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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倚木

我,魔鬼与我(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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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09-7-25 07:35:38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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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b>&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nbsp; </b></p><br/>
<p>地震来的时候我躲在桌子下,看见墙壁正在疯狂地裂开,像有人疯狂地撕扯一件衬衣,在绝望的缝隙里,我抽空电光火石般地回忆了我短暂的一生,觉得自己没白活。然后释然了。</p>
<p>后来当然死了很多人。绵阳的情况好一些,我当然没有看到堆砌如山的尸体。即使我看见了,我也不会就地震的情形写一个字。写什么呢?文字当然有它不能抵达的地方,很多人抒情,写诗或散文来记载什么,山河破碎,尸横遍野。他们似乎因为陌生人的死要悲痛得哭出来,没有一个文人真正因为地震死了很多人而悲痛,相信我,文人们只因为贫穷和没有性伴侣悲痛。当然,宣传部的同志们希望大家乐观一些,生活还得继续,但它们的口号里似乎总隐藏着这个意思“我们战胜了地震”,这是个愚蠢的自欺欺人的想法。地震并不怕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也不怕纳粹。他稍一哆嗦很多文人就会吓得尿裤子,无论你会不会醉里挑灯看剑,无论你有没有过沙场秋点兵。</p><br/>
<p>余震不断,这是最好的酗酒的借口。每日醉生梦死。和士兵喝酒,和诗人喝酒,和一个失恋的娘们儿喝酒——我们坐在山顶的灌木丛里喝酒,我喝一会亲她一会。和士兵喝酒的时候,我醉得最厉害,因为他说士兵是中国最可爱的人,地震要不是有士兵的话,四川的损失会增大一倍。我说少他妈装崇高了,中国最可爱的人难道不是范冰冰吗?然后我们就打了起来。我决定拿切菜刀杀了他。结果被很多人给拦下来了。那天晚上我醉得像麻风病似的,身体很多器官都像脱落般痛苦。我强忍痛苦睡了一觉。第二天中午,去大学找了我最好的朋友喝酒。我们在餐桌前喝了十多瓶,我想尿尿,可厕所里有人,我就提着瓶子拿到桌子下面把尿道口对准瓶口痛快地撒了一泡,装了满满一瓶,放在桌子上。我们走的时候,服务员追着我们问:你们还有一瓶酒,不喝了吗?把朋友送到家里后,我东倒西歪往家的方向走,看见一辆红色的小汽车停在路边,我就走到小汽车跟前,和它的主人说了一些话(我一个字也不记得了),接下来的记忆我完全丧失。睡得非常香,有人踢我,是个保安,问我睡在草地上做什么。我给他看了身份证,求他别打扰,我继续睡,睡到深夜才醒来。醒来后,我决定去南京。</p><br/>
<p>&nbsp;那个在南京要死不活的年轻人每天早晨看见我都会朝我挥手,那是纳粹的姿势。地震过去很久了。新闻里说南京偏移了几公分。他在屋子里弹吉他唱歌,给我讲述毛泽东和美国,讲鲍勃迪伦。</p>
