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抒情而至思索

高松年 · 发表于 2008-2-21 22:15:11

由抒情而至思索——读毛品磊诗集《浣纱溪》   认识毛品磊已有20多年。20多年以前，毛品磊正当青春年华，而中国的诗坛，也在经历“文革”磨难之后，迎来了一个喷发期。当时的诗人之多，诗歌之多，可以用“随处可见”或“俯拾即是”这样的形容词来形容。在这样的情势下，爱好文学的毛品磊也就理所当然地被卷入了如火如荼的诗歌创作大潮之中。对于一个20岁左右的年轻人来说，他首先要吟唱的、抒发的，自然是青春期的爱情之歌。在这段时间，他写了不少充满青春气息的爱情诗。有充满对爱的期待的《一句话》，满怀爱的猜度的《眼睛》，令他感到爱的迷蒙的《不要责怪我》等。在铁路上，与初恋女友手拉手散步的经历，成了他深藏心中永久的甜蜜记忆（《铁路上，我们手拉手》）；当他回望流逝之爱时，留在记忆之中的就是和着海风的欢快之歌和甜蜜之梦（《歌与梦》）；天上升起红月亮，成了他对于爱情无望等待的一个讯号，一股淡淡的惆怅之意从诗中飘出（《红月亮》）。这个时候，他对爱情的吟唱，字里行间都是充满着憧憬、充满着向往，充满着在情窦初开的青春少年中所常易生发的那种浪漫情调，在感到甜蜜的同时，又调和着某种酸楚和忧伤。由于是初涉爱情，因此，当他把爱的倾诉转而为诗时，所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满怀激情、直抒胸臆的歌唱。读毛品磊这一时期的诗，可以明显地感受到他真挚、激越又直白的情感冲动，同时，也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对于爱情充满着期待又不无稚气的年轻歌者的形象。从诗歌的美学角度来看，他的这些诗作，有真情，有激情，但毕竟也稍嫌稚嫩。20多年以后，当毛品磊把他的诗作集而为《浣纱溪》一书付诸出版时，我们看到，在全书三辑之中，他把初入诗坛这些吟唱爱情的诗作全部归之于第三辑之内，而把之后所写的一些诗作置于第二辑，把新近写的一些诗则放在了第一辑。我发现，收在第二辑中诗，大都撷取于他周边生活的人与事；而收入第一辑中诗，则多数是当他的思绪走进历史之后的一些感怀和思考。如果顺时序来看，我觉得，出现在他诗歌创作中的一个明显的变化是，直抒胸臆的浪漫抒情越来越走向了对周边生活的热情关注，以及对于历史生活的深沉思索。思索是对于抒情的一种升华。因此，总体看来，毛品磊的诗歌创作是越来越走向于成熟的。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他为什么要倒时序来排列他的诗歌作品的原故了。按照他的倒时序排列，在他的爱情诗之后，出现在我们视野之内的是一组赞美家乡，赞美身边人事的抒情诗。这里，有对于给亱行人带来方便的古镇街灯的赞美（《古镇街灯》）；由家乡的一块块青石板，从而传递出了他的爱乡之思（《家乡的青石板》）；由故乡的电影院，让人看到了农村文明发展的脚步（《故乡的电影院》），等等。在这一辑中，我们还看到，诗人把吟唱的目标投放在对于劳动和奉献的赞美之上。通过修钟表的姑娘，诗人发出了对于普通劳动者的由衷赞美；由站台上的一列火车，使他对劳动者顿生敬意；他自喻是天上的一片白云，传递的是对于奉献者的礼赞之意；他把星星献给护士，也是表达了对于奉献者的歌颂；在《赠灵栖洞导游》等诗中，他所要传导的也是对于劳动和奉献的赞颂……看得出来，在这一时段，毛品磊的诗歌创作，已从单纯的直抒胸臆的抒情而进入到了在抒情中去探求人生的价值的境地，这不能不说是一个不小的进步。由他的价值观，透发出来他的审美观、人生观、世界观是积极的、向上的、健康的。因此，读他的诗歌，让人感受到的是一种积极的人生态度，一种健康的审美精神。如果说，毛品磊的诗歌创作，在前期主要表现为沸腾的热血、风发的意气，和对于美好的向往和赞颂的话，那么，到了近期，他的诗风出现了明显的改变。单纯的抒情向在抒情中透发思考转化，明朗直接向着沉郁浑厚努力。应当说，这是他的诗歌创作趋于成熟的一个标志。在《浣纱溪》的第一辑里，我们读到了不少他透过历史和自然来思考人生价值和反思民族历史的诗篇。《洗马池》透过一段历史、一个故事，写出了沉淀于小小一方池水之中的一种永恒的精神；《佛眼泉》告诉人们英雄的泪水常常被堙没在历史之中，但它却往往是复活自己，复活一个民族的源泉；《浣纱溪》让人们思索的是这样一个命题：美女西施在历史的进程中，在人们的口碑里，被传了又传，而西施作为英雄却总是被忽略，甚至被贬斥。一切皆是因为她的美、她的貌。这是西施的悲哀，也是中国女人的悲哀；除了历史题材外，在神话中人与自然抗争的命题，也常常在这一时期他的诗歌中闪现。如，《大乘卧佛》显示了生命不息斗争不止的旨意；《夸父逐日》弘扬的是一种充满烈性的阳刚之气；《精卫鸟》张扬的是一种坚忍不拔意志力；除此，在一些描写自然风光诗作中，也处处可以看到他深沉思索的影子。在《断桥》中，由一座桥，让人回味着爱与仇的哲理；由人字瀑的形象，却引出了人们对人生的价值思索的命题（《人字瀑》）；迎客松以自身的苦难，却换得了人们欣赏的愉悦，从而引出了诗人对于人生价值的思索（《迎客松》）……就是这种思索品格的融入，使得他的诗作变得浑厚而耐读。当然，思索人生和民族历史，是一个恢宏而又深邃的大命题，要能深刻地探讨这一命题决非易事。毛品磊由于年龄、阅历、诗艺等多方面的原因，他在诗歌创作的这种探讨应当说是才刚刚开了一个头，要能做深做透，摆在他面前的还是一条漫长的诗路。只可惜的是，近年以来很少见到他有新作推出，他在这本诗集的《跋》中也声称要“告别诗歌”。我以为，毛品磊是一个有才气的诗人，现在年龄也不大，而且阅历的增长只会有助于他诗歌的深化，就此告别诗坛未免太可惜了。未知品磊以为然否？

杨明通2006 · 发表于 2008-2-22 09:03:11

应该转到专业栏~~

云外 · 发表于 2008-2-26 10:00:03

只可惜的是，近年以来很少见到他有新作推出，他在这本诗集的《跋》中也声称要“告别诗歌”。我以为，毛品磊是一个有才气的诗人，现在年龄也不大，而且阅历的增长只会有助于他诗歌的深化，就此告别诗坛未免太可惜了。未知品磊以为然否？其实，这才是一个真诗人的做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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