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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梦逐涛声(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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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4-30 10:33: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STRONG><FONT size=5>                                梦逐涛声(七、八)</FONT></STRONG> <br>
<>                                                                        作者    蜃汀</P>
<>                                                                                  七<br>        公司第一笔收入到帐,毛毳心中有些莫名其妙地不安。傍晚时,忙完公司的业务出来,她漫步在华灯初上的街头,于不经意中走到了当初给她灵感的“夜泊”酒吧。<br>        找了个光源较充足、临窗的位置坐下,毛毳感到一种触动她心弦的气味,它淳厚香浓,在它面前,她自然的进入一种似曾相识的放松状态,她恍若回到了记忆中的咖啡屋。<br>         那间叫“夜航船”的咖啡屋,它是楚天阔开的,而俨然就是她的。<br>          当时,大学校园里的教职工家属纷纷开办第三产业挣外快,开录像厅,小吃店,卡拉OK厅……毛毳想和云颐一起去一家面馆打工,被楚天阔拦住:“改天我当老板,让你们打个够!”<br>          “你什么时候当老板,我们可等不及了!” 云颐嚷道。<br>            “四毛,你想当个什么店的老板娘?” 楚天阔一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的神态。<br>          毛毳白了他一眼,也不计较什么老板娘不老板娘,认真想了想说:“开个咖啡屋吧!”<br>          “像我们常去的那家‘憩园’?” 楚天阔追问。<br>          “不要它那么考究、排场,主打咖啡,兼营一般饮料。让一般学生都消费的起,只要能营造一种闲逸、安宁的气氛就行了!"<br>          “精神领会了,你们等着我的消息。” 楚天阔像开玩笑一样。<br>            一连几天见不着楚天阔的人影,云颐笑毛毳:“唯你令是从的那个家伙,该不是当真要送给你一间咖啡屋吧!”<br>          “为什么不?”虽然心中一点底都没有,毛毳却本能地维护着楚天阔。<br>          “在校园开咖啡屋,学校会批准确才怪!再说啦,某某男生要约某女生喝咖啡,还愿在你我他以及其他校友眼前现眼?”<br>          正说着,楚天阔就出现在她们眼前:“走,看我们的咖啡屋去,你们想怎么折腾就行,今儿个得把装饰方案敲定。”说完,拉起毛毳就走。<br>          “别丢下我这只‘大灯泡’呀!”云颐追着毛毪和楚天阔的笑声一路小跑。<br>          她们在校园运动场之侧、倚着校园围墙搭建的两间已废弃多时的校育器材库前停下来。<br>        “就这呀?”云颐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说,“这是人呆的地吗?还咖啡屋?我敢说修成免费厕所都没人愿进!”<br>        “懂什么呀!你知道这墙外是什么地方?”楚天阔无不得意地说,“是我们常去的那条好吃街的一角!