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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31 12:3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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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align="left"> 立夫:“何况是你这种申辩不了的事!”又道:“你刚才也说你承认了签了字?你虽然开过碟片店,但我了解的碟片店比你多得多,碟片店有几家不卖黄碟的?你说你没卖黄碟有谁相信?” </p>
<p align="left"> 志宏道:“我当时认帐时,只是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没必要受刑讯逼供,二毛被皮带子抽的伤你跟我那回都亲眼看见了。”志仁:“二毛是用皮带子抽的?派出所的人都是受过教育的,都不傻,应当是用警棍,不会留下痕迹?”立夫:“按道理应当是用警棍一类不留痕迹的,但他确实是用皮带子打的,那回我也看了。”志仁:“只是取缔刑讯逼供,现在也还是不可能。”立夫:“当然不可能。”</p>
<p align="left"> 过了几天。这一日志宏正在店里,立夫开摩托车来到店前,停了摩托,进来说道:“何嘴巴与昆八老倌都被派出所的捉了呢!都是进了旅社发廊,现在都要罚款。”志宏细细地问,原来派出所捉了七个嫖娼的,七人中本村占了二个。立夫道:“何嘴巴这次也倒个这样的霉!他屋里凑钱肯定难得凑出来,只是他妈向他的亲戚朋友借得到钱。不知道要罚多少?嫖娼的罪比你卖碟片要重得多呢!”志宏道:“何嘴巴住旅社都不讲他,他其实本是这样活泼的人,只是昆八老倌也这样,我倒看走了眼!”“他!别人埋的狗脑壳都要挖起来吃,生了咀的臭猫鱼也吃得进去,女的他就尝不得?只不过他肯定进旅社进得极少,他要搬运几天才能搞一回,说不定这还是第一次。只是他也真的划不来,过一世的苦日子,又冇结婚,不碰一下女的,他肯定死了也不甘心。他天天等着工钱糊口,这次就是有藏着的棺材本也会弄丢。如果亏上一笔帐,他以后还过得日子?还是兆八老倌强得一丁点。”志宏:“兆八老倌一丁点都不得强,他吃饭的人多些,开销比昆八老倌大些,大崽又癌病死了。”“大崽不得癌死也一样的,他第二个崽不也一样的冇得钱?只要是真正种地的,又有那一个有钱?何况兆八老倌还驼着背,半个劳力都算不上!”</p>
<p align="left"> 志宏听父亲说过,兆八老倌年轻时,背是直的,搞食堂时,因为饿,偷东西吃,被捉住,当时便被打伤了,背也就这样打驼了。又想他那时幸好已结了婚,要不就会和昆八老倌一样,可能比昆八老倌还要惨。 </p>
<p align="left"> “黄家村的天宝子也被捉了呢!他的堂客到广东打工,跟了别个,但是又冇办离婚手续。我是听说开始时是旅社的老板为他做介绍,做媒,他就是这样到旅社里去的。听说他是把那女的带回屋里,夜里被派出所捉去的。”“那女的是那个?”“捉的时候没女的,捉的时候就他一个人在家里。他的爹爹妈妈跟他分了家,他的崽在他爹爹妈妈屋里。现在他被关在派出所,要罚款。”</p>
<p align="left"> 志宏问清,原来七个里有五个都和自己一样,都是有妻的光棍。</p>
<p align="left"> 碟片太少,志宏又没有钱进货,数数煤,只三十一个了,只能烧半个月了,这个月的水电费也都要交了。这些一下子都成了问题。这日中午,志宏关了店门,回去看剩下的衣服,看还能卖多少钱。</p>
<p align="left"> 快到家时,经过自己的齐橙土边。齐橙栽了已三年了,多数的都还是活着,没有死,但除了有几根长了点外,绝大多数的都还是买来的时候的样子。书记买齐橙苗时,因有几十根挂果树,他买了十几根,年年都结了果,不过结的齐橙也只能卖六七角钱一斤。当初想靠齐橙卖些钱的希望彻底破灭了。</p>
