需要一棵树运动，行走，飞奔
　　生烟，起火，或做一枚先锋棋子
　　路过人间，揭露一种不被蒙骗的诱惑
　　保存一个向英雄哀悼的去处
　　“有的人，用自身的血光照亮耻辱”
　　“中国百善，要以孝为先”
　　
　　疆土临危，统领民族
　　保家卫国的政府
　　将正面交锋的利刃，埋伏在起初的反击线上
　　好好驯服对手胸口的兽心
　　给它们画出一路献媚的示意图
　　“中国千年，都有转败为胜的光荣史”
　　“中国人，会把咆哮的声音，写入党章”
　　
　　树可以弓身为桥
　　耿直，沉默的秉性，睡进它背脊上凸起的躺椅
　　它需要由着性子
　　雕刻出水性的浪涛
　　
　　洪水路经此地，它仰面为船
　　堵住阴湿的缺口
　　只沿着乡村的湖泊河流
　　运载乡音，它要怀中的人们
　　都长上尖尖的耳朵，聆听抗洪捷报
　　
　　夜不给乡亲们方向，它要在回来的时间内
　　举火为号
　　“2010年的夏天，我们都平安了”
　　“2010年的夏天，我们都见到远亲和近邻”
　　
　　10.成孕在望
　　
　　这两天，从你身上滴落的水，太多了
　　除了眼线上的曙光，周而复始
　　过去的秋分和白露，惊鸷，芒种
　　集中在女人的日子里
　　一个个美到凋谢的婚龄，等着与喜宴久别重逢
　　底层的一身春衫，退落黄昏前的光斑
　　
　　在床上举火示威，声讨那个带走影子的男人
　　那个人，向你身上撒满稻麦的细粉
　　堆积一些肥美的，维持生活的诱饵
　　黑夜来临，那个人，垂钓你的贞操，而从容不迫
　　
　　那个人，蜗居你的大雨衣内，攥着窃贼的手相
　　在你左脸上，画出雪上桃花，花瓣受惊
　　一群嘴巴涂着香蜜的蓝蝴蝶，围绕它举行热吻
　　你右脸上的美人痣，象甘甜的葡萄，看着火热，想着沸腾
　　会飘荡一抹火狐跑丢的气味
　　
　　女人，盘着婚后的发髻，会有一种疼冒出肌肤
　　在你的疲惫中，呈现英雄者的献艺
　　刀或枪，都是从陌生的地方闪现，有备来犯
　　你决定，与其他的人
　　结束吵嘴，扭打，毁掉信物，停下门外的长跑
　　
　　你决定，允许谁
　　捧起你的胸脯，找到昨夜滚动而尖叫的月亮
　　黎明前，允许那人决定
　　向你示爱的玉帛
　　停止凝华一粒甘露的速度
　　
　　一道闪电，从你的睫毛外窜出乌云
　　游走，盘旋，扭动，翻滚，匍匐向前
　　嫉恨，一去不回头的呼啸
　　象灰鸽子扑灭雷霆，它是你闺房内
　　潜伏不深的镜子，藏下苦丁茶味的舌语
　　
　　这一天，你最安全的知觉
　　赢得了那人身上的激荡
　　掘出他内裤里，修炼的尘埃
　　三十岁的女人，用十二年的精力
　　试探那人的风暴中心，和诡秘的蛇道
　　
　　你乐意，从他身上抓一把痕迹下来
　　“是星光的碎片吗？”
　　“酒后求乱，破坏无辜的动作”
　　
　　你目前的职业，生个惊醒旧恋人的孩子
　　你大胆地泄漏，雌性的两臀间
　　独存于世的幽秘栅栏
　　用灯光照出白昼的模样，每次胎动
　　都从你的睡衣里，惊现春天，那地方的水彩
　　哺育一个排演水乡的牧童
　　
　　11.乡村红颜
　　
　　一开门，你就看到
　　需要羽毛遮雨的树冠
　　接受银色的光泽，笼罩晃荡的果核
　　这片江北之地，一地葱郁，飘荡着
　　乳口之香，挑战尘土去或留的地位
　　
　　有一些陈年旧帐，算起来
　　要打点一些家常便饭，消灾，解恨，或除暴安良
　　分头查明，回归事端起因的过错
　　自己的脸，倒霉透顶的脸
　　当时是哭丧的，不亏欠对手什么
　　把胳膊肘向外拐一次，为了息事宁人
　　
　　入口能饱腹的农田之物，它的凶性
　　正慢慢包容对手的抚慰，或讨好对手
　　演练颜面上的善，它身上自备刑场，被哪位君子征用
　　启动他的磨坊，染坊，馍店，面馆，或蛋糕房
　　削除饥饿的馅饼，得到欢庆的眼神，你还能画饼充饥
　　以传递盛宴的喜讯，用目光通信
　　
　　今天，在平淡无奇的村民家，张灯结彩
　　分配，一些可以兑现的闲话
　　续写家谱的笔，墨，纸，砚
　　注满脉络中哗哗作响的家训
　　
　　可爱的孩子，乖巧的，孝顺的后辈们
　　纠正地里的锄板，提前结束它们破土的行为
　　知晓护理拔节的芝麻，一晌玉米花被风授粉
　　肥美的腰身，露出纯粹的嫩青
　　
　　女人推崇麻油，女人在待客方面
　　留下芬芳的行踪，不要迷恋
　　民间村姑的回眸，效仿不了她忙农活的举动
　　安排女人，穿上裙子的意图
　　不用这么郑重其事地回报夏夜
　　周身器官统领的唱词，代替裸体的形象
　　任疯长的腰肌肉，映红，提速，放大
　　药性的良效，“美，不是女人省油的灯”
　　
　　有人忘记，或有人想起
　　你在这个夏夜，给养身的地方
　　遗失太多的红，红衣，红肚兜，红手镯，红纱巾
　　床上的红，内衣里的红，你有几日向亲人
　　告别红的世界，红的信仰，甚至离开红的政权
　　你至少有过一次，扰乱人心的失踪
　　
　　一次性发生在，房子外面的夜里
　　没有间隔雨季，你醉倒在公园的大叶树下
　　跟一个陌生人闪婚，随即失恋
　　“女人净做男人的事”
　　做一件对不起自己清白的事
　　
　　你花血本整容，将老脸皮
　　粘在二婚男人的脸上，那上面残留的吻痕
　　在你的卖笑生涯里，暗生一个风流后的污点
　　千里认亲夫时，显露胎记，比证明贞操重要

纯属以外绝对 · 发表于 2010-7-26 23:35:47

诗在生命中掠过浮华，生命在诗中思接千古。

美日每夜 · 发表于 2010-7-27 04:07:33

什么时候去旅游了来?写出这么多的好诗篇。欣赏，问好。

有点心累 · 发表于 2010-7-27 04:07:47

诗在生命中掠过浮华，生命在诗中思接千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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