以前只觉得它离学校园后门不远,不料打通这间仓库的墙就能直达。因为仓库后墙后墙没窗户--我想,这一点,包括学校很多头头脑脑都只把它当作围墙的一部分,所以至今没开掘成门面!我把这仓库以一纸万元承租合同递到学校相关部门,他们也只站在我们现在站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生怕我反悔似得跟着签了合同……”<br>        “一万元租个门面虽不多,但万一赔了呢?”比起楚天阔的聪明能干,云颐也不是善辈,她可不想当个贴钱的“灯泡”。<br>        “真是乌鸦嘴,还没开张,先想赔钱。把你的心放到肚子里去,赔钱当然算我的,谁叫我是老板。你俩出点力,等着年终分红吧!”楚天阔朗声说。<br>        “说好,不许变。到时你不给钱,我就找你的富爸爸要去。说你剥削童工。”云颐一向口无遮拦。<br>        “就你,童工!都快成豆腐渣了还当自己一枝花。”<br>        “四毛,你教训一下他嘛!”云颐回头想搬救兵时,才发现毛毳正对着那间破仓库出神,便轻声对楚天阔说,“想必我们装修方案即将出炉!”<br>          “我们先去好吃街看看吧。”毛毳拉着楚天阔就走……</P>
<>            咖啡屋的内外装修都很讲究,屋内的环境与摆设也极有特色,让人一看既有古老的意韵又富有现代的气息:咖啡屋四围及天花板在毛毳的画笔下变得芳草萋萋,流水潺潺;地面上又有一二吊式摇椅、夸张的仿咖啡杯盏的土陶制品点缀其间;桌上、廊柱上各式各样的饰品生动地让你领略那些来自咖啡王国的古老传说……<br>            咖啡屋每晚七点半才开业,不一会儿就坐无虚席。光顾这里的除了青年人,许多中老年人也喜欢来此小坐,找寻一种浪漫的轻松。<br>        能有这样的人气,咖啡屋外的招牌、屋内的音乐功不可没。<br>        这间名曰“夜航船”的咖啡屋,门面外观造形就是一身艘帆船,人们正是踩着如上船的舷梯登堂入室的。“这是一个缺少帆影的山城,毛毳的创意满足了人们对水天阔地的想象。”当初,在楚天阔对门面装饰的安全性提出置疑的时候,云颐的一句让他想尽办法把设计图变成了实景,连“船舷”上的缆绳都是他到附近工厂去找的废旧的实物,而后,经毛毳盘绕、染色得以上门而,那庞大的帆杆和铁皮“船身”则是他求一加工厂按图做好“捐”给他,还安装到位的。不过,毛毳对楚天阔的关于安全和不安全的想象都是从这一刻开始的。当然,这是后话。只是在当时云颐发出“楚天阔真是无所不能,嫁他就等着享福”的感叹时,毛毳淡淡地笑道:跟太聪明的人相处肯定不是件轻松的事。<br>        而入室,楚天阔所在的校乐队的几个人演秦的轻音乐,弥漫其间,较之一般冷饮厅和咖啡屋播放乐曲的方式,又显得独树一帜而亲切怡人。加之收费不高,开张不久就人气爆棚。弄得楚天阔一招服务生,一边后悔没有与学校多签几年合同。也害得与他签字的校领导在此几番白喝之后,还悔不该当初,回头要求楚天阔让几名贫困生来咖啡屋勤工俭学。<br>        好在一切都没有难倒楚天阔,为了给更多的人发工资,他便增设了消费内容,可以说,除了酒什么都卖。为了结省成本,他的名目繁多的品牌咖啡、咖啡原豆、烘焙用具和咖啡炉,以及正宗的西餐、西点和冰点原料,都是托人从外地,甚至国外带回来的。<br>        后来“夜航船”干脆上午十点钟就开始营业,直到深夜才打烊。当然这时已请了专业的大堂经理代管,楚天阔也并不常亲自演奏,而是常陪着毛毳来这里做功课。当时,很多人在咖啡屋里读书或会友,午餐或晚餐也在那里用。毛毳建议设立比较独立的阅读区域,向顾客提供畅销书和时尚杂志。 没想到超高的人气“捧杀”了“夜航船”,一年期不到,学校就请来了楚天阔的老爸,要他让儿子收心,以顺利毕业--楚天阔的学业成绩一向是他的软肋,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阔少,最怯考试。<br>        毛毳隐约地从天阔哥们处得知,天阔的老爸属于那种生活在企业报头版头条的忙碌人物。