<p align="left"> 到家里,看剩余的衣服,估计只能当六七百元。仔细想一想,当了衣服去进些碟片来,真的没必要。进来碟片是想赚些钱,但当掉衣服就意味着损失了一大笔钱。只是现在不变卖衣服,店里与家里的开销却怎么办?花花现在随父母吃住,但学校里有时要交的这个那个费,都成了难题。寻思着要是有人家安装电就好了,就是天天有人请小工都好。去干搬运,收入比现在撑着店子的收入不会强。借钱太难,也不想去借。</p>
<p align="left"> 又想着何嘴巴与他娘在屋后树林里用网捕了鸟卖钱,觉得捕鸟卖钱也是好办法,若捕到猫头鹰之类,不说卖几十元,十几元是有的。只是自己屋周围的树太少,到那里去捕呢?自己又没有捕鸟的网,得做网,做网也要本钱。</p>
<p align="left"> 看到晒场里的一窝鸭崽,灵机一动,将鸭崽的蹼剪了,养上些日子,然后挑到远点的地方,叫卖良种鸡爪鸭。一只鸭蛋五角钱,孵出鸭崽来能卖一块五,若是做良种鸡爪鸭卖,可卖到二块五到三块。只要销得掉,再孵就是,这岂不比养鸭子强得多。现在只要能多赚到一元钱,就要赚到这一元钱。</p>
<p align="left"> 妻子在家里时,总养着二三十只鸡鸭,妻子不在家,志宏一只也没养,这二年都是要父母替自己养一窝。志宏打算先将自己养的那一窝剪掉蹼。但仔细一想,这办法行不通,首先父母会反对会在自己耳边罗嗦,邻居们终归也会晓得,再说这终归还是不能解决现在缺钱的问题。再细想一遍,觉得得不偿失,于是这鸡爪鸭计划,在外界环境的压力下,还未实施就流了产。</p>
<p align="left"> 桂华看见志宏回来,到志宏家里,喊志宏去打牌。此时志宏身上只几元钱,便说自己不得空,还要有事去。桂华便约李老师去了。</p>
<p align="left"> 次日一早,志宏起得很迟,打开门看见桂华家阶级上、晒场里站着不少人,仔细看,其中有桂华他爹、立夫父母、秋老等邻居。桂华他娘坐在阶级上的椅子上,正向立夫他娘诉说着,说的很急,声音不大,有点听不清。志宏走过去,一问,原来桂华昨夜被派出所的捉去了。桂华将妻子给的买摩托车的钱,还了以前欠的牌帐,还剩了二千多,昨夜去打牌,因手头有钱,便打得大一点,不想却被派出所的捉了去。“不听话呢!就是爱打牌呢!”桂华他娘连连拍着大腿,说道。“牌桌上的,四个人身上的钱,都到了派出所的私人袋子里。”桂华他爹道。</p>
<p align="left"> 早饭后,志宏到店子里去,路过文辉屋前,看见他家堂屋里没一个人做鞭炮。文辉家的堂屋是那种只有三面墙壁没有门的敞堂屋,以前路过时总是看见或多或少的人在他家堂屋里插引、接鞭炮,就是没有别人,他或他的妻子也在堂屋里做鞭炮。志宏记起来,在自己进派出所的一个星期前,立夫说过文辉的鞭炮的事,那时自己正看着碟片,以前也不关心这类事,没听进去。此时便到他家里去。</p>
<p align="left"> 文辉正在房里插引。他房里的鞭炮比以前少得多了,总共只十几万响,约百把块钱的鞭炮。他因为差不多是天天做鞭炮,身上总是穿着一套灰色的衣裤,这样身上就不太显得脏,不太显得灰扑扑的。他的屋原来有三间,一间堂屋二间房,左边的房间因以前出事故炸断他小腿时,把房子震坏了,他怕那间房倒塌伤着人,干脆拆了,但一直没能力修起那间房,也就一直住着这二间屋。堂屋里除了农具外只几条凳子一张桌子,房里右边是桌子、碗柜、水缸、灶,左边是高矮二个柜子、一张床,加上桌子周围几条凳子,矮柜上一台十二英寸的黑白电视,一台价值十几元的小风扇,这就是他的全部家当了。</p>
<p align="left"> 志宏问他,怎么没别人做鞭炮了。文辉道:“大约半个月前,几个查鞭炮的来了,要罚我的款,”又笑着对志宏道:“你说我拿得钱出来不?”又道:“没有钱其中一个就要我去借。我说借是借不到,随你们搬东西。他们见没有值钱的东西搬,就把鞭炮都没收了。我一屋人的吃穿如今都成了问题,不做鞭炮就只能靠堂客作田土。现在我听到宽八讲,按查鞭炮的人讲的,‘湖南省烟花炮竹管理条例’的规定,做还是准做,只是要在那些没收了我的鞭炮的那些人那里进筒子进药进引,才准做。只是现在进筒子、药、引都冇得钱,也就冇得鞭炮做。”</p>
