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trong>母亲挽歌<br/>——献给母亲的诗</strong></p><p>有一次痛哭，不知要在哪一次哭中<br/>才能被我完整地完全哭出她的重量</p><p>母亲，您在45年前的产床上，听到我的第一声啼哭<br/>我在这冬夜的病床前，看见您痛出眼角的最后半滴泪水<br/>您临终前的挣扎，传给我一生的颤栗<br/>您是想对我说点什么，还是想起身抱抱您已近中年的儿子</p><p>近20年了，我南下下海，北上北漂<br/>从没对您说过我伤到了哪儿，也未曾感到过孤苦伶仃<br/>因为您的存在，母亲，我就有两个以上的心灵<br/>她们彼此相通，给我爱与透明的勇气</p><p>我无数次尿湿过您的衣襟，踉跄的童影<br/>无数次将您手中的针线，惊吓得伤了您的指头<br/>我摇晃的时光，您在我身上打断了三根鸡毛掸子<br/>您是想把我打成一个干净直立的男人啊母亲</p><p>打群架的年代，我没对您说过输赢<br/>谈恋爱的季节，也没显露过爱与痛<br/>我们曾争读同一部小说，相让同一只水果<br/>我曾经对您高声说过，我想结婚了，离婚<br/>的消息，是很多年后弟弟们对您说的<br/>母亲，能让您感受到当奶奶的快乐，是我唯一的孝道</p><p>这个冬天，您离开的突然，几乎快过我奔向您的速度<br/>您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用眼睛说出的<br/>您冰棺里的身躯，让我的母爱终生冷却，只有痛忆<br/>您火炉中的涅磐，带走了不可再现的亲妈的身与影<br/>我在亲朋好友的注视下，捧起您洁白硬气的骨灰<br/>一位母亲最后的世界啊，是如此之小，又是难言的重<br/>在您的墓地，您一个人的家园，您的重令我难以放下<br/>母亲，您朴素的墓碑，永远挡住了我通往故乡的幸福</p><p>2008年2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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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4-30 13:5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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