他多在出差途经本地时,来看他的宝贝儿子,但通常被天阔挡在校门外会面,毛毳并不知道天阔把“夜航船”折腾得这么红火,而他老爸完然不知情。近来这位楚总时听下属、亲朋说天阔托他们远出时带回了些什么、硬是给了多少钱,以为他不过是玩什么新鲜,并没上心,因为天阔并没找他多要零花钱,而自天阔上中学后,他就对亲朋包括楚母和其他几个子女一项规定:谁也不得给天阔一分钱;天阔要钱必须经他的手,要多少没有上限,只要理由正当。但前几天,天阔学校附近的一个金属制品加工厂的年轻经理不远千里找到他,说是天阔的朋友,曾成功地帮天阔加工过门面装饰品:“希望楚总给我们一些业务做。”他才感到事态严重,这时,又接到天阔学校领导的“想与楚总面谈”的电话。便风尘仆仆地赶到学校,直接进了校长室。<br>          看着老爸在“夜航船”现身时,天阔的双手僵在电子琴键盘上。正在吧台后忙碌的毛毳被突然不和谐的音乐惊醒,抬头正着天阔无声地喊“老爸”的嘴型,再看一眼他对面的集威严与慈爱于一体的男士的眼神,就明白了一切。赶紧引着楚父在离天阔最近的位置落座。楚天阔的手指方又落到琴键上。<br>        “喝咖啡好吗?”毛毳问得很职业。<br>          “可以。”楚父眼神仍在儿子身上。<br>        为楚父端上一杯上好的咖啡,毛毳退到吧台后。<br>        一曲终了后,是萨克斯手的独奏。天阔叫一声“老爸”,坐到父亲对面,笑得稚气而甜蜜,像一个明知闯了祸却依然要撒娇的孩子。被楚父满含怜爱地瞪了一眼。<br>        “这是你开的!”楚父环视着“夜航船”问。<br>        “是!”天阔还是一幅撒娇的笑。<br>        “让你读书,你从来没正形。折腾这些事还真有你的!”他的语气让人听不出褒贬。<br>        “本来只是想玩玩的,没想到玩大了点儿!”天阔一副报歉的样子,“本来想见好就收的,没想到还是惊动了你老人家。”<br>        “背着我打我的旗号托人采购、装修你还有理了。”楚父显然生气了。<br>          “这是我不对。”天阔显然摸透了老爸的脾气,依然做稚童状,“什么都瞒不过你老。不过,老爸,我这也算,学以致用--撑起个门面也不全是闹着玩的。老实说,是做了两手准备的,万一失败,就只仗你老的慷慨,预支一笔零花钱给我的。还好,天助我帮你省了一笔钱。我还供着了几个勤工俭学的同学呢!”<br>          “就你能。我跟学校谈过了,想以合格的成绩毕业,就得先关门。”<br>          “又给老爸添麻烦了,真难为情!”天阔一下子笑意全无,说得很认真。<br>          “什么话。老爸清楚学校为什么让你放手!”楚父关切地抚了抚儿子的头,“就当专业实习吧。王秘书过十分钟来接我,你跟我们去吃饭,还是你请我?”<br>            “我请您!”笑容又回到了天阔脸上,“这几位都是我的朋友,让我一起请可以吗?而且就在这儿吃。”<br>              “好吧。”楚父欣然而允。<br>                说是都请,其实因为大家都在忙营业,真正入席的只有毛毳。楚父笑着打量了一下她,很客气地说:“名字很特别哟,你是出自书香门弟吧?”<br>        “父母都是小镇上的中学老师。”毛毳礼貌地回答。她没说父亲曾是校长,也没说父亲已不在世了。但天阔帮她一股脑儿地作了介绍。<br>          “如果想去攀枝花就业,就跟我说一声吧!”一个没有父亲的沉静女子让楚父突生怜惜之情。<br>          “谢谢老爸!”天阔叫道,“你为你公司邀了一个计算机系高材生,而且她的画也很棒,‘夜航船’的创意和室内装饰全是她一手策划的。”<br>          “哦!”楚父亲好像明白儿子做开店的动力所在。<br>           “楚总,天阔坐东我一定要来的!”王秘书笑声先入席。<br>            天阔“叔叔叔叔”的请他坐,楚父对正要站起来的毛毳说:“你坐,这是王秘书。”又回头对王秘书笑道:“天阔的朋友,毛毳。”然后说:“你猜猜是哪个‘毳’?”<br>            王秘书猜了几猜也没猜对“毳”字,只好向天阔讨答案,楚总便替儿子答了。席间气氛很轻松,王秘书便猜出毛毳的身份了,只是他以为天阔已向父亲作了正式介绍。回去的路上,在和楚总谈到天阔时,王秘书竟说了一句:“天阔女友气质很好!”楚总马上纠正:“只是朋友不是女友。是个好孩子,但单亲家庭出来的孩子,性格上好像缺些热情。”</P>
