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林小舒小说投稿：失踪

林小舒 · 发表于 2009-4-10 16:21:50

失踪<?xml:namespace prefix = o ns = "urn:schemas-microsoft-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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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p></o:p>
二年级时，我暗恋过一个女生，女生叫王雪。王雪是我上学以来唯一的同桌。和我同桌，最主要的原因在于王雪是刚从外地转来的学生，她来的时候，班上已经人满为患，哪怕再给安插张桌子也是勉强的。<o:p></o:p>
张三再也找不到其他位置来了，他环顾四周，用粗糙的右手脱着像是要脱臼的下巴，脑子里在高速运转着。于是，一个重要的决定便应运而生了——王雪顺理成章成了我的同桌，有生以来，唯一和我同桌的人。<o:p></o:p>
曾经有几个人和我做过短暂的同桌，他们分别是王旺、全虎、花花。但后来，他们都以不同的理由，向张三提出抗议。王旺一手抓着书包，一手捂住鼻子，发出怪声：“老师，我宁愿蹲茅坑也不愿跟他坐！”<o:p></o:p>
全虎的理由是，我穿的衣服太破太脏，也就是经过的空气传染和近距离接触之后，他怕自己今后每天要洗的衣服会比一个月都不洗的还脏。花花的理由也很简单，且具有石破天惊的效果：“我是女生，女生怎么能和男生一起坐呢！我要是怀孕了，我爸妈不要我怎办，老师您会忍心让我住垃圾堆里吗？”<o:p></o:p>
听完以上当事人眉飞色舞有理有据的陈诉之后，张三彻底对我进行了冷处理，同时对我那几个短暂的同桌表示了百分百的人道主义关怀。在张三的特别关照下，他们先后在空间上，与我保持了一段有目共睹的距离。我承认我有点自卑，在我恨透这个世界的同时，我也恨自己，至于恨自己什么，连我自己都不清楚。<o:p></o:p>
现在，王雪就坐在我的旁边，这个距离是我所能接受的，可我不知道，王雪是如何看待这个问题的。我在心里祈祷，王雪千万别走。我是多么需要一个同桌，哪怕不喜欢我，不跟我说一句话，我发誓我不会碰到她，即便是衣服，我也不会碰到，我可不想让她这么小就大起肚子来，我也同样担忧花花担忧的结果呢。<o:p></o:p>
我不会和王雪说一句话，我发誓我会乖乖的，我只想要一个长久的同桌，别的同学都有一个同桌，我也不能例外。如果例外了，我一定会很不好过，别的同学一定会把我说得像是个怪胎。现在，我多希望和王雪做同桌会长久些，不要像王旺、全虎、花花那样，连屁股还没坐烫，就撅起屁股，嘟起嘴来吧唧吧唧。<o:p></o:p>
来了新同学，班上绝大部分同学便没有心思听张三在讲台上摇头晃脑，他们像默契的钟表，时刻将头摆过来瞅瞅，丝毫也没忘记要对此事进行深度的评价。从他们的表情和嘴唇运动来看，我认为他们其中有不少人讲到了“会大肚子”等十分敏感的字样。他们这种目无王法的举动，严重影响到了王雪的心情，只见王雪把头压得更低，一半的刘海遮掩住了她一半的脸蛋，可以想象，这是一个多么害羞、恬静的女孩啊。与此同时，我产生一种奇怪的念头，对这样一个女孩，我绝对有保护的必要。想着想着，我的内心已经有了种神圣的使命感。<o:p></o:p>
“借我把铅笔。”王雪的声音，那是小女孩甜甜的，带着青草清新的，窜进了我的耳朵，直达我长久以来没挖过耳屎的耳洞。<o:p></o:p>
不做声地，暗自雀跃地，从废铁盒里摸出一段比我断了一截指头的小指还短的铅笔，递给了笑盈盈望着我的王雪，就是那个唯一愿意把屁股坐烫，唯一没有撅起屁股来抗议的新同桌，真正的同桌。现在，同桌王雪向我借铅笔，我真的很高兴，高兴到哪怕让我把铅笔送给她，我都是心甘情愿的。<o:p></o:p>