<p>他带我去嫖妓。他给我讲他将如何用警察难以查明的手法肢解自己的女朋友。他发疯说自己快要死掉。他喝得大醉,从极地77酒吧出来,大声朗诵海子或随便别的什么人的诗。他反复朗诵一句:面对大河,我无限惭愧。我当时在心里想,面对大河他妈的有什么好惭愧的呢,诗人就是矫情。就是面对大海我也不会惭愧。</p>
<p>他给我讲他的女朋友。他多么爱她。可他总在收获伤害。他宁愿亲手杀了她,让自己想念她。他觉得只有她死掉,自己才能解脱。他经常坐在公园里给我讲他的女朋友,表情像一个家破人亡的老人。他描述自己即将如何杀掉她。这些想法我也曾经有过,所以听他描述时非常不耐烦。但由于他当时养着我,所以我丝毫不把不耐烦的表情展现出来。</p><br/>
<p>我们去嫖妓,被司机骗去一个黑店,喝两扎啤酒花了一千七,连妓女的头发都没碰一下,让我们心痛了半夜。然后四处找妓女,终于在网络上查询到一个物美价廉的地方。我遇见那个活色生香的大屁股女人,那是我所见过的最大的屁股,我一看见她的屁股就炸成碎片。她很年轻,很美,她的屁股是肉欲的祖母绿。我在那片土地里用力地挥洒我的一切精力和感官愉悦,我像乌贼那样紧紧地抱着她。是的,可惜她的那里——阴道——B——太宽松了。这是唯一的遗憾。如果她读过《巨人传》,她就该买些收缩药。书里说,吃了那药后,女人的那里会收缩得像处女一般,用药过量的话,那里会收缩得跟针眼一样小,需要用牙齿撕开。事后,她站起来收拾,我紧紧地抱着她的大屁股唱赞美诗“这不断涌出蜜与美梦的约旦河般的阴户,这圣女贞德般的永动机般的肥硕的色情磨盘般的屁股——”</p><br/>
<p>我快要跑题了。这章的题目叫着《死亡》,但我却扯到嫖妓的事儿。我是想说在南京的那段时间是我最糟糕的日子之一。没有挨饿,但却被那年轻人该死的情绪给传染了。当时我心里实在没有什么难过的事儿,可是由于他每天都想自杀,悲不自禁。我也就像要死了似的。这个人叫着江北,是我的朋友。</p><br/>
<p>几天前,我们在电话里谈到小说。谈到第一章总是写得比后面的好的问题(这几乎是每部长篇小说的问题,第一章最好,后继不力)。于是,你就看到我的这部小说,正在尝试把长篇分割成一些有标题的短篇。努力让每一章的内容符合小标题,并竭力忽略各章之间的联系。我们在电话里聊天,他继续诅咒生活,继续告诉我想杀死自己的女朋友。我想我也曾经那样希望杀死一些人。不,是两个人。外公和初恋。他们曾在我失眠的夜里千百次地以各种惨状死掉。</p><br/>
<p>死掉,是的。一个农民被炸烂了肚皮,被塑料薄膜捆着扔在路边半个月(那是我上学的必经之路)。一个骑自行车的木匠被摩托车撞飞,下巴不见了,他的舌头耷在喉结上。一个死去很久的小孩浮在水面上,周围聚满苍蝇和鱼。死于青霉素的青年妇女在死前哆嗦得跟筛子一般。洪水退去后,一个皮开肉绽的女人挂在桑树上。癌症来临,参加过朝鲜战争的退伍军人很快用光了一生的积蓄,脖子里爬满紫色的肿瘤。这是我在外公家见过听过的死亡。我一直希望外公这样死掉。可他在我写这部小说的时候还活得好好的。</p><br/>
<p>我做一些长长的噩梦。我变得苍老,身边的朋友死的死老的老。初恋不见了。我总是梦见自己老死。有时还梦见死后的情形,变成鬼魂藏在自家院外,我看见自己的儿媳妇挺着大肚皮在院子里忙碌着。我思考是否应该投胎到她的肚子里,让自己的来生还在自己家里,尽管做自己儿子的儿子是一件非常别扭的事儿。有一次,我梦见自己肚饿,吃掉一个躺在自己身边的长发女人。吃她的时候毫不费力,很快就吃得只剩下个头盖骨,这似乎是她全身最硬的一块,我抓起头盖骨“啪”的一声贴在天花板上,这个时候天花板上升成天空,头盖骨变成月亮。</p>
<p>梦中的死常常能让你悲痛欲绝。而那种悲痛的情绪常常被我看成自己死亡的预演。我在现实世界里找不到那种令人虚脱窒息的悲痛,而且噩梦和死亡都有一种豁然开朗的类似解脱的结局。</p><br/>