<>         酒吧的人渐渐多起了,服务生忙碌的身影把毛毳从回忆中拉回来。她定定神,第一次给刘放打了个电话。<br>         刘放刚在毛毳对面坐定,毛毳把一个信封推到他面前:“这是我们做的第一个项目,全赖你帮忙。我虽不知你怎样拿到手的,但肯定破费了不少。今天结算款全部到位,我以三七分成,这是你的七成,我给你存好了,密码就是存钱数额。”<br>        刘放一边把信封推回来,一边笑道:你谢错人了。<br>       “!”毛毳看着刘放等他的下文。<br>        “估计他也不指望你谢。我看你还是收起来吧,哪天你们有机会见面,你当前谢他吧。”刘放诚恳地说。<br>        毛毳静静地坐着,呼吸慢慢急促起来,一个名字清晰地浮出心底,脸颊竟有些红了,最终似乎很恼火地说:“我只知道是你帮了我们,你找的谁我不管,这钱你一定得收下。”说着又把钱推过去,就要走人。<br>        “你再不收起来,别人以为我在受贿,我大小算个头儿,背这罪名不好吧!”刘放站起来拦住她,同时拿过毛毳的提包,把信封放进去复又坐下。<br>        毛毳落座后,恢复了她一贯的温婉沉静。“好吧,把楚天阔的电话给我吧。”她终于平静地吐出了这个名字,“刚才对不起,我只是不习惯跟人谈心,尤其是面对领导。”<br>        “我算什么领导……”刘放想谦虚一下,却发现毛毳并没理他的话。<br>         “对楚天阔,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对你表述过去的事的,但对我而言那些事确实是过去了。那是我无法复制的青春吧!”毛毳沉浸在一种旁人无法触及的情境中,虽然她也没有忘记刘放的存在,但那不是与人交流,而是近似自言自语了:“这样说可能有点酸腐了,但是我的真实感受,时光漫过了我们的青春,任你打捞起多少多回忆也是于事无补的。”<br>          见毛毳欲说还休,刘放有些不自在起来,虽说他给人做思想工作驾轻就熟,但与女人谈私事也并不在行:“帮你,是天阔能力范内的事,你不必太在意。我想他只是希望你过得好。曾经听他说过‘四毛父母都不在了,就让我做她的兄长吧,让她在那个屋檐之外,还有个亲人’。”<br>          毛毳兀自喝了一口酒,把即将夺眶而出的一汪眼泪压回去:“我真的不想给他添麻烦。本来,这些年他也不容易。他是多么爱他的父亲呀,却在没敬孝时就失去了他;他是多么爱他的前妻呀,但她用那种方式弃他而去;他那样无忧无虑、漫散惯了的一个人,却不得不在父亲倒下后正正经经地充当一个大家庭的顶梁柱……”<br>        刘放终于明白,楚天阔为何放不下这个貌不惊人、才不出世的毛毳,她最懂得他呀--多年不联系,仅凭有限的道听途说,她就能把他的处境了然于心。这就是所谓灵犀一点通吧,只要她在那里,楚天阔一路走来就不会觉得寂寞;无论跌入怎样孤苦的境地,楚天阔的背脊都会有一抹温暧而信任的目光相随……当然,也只有他,能透过她犹有薄冰封冻的表层,看到冰下依然汩汩的暖流--那内敛深沉的一往情深呀。<br>        刘放看看毛毳,一句年轻是时吟唱过,却不甚留心的歌词,在他心中流转开来,他觉得这歌词就是对毛毳人生的真实写照:我用一转身离开你,用我一辈子去忘记。他轻叹一声,心想,岁月也许稀释了浓情,却抹不去铭刻在心的当初的爱恋呀。</P>
