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诗三首:草原随想

北方夫子

.....☉草原随想
　　
　　梦呓中没有魑魅魍魉的影子，对于草原和雪域
　　不知道世界还有多少稀奇古怪的传说
　　那些古远的氏族、今天说着
　　崇拜的图腾，小时候聆听母亲说
　　草原的狼和狐狸是有灵性的
　　那个拯救了狼的农妇
　　在新年得到狼的礼物一个期盼的孩子
　　那个从猎人陷阱中拯救了狐狸的采药老翁
　　有了年轻美貌的爱妻
　　我想这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的因果吧
　　
　　那些割肉喂鸽拯救虎子的壁画
　　在敦煌？在马赛？在炎热的非洲
　　那些驼铃和马匹消逝了
　　还有搏击着海洋的舟楫，今天瞬息的网络
　　披露着地球不再沵迤的秘密
　　
　　我不相信神性或诗歌的神性写作，其实
　　神是人们意象的矜持或炒作
　　那毫厘的神祗、只是灵感和生活的沉寂
　　那些晦涩、盲人手语般的揣度
　　不是神性、是一种苍白或虚无的解脱　　
　　
    我知道李白也助纣过唐皇的炼丹
　　而那时蒙古高原、袅袅的帐篷之外
　　追逐鼠兔的狐狸闲暇也在炼丹
　　它从生殖器或乳房中宣泄一种迷幻
　　那时的草原有懒散的羊群、无边的牦牛
　　悠闲的野马
　　……
　　
　　人们只是过客和另一个
　　和睦栖息的族群。那些遗骨
　　在草原的午夜根须中泛着银光
　　星星也恍惚在沼泽的芦苇或湖里的神异。
　　
　　今天炼丹的人们是富裕的新贵
　　那些淫荡想掩饰的高贵
　　垂死的灵魂需要灵性的丹丸
　　看着肥硕的脖颈系着廉价的玉佛
　　那粗俗的雕刻似乎坠着禅意
　　那细腻的玉腕套着名贵的翡翠
　　
　　我想说：在富丽堂皇的庙宇在物质丰厚的今天
　　那些在荒原炼丹的狐狸、那些为生
　　而搏击人类的狼群比这些肥胖的僧侣
　　更虔诚挚意，它们仅仅为了生存
　　或饱腹，没有那些馨香弥漫的利欲熏心
　　
　　☉万物源罪
　　
　　被风刮起胡杨根须尚存，凝望着孤寂的苍穹
　　岁月和沧桑沉寂的原罪，都弥漫在戈壁滩涂
　　漭漭作响的沙粒漩着静谧的图案
　　那些源流或沉睡的龙蟠沉默着
　　饥渴疲劳的骆驼横在夕阳，孤鹰追逐着盘旋
　　长河落日、几声悲壮的狼咽、几只荆棘鸟划破苍天
　　
　　万物生、这里是万物之原罪的渊源
　　那些艳丽的花儿成了勒石
　　渺茫的地平线隐身着血迹
　　恍惚有断壁残垣的映象，埋葬的忏悔或遗憾
　　不能打开的天堂之花愫簌酣然
　　没有混沌气象、都是极致的澄澈高远
　　
　　千百年万物在凝固与沙漠做伴，变幻流逝的戈壁
　　只有胡杨的根须作证、时空运转或转瞬即逝
　　天地依旧眷恋，寥廓的天际保留着宽容和
　　那些沙漠深处的陶罐里、遗骨和牙齿
　　穿起的项链在午夜中呢喃，泄露了千年的诡秘
　　
　　☉那座神龛
　　
　　那座神龛不见了，在端午节的早晨，我看见
　　汨罗江漂浮着一具头颅始终不肯沉浮
　　追逐的龙舟碾碎着刚刚分娩清波
　　岸上是喧嚣煽情的呼喊人群
　　浅草依依的田野被酷热的脚掀翻了
　　裸出疮痍和砾石
　　
　　虚幻中一个缥缈影子，吟着初秋的诗句
　　这里没有冬景、没有粗犷和凛冽的
　　感悟；但阴柔沉湎里过多的蛊惑。
　　在岁月的墓地、那斑驳的碣石碑文
　　刻蚀着不死的灵魂
　　
　　魅力、成为文学的经典和铭志
　　那些破碎的台阶也提升着欲望
　　被禅话的泥塑普贤坚守着沉默
　　它是苦闷的虚无、那些漂泊或流浪僧人
　　也寄人篱下
　　在烟熏火燎的庙宇苦砺其体虔诚其境
　　幻想在暮年里殉情个金身
　　
　　千百年的精神空旷，那些真经被遗忘了
　　或掩埋在历史的沙漠中
　　而情感或痴迷的殇和痕迹
　　迷失在雪域的上空
　　我在苍莽中思趁，在困顿中想触摸那些神灵
　　或被神灵点悟过的朋友
　　
　　我想依附宗教的力量和祈福
　　我在纠结的暮色中看见
　　他们和被开光的朋友们遁逃的窘境
　　他们也出卖了灵魂、或许出卖了犹大
　　也在寻觅解脱的密意
　　
　　我又一次看见那具佛龛，头颅从江面腾飞
　　意象中到了西西里岛和撒丁岛
　　有阿尔卑斯山簌簌晶戎的雪白裸露也忱挚
　　那些轮回转世的疼痛，帝王和强盗一样
　　上帝之手垂青他们的富贵和欲望
　　
　　在虚无的遗骸里灵魂和精神价值何在
　　被遗忘和记起的
　　是那些驰骋的枭雄和不羁的强盗
　　神灵和思想渐渐地走进佛龛
　　
　　2011－6－813.52
　　

北方夫子

我不相信神性或诗歌的神性写作，其实是人们意象的矜持或炒作那毫厘的神祗、只是灵感和生活的沉寂那些晦涩、盲人手语般的揣度不是神性、是一种苍白或虚无的解脱