“谢谢！”甜美的声音又一次冲撞我的慵懒的耳膜。这是一句让我始料未及的词，我没来得及回应她，在心里揣摩着，是说不用谢，还是不用客气，是没关系，还对不起？该死！我都弄混了，该死的脑袋，谁让我之前都没有这方面的个人经验呢？要是以前有人对我说谢谢的话，我一定会像对对联那样脱口而出，也不至于让我现在费力地不知该如何表达。要是我曾对别人说过谢谢相关的话，我多少也能从对方那学到正确的相应的词汇。<o:p></o:p>
当我还在七上八下不知如何出声的时候，那该死的铃声像恐怖的午夜凶铃鬼使神差地爆响起来，于是，我很有必要地脱口而出：“恩，谢谢！”王雪的脸蛋笑成了一朵艳丽绽放的百合花，这成了一个笑话，我知道的，我也不好意思地把头埋到了我的还留存着尿骚味的裤裆下。<o:p></o:p>
2<o:p></o:p>
我已经很久没洗澡了，我的这身衣服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那般，紧紧地贴着我，我想要是跑到那个遥远的让我期待已久的广州城，没有人不会认为我就是名副其实的，当之无愧的乞丐。<o:p></o:p>
从我懂事起，我的母亲就不曾碰过我，倒是我的父亲会间歇性地来碰碰我。没有一处肌肤，我的父亲是不碰的。父亲的碰是剧烈的，每次他都必须把我往死里打，往我的一个拳头能握住的脑袋瓜打，往我的皮包骨头的屁股揍，父亲的碰一定是要我大喊大叫的，每次，在声嘶力竭里，我都不遗余力地提到一个人，她就是我的母亲，我叫母亲是直呼她的名：桂花。对，即便是被父亲鞭打的时候，我也不忘喊那个如今只是象征性的名字。而这就是父亲对我血战到底的理由。“臭婆娘是个疯子，跟野男人跑了，还要留下个杂种！”<o:p></o:p>
父亲的咒骂里直接攻击到了三个人，我毫不费力地进行了词汇与词汇之间的连线。臭婆娘是我的母亲桂花，野男人是那个卖麦芽糖的拐走我母亲的男人，而杂种就是我。<o:p></o:p>
我一直不愿意我的父亲这么咒骂我的母亲，而父亲对我的恶毒之词也是捕风捉影，无中生有。我的掉光了牙齿，留一口黑暗和空洞的祖母极力为我辩护：“四儿，是你的儿子，你看他跟你长得多像，头发都卷卷的，眼睛大大的，连小鸡巴上的痣都和你的一样有三颗。”说完，满脸沟壑的祖母露出了难得的笑，她笑的时候，我看到她的脸上像是一块失去骨架支撑的抹布。<o:p></o:p>
父亲打累了，便倒头就睡，和他喝醉酒发酒疯之后的表现如出一辙。我的眼泪汇聚成河，上下左右抹了抹，像洗了把脸，接着我揩了把鼻涕，赶紧躲开，老实说，要我像小时候那样贴在祖母身上玩她的两撮邋遢的肉，我还真觉得为难。即便从小，我是祖母一手抱大的，我也无法在审美观念渐渐形成的童年时代对她有任何亲昵的表示。<o:p></o:p>
我突然想到了王雪，和祖母比较起来，我现在更愿意见到的人，除了王雪，打死我再也想不到还有第二人啦。我发誓，对王雪的想象，我是多么的单纯，我把她想成是童话里的小公主，而我姑且算个落魄的青蛙王子吧!<o:p></o:p>
3<o:p></o:p>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对王雪说，我们一起玩吧。可我担心的是，要是让她怀孕了，那可不大好，至少在我还没长大之前，这件事还是最好不要像我的母亲挺着个大肚子，匆匆跟个野男人往山外跑那样。虽然，我不是野男人，可我对王雪的危险性系数还是大大存在的，所以，我必须谨慎，从长计议。虽然我已经细腻到把我和王雪将来所生的孩子统统都取上一个个好听又有寓意的名字。<o:p></o:p>
“放学后，我们一起丢沙包吧！”惊愕地把唯一的一截笔头按断，我转头，王雪单纯的直截了当的请求，差点让我昏厥过去。好吧，豁出去了，天大的事，我一个人顶着！我们来到空旷的操场，放了学的操场上，空无一人，除了我和王雪之外。王雪掏出沙包，我们蹲下，尽兴地玩了大半天。<o:p></o:p>
