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如果,在某个灰暗的冬夜,乐园里的绿色开始枯萎……<br><br> 她应该不算是一个幸福的女子。<br> 逝去的光阴,像一根灰暗粗糙的绳索,深深勒进单薄的肩膀,时日过于久了,已经没有疼痛和压迫。厚厚的忧郁包裹在她身上,她与灵魂进行对话,在一种茧的气味当中生存,这也许也能称得上是活着。一天又一天,她从未想到过飞,倚着一面白色的墙,把翅膀陷进墙壁的缝隙之中,却并无痛感。<br> 其实,她的头发黑亮,她习惯地躲进黑夜,从那双眸子里不时散射出,一道道灵性而温润的光泽。在她的身上,还有着可以挥霍的一些东西,譬如,沉默,拒绝,敏感。<br> 或者,她的命运实在不能算做简单,但也算不上杂乱。大多数普通女人有的,她也有;大多数普通女人没有的,她也有。<br><br> 如此,她又着实显得复杂了一点……<br><br> 如果,让她在水与光明中间做个选择,她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水。<br> 她喜欢水,热爱水。用水来诠释世界,她觉得可能会让很多艰难的事情变得很容易,甚至会在流动中找到些简单的快乐。于是,她又热衷于清洗,还有浸泡。所幸的是,她对水的眷恋尚存理智,未致病态或者过于依赖以至到了不正常的程度。</P>
< > 她知道,她离不开水。如果外出,她只会希望有好的水源,水充足的地方,她可以洗净衣领不小心弄上的唇膏,洗净挂在鞋子上异乡的浮尘,洗净压在背部的重重的疲倦。<br><br> 很深的日子,她周围是水一样的寂静。<br> 在很久以前,她已经习惯把自己沉入黑暗,就像一条在深海里生活的鱼,无论外面的阳光有多么刺眼,在她的角落,只有没有任何声息的黑暗的水。<br> 而浸泡的感觉,从手背,从脚底,从脖颈,甚至从耳廓上细细的汗毛旁边,不留痕迹的流淌过去,时而,被一些坚硬的想法划伤,她只希望可以一笑而过。她谨慎地,携着自己的影子,只有黑白两色渲染的影子,穿过一条条孤独的河道,把自己的语言、眼神、呼吸、思想以及热烈又冰冷的心脏,统统置放于此,甚至,她会想到放一把大火,将它们焚毁。<br><br> 常听说,女人是水做的。水这种物质,亦动亦静。矛盾与统一,只是一线之间。<br> 她能够长久的在一种情致中埋起自己,这情致可以是喜,可以是悲,还可以是麻木、盲目、虚伪、掩饰等……无论是处于哪种状态,幸福还是不幸,都难以说清。这种浸泡与液体无关,它只与她自己的状态有关。无论是对身体还是灵魂,在个人意识区域里进行的囚禁或惩罚,除了是一种有意识的对痛苦的经历,也许还可以理解为逃避或者停顿。随之而产生的感觉是,她曾经在疼痛中感到过安宁,比如那些伤口,在殷红温热的血出现时,痛感中的宁静,也随之涌出。<br> 这时没有泪水,只有空白,空白之下,一切都被缩小和简化了。<br><br> 面对悲喜,面对无休无止的变幻,她能够做的,无非是接受和等候。<br> 那种所谓浸泡,所带来的隔绝与平静,无论是表面现象,还是暂时的歇止,于己于人,可能都会具有适当的安全系数,于是,就算一辈子如此,也并不为过吧……偶尔,她希望自己不再那么喜欢水,不再热衷于沉浸。是奢望也好,总算还保有了幻想的权利……</P>
< > 2006.01.08深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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