<><br>                                                                                       八<br>          从刘放处索来的楚天阔的电话号码,毛毳并没有用。从刘放手里接到项目,她还是按时把钱存进当初那个帐户,只是没有通知楚天阔来取。<br>          从刘放处得知辞掉工作的毛毳并没去蓉,楚天阔出神了半晌。<br>          到底是怎样和四毛走失的?<br>          这些年来,他不让自己搁于回忆。当然,这并不全因走丢了四毛。<br>          这城市这么小,但自从十年前那个初冬的黄昏,送四毛从从他家出来,在他应付一个长辈的闲话时,四毛趁机挣脱他的手,他们就再没有相握。<br>          他当时跟着四毛追,看她上了一辆小巴车也就罢了。回头他又碰到几个打小的玩伴,对,还有刘放,就一起去喝酒了。<br>          接下来的日子,他开始和几个哥们在驾校里混,每天一下班或逢节假日,他们就笑闹着去练车。因为没有正经地学,加之他所在的贸易出公司常出差,他到第二年夏初才拿下驾照。<br>        学车的事他没有告诉毛毳,这之中他给毛毳打了若干电话,毛毳都没正经地接,只是平静地说不用为她担心,她很好。他春节约她上家里玩,她说她要回老家,让他忙她的。他去找了她几次,宿舍里的同伴都说她不在。她过后只在电话里解释说,她去了图书馆,或者会画友去了--她是本市画协成员。他本来就觉得她应拓展一下交际圈,长点为人处事的见识,所以并不曾在意。只一心想到时开着车去接她,一定会给她一个惊喜。<br>         练车的事,家里人也不知道,因为知道父母一直反对他接触“危险的行当”,所以连哥们都帮忙替他隐瞒。他每天不呆在家里,楚母以为他成天跟毛毳在一起,就张罗着给他介绍对象。 实在拗不过的,他也去见了一两个,当然不会有下文。<br>          当他开着车去接四毛的当天下午,先碰到了当时身为四毛所在车间技术员的刘放。刘放听说他来接毛毳,就钻进车迟迟疑疑地说,找个地方说话。但已经来不及了,毛毳已从楼里出来,和早等在门口的一个皮肤黝黑的大个子男孩并肩而行。<br>          “四毛怎么把头发剪了!”楚天阔不由自主地迎过去,却被刘放一把拽进车里。<br>         一头雾水的楚天阔目送着毛毳单薄的背影远去,回头对刘放说:“告诉我,怎么回事!”<br>        “你们不是散了吗?”刘放被天阔的反映弄得莫名其妙。<br>        “谁说的?”天阔像听天方夜谭。<br>        “还用谁说,毛毳自从去你们家后再也没见你们见过面。我以为你们家反对你俩交往,你们就散了。”<br>         “我家谁能做我的主?”天阔气昏了。<br>          “那倒是,但我以为你对女人跟对其他事一样漫不经心,为孝敬老人,损失个把老婆不算什么的。”年轻的刘放还真是直言不讳。<br>        “我是不太对什么上心,但从小到大我戏耍过女生没有?”<br>        “那倒真没有。”刘放突然感到对不起朋友了,“那段时间,毛毳一下子瘦了,成天埋把头埋在工作台上,几乎不说话,跟人交流只剩一个淡淡的微笑。后来把长发剪了,就有同事连呼可惜。她只淡淡地说,可能对本地水土不服,头发掉得太厉害,只好剪了。”<br>          “!”楚天阔无言以对。<br>          “跟她一起的那小子叫田启孟,是电讯公司的一个技术员。我不知道他们以前认不认识,只知道两个月前,我们两个单位组织团员春游的那次他们就拉了手。那次,一大帮人去了位于云南宜良县九乡彝族回族乡境内的一个新开发的溶洞玩。那是一个融山水峡谷风光、民族风情、人文景观为一体的大型综合性风景旅游区,很好玩。毛毳本是不去的,但被团委指派去写活动报告,也只好去了。一路上她只在我们几个同事这一伙,但进溶洞后,不知怎么,她渐渐和同事小唐纳在后面。我一直跟着导游走,没注意她,再现回头看她时,是因为她的惊叫。溶洞有很幽深的地下河,洞顶也不时有水滴下来,有一处水滴得还很厉害,我们都是一路小跑着过去的。我跑过去与同伴嘻哈着还没站定,就听一声惶恐的惊叫‘小唐,拉我’,我和回头看时,只见毛毳一个人站在滴水处,像个迷路的孩子,茫然不知所措。”<br>          “洞里是不是很暗?”天阔叫起来。