我像父亲憋了好久的一泡尿，出其不意地撒出一句话，“你为什么要找我玩？”<o:p></o:p>
“不为什么。”王雪往空中抛出沙包，然后准确地从沙地上抓起另一个沙包，接着又接住了空中落下的那个。<o:p></o:p>
“你来之前，我没有一个同桌，没人愿意和我坐，除了你。”<o:p></o:p>
“和你坐，我没觉得不好。以后我们一起玩吧！”<o:p></o:p>
“嗯，那你不怕怀孕吗？”<o:p></o:p>
“哈哈，真的是大傻瓜，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妈就告诉我，只要两个人脱光衣服，女的才会怀孕的，只要我们都穿着衣服，就不会怀孕啦。”<o:p></o:p>
王雪的妈妈一定是个很有见识的女人，哪里像花花那样没见识，我这不是瞎担心吗？我心里的担心简直就是杞人忧天。以后只要我不脱衣服，王雪也不脱，哈哈，我们什么事也不会发生！那多好啊，以后我们就有得玩啦！想怎么玩都行！<o:p></o:p>
4<o:p></o:p>
很多事情都是无法预料的。就像我没有预料到，有一天，王雪会突然不跟我同桌了。那些天，王雪像是人间蒸发，我感觉身边空荡荡的，像丢了一只手臂一样，显示着前所未有的孤独寂寞。<o:p></o:p>
班上的同学开始流言四起，战火纷飞，“王雪不来上课，一定是不敢和小四坐”。<o:p></o:p>
“对，他像从臭水沟捞起的死鱼那样臭，谁要跟他坐不是眼睛瞎了，鼻子瘸了！”<o:p></o:p>
我气疯了。<o:p></o:p>
抓起一把比我铅笔还长一倍的粉笔，往那堆闹哄哄的臭嘴巴里砸，更凑巧的是，王旺的嘴巴就是这样被我塞满粉笔的，他的脸蛋涨得比猴子的屁眼还红，他的眼睛涨得比他的狗蛋还大。         <o:p></o:p>
“叫你大嘴巴，去死！”第一次，我真正像男子汉那样，勇敢地几近恶狠狠地面对，那些长久以来，欺负、凌辱我的混蛋。<o:p></o:p>
“快，报告班主任！”有人冲出了教室。<o:p></o:p>
“哇，哇！”<o:p></o:p>
班上闹哄哄地，乱成一锅沸腾的粥，没人敢来阻止我。这时候，我多希望他们配合一下，我不愿意将这个行为继续下去，我已经很完美地完成了我的发泄情绪，现在，哪怕把我揍一顿，总得有人来制止才行。望着王旺，我丢下一句：“你真可怜！”<o:p></o:p>
随后，我大摇大摆地穿过空旷的操场，然后一跃翻过了比我人矮一截铅笔头的土墙，就这样，我在众人的面前，成功地逃之夭夭了。我知道沿着山坡往上走，翻过一座山，我就能到达那条去往广州城的国道。当年，那个身孕已有四个多月的臃肿的母亲桂花和那个卖麦芽糖的男人就是从这条路，跳上去往广州城的汽车。现在，我也将要从这条路出发，走到哪算哪，这个鬼地方，我一刻也不想再呆下去了，这一刻，我彻底理解了我的母亲桂花当年的选择有多正确，当然，我只是很浅显地意识到，我的母亲桂花一定是去过她幸福的生活去了，去那个没有闲言碎语的地方。<o:p></o:p>
5<o:p></o:p>
广州城，梦寐以求的，我理想中的天堂。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往前走，走到尽头，就到了。那是一个和凤岭不一样的地方，那个地方是城市，是繁华得如猪油，喧闹得如仪仗队的大都市，那里一定有很多机会在等着我，哪怕当乞丐，我也愿意。那是我在十二岁的时候，一次真正正正的经历。<o:p></o:p>
可我肚子太饿了，饿得肚皮都在咕噜了。我的四周除了一座座压得让人透不过气的山之外，就是这条我已经走了两天两夜的路还在我的面前无止尽地延伸。<o:p></o:p>
“小四！”<o:p></o:p>
熟悉的声音穿过的耳朵，直击我的内心，这个让我有绝处逢生感觉的声音，除了王雪，我不再记得，还能有谁可以把它演绎得像美妙的音乐。从我的身边倏地得停住一辆气派豪华的轿车，我暂且还叫不出它具体的名字，但我很快就会知道的。<o:p></o:p>
