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在父亲的边儿上（组诗）

阿兽 · 发表于 2006-1-5 23:2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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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父亲的边儿上（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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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无法直面我的父亲，所以我一直在他老人家的边儿上。 ——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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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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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伯父还活着的时候 我经常会在想一个问题—— 我父亲和我伯父到底是不是很象 到了我伯父去世的时候 我又在想—— 他们兄弟俩到底有没有互相想念过 我说的是有事没事的时候 就象我经常会时不时地想起我的那些哥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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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父亲直着一根很长的鼻子 用手重重地抹了一下嘴 然后对我说—— 算命的说我们兄弟如果相亲相爱的话 那么我们之中必然有一个是要早逝的 所以你们兄弟几个就不要再说什么 我们兄弟俩到底是怎么啦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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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逝世的时候七十有四 很多人说—— 真是可惜，这么早就走咯 就这么丢下几百万的身家 走咯多可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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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快要咽气的时候我的四个堂哥都不会穿寿衣 父亲帮他们给伯父穿上了 伯父逝世的前些日子我的四个堂哥到处找不着伯父的墓穴 父亲帮他们给伯父找到了
后来我才知道 算命先生还说—— 象父亲这样的年纪是不能近丧事的 我问了一些老人 他们说尤其不能喝丧酒 但我就此事问父亲的时候 父亲说—— 可我那时从山上下来 累得根本就没有胃口吃饭 就只能喝它两口咯 ——你看，这不也没什么事吗 再说，他毕竟是我唯一的亲兄弟呀
 
2、夫妻
 
像很多的农村夫妻一样 父亲和母亲 几十年没有叫过对方的名字 那些日常的招呼全都 被一声“喂”代替了 然而 我们都已经很习惯了 或许 有一天，他们互相叫着“亲爱的”的时候 我们反而会觉得很难为情
母亲生了七个孩子 四男三女 但其中只有两个男的是 父亲亲生的 他们是半路夫妻 在孩子们的眼里 他们仿佛从来没有恩爱过 生活在一起 只是为了养育孩子而已
但是 母亲的高血压和心脏病一起发作 孩子们都四散在外地 家里 只有两个老人 那天 我听母亲说 她的心脏病又发了 父亲从那屋走到这屋 来来回回好几趟 经过了三道门槛 而此时的父亲 本身也是病弱之躯 只是 他自己将自己当做是一个 像我们一样的 能照顾母亲的男人
我很想对父亲说 说爸你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 但我知道他会跟我说 不然谁能照顾你妈妈呢
 
3、儿女
 
父亲亲生了两男一女 养了两男三女 但这两男三女一直没有 承认是父亲养他们的 而他自己唯一的女儿 很小的时候就被他的前妻 带往了遥远的香港 至尽杳无音信
那年 父亲含着眼泪 偷偷对我说 要是没有你们兄弟俩 我早就不在人世了 我告诉他 我还有个姐姐呢 我会帮你找回来的 他说 顺其自然吧 毕竟——
眼泪模糊了枯瘦的眼皮 仿佛老自行车上的锈
母亲病的时候 即使是很危急的情况 他都没有通知离他最近的大哥 只因为大哥讲过他是自己长大的 我一直想说服父亲重新接受大哥 然而 只有父亲那对镇定的眼神能够回答 我自己的疑问—— 父亲说 谁都有老的时候 他自己也是六个孩子的父亲
 
[第一部完][待续]

阿兽 · 发表于 2006-1-6 23:1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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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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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批！！

凉夜 · 发表于 2006-1-5 23:48:05

问好，学习！细细读了，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期待下一部！

紫陌红尘 · 发表于 2006-1-6 10:11:14

赞同凉夜的看法哈，读后确实有一种无法言说清楚的意绪堵在胸口。叙述很流畅，就象是在看一部家族史。期待着后续的部分。

曾蒙 · 发表于 2006-1-6 11:50:35

一部家族史,让人动容.

欧阳疯 · 发表于 2006-1-6 12:20:48

朴实，自然[em07]

阿兽 · 发表于 2006-1-6 12:5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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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诸位兄弟姐妹的共鸣和鼓励。。。。

小你 · 发表于 2006-1-6 16: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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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的叙述语调,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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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

阿兽 · 发表于 2006-1-6 16:27:56

谢！

磨头贝贝 · 发表于 2006-1-6 21:33:46

深入生活的诗，有了感染力，读起来更别有一番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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