<br>          “是比较暗,因为洞的射灯都是彩色的,没有白炽灯,洞内地形又比较复杂,多背光死角,加之洞中又阴风嗖嗖,真有点暗无天日的感觉。”<br>          “四毛有夜盲症。她当时肯定是被黑暗淹没了。你不懂,她是在呼救呀!”<br>        “我哪知道呀,我当甚至认为她有点娇气!”<br>          “后来呢?”天阔关键地问。<br>        “后来就是田启孟那小子一个箭步跨过去,拉住她的手问‘脚崴了’。”刘放仔细回忆着,“毛毳一边摇头,一边抓住田启孟的手往前走。当时田启孟就在毛毳身后几步之遥。因为那小子个子大,所以进洞之前大家就叫他押后,免得有人掉队,帮她倒也是自然的。关键是毛毳,她当时脸色很难看,我们照像,她也懒得照,只管拽着田启孟的胳膊,小心翼翼地走路,直到快至溶洞出口时才放手。导游小姐当时还问她是不是来时昏车或中了暑……从云南回来,田启孟就每天等在我们公司门口接毛毳下班。”<br>          “怎么不早说!”天阔不禁抓起了刘放的衣领。<br>           “这么多天,你干什么去了?怪我!”刘放也是一腔火气。<br>            不过楚天阔并不担心,他不信他几年的情感会输给谁。当天他和刘放喝了个烂醉,打算第二天是向毛毳道歉,重归于好。不料第二天好不容易把四毛约出来,来的却是两个人。田启孟对他说:谢谢你以前对毛毳的照顾。气得楚天阔一拳打过去:“一边去。”<br>          “少动粗,打架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田启孟也不示弱。<br>            谈话不欢而散。毛毳扶着挨了打的田启孟远去。<br>          他心情遭透了,堵气不理毛毳,却成天拉着刘放打听毛毳的事。<br>          就在这时候,楚父找他谈话:“你一天东游西荡的,上班也没什么目标。集团公司新工程上马,要送几批人去德国实习,你想去就长长见识去吧。你也老大不小了,希望以此作为事业的起点,学点真本事回来。”<br>          走之前,终于把毛毳单独约出来,他拿出一枚戒指说,这几个月是我不关心你,是我错了。你等我一年半后回来,我们就结婚。<br>          她推开了戒指:“我知道,你终会从我身边远走高飞的,所以我不会等你。祝你带一个适合你的大家闺秀回来!”<br>          他拿着戒指的手悬在半空中久久没放下。她捧起他的手,把它送回他的衣兜,抬起头,对他恳切地笑着。他习惯地耸耸肩,自我解嘲地笑笑,怔怔地看着她离去。把手从衣兜里抽出来摊开,他发现和戒指在一起的还有两个拴着红绳的玉坠。那是他和她一年前上峨眉山求的平安符。那是他把“夜航船”的一小笔分成交到她手里时,她去买回来的。他谢她,她说:“这笔钱本来就分不清是你我的,你不是说打算去爬峨眉山吗?我们拿到佛前去开了光,就成平安福了。”<br>          后来她真的把它们带上了峨眉山的佛寺。也许是因她态度虔诚,在把玉坠还到她手中时,一直低眉作菩萨状的佛堂僧人抬眼对她说了句:好玉成双保平安。正因如此,他让她保存着那两块玉。而今,她把它们送给他,祝他平安上路,她不再和他同行了。<br>        一年半后,他回来,赶上的就已是她和田启孟的婚礼了。<br>        和毛毳分手,对他,不是刻骨铭心的痛,只是一种挥之不去的淡淡的忧伤和酸楚。想起“四毛”,从来没有恨,相反的,总伴着一种温暖的感觉。这让此后也遭失恋之痛的刘放佩服得不行:真该学你,留着温暖来疗伤,而不是那变成敌人或陌路。<br>        而其实,他们的处境也跟陌路差不多--多年来,一个电话都没有。<br>        待到楚天阔终于拨打毛毳的手机时,她却总“不在服务区”。</P>
[此贴子已经被曾蒙于2007-4-30 11:41:49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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