“小四，你一个人怎么跑到这里来？是不是又被你父亲打了？”<o:p></o:p>
我摇头，空洞的眼睛，无助的泪水马上像决了堤，又似泉水一般充盈出两口深不可测的井。<o:p></o:p>
“妈妈，带上小四吧，让他当你的儿子！好不好？”<o:p></o:p>
王雪恳求坐在旁边的中年妇人，我瞅见她时，她也在我身上打量着什么。但要从表情上来观察她的态度，我就无法猜测出什么来了。因为她那化过浓妆的脸蛋，着实让我看不出她有何表情，倒像是我梦里经常见到的女鬼那样，面不改色地看着我，以致让我吓出一身冷汗。我赶紧转移视线，如果让我选择，我更愿意花很长很长的时间来看王雪。<o:p></o:p>
“我没什么意见，就是他愿不愿意！”<o:p></o:p>
“带上我去哪都行！”我当即愉快地表示。<o:p></o:p>
“这小子有点意思，要是给你带夜总会去陪女人，你愿不愿意？”<o:p></o:p>
我不假思索，迫不及待地说:“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只要不再呆在这个鬼地方！”<o:p></o:p>
“这小子，小嘴还挺机灵，上来吧！”<o:p></o:p>
我像一条被上钩的鱼那样钻进了那个狭小的空间。我尽量坐的离王雪远点，我身上发出的怪味连我自己都觉得害羞，差点突发奇想要跳到那个十万八千的黄浦江去洗涤一翻，可无论怎么坐，也不能像在班上那样划上一条三八线，挪一下板凳。<o:p></o:p>
“没关系，我不怕臭的，到了广州城，你可以痛痛快快洗个澡，然后换上新衣服，这一切，我妈会安排好的！”<o:p></o:p>
6<o:p></o:p>
一路上，王雪的母亲接到了不下十个电话，每个电话，我敢肯定都是来自同一个人，而且是同一个男人。坐在旁边的王雪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开心或者不开心。我想电话那头的男人肯定不会是王雪的父亲。<o:p></o:p>
此时，我也开始对王雪的身世有了更进一步的好奇，是的，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父亲，而她也不曾在我们相处的三个月零三天的同桌生涯里提过她的父亲。<o:p></o:p>
很快，我们到达了一处高档的酒店，那里金碧辉煌，通宵达旦歌舞升平。洗过澡后，换上了王雪母亲吩咐人送来的新衣衫。冲着浴室里的镜子，我淡淡地绽放一个微笑，我想都不敢想眼中干净帅气的男孩竟然是自己现在的模样。<o:p></o:p>
头一次，我穿上了世界上最干净最好看的衣服，头一次，我吃到了香喷喷的牛排，听王雪说，这牛排都是从国外进口的，这肉可比沙峰村那犁了一辈田的老黄牛还嫩。在我十二岁以前，我想都不敢想自己会有现在的境遇，我以为，我会像我父辈那样，永远也走不出沙峰村的五里地。现在，我头一次感觉到，我的命运有可能真的会比之前的要好一些。<o:p></o:p>
我已经基本不想过去的一切了，在沙峰村的所有人和事，我都不愿意再去想，我也希望他们不要再记起我这个人，权当我失踪，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如果还能算有点良心的话，我承认我有时会想起我的祖母，偶尔怀念她递给我藏了许久许久的奶糖，那成了一摊泥的奶糖哦，照样能给我带来无数的快乐和甜蜜，我记得祖母还曾对我说过的话，宝儿，这个家就靠你了，你爹不争气，你娘又跟人跑了，奶奶我真想年轻五十岁再好好照顾你。<o:p></o:p>
祖母的话经常会像我的某个梦一样，翻来复转地出现，似乎预示着什么却久久没有任何的意义可言。<o:p></o:p>
7<o:p></o:p>