<p>我曾经无数次描写初恋的死亡。我写我有很多很多钱,用这些钱去追她。她终于背着丈夫和我偷情,我用了蒙汗药,在她的屁股上刺了两个字“婊子”并浸墨,成为她的烙印。后来她的丈夫看见这两个字就把她活活打死了。我写我如何冲进她的教室里粗暴地割断她的喉咙。我写我们在高楼的栏杆上做爱,我把她从上面推下去。我写她堕胎死于大出血。我写她被我开车撞飞,整个人撞得跟麻花似的。我写我将她囚禁在地下室,将她凌迟,之前发表一篇声泪俱下的演说。</p>
<p>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自杀的情形,曾试着自杀。但这个话题我不想谈太多,总之我活得好好的。我一定要比初恋活得好,比外公活得好,比任何一个曾经在我眼前炫耀的人活得好。</p><br/>
<p>我还活着,但对死亡已经非常熟悉了。就像我在二十三岁时已经熟悉自己二十七八岁过的日子。在现实里也可以感受到死亡是怎么回事儿。并非遭遇什么意外或灾难,你突然呼吸到死亡的气息,就像遇见阴天或哈雷彗星。第一次呼吸到这种气息是零五年夏天在武汉的时候,我睡在地板上,一个叫娜娜的女人睡在我身旁。死的气息突然扑面而来,像微风一般,却未必是微风,也像泉或静脉流动,像时间被冻结,未必在流动在被冻结。那一瞬间,我嗅到的阳光气味如麦秸般灿烂,很冷的阳光气味,像一把静悄悄从霜雪中提起来的手术刀。像无人观看的默片。那气息无比熟悉,以至于一种与环境类似的与周围景色无关的东西像突然被摔到十多年前,又被摔到未来,置于一个叫着苍老的悬崖上。当时我所嗅到的那种“死的气息”让我顿时想鬼哭狼嚎。它与“物是人非”或“哀大莫过心死”打了个擦边球。但并不是这两样。我嗅到这气味之时我并没做任何思考。它突如其来。这东西也和多愁善感没有关系,我知道什么是多愁善感。这种气味比多愁善感强烈一百倍,比个人内心世界强大一百倍。像自己突然变成一滩血红的液体,并且嗅到极浓重的血腥味。也像在电光火石之间失去心脏后的那几秒。</p>
<p>后来这种死的气息越来越熟悉,吃辣椒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即将血崩。突然非常清晰地回忆过去的一些小细节时也能嗅到死的气息。譬如我突然想起父亲在山路上唱“啊牡丹”的时候,我想起我跟在他后面,那么小,就会突然觉得自己死了。我突然想起开学前,像打开处女的身体一样打开新书,那新书的气味儿突然出现在我鼻翼前,我就会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有时,我摩挲自己的裸体,突然感觉到沙,便想起小时在大河里游泳的情形,就会突然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我突然想起的任何一个幼小时的细节,只要它足够亲切足够体贴,我都会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并因此泪流满面。</p><br/>
<p>外公:明天我没空,吃死人肉你就去一下,喏,这是钱,吃完记得挂礼。我心跳加速。后来,我就去参加了葬礼。葬礼上看不到那个死去的人,我也不敢掀开棺材看死人是否躺在里面。更不敢进厨房。我只是和人群一起围到餐桌前,坐下吃饭。是的,有很多肉。有些肉我能确定来自猪或者鸡,但一种叫坨子肉和一种叫蒸肉的东西却让我犯疑,那可能真是从死人身上剐下来的,因为味道怪极了。我一边咀嚼(不敢不吃,怕他们给外公告状!难以理喻。),一边想着厨师如何将死人扔在案板上,像肢解一头猪那样细细地将骨肉分离。坨子肉很肥,吃一块坨子肉,就像有人提着一桶肥油朝你头顶劈头盖脸地泼来。我总怀疑那肉是从死人的屁股上割下来的。因为当时的死人一般都非常瘦,没有奶油肚子。</p><br/>
