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年关

陈禹

<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5pt;"><p></p></span><font face="宋体"><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8pt; mso-char-indent-count: 2.0;"><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4pt; FONT-FAMILY: 宋体;">&nbsp;</span><span style="FONT-SIZE: 14pt; FONT-FAMILY: 宋体;"><font size="3">当茂根从老板娘桂花手中接过崭新崭新的五千元钞票时，兴奋的站在那儿，乐得合不拢嘴，情不自禁地给厚实的钞票一个吻。当着窑工们的面，面对老板娘桂花，其形态就差点手舞足蹈了，双手合并举在胸前，是一个劲的表白和感恩。桂花见不得他这个样子，把眼睛朝上一翻，露出她平时少有的幽默和嗔怒，骂道：“滚<span lang="EN-US">!</span>这是你该得的，别在背地里骂老娘就行了，阎王爷不欠小鬼的钱，下一个”。茂根这才意识到自己挡住后面人领钱的路了，回头看着排起的长队，朝他们扮了个鬼脸，伸了伸懒腰，吐了吐舌头，向窑工们表示欠意，又有些沾沾自喜。很快就躲到一边去了。正在那里排队的二十几名窑工，一个紧挨一个的站在那里，背贴着胸胸贴着背，其阵势就如嗷嗷待哺的婴儿，急躁不安的企盼着母亲那口甘甜润口的乳汁。</font><span lang="EN-US"><p><font size="3"></font></p></span></span></p><p><font size="3"></font></p><p><font size="3"></font></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8pt; mso-char-indent-count: 2.0;"><span style="FONT-SIZE: 14pt; FONT-FAMILY: 宋体;"><font size="3">为了这一年到头在几千米的地底下，辛辛苦苦，像骡子像马那样，拼命刨出来的几文血汗钱，茂根在这荒山野地上足足蹲了有三天了，有些窑工比他蹲守的时间更长。政府规定，从腊月二十三，所有的小井一率关停，不准生产。这一方面是预防窑工们在节日前内心浮躁，急于回家过年而忽视安全，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故。这也是每到年关，让矿主和县上主管官员最最头疼的一件事情。煤能赚钱不假，可煤能赔钱也是真，煤，能让人产生欲望，挖得越多，钱就越多。而这欲望太强也就适得其反，特别是到了眼下的节骨眼，在窑工眼里叫“闯关”，虽然那些能让人丧命的瓦斯，冒顶，透水让你防不胜防，可也在一个人的运气了，运气好你就顺，不好你就认倒霉。当官的也是一样，这节骨眼要是死了人，从上到下谁都脱离不了干系。钱少的矿主会赔个净光，搭上老婆孩。钱多的也会伤筋动骨，当官的其位难保，一年辛苦付之东流。另一方面，也是考虑到辛苦一年的窑工们，能早点回家，洗净身上的污泥煤点，和老婆孩子团团圆圆。窑上打工者大都是二、三十岁农村里来的小伙子，也是生活最底层的兄弟，有谁不盼着早点回家，高高兴兴和老婆孩过年呢。又有谁愿意让一个个年轻貌美的小媳妇们在家独守空房呢。没人愿意。</font><span lang="EN-US"><p><font size="3"></font></p></span></span></p><p><font size="3"></font></p><p><font size="3"></font></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8pt; mso-char-indent-count: 2.0;"><span style="FONT-SIZE: 14pt; FONT-FAMILY: 宋体;"><font size="3">茂根家离这很远，下了山再过一条江还要赶四个小时的汽车后再走二十里的山路就到了。媳妇小柳早就打电话来叫他回去了，说儿子想他。其实说儿子想是假，小柳想才是真，三岁的小宝会想个啥。半年前，茂根从家里回来的前夜，就把小柳折腾的够呛，她一夜没睡，云里雾里，大汗淋漓的茂根总是有旺盛的精力和激情。小柳毕竟是小柳，身子软的像棉花，任凭茂根怎样在她身上碾压，她都有超强的忍耐性，只是从她口里不断传出一阵阵轻微的呻吟声，有时这声音也会持续很长时间，一直到茂根鼾声大起，小柳才没回过神来，要等上几分钟后她才轻轻把他从身上推下，又替他盖好被子，自己悄声下地，弄一盆温水，慢慢的洗净自己。</font><span lang="EN-US"><p><font size="3"></font></p></span></span></p><p><font size="3"></font></p><p><font size="3"></font></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8pt; mso-char-indent-count: 2.0;"><span style="FONT-SIZE: 14pt; FONT-FAMILY: 宋体;"><font size="3">二狗风尘仆仆一头汗水的跑到茂根跟前。他们是同乡，又是从小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哥们。二狗见茂根打扮的这副人模狗样，就知道他一定是领到钱了。茂根说：“你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说着就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意思说你还真有精力，这么远的路，又快过年啦。