<p align="left"> 一个多月后的一日早上,志宏到俊海的菜摊上买菜,见他正照着一张菜单子称菜,称出的菜放在菜摊后面,已称了一大堆了,还正忙着称。俊海抬头看见志宏,不称了,把秤放在地上,说道:“肖老倌吃药死了呢!”志宏心里一颤,吃惊地道:“啥时候?” “昨夜里。” “为啥事?” “因为计划生育上的事。”肖老倌有二个儿子,大崽肖国强,二崽肖国海,肖国海的儿子肖德善还没结婚,志宏马上就想到是肖国强的儿子肖得宝。 俊海道:“得宝生二胎,跑掉了,就把肖老倌抓起来了,”“为啥不抓得宝他老倌子?” “我刚才听到讲,以前抓的时候,肖国强做小工,天黑才回屋,他到屋,他老倌子刚捉了走。关了多久?我刚才冇问。放是昨天下午放出来的。不晓得是从镇政府还是计育办放出来的,昨夜半夜里就吃药水死了,天亮的时候他屋里的人闻到药水味才晓得。”又道:“这老倌子,都晓得,不该死。你老倌子你妈都哭了呢。许多旁边人都哭了呢。他一屋人哭得!”</p>
<p align="left"> 志宏心里有些难过。旁边来了个买菜的中年人,是俊海的老主顾,俊海未搭理他,只顾接着对志宏说道:“这老倌子死了,我心里都有点不舒服呢!”买菜的问:“那个老倌子死了?”俊海道:“就是那卖柿子的老倌,在我这摊子边上卖柿子的。你不是还买过他的柿子?”买菜的道: “我记得了,卖二块钱一斤,人家还价,也就一块五或一块八也卖。那次我买柿子时,你要他吃饭他都不肯吃,中午也就吃三四个柿子。” 俊海上面菜摊上卖菜的妇女道: “我都记起来了。有回我看见有人收购他的柿子,那老倌不肯打贩,舍不得那二块钱,要自己零卖,说多赚一块得一块。”俊海道:“但他的柿子给人吃,不象有的老倌子,小气得要死,不出钱吃不到他的东西。”</p>
<p align="left"> 志宏见许多人都往镇政府那一方走。俊海下面菜摊上卖菜的老倌子对一个走得较快的年轻人道:“立婆,那里去?”立婆立住,道:“看热闹去!”“看啥热闹?到那里?”“计划生育上搞死了人。到镇政府里看热闹去。”</p>
<p align="left"> 这时立夫走过来,对志宏与俊海道:“怎么不去看热闹?”志宏问: “肖老倌死在家里,到镇政府里做什么?”立夫: “一同放出来的黄家村的那个老倌子也是昨夜半夜里吃药死了,现在他家里人与一些人,把死了的老倌子抬到了镇政府。听说现在镇政府里的玻璃窗都已打得稀烂了。”“你的摩托呢?”“交代给八老了!”</p>
<p align="left"> 志宏没有去镇政府,只想知道这事怎样结局。过了个把小时,听得看热闹回来的邻居说:“冇得当官的抵面。现在镇政府挤得人山人海。”一直到中午,还是听得邻居们说:“镇政府还是很多人,还是冇得当官的抵面。”到下午,听得看热闹的回去了许多。直到晚上睡在床上,志宏还在猜测这事如何了断。</p>
<p align="left"> 次日一早,吃了早饭,志宏准备到镇政府去一趟,去看看,立夫却开着摩托车来了。立夫道:“黄家村那死了的老倌子刚才抬回去了,听说昨夜夜里答应了赔一万块钱。”“肖老倌那里赔多少?”“还不晓得。”</p>
<p align="left"> 昨日上午,立夫在镇政府看了热闹,回去后,对肖国海肖国强说了黄家村的将死者抬到镇政府里的事,要他们把肖老倌也抬到镇政府去,并说我也抬一个。但国海弟兄不同意。立夫说,黄家村的不抬了去我不会要你们抬了去,现人家抬了去,你们只跟着抬去就是。国海弟兄还是不同意。稍后立夫说,就是不抬了去,你们二个或一个到镇政府去交涉。国海弟兄想了想,都不肯去交涉。到最后,立夫自己想清楚后,说我替你们去交涉。肖国海弟兄还是不同意。肖国强说毕竟是因为二胎。肖国海说又是自己吃的药。立夫也就未再说什么,回到了家里,回到家里后又到肖老倌家里,问肖国海什么时候开吊。肖国海说当然是今晚。立夫要肖国海等到肖老倌的事得到处理后再办丧事,不少邻居也都赞成立夫的意思。国海国强商量了一下,决定推迟一天开吊。</p>
<p align="left"> 志宏与宝堂老倌分了家,二人今晚都要去肖老倌家吊唁。抬丧的金刚,规矩是每个小家族的长房里喊一个,宝堂老倌几弟兄中,以宝堂老倌为大,因而喊金刚固定了是喊宝堂老倌。宝堂老倌的腿有湿气,志宏不在家,则是请的云堂老倌或志强,金刚的报酬,也归他们,志宏在家,村里老了人,都是志宏抬丧。因此志宏今晚必须回去。到下午四点多,志宏便关店门,准备回去。</p>