从王雪出现第一天开始，我就彻底爱上了她。这在以后的日子里，上天却没有给我任何的机会。或者说是王雪的母亲没有给我机会，她也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出现。她认为她的女儿一定要有一个美好的前程，有一个帅气有钱的老公。从她那些只言片语中，我能捕捉到她对王雪未来和归宿的期待里根本没有我的存在。<o:p></o:p>
后来的后来，我成了刘老大的儿子。刘老大就是当初那个给王雪母亲打了十几通电话的男人。刘老大是广州城星月赌城的大老板，做他的儿子比做我父亲的儿子还苦还累。尽管刘老大也再三要我像住自己家那样放开手脚不要有束缚，但我总感觉自己的头是悬在他刀口下的，这可比红楼梦里那个林黛玉有寄人篱下的孤寂之感还要强烈一百倍，说到底我真的无法消受刘老大所谓的疼爱之心。<o:p></o:p>
王雪曾告诉我一个更让我提心吊胆的真相，原来王雪的父亲是刘老大手下的打手强哥，那时候王雪的母亲和强哥已经在一起三年了，而王雪也过了周岁，突然有一天，刘老大派强哥去办一件事却被围堵枪杀了。从那以后，王雪的母亲就跟了刘老大。<o:p></o:p>
王雪补充说，刘老大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他曾在我单独一个人的时候突然跑进来对我说，你们统统不要背叛我，背叛我的下场就是像你父亲那样去见阎罗王。<o:p></o:p>
王雪说，我们只能这样生活，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控制，像逃不出如来佛掌心那样。<o:p></o:p>
此时，我真想回到我的家乡沙峰村，那里有我可爱的山羊，老黄牛，我的祖母，哪怕让我的父亲天天打我，我的同学天天笑我，我也不敢跑出这么远，我真想回去，可我不知道回家的路在哪里，我也不知道王雪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如果她愿意的话，我愿意和她一起私奔，如果她不想回到沙峰村，那我愿意带她一起走到天涯海角。可我不知道什么东西是我能实现的呢？在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里，我唯一想把握却无法把握的东西也正在流失，那就是我对王雪那种纯粹的爱。<o:p></o:p>

刘成渝 · 发表于 2009-4-18 07:4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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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舒 · 发表于 2009-4-20 06:38:56

请多指教哇

陈落 · 发表于 2009-5-13 10:44:53

：）短篇？

倚木 · 发表于 2009-12-2 17:31:38

青春小说哇

王子俊 · 发表于 2009-12-31 23:43:39

嘿嘿！欢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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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渝刘成渝当前离线积分 3410 IP卡狗仔卡	发表于 2009-4-18 07:44:58 \| 显示全部楼层提示: 作者被禁止或删除内容自动屏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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