<p>读小学四五年级的时候,外公患了肺结核。他怕自己要死,每天情绪高昂,随时都找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和别人争吵,或者揍我一顿。外婆说我父亲在新疆做了老板,外公觉得我的父亲比舅舅富有,就想好好报答我的父亲,譬如在我的碗底铺一层耗子药什么的。那段时间,他的情人们都疏远了他,因为怕被他传染。他找不到乐子,就四处去喝酒,有次醉得半死,被他的侄子背回家。我远远地看见他回来了,盼望他呕吐,吐出血块子,盼望他呼吸困难,躺在床上鬼哭狼嚎,哆嗦不已然后眼窝深陷嘴唇灰白死掉。但他总是不死。我经常去树林里跪在地上,朝我知道的所有神仙,玉皇大帝,观音菩萨,王母娘娘,孙悟空祈祷,盼望他们来拿走外公的命。那一年人们很浮躁,不知道从哪里得到小道消息,说彗星即将撞击地球,世界末日即将来临。年轻人们听到这些消息简直快疯了,他们在外公跟前哭诉,说自己连B都没日过,连四川省都没出过。这群年轻人把才出生几天的猪杀了吃肉,把粮食卖了换酒,性生活比平时频繁了几倍。村里到处能听到鬼哭狼嚎。这种鬼哭狼嚎让外公很满足,是的,在这种情况下,他觉得自己的肺结核已经无所谓了,他活够本了,又这么多人陪葬,他巴不得世界末日早些来到让一切灰飞烟灭。但当然,那末日没有到来,虽然迟早会有一天是末日。</p><br/>
<p>他的肺结核好了,女人们重新回到他怀里。他的其中一个情人是他的侄儿媳妇,也就是我前面提到的那个死于癌症的抗美援朝的军人的儿媳妇。他一有机会就从家里悄悄溜走,说是去打牌去赶集,结果只是偷偷地把精液送给他的情人们。四川有很多青壮男人外出打工,长年累月不在家,外公一直替他们安慰他们的妻子。因为纵欲过度,他弯腰驼背,像《巴黎圣母院》那位先生,全身没有一丝肥肉,也没什么瘦肉。整个人就像是生物实验室里的骷髅外面绷了一张人皮。</p><br/>
<p>抗美的儿媳妇挺高瘦,没有乳房,有一双妩媚的眼睛,五官很标志。基本可以算那个年龄阶段村子里最美的女人。有多个情人,曾让无数人妻离子散。有一天,我放牛路过那女人家外,那女人叫我去她家里,我以为她要诱奸我,但她只是让我帮她念一封信,一封皱巴巴的像小学生作文似的信。是他其中一个情人写的,大约小学三四年级毕业的样子,很多错别字。“听说你和蒲老爷子(我外公)果在一起,你真是不要脸,他的鸡巴连肉都没有你还要和他果在一起。最近为什么不见我?如果你不和我日批,我就把你和我的事都桶出去。”我念得面红耳赤,抗美的儿媳妇只是撅着嘴不断骂那个写信的人不要脸。我就在心里骂:其实你们他妈还不是一样的不要脸!信念到一半,屋后的山上传来惨叫声。整个下午,那山上的惨叫声一直不停,很多天后,我才知道当天下午那山上死了两个小孩。一个疯子女人,给孩子们吃了有毒的糖果,然后把小孩们扔池塘里,谁也不知道为什么。</p><br/>
<p>我和初恋的最后一面是在她大学的食堂里。我掐着她的脖子直到她痉挛战栗快要死去。她后来给我打电话说心凉,说当时有那么多围观者,我又不健壮,可居然没有人敢跳出来揍我一顿。那天在她的大学食堂里我把她的手机掰成两半,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几乎窒息而死(我看见她的脖子变细了一半,眼睛凸出来一大截,脸上的血液由红转紫,是她脸上的某种可怜的坚毅让我的心慢慢软下来。在我松手后我背上密密麻麻地布满冷汗,我差点就杀死她,差一点点,也许只是十多秒,也许只是一牛顿的力),然后又拖着她在食堂的地板上行走,一直将她拖出食堂外对她拳打脚踢。她无数次反击无数次被我打倒。我突然就哭了起来,把手伸进她的上衣里紧紧地按住她的乳房(围观的大学生们发出一阵惊呼)。我说我爱你。她也哭,突然紧紧地抱着我,我们死死地抱在一起。然后相互亲了一阵。