<p align="left"> 立夫此时又来了。立夫听得从村里来的老胡说,肖老倌那里只赔了几千,问老胡是几千,老胡不知道,他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赔得很少。立夫准备回去问国海,再者已是下午,摩托车跑客也可以收工了,想起志宏要回去吊唁,便来喊志宏搭他的摩托车回去。</p>
<p align="left"> 志宏听得肖老倌那里赔得很少,不由说道:“我觉得有时候农村里的人死了,也就是一只鸡得瘟病死后,倒提着鸡腿,往水沟里一扔,一样的。”立夫笑道:“肖老倌出身低贱,是生在下层草根社会,又是自杀,所以有几千也蛮不错了。”</p>
<p align="center">第四章</p>
<p align="left"> 桂华妻上次去打工,是2001年年初,到现在已有年半。在中秋节的前几天,她回来了,与家人团聚。肖贞在广东打工,二个月前听得爷爷吃药死了,因隔得太远,未赶回来,这次同着桂华妻回来了。一同回来的还有建容。</p>
<p align="left"> 桂华妻以前在家时,便不干重活,也不爱干脏活,洗猪栏、掏鸡屎、堆肥之类的活,要等桂华与他父母收工回来做。她一般只做家务活。但家务活多,因而她的手就逐渐的粗糙并在起茧子。</p>
<p align="left"> 桂华妻不想长久的这样下去,97年就去打工,想过优裕的生活,就做了别人的二奶。男的是个老头。就和男人喜欢年轻小姐一样,桂华妻喜欢少年,不喜欢老头。她不愿和老头呆在一起,但大多的时候,她都和那老头在一起。</p>
<p align="left"> 桂华妻讨厌老头脸上的老年斑,但又时时见着老头的老年斑。她得时时把不快藏匿在心里。</p>
<p align="left"> 与老头外出,桂华妻总是尽量避开识得自己的人。好在并没有识得自己的人。</p>
<p align="left"> 桂华妻总是想起猪栏里任人宰割的猪。猪可以吃了睡,睡了吃,她也是这样。她很闷。</p>
<p align="left"> 老头很愿为桂华妻解闷。可老头越解,她越闷。</p>
<p align="left"> 老头不在时,桂华妻便用眼光勾老头的保镖与司机。但他们一个个木偶似的。</p>
<p align="left"> 桂华妻知道不是他们胆小,而是他们看不上自己。他们每一个都能找到比自己不会差的。这一点,老头也知道,所以老头遗憾又欣慰。</p>
<p align="left"> 猪栏里的猪除了吃睡之外,还可以啃猪栏。但啃猪栏会遭打。</p>
<p align="left"> 桂华妻不想啃猪栏。</p>
<p align="left"> 老头有千里眼,能看见千里外的她。老头的手很长,能把远处的她抓回来。老头的话穿山越水后还能左右她。老头的耳朵很灵敏,灵敏得能听见她心里想的事。</p>
<p align="left"> 桂华妻也想过跟老头结婚,得到他的家产。结婚后只能盼老头早点死。但她知道不要说是普通疾病,便是意外,也很难奈何老头。</p>
<p align="left"> 她刻骨铭心地理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含义。</p>
<p align="left"> 她很喜欢看龙灯。看龙灯是假,看生龙活虎的小伙是真。</p>
<p align="left"> 她看龙灯时常常遐想与年轻的小伙谈话、漫步、游玩......</p>
<p align="left"> 她知道,若与老头结婚,年轻时与年轻人的这一切,今生不会再有。所以尽管老头愿意跟桂华妻结婚,但她下不了决心。</p>
<p align="left"> 桂华妻就是这样,与许许多多其它的,与自己一样情形的打工者一样,以那些更加多的厂里上班的打工者的名义,月月寄钱给自己的娘,让娘把钱积累起来,让父亲去医院动手术,再把钱积起来,供自己与桂华建房。</p>
<p align="left"> 尽管这种方式是瞒着众亲友的,但这种方式毕竟太普遍了。所以97年年底回来,别人瞟着自己时,桂华妻看她们的样子,就晓得她们心里在议论自己,嘴里在议论自己的穿着打扮。尽管改革开放政策已实行了这么久,但中国的农村还是封闭型的。便是回到娘家,在外界的有形压力下,尽管父母疼爱自己,桂华妻还是觉得家里没以前暖和。因而桂华妻回来后,心里不快乐,甚至可以说是痛苦的。桂华妻就换了衣服,恢复以前的朴素打扮。她知道这无事无补,但这样打扮,自己心里还是安心些,虽然心里很不愿穿这样的衣裤。</p>