二狗看了看他说：“操，老板娘发那点钱，还没有到家就用完了，回来把欠我的要回来，再想办法预支点就走。”茂根说：<span lang="EN-US">“</span>你小子少打点牌吧，那东西发不了家”。二狗点着头：“那是那是，你说的对”，便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叠得方方正正的白纸片递在茂根手上，说是嫂子给你的，自己看。茂根接过来看了以后哈哈大笑了一阵，冲二狗说：“你看看你嫂子写的是啥”。二狗一看也笑了。白纸上一个字没写，只是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个梳着小辫子的女孩，站在山头，手里拉扯个男孩，女孩高高的瘦瘦的，男孩矮矮的胖胖的<span lang="EN-US">,</span>留着个光头。头顶上的太阳被画成了一个大圆圈，旁边大小圈圈里画的是猪鸡鸭鱼，整个又像似个大大的问号。茂根自言自语说：笨媳妇，让二狗捎个口信不就得了，让我回家，拿钱买这些东西过年。二狗也拍拍茂根的肩膀说：“嗨！真别说，还挺现代，够味！”</font><span lang="EN-US"><p><font size="3"></font></p></span></span></p><p><font size="3"></font></p><p><font size="3"></font></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8pt; mso-char-indent-count: 2.0;"><span style="FONT-SIZE: 14pt; FONT-FAMILY: 宋体;"><font size="3">茂根和二狗来到跟窝棚差不多的住房里，茂根递上一支烟给二狗说：“咱两喝点，钱拿到了，庆贺一下，我明早动身回家。真够折腾人的，好多人还没拿到呢”。说着话，两人拿上碗去伙食房打菜，厨师是老板的远房侄女，一个胖墩墩，非常结实的女人。胖女人拿起手中的大勺就往二狗碗里扣上一勺菜，汤汤水水差点溅了二狗一身。二狗朝碗里一看，见碗里全是大片大片的白菜，没几片肉。本来就一肚子气的他，冲着胖女人说：“你她妈的这是什么回锅肉，你家的回锅肉是这样炒的，你当是喂猪呢？”。茂根也随了一句：“这简直就不把我们当人待，这菜能吃吗，连一丁点油腥味都没有”。胖女人一听，就鼓大了眼睛：“不吃，不吃好啊，你就把它倒在潲桶里喂猪好了，猪吃了还能长几斤肉呢”。二狗一听这是在骂自己猪狗不如啊，更火了，上前一把抓住胖女人的前襟，将碗中的菜顺势倒进胖女人的怀里，本来就鼓鼓隆起的乳房，此时就更加丰满了。胖女人哪受过这般的污辱，顺势也将半盆剩菜朝二狗泼去，然后便躺在地上，嘶心裂肺般的嚎啕大哭。二狗躲闪还算及时，正要上前用脚踢她，被茂根给挡住了。望着满身油渍在地上翻滚的胖女人，随后赶来看热闹的窑工们都发自内心般的狂笑。桂花冲二狗说：“你到底想干啥？”被桂花这样一吼，二狗到像是被驯服了，一声不吭站在那儿，不敢正视她的目光。桂花说：“这饭菜咋啦。窑上不是放假了吗，你们几个不回家在这里白吃白喝不说，还挑肥拣瘦的，谁欠你们的”。茂根说：“欠我们工钱，我们像三孙子一样，在漆黑的洞子里爬上爬下，一年了，钱呢，我们的血汗钱呢。没钱，没钱你让我们拿什么回家过年，吃个逑，又怎样向老婆孩交待”。桂花说：“去去，一边呆着去，没问你，二狗你说”。二狗头也没敢抬就说：“发的钱还没等到家就花光了，回来想预支点”。“预支个屁，看你那副德性，再多的钱也不够你去赌”，桂花又把目光转向大家伙说：“你们光知道钱钱钱，你们知道我的难处吗？”。这时窑工们发现桂花笑了，她笑的虽然有些勉强，可在二狗眼中仍是那样的灿烂，就像似在满山遍野的枯草中，突然凸现出的一串野菊花，在柔和的阳光和微风下，不停的摇晃着，是那样的朴实美丽，有时还会隐隐散发出一股子朴鼻的香气。(1)</font><span lang="EN-US"><p></p></span></span></p><p></p><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8pt; mso-char-indent-count: 2.0;"><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4pt; FONT-FAMILY: 宋体;"><p>&nbsp;</p></span></p><p>&nbsp;</p><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TEXT-INDENT: 28pt; mso-char-indent-count: 2.0;"><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4pt; FONT-FAMILY: 宋体;"><p>&nbsp;</p></span></p><p>&nbsp;</p><p></p><p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span lang="EN-US" style="FONT-SIZE: 14pt; FONT-FAMILY: 宋体;"><p>&nbsp;</p></span></p><p>&nbsp;</p><p></p><p></p></font>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8-7-2 19:36:35编辑过]

曾蒙

底层的文字很硬气的。

杨荞宁

<p>加油.</p>

你我他他他

<p>煤矿</p>

王子俊

嘿嘿！！你和成渝能相互交流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