(围观的大学生们发出一阵惊呼)我突然想起什么嚷嚷你这个婊子,你这个婊子。朝她脸上吐口水,她也朝我吐口水。我说让我咬你一口好吗,我咬你一口后就再也不纠缠你了。她伸出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啃了一口,我听见自己的太阳穴嗡嗡响,我的牙齿因为过度用力变得柔软倾斜。她全身剧烈地抽了一下,就像有人突然扯断了她的肠子。我松开口,看见我咬的地方破了皮,正汩汩地朝外流血。我咧嘴悲惨地朝她一笑,挥手说再见。(围观的大学生们发出更大的惊呼)她注视着我。然后我从裤裆里掏出那支机关枪,走到我初恋跟前,让她跪下,对着她的额头开一枪。她来不及“啊”的一声就死了。围观的大学生们如鸟兽散,我追上去对他们一番大屠杀。这当然是我的幻想。事实是我说了再见后就飞快地离开了,因为我听见警车驶进学校。我飞快地跑开,一边跑一边哭,当天夜里,我跑到城郊喝了几瓶啤酒,站在青衣镇附近的河边,脱光了衣服裤子,慢慢地朝水里走去。背后有个人蹲在路边看着我,一边吸烟一边笑。我没有理他,继续朝河中央走去。到了河中央我才发现,虽然这河非常宽广,可是太浅了,而且我水性极好,这根本就淹不死我。于是我再次嚎啕大哭。</p><br/>
<p>在那条河里,我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枉还委屈,哭得惊天动地。我想起一次自己骨折,跟外公带上钱去县城里治疗。但这个王八蛋在理发的时候忍不住找了个妓女把钱花了一大半,害得我们只有马上返家。因为这次耽误,我差点就成了残废,我爸妈差点就决定再生一个。我想起在高中时的那次斗殴,我脑袋裂了个口子,躺在县城的医院里,医生嫌我手里的钱太少,迟迟不愿给我缝补。慢慢地血就把我胸前的衣服浸湿完了。半小时后医生才极不情愿地粗暴地把我脑袋的口子给补好。我想起在火车站等待初恋的那些无数个冬天的夜晚,她总是失言。吃过午饭我就去那里等,每次46路公交车经过的时候我都跑上去看她是否到了。有时我从正午一直等到傍晚,再一直等到凌晨。然后怀着巨大的委屈去嫖妓,把妓女们当成是她(这需要想象力发挥到极限)。我在那条河里把自己的委屈哭了个干净,回到出租屋内睡了两天两夜,我梦见初恋对我微笑,她说:笨蛋,我怎么会离开你呢?和你开玩笑呢。</p>
发表于 2009-7-28 11:57:51 | 显示全部楼层
语言的惯性,强烈的气息。佩服
发表于 2009-7-28 22:09:03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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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9-24 08:08:00 | 显示全部楼层
你的语言驾驭能力,估计我是很难超越的。不过阿木你得结构越来越模糊。
发表于 2010-6-28 21:13:11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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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9-11 13:12:26 | 显示全部楼层
问好倚木。
发表于 2011-5-3 18:14:47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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