<p align="left"> 打了几年工,桂华妻挣了些钱,也想过从此与桂华在一起,安心的过农村里的日子。由俭入奢易,从奢返俭难。和许许多多这样的打工者一样,桂华妻不能忍受本文第一部的农村务农生活,但又不想抛夫弃子,因而矛盾了一阵子。和许许多多这样的打工者一样,她还是选择长期在外开放,短期在家相聚的一妻多夫生活,也就不再矛盾。</p>
<p align="left"> 此次回家,和上次回家一样,桂华妻的打扮还是一般化:戴副金耳环,穿身好衣服,不用其它饰物。不过份打扮也不再朴素。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化,2002年的中国农村,已是半开放式的了。因为只是半开放式,所以还是有议论桂华妻的。因为是半开放式,议论的不再窃窃私语。然而桂华妻的声音比她们的还大,完全的能盖过她们的声音。桂华妻自己觉得比她们快活得多。<b></b></p>
<p align="left"> 三人回来,各人手里都提了个小袋子,其余的行李,都合在一个大袋子里。到镇上时,桂华妻租了慢慢游回来,肖贞与建容都在进村后下车回去了,这个大袋子随车放在桂华妻家里。此时建容到桂华妻家里来拿行李。</p>
<p align="left"> 比起桂华妻来,建容洋气得多。建容穿的衣服要比桂华妻的高档,戴了戒指、耳环、项链,描了眉,涂了口红腮红。长指甲也涂红了。</p>
<p align="left"> 桂华妻正坐在阶级上给别人发短信,见建容来拿行李,便把手机放到凳子上,到屋里去,拉开大袋子的拉链,把建容与肖贞的行李剔出来。</p>
<p align="left"> 建容拿起桂华妻的手机来,坐到阶级上的凳子上,翻看手机上的短信。首先打开发件箱:</p>
<p align="left"> “允许你喝醉,允许你勾妹,但晚上必须给老娘归队,如果你敢伤我的心,伤我的肺,老娘一定把你的第三条腿打残废,让你的鸟鸟永远打嗑睡!”</p>
<p align="left"> 又打开收件箱,看别人发给桂华妻的:“饥渴的我无法抗拒你的诱惑,跟你亲密接触时令我产生阵阵无法言表的快感,很想和你大干一场,又怕将肚子搞”</p>
<p align="left">正看到这里,桂华妻已看见她在看短信,从她手里来拿手机。建容转身走开,但自己腰上的手机已被桂华妻拿去了。建容浑然不觉,接着看桂华妻手机上的那条信息:</p>
<p align="left">“大......啊!我亲爱的啤酒!”</p>
<p align="left"> 接着往下看: </p>
<p align="left"> “真高兴收到你的来信,月光美比不上我妹妹的脸蛋美,星星美比不上我妹妹的眼睛美,夜空美比不上我妹妹的人儿美,此时此刻我好想抱着我的妹妹甜甜的入睡。”</p>
<p align="left"> 桂华妻看建容手机上的短信,只有二条,第一条是:</p>
<p align="left"> “一不偷二不抢,坚决拥护共产党;不占地不用房,工作只须一张床;无噪音无污染,促进经济大发展;不生男不生女,不给国家添......”还未看完,建容把手机抓过去了。</p>
<p align="left"> 建容问桂华妻:“过了中秋,到上海去不?”桂华妻道:“我到上海打过工,再出去我要去另外一个地方。”建容:“你以前不是北京也去过?”“我还要去香港澳门打工,要将国内都跑遍。” “你桂华真的好,什么事都由你,蛮听话的。” “冇得原先听话了,上次要他买摩托,他打牌,钱被派出所的没收了!这次买的摩托如果丢了,他的命都是我的!再敢不听话,老子要他好看!”又道:“再说我给他买手机,买衣,他又冇得钱,屋里的事当然由我。”又笑着道:“早上他跑客跑了几块钱,刚才回来就告诉我,以为我会表扬他啰!”</p>
<p align="left"> 桂华妻小儿子与立夫儿子在阶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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